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這般想着的沈紅月立即凝聚真元,終止了即將出手的“黑天玄月掌”。
身中劇毒的柳天翼,此時此刻腦海時而清新,時而糊塗,時而憤怒,時而冷靜,所幸他終歸定力非凡,在這樣的劇毒折磨下,竟是還能夠屹立不倒。
柳天翼根本想不到這女人毒術竟然達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能夠從根本上化解敵人的任何招數。
無法凝聚真元之力,也就意味着柳天翼無論擁有多麼強大的武技,這一刻也無法施展。
“這種從根本上瓦解敵人任何抵抗手段的招式,難怪被正道之人所不齒!沈姑娘果然有些本事,難怪能夠滅掉九毒老人!”搖搖晃晃的柳天翼坦誠地這般說道。
這時,沈紅月也全部收起了“黑天玄月掌”,準備將柳天翼打暈,在做觀察。
柳天翼也不強求,甚至也不反抗,閃過那致命的第一招之後,立即昏倒在了地上。
等柳天翼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一樹樁之上,仔細回想起方纔所發生的一切,立即緩過神來,他也沒有掙扎,當他擡起頭掃視四周的時候,卻發現沈紅月正在他斜對面背對着他。
柳天翼望着眼前的沈紅月的背影,微微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你能夠在各個武宗的高層遊刃有餘,你不但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居然還對毒學造詣如此之深,真是令我感到汗顏啊!”
柳天翼原本還是有能力反抗的,可是想起自己與這沈紅月無冤無仇,而且他素來了解這沈紅月雖然能力非凡,卻不會枉殺無辜,更加不願意動手,再加上如果他真的要使用那一招武技,這周圍必定是翻山倒海,到時候,引起寧義武他們的不滿,便是更加不划算了。
沈紅月沒有立即回答,心中彷彿在琢磨着別的事情。
柳天翼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低頭望着這這金黃燦爛的捆繩,剎那之間駭然失色,回想起曾經所閱讀過的古籍中的記載,驟然明白了一切,“這莫非是“乾坤伏龍繩”,真是想不到,這傳說中的上古珍寶居然在你這裡,你手裡究竟還有多少寶貝?”
乾坤伏龍繩,這是當年“萬古大帝”所傳之物,這種沉睡了千年的寶物能夠讓人無法凝聚真元之力,而且其作用遠比之前的“七幻毒”更加令人恐懼,七幻毒只能夠麻痹武境能力低於施毒者的敵人,而這“乾坤伏龍繩”卻能夠麻痹武境實力高於施毒者本身的敵人,也就是說“七幻之毒”遇到強則弱,而這“乾坤伏龍繩”卻是遇強則強!
沈紅月也沒有轉過身來,反而魅聲笑道:“哦?怪不得人家都說柳天翼是我們天域數一數二的博士,竟然能夠知曉我這‘乾坤伏龍繩’!不錯,我這寶物就是“乾坤伏龍繩”,你既然知曉它的名號,必定也知曉他的威力,我看你還是最好老實交代來這裡的緣由,否則接下來的滋味並不好受!”
“我與姑娘無冤無仇,何必這樣對我?”柳天翼這般反問道。
沈紅月放聲大笑,尖銳而妖嬈的笑聲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刺痛着柳天翼的心臟,更是驚奇樹林中片片飛鴻。
“我何必這樣對你?真是說笑,那你讓我怎樣對你,將你視爲神劍宗的貴賓?別開玩笑了,你父親即將發動對神劍宗的戰爭,你卻到此說是來這裡尋求寧鴻遠幫助,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加荒唐的理由嗎?我看你真的是嘴硬!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說,休怪我手下無情!”
柳天翼微微笑了笑,大致能夠猜測這誤會的緣由所在,隨後語氣平緩地說道:“沈姑娘爲何對我這般?莫非是姑娘看不慣我父親,所以也看不慣我?”
