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湖光山色(二)

寧鴻遠如果在女人面前緊張,那他就不叫寧鴻遠,即便對方是傾國傾城的沈紅月。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白眉老人乾咳一聲,寧鴻遠與沈紅月這才知曉他們之間的交流的確有些太多了,畢竟這是一位曾經叱詫風雲的強者,他們這樣毫無顧忌地彼此交流,而且言辭和語氣之中多有放蕩不羈,的確顯得對這一位強者的不尊重了。

爲了按照預定的計劃展開行動,寧鴻遠也並沒有說即刻行動。

這兩位也知曉寧鴻遠的計劃必須乘其不備,而人類的防備意識最爲薄弱的時間莫過於卯時,所以,即便將要在這裡等待這麼久,他們也並無怨言,更何況這裡的美景這麼美妙。

乘着這個機會,寧鴻遠先是想要通過交談,再一次瞭解白眉老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而如今他想要通過同樣的方法,瞭解一下這一位沈紅月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交流,是人與人之間建立真誠的信任,最可靠,最保險的一種方式。

寧鴻遠之所以要個人獨自行動,而不是將這任務交給父親信賴的暗影,自然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因爲按照他的推測,現在這一位敵人的心思和注意力一定都在父親的暗影身上,他一定不會想到找上門也就是說來的絕不是他認爲的暗影,而是寧鴻遠。

至於寧鴻遠爲什麼這麼肯定,當然不是做出的盲目判斷,這是有依據的。

因爲,寧鴻遠覺着以父親的才華和識人,他所培養的暗影絕對不會這麼毫無作用,如果這些暗影真的這麼沒用,那麼之前父親派他們執行的那一系列的任務,他們怎麼從來沒有讓父親失望過。

至於這一次這些“暗影”兄弟爲什麼會失算,爲什麼會讓父親的顏面難堪,無非是他們其中出現了叛徒,出現了被敵人收買的耳目。

唯有這樣一個解釋,能夠解釋得通爲什麼父親一直倚重,一直委以重任的“暗影”兄弟們在這一天突然失手,進而讓父親顏面大失。

而寧鴻遠從來不說,也從來不過問父親培養的這些“暗影”是否內部出現了叛徒。

因爲,他知曉那樣做,無疑會搞得人人自危,如果真的是那樣,必定是人人都不相信自己的隊友,那麼這些“暗影”兄弟今後還做得成什麼事情呢?

但是,叛徒是不得不找出來的,否則這叛徒就會被敵人撕開一道很大的缺口。

所以,寧鴻遠打算從另外一個角度入手,從敵人的角度來尋找出“暗影兄弟”之間存在的叛徒,這樣既不會搞得人人自危,而且也更加具有說服力。

最重要的一點是,現在敵暗我明,寧鴻遠必須將這個劣勢轉換過來,讓對方覺着自己是在暗處,而實際上寧鴻遠卻在暗處。

這就是寧鴻遠忍着劇烈的傷痛,這般深夜還要單獨來執行這樣一個機密任務的真正原因,絕不是單純地爲了一雪前恥而已。

這就是寧鴻遠所有的目的與計劃,當然,執行這一切計劃的前提,是在於那一位髥面大漢扯下過那個幕後黑手的衣襟,如此一來,“追影蟲”便可大範圍的追蹤敵人地蹤跡,寧鴻遠堅信這個賊子絕沒有離開神劍宗,憑藉追影蟲的追蹤範圍,一定能夠在今夜讓其爲之前的行爲付出代價。

寧鴻遠縱然年輕,但是絕不是一個會被怒火衝昏了頭腦的年輕人,他每做一件事都會詳細地去考量這其中的利害與可能性。

現在時間還未到行動的時間,寧鴻遠只好讓這兩位彼此之間勢同水火的朋友等一等。

白眉老人倒也是一個極爲識趣的人,找個理由忽然暫時性離開了,前往湖中央地一處客棧,獨自休息,讓寧鴻遠在卯時一刻去找他。

現在,寂靜的湖岸邊就隻身下沈紅月與寧鴻遠兩個人了。

“這老傢伙還挺解風情的!”寧鴻遠見着這老傢伙離開,不置可否地這般說道。

沈紅月卻是突然冷哼一聲,隨後卻又嫵媚一笑,“哎,你這是什麼意思?”

