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紅月這才陡然之間明白了一切,捂着劇痛無比的胸口,強忍住內心無盡的悲痛,氣喘吁吁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想不到我姐姐竟然對我如此狠心,居然真的下達了追殺令,我還以爲她對我會網開一面,我畢竟爲她立下過這麼大的功勞,居然僅僅因爲一次鬥嘴便要追殺於我,真。。真。。真。。”
說到這裡,沈紅月美眸之中突然充滿着滾燙而悲痛的眼淚,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寧鴻遠急忙將她的頭微微拉入懷裡,希望這種方式能夠讓她好受一些,隨後溫柔地安慰道:“會過去的,別擔心,有我在。”
感受到了寧鴻遠胸膛的溫暖,沈紅月的氣息這才稍微平靜了些,可是依舊心如絞痛。
“原來是這樣!”安慰沈紅月之後,寧鴻遠面朝馮小義,語氣舒緩地這般回答道。
“還望公子贖罪,我心中瞧見仙子姑娘,想起那幾萬鎮民的亡魂,心中有些激動,所以。。。現在,仙子姑娘已是神劍宗之人,我馮小義絕對不會再有任何偏見,剛纔的事情還請公子原諒!”
“你還有什麼想法,儘管說出來,現在我已經與寧兄達成了共識,寧兄已經答應我將你們留在神劍宗!”一旁的柳天翼忽然走上前來,這般緩緩說道。
黃天宏與馮小義聽了柳天翼這話,心中痛感欣慰,立即雙雙面朝寧鴻遠兩手合十,齊聲拜謝道:“多謝寧大哥收留!”
“多謝大哥哥收留!”那一位小女孩也這般道謝道。
而後面的那些孩子,或許是還未從那罪惡的恐怖之中回過神來,也或許由於對寧鴻遠陌生而恐懼,第一次見面,竟是連最起碼的道謝都沒有了。
寧鴻遠也不在乎身後的這些孩子怎麼想,見他們如此無動於衷,直接將他們視爲碌碌之輩,心道:“看來柳薔薇姑娘的眼光還是有限,除了這三人可堪大用之外,其餘之人真的是讓人太失望了!居然連最基本的道謝都不懂,唉。我又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不如做一點什麼,這種態度不能夠幫他們健康成長,看來,我又得費些口舌了。”
柳天翼瞧見這麼一幕,臉色顯得尷尬至極,他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孩子居然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忘了。
“寧兄,他們,他們受到了驚嚇太多了,還望寧兄不要多心!”
寧鴻遠望着那一羣神色依舊蒼白的孩子,繼續說道:“柳兄,不是我多心啊,這些孩子的確命運悲慘,可是這世界命運悲慘的人多了去了,不單單是他們啊!比起恐懼,他們應該學會如馮小義,黃天宏,還有這一位小姑娘一樣的堅強,人只有自己拯救自己,我最多隻能拉他們一把,未來的命運是掌控在他們手裡,如果他們腦海裡始終翻不過這一頁,今後遇到一些困難就回憶起那一幕,一遇到事情就開始抱怨命運的不公,他們就會變得膽小怯弱,這樣一來,豈不是白白辜負了你們的苦心?這世界不會有太多爲弱者留下的眼淚!”
“是!寧兄所言極是!”
寧鴻遠隨後話鋒一轉,面朝着這些還在恐懼的孩子,緩緩說道:“這世界不會有太多爲弱者留下的眼淚,卻有爲堅強者頑強不息而感動的眼淚,你們這些孩子經歷瞭如此大的災難,還能夠坦然面對,足以證明你們已經有些堅強,但是這種堅強還不夠,遠遠不夠,孩子們,你們明白了嗎?”
這些孩子這才緩過神來,目光充滿着感激之情,面朝寧鴻遠鞠了一躬,“謝謝公子收留!”