現在的柳天翼,有一點懂女人心了,尤其是如同眼前這種強勢女人的心,難怪別人都說女人如貓。
“虧你還有一點兒自知之明,你可知道你父親這幾天屠殺了數萬人,而這些人的罪名僅僅是因爲之前追隨了白眉老人,我承認白眉老人也是一個作惡多端的獨裁者,所以你父親認爲追隨他就是助紂爲虐,可是,你父親一口氣殺了那麼多人,可想過這其中孤兒?我對你們天域這些打打殺殺其實並無興趣,可是一想起當年我全族覆滅的時候,我沈紅月成爲了孤兒,八歲就開始流浪街頭,靠着野草和別人剩下來的爛菜充飢,我心中就不是滋味!”
柳天翼聽到這裡,心中非但沒有感到憤怒,反而十分欣慰,“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姑娘擁有這種種邪術,竟然還有慈悲之心,也難怪當年你會斷然拒絕我父親的請求!”
沈紅月聽完這話,心中略有所思,“請求?哦對,你不說,我差一點還忘了,當年你父親覬覦我這“七幻之毒”,打算與我合作,她提供實驗體,而我進行我的毒術研究,得到的成果彼此共享!這種狂妄的想法被我一口氣拒絕了,後來你父親心有不甘,就派刺客來暗殺我!”
柳天翼略微有些震驚,“我父親居然還派刺客暗殺你?看來我對我父親還是知之甚少,想不到他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說完之後,柳天翼仰天長嘆一聲,心中對父親更加失望。
沈紅月聽了他這一番話,這才轉過頭來,面朝柳天翼走去,可是走了幾步,心中還是懷疑其目的,又停下了腳步,“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對你父親很不滿意?不錯,實話告訴你,你父親根本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之所以將你綁在這裡,也是由於你父親相極了我曾經的仇人,都是一羣表面君子,暗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罪惡的勾當!我不管你來此究竟是何目的,既然你那一位作惡多端的父親還在逍遙法外,那你你就替你父親償還一點兒罪孽吧!”
柳天翼被綁在樹樁上,苦笑一聲,他自出生以來,除了寧鴻遠與寧無缺之外,未逢敵手,更沒有遭受過這般屈辱,心中頓時感到憤懣,厲聲回答道:“我滿意,我滿意就自然不會在這裡!”
沈紅月低下頭,若有所思,“你還是不願意說出實情?”
柳天翼終歸機智過人,瞧見事情出現了一定的轉機,立即鎮定了心中的憤怒,他也不慌張,他長時間浪跡天涯,在地下世界之中打聽了不少關於沈紅月的故事,知曉這女子不會輕易枉殺無辜,所以諸如趙定龍那些正道領袖對於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也不怎麼計較。
這也不奇怪,因爲滅掉沈紅月龍血一族的敵人就是作惡多端的九毒老人,如果沈紅月爲了復仇而成爲了昔日的仇人,那這一場復仇之舉也變得毫無意義。
“那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我記得你可是廣寒宮的二宮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出入別人宗派的,你的身份也不允許你任性,既然你想要從我口中得知我的目的,那麼能不能說說你的目的!”柳天翼突然這般反問道。
沈紅月沒有回答,也沒有發怒。
柳天翼忽然笑了笑,而且故意笑出了聲,“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不會殺我,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懷疑我是我父親派來的間諜,潛入神劍宗偷取情報,不過,我實在是很好奇,我與你無冤無仇,你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你也是神劍宗的人?”
“你究竟來這裡做什麼?”沈紅月再次背過頭去,這般冷冰冰地說道。
“我父親雖然作惡多端,可是我已經表明了我的身份,早已與我父親分道揚鑣,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語氣還要這麼冰冷?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柳天翼笑着這般回答道。
柳天翼與寧鴻遠有一個最大的相同點,那就是他無論面臨怎樣的困局,都絕不會罵人,也絕不會怯弱。
“我與你不熟,難道還要讓我對待貴賓那般對待你嗎?”沈紅月依舊冷冷地這般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