東方雪稽首再拜,神色坦然,與之前只知道哭哭啼啼的那個小女子判若兩人。
她深知自己絕對不能再平庸下去,是時候站出來,證明東方家族的威望,展示自己東方雪的風采。
寧鴻遠要見她舉止如此優雅,談吐如此大方得體,句句話說得有理有據,對她也是刮目相看。
寧鴻遠原以爲這傻姑娘只知道哭哭啼啼呢!
而東方雪身邊的龍影,沈紅月一行人,更是對東方雪刮目相看,原來這傻姑娘也有如此意氣風發的時候,近觀這少女優雅的身姿,大方得體的神態,龍影沈紅月二人同時在心中點頭稱讚。
東方雪在衆目睽睽之下,整理了心中的言詞,面帶微笑,攤開雙手,再一次有理有據地回答道:“因爲城主覺着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弊病就是官僚思想氾濫,當年先皇一統天下之後,由於沒有逍遙劍仙那樣的氣魄和智慧,沒有能夠控制官僚思想的泛濫,這才導致現在我們天域再一次亂成這個樣子,所以,城主一見面就提及偉大的逍遙劍仙,而非同樣偉大的天明大帝,足以見得城主認爲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問題並非是國家分裂,而是官僚思想氾濫!小女子一番大膽的猜測,不知是否讓城主滿意?”
東方雪一邊說,一邊配合着舞動雙手,一番動作優雅大方,盡顯女子英氣,頗有當年青雲仙子游說天下的英雄氣概。
青雲仙子是當年破除“女人不得習武”的女中豪傑,也是天域的文化先聖。
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驚得目瞪口呆,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赤裸裸地貶低先皇。
然而,衆人眼神呆滯一小會而,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因爲,他們也深知這先皇的功過得失,所以對此,他們並不隱晦,再加上現在整個天下早就不是先皇說了算,他們何必忌諱呢?
聽得東方姑娘這一番話,徐廣益端起酒杯哈哈大笑,心中佩服東方雪的同時,對寧鴻遠也頗爲佩服,心道:“想不到這寧鴻遠年紀輕輕竟然能夠讓這樣了不起的女孩兒追隨!”
心中如此想着,徐廣益又將目光移向沈紅月,沈紅月的大名如雷貫耳,他豈能不知?只是他素來知曉這沈紅月視天下男人爲無物,如今怎麼跟得比她年紀還小几歲的寧鴻遠?難道寧鴻遠身上真有非凡的魅力?
徐廣益甚至有些懷疑沈紅月追隨寧鴻遠的動機,凝望着沈紅月的雙眸,心道:“這沈紅月曆來殺人於無形,這些年死在她手裡的男人不說上千,也有好幾百了,難道這是那廣寒仙子的安排,目的是讓這沈紅月潛伏在寧鴻遠身邊,關鍵時候。。”
然而,徐廣益打量了沈紅月幾分鐘之後,心中疑慮盡去,心中苦笑一聲:“我徐廣益最不缺的就是這看人的本事,這沈紅月眼眸坦然,真誠流露,可見她絕非別有目的,難道傳言是真的?這沈紅月果真與她姐姐鬧矛盾了?所以纔到神劍宗避風頭,恩,必定如此!”
徐廣益不再刻意去想太多,將目光移回東方雪身上,放聲大笑,直言不諱道:“我徐廣益的本意就是如此!天明大帝和逍遙劍仙是我們民族最爲偉大的兩位先聖,一位創造了天域最爲基本的文化道德,仁義禮智信,一位創造了獨特的逍遙思想,這兩者相輔相成,這才造就了逍遙劍仙后世一千年的大治之世,然而現在我們國家和民族又一次分崩離析,誰能夠成爲下一位先聖呢?”
此話不言而喻,顯然是指趙定龍和寧義武,究竟誰能夠成爲下一位雄武大帝。
話到此處,徐廣益端起酒杯,用手指着這酒杯再次說道:“我徐廣益歷來最爲敬重逍遙劍仙,各位高朋一定對我徐廣益的過去有所瞭解,如果不是逍遙劍仙創立了逍遙思想,我徐廣益早就沉淪了,早就被某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給活活逼死了,今天也不可能有機會與衆位在這裡團聚,請允許我先敬逍遙劍仙一杯!”