寧鴻遠也不知道方纔自己爲什麼要說那一句話,一時間竟是詞窮了。

沈紅月也絕不是這麼輕浮的女子,也不再這種話題上與寧鴻遠過多交流,正色道:“算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既然距離行動還有這麼長的時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但說無妨。”寧鴻遠隨意地這般回答道。

沈紅月向前走了幾步,輕輕豎起纖纖中指,道:“第一個問題,這白眉老人與你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現在即便是斷掉一臂,但是其深厚的實力仍舊不容小覷,我姐姐與他曾經有過一仗,彼此之間竟是不分勝負,而且我姐姐還略輸一籌!這樣的強者,怎麼可能與你稱兄道弟,對我說實話,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莫非是師徒關係?”

說完之後,沈紅月又回過頭來,一雙風情萬千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寧鴻遠,彷彿在是神宮的審判官在審判犯人一般。

寧鴻遠聽聞這師徒關係最後幾個字,滿目驚愕地望着沈紅月,道:“師徒關係?你怎麼會想到這個?”

沈紅月的這個假設還真是讓寧鴻遠意想不到,不過,當他立即冷靜下來之後,想一想這種假設,也是情理之中的判斷。

畢竟誰都清楚,在這樣一個武境世界,沒有先師的提拔,根本是不可能成爲一代武境強者的,而寧鴻遠在同齡人之中如此出類拔萃,誰敢說他是無師自通?

無師自通,這是天才中的天才才辦得到的事情,寧鴻遠雖然天賦異稟,但是茫茫宇宙,他這種天分還不足以稱之爲天才。

寧鴻遠這般細細一琢磨之後,立即就明白了爲什麼沈紅月會突然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和一個假設,衝着她微微一笑,道:“他不是我的恩師,我的恩師另有其人!”

沈紅月見寧鴻遠如此誠實,也不再男難爲他的了,輕輕捂嘴一笑,笑得那樣撫媚,隨後繼續問道:“好,第一個問題我問完了,第二問題,既然他不是你的恩師,那麼他爲什麼甘願被你驅使?”

寧鴻遠的目光剎那之間變得深邃起來,語氣也陡然之間變得正經起來,正色道:“我寧鴻遠從來不驅使任何人,也從來不強迫任何人,我請他幫忙,然後他自然而來地就答應了下來!因爲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沈紅月被寧鴻遠的這兩個字驚得目瞪口呆,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關係?一位年僅半百的老者與一位纔出道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彼此之間成爲朋友?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些。

可是當沈紅月冷靜下來,雙目望着寧鴻遠那充滿自信的言語與氣質,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確有能力將這種荒謬變成可能。

寧鴻遠見沈紅月的神色平靜了下來,微微一笑,道:“別這樣驚訝,我寧鴻遠不是普通的年輕人,有些時候就是會創造出一些奇蹟的!”

沈紅月聽他這般充滿巧妙韻味的自賣自誇,倒也不否認面前站着的這個男子身上的確散發着一定的魅力,道:“好像是這樣!看來我真是得相信你和他是朋友關係了!”

其實別說沈紅月覺着荒謬,寧鴻遠自己也覺着荒謬。

但是誰說這不是一種幸運呢?

寧鴻遠見這個問題被帶過之後,立即追問道:“那麼下面一個問題呢。”

“第三個問題,這一場關乎你父親和無影老人的戰爭,一決雌雄的戰爭,你打算怎麼幫你父親?”、

“上戰場殺敵立功!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寧鴻遠毫不猶豫地這般回答道。

說句實在話,寧鴻遠也是怕死的,可是經歷了幾次生死輪迴之後,他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了。

回憶起這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寧鴻遠已經在生死門中來回走了幾道了?

成大事而惜命,何以成大事?