寧鴻遠短短的一席話讓這些孩子重新拾起了活下去的信心,這種非凡的能力再一次讓柳天翼刮目相看。
這時,寧鴻遠的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隨後面朝那些孩子緩緩說道:“好,開場白說完了,下面來說說正事!既然你們來了我神劍宗,那就要守我神劍宗的規矩,我不過多渴求你們能夠爲我神劍宗建立多大的功勳,當然,如果能夠的話,我自然感到高興,不能夠的話,我也不會強求!我神劍宗比起其他宗門,最大的優點就是一視同仁,我和我哥哥自上而下,沒有一次枉顧宗法,之前我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被我父親破口大罵,說我不是寧家的人,我自知違背了規矩,而後離開了神劍宗,直到重新突破武境,這才又回到神劍宗,我父親的目的就是爲了要維護宗法的尊嚴,我神劍宗宗法規矩在這裡,大於一切!我說這麼多,你們能夠明白嗎?如果願意留下,就點點頭,如果不願意留下,這個世界這麼大,自然也有地方可去!”
寧鴻遠這一次的語氣與態度與之前談論廣寒仙子判若兩人,仿若一位君臨天下的帝王,卻又比帝王更加親近。
“我們一定答應!”馮小義與黃天宏異口同聲地這般雙手拜謝道。
身後衆位年輕孩子聽了寧鴻遠前後幾番話,也變得勇敢起來,堅強地點了點頭。
“恩,寧哥哥爲了維護宗法都以身作則,我們如果不答應,那豈不是太不懂規矩了?”那小女孩這般笑着說道。
寧鴻遠瞧見這小女孩如此聰慧勇敢,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髮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何圓圓!”小女孩語氣激動地這般回答道。
寧鴻遠聽他如此勇敢的語氣,心中頗感欣慰,立即蹲下身去,繼續問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那麼你願意在我神劍宗做些什麼呢?你有什麼擅長的呢?”
何圓圓道:“我可以救人!”
寧鴻遠微笑着說道:“原來是一位小醫者!”
“不,我可是達到了醫師的水準呢?”小女孩的語氣顯得有些自豪與倔強。
“哦?你真沒有騙我?”寧鴻遠感到有些驚愕。
小小年紀竟然有這等天賦,居然達到了醫師的水準,這種天賦自然讓寧鴻遠刮目相看。
“我騙你做什麼?否則,柳薔薇姐姐爲什麼冒着那麼大的生命危險救我呢!”
“那你說爲什麼?”寧鴻遠饒有興趣地這般問道。
“是因爲她知道救了我之後,我可以救更多的人!”
“真是個聰明的女孩,既然是這樣,你是願意跟着我呢?還是願意跟着我哥哥呢?”
“我當然是願意跟着你咯。”
“哦?之前你們不是說願意追隨我哥哥嗎?怎麼現在你卻又願意追隨我呢?”
“他們是戰士,而我是醫師!戰士當然希望自己的上司能夠鐵血一點兒,而且他們是男人,想要建功立業,跟着你,好像並沒有什麼出路。”何圓圓天真無邪地這般說道,她知曉寧鴻遠絕對是一位心胸極其寬廣的人,也索性與從前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寧鴻遠摸了摸鼻子,心中感到有幾分無奈, 不過瞧見這小女孩一張天真無邪的臉蛋,心中僅存的一絲絲怒火也消失殆盡,隨後繼續追問道:“爲什麼這麼說呢?”
“因爲你現在連在神劍宗的職位都沒有,而你的哥哥可早已經是名震四海的少年將軍,這些年,我們天域與西南血族接壤的地方,正是你哥哥守衛的地方!”何圓圓繼續無憂無慮地這般回答道,天真而又可愛。
她口中所說的“血族”一脈,是羣居於天域西南惡林中的一羣蠻夷,這些人信仰死神與殺戮,信仰暴力與瘋狂,是一類極其低劣的民族,而這等民族由於其修煉血毒之法,不願意接受更加先進的武境文明,自然被天域之人所痛恨。
寧無缺守衛天域的西南大門,正是抵禦這些蠻夷之輩肆掠天域,大大小小數百戰,讓那些蠻夷一聽聞寧無缺的名聲便嚇得魂飛魄散,無不將寧無缺呼做“天神”,而寧無缺之所以能夠在這些蠻夷心中建立如此令人恐懼的威望,自然在於他鐵血一般的治軍手腕,特別是其中“但凡血族之人,入我天域邊境格殺勿論,無論男女老幼,違抗此軍令者立斬不赦!”這條軍令,更是讓血族之人對寧無缺既然畏懼又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