徐廣益這一番話說完之後,衆人也舉起酒杯。
這一席話雖然對先皇不恭,如果換做是三十年前,恐怕徐廣益就會因爲這一句話而滿門抄斬,而現在,但凡擁有獨立人格和智慧的人,都知道這先皇當年得罪的人太多,一聽到這種諷刺先皇的話,反而心中大爲痛快。
徐廣益身邊的某幾位心腹就是當年被先皇所流放的,此刻聽得徐廣益這一番諷刺先皇的話,心中更是大爲痛快。
徐廣益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說完之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面朝衆人將酒杯倒置,以示男人豪情。
聽得徐廣益這一番開場白,衆人相互之間點頭稱是。
隨後徐廣益身爲這一次盛宴東道主,朝着衆人走了幾大步,隆重地介紹起了這一次寧鴻遠來紫雲城的目的,“這一次,寧義武老前輩派遣寧鴻遠前來向我們紫霞宗尋求軍事援助,這需要徵求大家的意見,我徐廣益從來不一手遮天,還望各位仁人志士發表各自的意見,來幫助我徐廣益決斷這一次是否應該派兵相助神劍宗!”
這話說完之後,徐廣益立即坐下,隨後面朝寧鴻遠眉間示意,讓寧鴻遠準備迎接挑戰。
寧鴻遠點了點頭,隨後準備迎接挑戰。
而這時候,千雪卻忽然從椅子上站起,朗聲宣佈道:“我們紫雲城待客一向至真至誠,如今各位已經等候多時了,空着肚子怎麼發表意見呢?還請各位先行用餐,待到酒足飯飽之後,我們再和寧少主一起商量這出兵援助一事。”
衆人聽得這一番話,相互之間點頭稱讚,自然樂意這樣的安排,畢竟,誰也不會願意餓着肚子討論問題,更何況爲了彰顯紫雲城的待客之禮,他們已經幾個小時不曾用食了。
千司儀眼見衆人都已拿起刀叉開動,立即拍了拍手,一羣早已被安排好的舞女緩緩出現在衆人的視線當中,一番歌舞昇平的畫面開始上演。
鶯歌燕舞,婀娜多姿,寧鴻遠這一桌子上的人,沒有一人望向那舞臺,反而是相互之間飲酒爲歡,而其餘桌子上的那些暴發戶,眼見那些體態優雅的女子盡展優雅的舞姿,一雙迷離的雙眼盯着女人的某些部位,用望眼欲穿來形容他們此時的神態,再合適不過。
寧鴻遠吃了幾塊肉之後,面朝舞臺,定目凝望,細細打量着這些舞女,不得不感慨這些舞女姿色果然不凡,她們各個婀娜多姿,氣質如蘭,正如古人所說,皎皎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真漂亮,這真是一場視覺的盛宴,難怪外人總是說來紫雲城遊玩,永遠感覺不到餓意!”寧鴻遠內心這般感慨道。
而那伴奏的琴師更是生得霞姿月韻,靜閉眼眸,輕輕撥動着琴絃,爲衆位客人演奏着一曲曲美妙的曲子。
沈紅月與東方雪眼見寧鴻遠這番模樣,心中恨不得將其眼珠子挖出來,氣得咬牙切齒,美眸中猶如閃爍着刀光劍影。
隨後,這兩位女子竟是忽然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彼此之間似乎定下了某種秘密盟約,回去定要好好收拾寧鴻遠一番,至少要讓他爲今天的失態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們兩個還不夠你看?秦姑娘還不夠你看?你還要去看那舞臺上的舞女?更何況還是在這樣的場合,簡直將你父親一世的英明都給毀了,真是跟錯了人!沈紅月甚至氣得輕輕直跺小腳,腦海裡盡是想着扭爛寧鴻遠耳朵的情形,而東方雪恨不得立刻幻化出兩柄飛刃,將寧鴻遠這一對狗眼睛紮成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