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小妹一邊用餐,忽然再次面朝寧義武,問道:“寧老前輩,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她現在在寧義武面前變得越來越勇敢,因爲,她發現這一位老前輩遠比她想象中的要和藹可親,非但和藹可親,而且睿智過人。
寧義武朝着他微微笑道:“什麼人?”
寧義武永遠是一個極其富有耐心的長輩,只要被他認可的人,無論對方有多麼多的問題,他總是願意爲他解答。
當然,如果寧義武不認可一個人,那一雙猶如死神一般的眼神,一瞬間就可以讓他閉嘴。
夏侯小妹心裡也知曉自己的確有些多嘴,內心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我想向你打聽一下我們神劍宗的三傑之一,就是,就是,就是那個,那個。諸葛自來。”
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還未等寧義武回答,她的臉色自然而然地就微微暗紅了起來。
無論一個女孩多麼勇敢,在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情,她難免也有些忐忑和不安。
她即便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早用一萬個理由來說服自己要鎮定,可是真的說出了口之後,她的心卻是七上八下。
她低着頭,甚至不敢擡起頭正視寧義武的雙眼,就彷彿一位偷吃了蜂蜜的小女孩一樣。
寧義武一邊繼續用餐,一邊故意笑着說道:“哦?你找他做什麼?”
夏侯小妹忽然有些生氣,悶悶不樂道:“你。。。你老人家明知故問。”
她說完之後,突然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鼓起勇氣道:“我想見見他!”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嗔目結舌,寧鴻遠更是包着滿嘴的飯菜,雙目直愣愣地望着這女孩,可是,當他冷靜下來之後,心裡卻是由衷地高興,心道:“諸葛自來,看來你也逃不過這桃花運,我就說今年你命犯桃花,哈哈哈,果然讓我說中了。”
而坐在寧鴻遠一旁的秦玉雪,同樣端起酒杯,一雙水靈靈地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這女孩,心裡同時充滿了佩服與認可,遂即輕輕放下酒杯,回過頭來望着寧鴻遠,瞧見寧鴻遠嘴裡包着一團飯菜,內心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隨後想起那個諸葛自來,心道:“這諸葛自來終於有的受了!這一次,我看你是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的了!希望你能夠真正的愛上這姑娘,不要再做那孤獨的浪子了。”
夏侯小妹這一句話說得令人震耳發聵,就彷彿最平靜的村莊突然爆發了一次地震。
這一刻,夏侯婉與夏侯清月本想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呵斥這夏侯小妹,但是卻立即被寧義武揮手阻止。
“老前輩,這,這,這!我們。。唉。。。”夏侯清月已經不知曉該說什麼來圓場了。
寧義武揮了揮手,道:“我欣賞她的勇敢,你們不必自責,回去之後,更不要責備她,年輕人追求愛情本就是天經地義,又有什麼值得苛責的呢?”
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寧義武將目光移向夏侯小妹,和藹可親地笑了笑,緩緩說道:“除了見見他,就沒有別的什麼了嗎?”
夏侯小妹再一次端起一旁七姐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再次鼓起勇氣說道:“我,我,我,我夏侯小妹曾經立下毒誓,非英雄男兒不嫁,所以。。。所。。。所以,我想見見他!”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嗔目結舌。
她的八位姐姐更是不敢相信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一切,無不猶如置身夢幻。
“小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成何體統!”夏侯大姐在一旁這般呵斥道。
寧義武再一次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不要插手,遂即又面朝夏侯小妹,故意嘆了口氣,道:“你這麼支支吾吾,他恐怕不會喜歡你!他的確很優秀,可是你想要讓他守護你一輩子,可不一件容易的事情,這也是一個挑戰,而且是你人生當中最大的挑戰!想要迎接這挑戰嗎?”
夏侯小妹點了點頭,隨後又端起旁邊六姐身前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內心變得更加勇敢起來,直言不諱道:“他可有意中人?”
寧義武搖了搖頭,道:“沒有!從前,我爲了讓他安定下來,也爲他介紹了許多優秀的女孩,只可惜他一個也看不上,如今二十六歲,仍舊孤身一人。”
夏侯小妹喜出望外,道:“那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寧義武道:“一個外冷內熱的少年英雄,也是一個值得你去追求的丈夫!”
夏侯小妹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寧義武前輩如此平易近人,更是由衷地欽佩,遂即再次朗聲追問道:“那麼,那麼,那麼他有沒有什麼愛好?”
寧義武道:“他閒下來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喝酒!也喜歡一個人練劍。”
夏侯小妹支支吾吾道:“那麼他喜歡哪種類型的女孩?”
寧義武微微笑道:“至少他不喜歡安靜內向的女孩!”
夏侯小妹的美眸中已有了閃爍的晶光,道:“我明白了,難怪他二十六歲都還是孤身一人!”
寧義武笑道:“爲什麼?”
夏侯小妹道:“因爲他沒有遇見我!”
衆人聽聞這一句勇敢卻又率真的話,無不欣然一笑。
那夏侯清月與夏侯婉瞧見寧義武老前輩如此溫和的臉色,心裡也沒有那麼多忌憚了。
誰說女孩就不可以如此勇敢?
寧義武也大笑了起來,道:“可是現在他公事繁忙,恐怕抽不出時間來談戀愛,而普通的女孩子卻長時間要求男人陪伴在身邊,要男人來呵護她,可是諸葛自來可不是這樣的男人,他的事業心極強,榮譽感也極強,你難道能夠忍受?”
夏侯小妹喝了幾杯紅酒之後,膽子也更大了起來,笑道:“嘿嘿,我爲什麼不能夠忍受?我也是很忙的,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即便一年只見一兩次面,心裡有一份牽掛,這就夠了,我也不喜歡一天到晚黏在一起!”
歡樂的時光就這樣持續到了第二天清晨,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衆人這纔不舍地離開了這歡樂的天堂。
在此同樣的時刻,正如寧義武所說,諸葛龍卻在另一處宅院,參加另外一個人舉辦的宴會。
這個人當然就是朱長老。
這一次宴會並不歡樂,反而是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殺意。
“想不到寧義武做得如此絕情!你難道是來當說客的嗎?”朱長老低頭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這般憤憤不平的說道。
他當然有理由感到憤怒,因爲正如寧義武所安排的那樣,他必須讓出朱家在神劍宗一半的煉藥份額交於夏侯家族打理。
一個人在享受了既得利益帶來的威望與名聲,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得下?
諸葛龍來此,正是爲了這一件事。
“我不是來當說客的,我是來救你的。”諸葛龍端起酒杯,這般義正言辭地說道。
相比於朱長老的滿臉憤怒的皺紋,諸葛龍的臉色極其平靜,他一邊說,一邊端起酒杯,輕輕地品嚐着杯中的美酒。
“救我?你真的以爲我不是寧義武的對手?”朱長老狠狠地將酒杯往桌子上一震,隨後從椅子上站起來,這般憤怒的說道。
“你不是!”諸葛龍卻連頭也沒有擡,只是冷冷地說了這是三個字。
而他的目光比他的話還要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