而且這一次戰爭,寧鴻遠已經和魔尊達成協議,他絕不借助魔尊的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也是他鍛鍊自我的必行之道,如果真的不幸戰死,那也是死得其所,畢竟他這一輩子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寧鴻遠講完剛纔這一句話之後,臉色上的驕傲溢於言表,他原以爲沈紅月會因爲他的勇敢而大加表揚,去沒有想到沈紅月聽了這話之後,卻是一臉冷色。

過了許久,沈紅月才衝着寧鴻遠微微一笑,隨後反問道:“爲什麼不做一點更加有用的?”

寧鴻遠不知曉沈紅月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方,索性一口氣將心中的想法全說了出來,正色道:“更加有用的?我身爲神劍宗的少宗主,如果能夠身先士卒,必將激勵手下戰士的勇氣,兵法上說戰者,氣也,這是我如今能夠想到的最有意義的做法,而且在這樣一個時代,想要贏得這一場以少對多的戰爭,我還必須從基層做起!”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成爲一名普通的士兵?”沈紅月這般反問道。

“這難道不是激勵我神劍宗戰士勇敢作戰的最佳方案嗎?我也飽讀史書,自古以來皇子親臨前線,一場戰爭便取得了一半的勝利!這一場戰爭不單單是我父親和無影老人之間的一決雌雄,也是我與我各個與無影老人的三兄妹一決雌雄的時候!”

沈紅月微微搖了搖頭,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冷笑道:“笑話,你真的認爲過去皇子親臨前線,會激起士兵的戰鬥力嗎?”

“怎麼?這還有疑問?難道我大哥不是嗎?”寧鴻遠不解地這般追問道。

沈紅月道:“你大哥是你大哥,而你是你,你大哥從小和那一羣士兵生死與共,而你呢?你算什麼?你現在突然宣佈要加入軍隊之中,與他們生死與共?這種唐突的決定難道真的能夠激起他們的戰鬥力?別做夢了,寧鴻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你這這樣做,只會讓你們神劍宗的士兵感到非常突兀,非但無法激起他們的敢死之心,反而會讓他們打起仗來畏首畏腳,試問,你父親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否是神一般的存在呢?”

寧鴻遠道:“是!”

沈紅月道:“這不就是了?俗話說愛屋及烏,我接觸過許多軍人,真正的軍人,假模假樣的軍人,我都接觸過,而你們神劍宗的軍人,那就是真正的軍人,軍人由於天生的特性,是極爲愛憎分明的一種職業,他們將你父親視爲神,就會將你視爲神之子,你現在突然和他們平起平坐,倘若你戰死了呢?你戰死了之後,他們會不會因爲沒有保護好你而自刎呢?那些將軍會不會無敵自容呢?如何向你父親交代呢?而一旦一名將軍心中有了這樣的疑慮,他指揮戰爭起來還會得心應手嗎?”

寧鴻遠恍然大悟,登時對沈紅月更爲佩服,“想不到我一番好意,竟然會惹出這麼多的麻煩!唉,還是我太年輕了!”

沈紅月微微一笑,隨後走到寧鴻遠的身邊,將纖纖玉手輕輕地搭在寧鴻遠地肩膀上,“當年鏖戰毒七劍的少年英雄,怎麼也有遲鈍的時候?我很明白的你說的意思,可是你擁有這麼好的口才,怎麼不去向外面那些老傢伙尋求援軍?”

寧鴻遠雙目陡然一驚,情緒變得高漲起來,疑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周遊列宗?爲神劍宗尋求外援?”

沈紅月邁動着修長玉白的長腿,朝着湖邊走去,過了許久才轉過頭來,面朝寧鴻遠說道:“你擁有這麼好的口才,加上這麼優秀的應變能力,卻要爲了你所認爲正確的事情去當馬前卒,做這種匹夫都可以完成的事情,是不是太沒有挑戰了一些?在我沈紅月看來,你這不是勇敢,而是懦弱!”

寧鴻遠頓時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憤慨了,這樣的一位女子在這種情況下說你懦弱,你心中是是什麼感覺。

可是他終歸是極有理性之人,立即就壓抑住了內心的衝動,一些話到嘴邊的不敬之詞,也立即吞入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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