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爲首女子舉止談吐之間盡顯優雅,顯是這“紫雲城”接待司儀一類的人物,而所謂接待司儀就是指一些從事接待工作的貌美女性,這也是一種特殊文明的象徵。
寧鴻遠見她談吐非凡,而且左右雙臂盡是微弱劍痕,身爲女子卻是肌肉發達,便也深知她並非簡單意義上的女司儀,定然也是一名女修武者,而且還是武身者。
寧鴻遠心生佩服,畢竟,他見過這麼多修武者,女武身者還是第一次見,而衆所周知,成爲一名武身者所付出的毅力,絕非常人能夠去想象。
這女司儀身材高佻,容貌清秀,雖比不上寧鴻遠旁邊沈紅月這般傾國傾城,也比不上東方雪這般清秀脫俗,但是其美貌也是女人中的上等,精緻的臉蛋,薄薄的紅脣,如玉般光滑的肌膚,身着一身鵝黃連體裙,自然得體,而且她手臂雖細膩光滑,卻很堅實,給人一種女性的狂野彪悍之美,加上其談吐優雅得體,野性之中又帶着柔美之風,別有一番韻味。
女司儀再一次面朝寧鴻遠微微彎了下腰,隨後爲寧鴻遠開解道:“寧少主大可不必生疑,我們之所以在這裡,一方面是我們早就得到了少主要來我們紫雲城的消息,另外一方面,我們這紫雲城擁有着強大的真元感應體系,而最近一段時間內,三位武客境界以上的強者結伴而行的,那自然就是寧少主和他的手下了!再加上少主氣象不凡,千司儀自然一眼就能夠看出來!千司儀已經在這裡等候了好半天了,如果少主再不來,千司儀可真要望眼欲穿了。”
這一名姓千的女司儀說話的語氣自然得體,衆人也對她達有好感,就連龍影都非常欣賞她談吐得體的氣質。
寧鴻遠聽了這一番話之後,腦海裡立即回想起了龍影所講述的歷史,這紫霞宗果然名不虛傳,竟是能夠輕易地察覺出一名修武者的武境實力,難怪這南面紅衣教的那些盜賊始終無法進入這邊城,只能落草爲寇。
寧鴻遠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就有勞千姑娘,這也是你們城主的安排嗎?”
女司儀微微笑道;“城主早就恭候少主多時了,已經在大殿之中擺下盛宴!”
寧鴻遠道:“那就打擾了!請你回去轉告你的少主,說我們想要在這裡體察一下你們紫霞宗的民風,晚一些才前去赴宴!”
女司儀滿目驚愕,“少主的意思?莫非是司儀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還請少主見諒!”她說着說着,竟是忍不住要哭了出來。
原來,她誤以爲自己禮數不周,因而得罪了寧鴻遠,如果是這樣,她回去便很難交差。
她深知自家城主性格,雖不至於被他打罵,卻也心中愧疚難當,畢竟,她現在能夠擁有的這一切,能夠擡起頭與寧鴻遠這等上層人物說話,一半自家城主的功勞。
原來,她本是夜店之女,根本談不上任何的家族顯赫,在過去連街邊的叫花子,曾經也看不起她,而她不願就此沉淪,偷偷摸摸地讀書認字,通過花言巧語弄得了一些低階的武學秘籍,進而開始偷偷修煉,期待有一天能夠遇到真命天子,帶她走出沉淪之地,後來就遇到了如今的主子,這才讓她終於可以揚眉吐氣,擡起頭來重新做人。
如果不是有幸得到了城主的賞識,她別說有機會,有資格,有能力與寧鴻遠這樣的少年俊傑平等對話,就連生死都成問題。
悲情之人。
淚眼朦朧的她,竟是不知如何言語,她這一輩子最怕的,就是完不成自家城主所交代的任務,她並不是怕城主對其責備,而是心中愧疚和自責。
忠義之女。
寧鴻遠見她眼淚汪汪的,倒也明白這眼淚並非虛情假意,定然是她擔心回去交不了差,以至於此。
“你不必驚慌,我知道你是擔心你言語不慎而開罪於我,讓你交不了差,對此你大可不必擔憂,我屆時自會爲你說情的!”
女司儀聽了這一番話之後,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下,擦乾了眼淚,“那就多謝少主了,待會兒少主如果逛累了,就到那聚義閣,千司儀在那裡等着你!”
寧鴻遠點了點頭,隨後帶着衆人大步向前,從那女司儀的背後走去,融入了人羣當中。
千司儀望着寧鴻遠的背影,心中拜服的同時,也佩服自家城主的眼光,這果然是一名少年俊傑,只是他身後的那些人怎麼穿着如此襤褸?不過,她想起曾經自己也是爛衣裹身,也並沒有過多在意。
“走吧,我們先回去吧!”
“司儀大人,您不是說要去那聚義閣等寧少主嗎?”其中一位婢女這般說道。
千司儀長年陪伴在那城主左右,耳濡目染,也是溫和之人,回過頭來,輕輕點了點這婢女的額頭,“你難道忘了我們的冰姐姐所製作的這真元感知系統,可以定位武境強者嗎?我們先回去稟報城主,先請城主斟酌一番!”
“是!”衆位婢女異口同聲地回答之後,也追隨着千司儀的步伐,融入到了人羣當中。
寧鴻遠一行人離開那司儀之後,行走在大街上,一面探查着這紫雲城的民風,一面琢磨着龍影剛纔所說的那些話。
紫雲城果然是經濟繁榮的富庶之地,車水馬龍,人羣接踵而至,遠處彩燈閃爍,近處酒旗招展,人們的臉色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憂愁,老老少少結伴而行,小女孩手中拿着糖葫蘆,熟悉的人們見面之後相互招呼着。
一切是如此祥和,寧鴻遠不得不佩服這城主的能力,要知道這可是個亂世啊!多少主城能夠如同這紫雲城一般秩序安定,民風樸實?
“你爲什麼不直接去參加那盛宴?”一旁沈紅月滿目不解地這般問道。
東方雪也立即附和道:“對哦,你爲什麼不直接去參加那盛宴,而且前方戰事如此吃緊,你怎麼還有閒心在這裡瞎閒逛?”
東方雪說完之後,與沈紅月對視一眼,隨後瞧見寧鴻遠悠哉悠哉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
寧鴻遠微微一笑,“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一,剛纔你們沒有聽龍影說嗎?這七大城主各懷心思,私底下培養私人武裝,我們剛到紫玉城,這紫玉城的城主就大獻殷勤,你真的以爲他是爲了什麼待人以禮嗎?”
“難道不是嗎?”東方雪厲聲追問道。
寧鴻遠搖了搖頭,“這世上可沒有無緣無故的殷勤,他們之所以向我獻殷情,無非就是想要拉攏我們神劍宗,讓我們神劍宗作爲他今後的外援,然而,他們卻又知道現在我們神劍宗正在苦戰,如果我表現得慌慌張張,一副緊急求援的樣子,見到她們這些司儀,立即說‘事不宜遲,趕快帶我去見你們城主’,那麼他們就會認爲我們神劍宗快抵擋不住了,說不定,她們會選擇坐山觀虎鬥,而反過來,我表現得悠然自得,好像只是一次平常的外交活動,他們反而對我們十分尊重!”
聽了這一番話之後,沈紅月與東方雪再一次相互對視一眼,隨後朗聲追問道:“這又是什麼道理?”
寧鴻遠微微一笑,不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