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聽出了她語氣之中的不滿,立即改了口,笑道:“這都是我推斷出來的,你又何必生氣呢?”
“我哪裡生氣了?”沈紅月倔強地這般回答道,這一次,她語氣再也沒有之前的柔弱,反而變得極度強硬起來。
再是善良的女人,偶爾也是會發飆的。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判,那麼後來呢?”
沈紅月發作一會兒之後,自己也笑了出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會因爲這種事情而無理取鬧,不過還好她到底不同於尋常女人,這樣的情況自然不會持續很久。
沈紅月想起正事要緊,立即停止了笑容,繼續說道:“後來,她大擺宴席爲我慶功,在晚宴上,她將我視爲廣寒宮最大的功臣,還將她畢生最爲看重的“紫玉金針”交給了我,這“紫玉金針”不但是上古奇寶,在廣寒宮內,它還代表着廣寒宮無上的權力,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當時我還記得我由於得到了這紫玉金針,被我姐姐曾經一位手下大將暗殺,那人自恃勞苦功高,不願意承認我的功勞和地位,想要將我滅殺之後,再嫁禍給另外一個被我姐姐倚重的女人!”
寧鴻遠輕蔑地冷笑一聲,“一石二鳥,愚蠢的人總是想着這樣的手段。”
沈紅月本應該笑,可回憶起那女人事後的遭遇,卻是笑不出來,繼續說道:“可笑此人最後弄巧成拙,事情敗露被我姐姐知曉。我姐姐爲了正視威嚴,便將這女人施以極刑,那場面之悽慘直到現在我談起都心有餘悸,寧鴻遠,我猜你如果親眼目睹了之後,必定又會憐香惜玉一番!”
寧鴻遠聽完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立即變得嚴肅起來,“我寧鴻遠不是好好先生,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要自己去承擔!我寧鴻遠憐香惜玉還是有度的,而且你知道我曾經也殺過許多女刺客。”
沈紅月輕輕嫵媚一笑,“哦?如果說此女被我姐姐雙劍穿胸,你們男人最喜歡的那個地方也被施以極刑,具體是哪種極刑,我就不說了,實在是過於殘忍,而且最殘忍的是,她在這樣的赤身裸體下,被我姐姐掛在十字架上,讓那烈陽下炙烤十天十夜,可謂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只能一聲接着一聲的哀鳴,甚至恨不得讓我將她殺了,這一幕你是沒有見過,如果你見過,你會怎麼做呢?寧鴻遠?”
寧鴻遠勃然大怒,絲毫不在意身後還站着柳天翼,狠狠地捏緊了拳頭,“你姐姐怎麼能夠如此殘忍?這簡直就是惡魔行徑,我原以爲你姐姐對待男人這樣也就罷了,沒有想到對待自己的手下竟是這般殘忍,她想要殺雞儆猴,將那人殺了便是,怎可如此這般?我天域怎麼有如此喪心病狂的女人!這又不是魔界!”
沈紅月嘆了口氣之後,隨後卻是笑了笑,“我就知道寧鴻遠,你會這樣想!哈哈哈,不過呢。。”說到這裡,她突然止住了口,似乎故意讓寧鴻遠反問。
風趣總是會傳染的,她當然也從寧鴻遠這裡學到了許多。
“不過什麼?”寧鴻遠迫不及待地追問道,他腦子已經被熱血澆注,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智慧與冷靜,語氣竟是變得冷厲起來。
沈紅月朝着寧鴻遠再一次捂嘴嫵媚一笑,“不過,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當時我就一口氣將那人殺了,說來這世間的事情也真是奇怪,那人得知我願意冒着違揹我姐姐的意願而處決他,反而在臨死前將許多秘密告訴了我,這些秘密可都是她四五十年來憑藉這鮮血換來的。”
“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你拯救了她的尊嚴!”寧鴻遠義正言辭地這般說道。
沈紅月頗感欣慰地點了點頭,“事後,我姐姐對此勃然大怒,說我破壞了她的威嚴,還責罵我不理解她的好心,我當時極力反駁,說了很多義正言辭的話,我們兩個人就吵了起來,於是。。。後來我們就漸行漸遠,關係越來越緊張,可是她又不願意失去我這樣一位毒學天才,只能屢次容忍,我當時由於恩師在閉關修煉,我也害怕被我姐姐殺害,所以也不敢過於放肆,於是我們的關係就是這樣,冷不冷,熱不熱的!我知道姐姐這種做法,也是爲了維護我的尊嚴,好讓我今後繼續爲她研製更加可怕的毒藥!然而。”
說到這裡,沈紅月似乎瞭解寧鴻遠想要知道什麼,忽然停住了。
寧鴻遠目光充滿着憤怒地追問道:“然而什麼?”
沈紅月繼續說道:“然而,我姐姐雖然做事如此殘忍,但是她這個人的確非常會做人,她除了將那人施以極刑之外,卻又將此人所有公開的財物,法器,心法等等分發給其餘八位“花使”,在宴會上說了很多安撫人心的話,甚至最後還哭了出來!那些花使一方面畏懼我姐姐,一方面又對我姐姐極爲感恩戴德,所以,這種做法不但沒有讓我姐姐損失人心,反而讓我姐姐在廣寒宮更得人心!”
寧鴻遠聽到這裡,心中憤怒地同時又感到震驚,“你姐姐可真是一位玩弄權術的高手啊,難怪我父親都對其極爲忌憚,讓我在外面切莫得罪廣寒宮的人!”
沈紅月也突然嘆氣,“唉,我姐姐這個人實在是太會玩弄權術了,如果不是我當時極力勸說自己,自己追隨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恐怕現在也還是會對我姐姐死心塌地!”
“你能夠走出這樣的黑暗,是你永遠的驕傲,更是我們天域的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否則,否則。。我真不知道今後在對抗你姐姐的時候,會多死多少無辜的人,說實話,你能夠和我說這一些,我真的很感激,我是真的真的很感激!我們萍水相逢,你卻。。”
寧鴻遠說着說着,竟是情不能自禁,眼眶中溼潤了起來。
這情是悲天憫人之情,這淚是仁義無雙之淚,這一切都是來自他內心的善良。
寧鴻遠這才發現自己失態,隨後笑着擦乾了眼淚,“你看看我,我怎麼流淚了!”
沈紅月瞧見寧鴻遠這般,其實內心早有預料,她也伸出手擦拭着寧鴻遠的眼淚,隨後繼續說道:“我姐姐武境天分驚人,你可知道她是與你父親同輩的天才!簡單來說,她的年齡與你父親一樣!”
寧鴻遠聽完這一席話之後,感到有些震驚,心道:“這廣寒仙子可真是不露山水,想不到我們這個天域竟然如此藏龍臥虎!可是我怎麼沒有聽我父親提起過?可恨這等人實在是不可饒恕!”
這時候,寧鴻遠想起站在對面一直在等待的柳天翼,立即走上前去,雙手合十,面色歉意的說道:“柳兄實在是抱歉,這些情報對我們神劍宗的未來十分有用,多謝你能夠耐心等候,那些孩子柳兄是否安置妥當?周圍可能保障安全?”
寧鴻遠雖然想要通過這種方法考驗這些孩子的耐心,但是他這種考驗的前提條件是必須確保這些孩子的人身安全,而現在過去這麼久了,這些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柳天翼與寧鴻遠心照不宣,自然知曉寧鴻遠這一句話的含義,朗聲道:“寧兄不必着急,這也是對那些孩子的一種考驗,我可不想給寧兄帶來諸如朱星那樣的廢物,這樣豈不是讓寧兄認爲我妹妹沒有識人之明?”
寧鴻遠想不到這柳天翼果然睿智非凡,竟然能夠猜透自己心中的想法, 點了點頭之後,朗聲回答道:“如此甚好,既然是這樣,那就請柳兄欣賞一下我神劍宗的自然風景,我這裡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與沈紅月交談,還望柳兄理解!請你務必理解,我與沈姑娘交談的事情真的很重要。”
柳天翼瀟灑地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沒有關係,隨後朗聲道:“我不會打擾寧兄的良辰美景的!你們的話題說得太壓抑了,還是剛纔你那般好一點!”
寧鴻遠終歸是流氓,雖然聽出了這一句話的含義,可是卻沒有半分不自在,笑了笑之後,立即平息了心中之前對那廣寒仙子的怒火,小步走到沈紅月的旁邊,再一次將沈紅月香肩上披着的秀髮輕輕撩到厚肩,隨後繼續問道:“剛纔說到你姐姐與我父親有過淵源,這一件事我只是在過去遊歷天下的時候略有耳聞,我父親從未給我提起過,莫非我父親和她之間有過什麼矛盾?”
沈紅月玉手託着下顎,低頭略微思忖一會兒,這才緩緩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女人,所以我懂得越是強勢的女人,就越不願意別人拆穿她的秘密,更何況我姐姐這樣的女人強勢到了極點,所以,我根本不敢過問從前她有過什麼經歷!不過,據我和我姐姐接觸,我姐姐一聽到你父親的名字就極爲反感,可是美眸中卻又充滿了我們女人的幽怨,這種眼神你們男人是看不出來的,但是身爲女人的我,卻相當瞭解,因爲。。!”
她說到這裡,忽然之間低下頭去,竟是不敢正視寧鴻遠,隨後目光中滲出一絲銀光,一雙帶有一絲絲怨毒的美眸更加惹人戀愛。
這時,一陣微風呼嘯而過,溫暖的清風揚起沈紅月的髮梢,肩上的紅綾也被吹落,嫵媚動人的薄薄蓮衣也在空中隨風飄揚,望着這樣的美色,站在身後的柳天翼再一次心中感嘆:“現在我終於知道苦心大師爲什麼願意花費幾年又幾年的時間爲她作畫了!”
寧鴻遠將她那滑落的紅綾再次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隨後微笑着說道:“我知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你心中的秘密就藏在心中,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何必在意!說說正事吧,我想要了解一下你的姐姐,方便今後與她打交道!無論如何,我還是很謝謝。”
沈紅月這才勇敢地擡起了頭,隨後目光滿是深情地點了點頭,“恩,所以,我猜測我姐姐恐怕當年和你父親有過一段感情,但是我也瞭解寧義武前輩懷有雄心壯志,絕對不會接受一個如此強勢的女人陪伴在他身邊,說到這裡,你可見過我姐姐嗎?”
“我當然沒有見過,你姐姐深居簡出,而且那廣寒宮歷來不接待外人,尤其是男人,更何況我還是一個流氓,我如果真的與你姐姐見面,恐怕不被她剁成肉醬,都難以對得起她建立起來的這廣寒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