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纔寧義武的一番無以倫比精彩演講,讓這些客人已經將自己視爲了半個神劍宗之人,再加上寧義武的威望,以及這些天他們在神劍宗所受到的賓至如歸的待遇,更是讓他們恨不得寧義武即刻這白袍男子一劍封喉,以謝天下。
“殺了他!”
“宗主此時不再立威,更待何時?如果不殺此人,待會兒必定還有擾亂宗主精心舉辦的這次盛會!”
“對!還請宗主殺人立威!”
“對,還請宗主殺人立威!”
這一句句話讓場面再一次沸騰起來。
面對這些請求,卻見寧義武瀟灑地揮了揮手,態度嚴肅,隨後再次施展獅吼功,面目帶着微笑地說道:“各位英雄好漢稍安勿躁,這一次確有我寧義武失察之過,如今天域紛爭不斷,舉辦這一次會議我已經做好了一切周密的準備,可是未曾想到這些逆賊無孔不入,今天本來是一個喜慶的日子,可是卻因此人掃了衆位英雄好漢的雅興,實在是我之過也!”
衆人壓根就沒有想到竟然是寧義武率先承認錯誤,一時間眉目之間盡顯異色,不過他們素來知曉寧義武爲人寬厚有度,對此也並無過多驚奇。
寧義武承認錯誤從來不低聲下四,反而喜笑顏開,這樣一來,他既不損失一宗之主的威嚴所在,又可以讓衆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聽着舒心。
衆位英雄好漢聽聞寧義武這一番自愧之詞,心中的確好受了許多,如果換做是其他宗主,早就說一些,“何人敢在我寧義武眼皮底子撒野”,“何人敢在我神劍宗地盤上撒野?”諸如此類愚不可及的言辭了。
寧義武說話總是那麼懂得分寸,客人們心中一時間好受了許多。
可是,這些客人心中依舊覺着寧義武實在是太過於仁慈了些。
“寧宗主未免也太仁慈了些吧!”
“這種事情,怎麼還如此平靜?他可是一宗之主啊!難道寧宗主連殺這個人的底氣都沒有嗎?那也太窩囊了!”
“哎,我等身爲外客,就看寧宗主如何處理這一件事便可以了,何須多嘴?”
有些人雖然這樣嘀咕着,可腦海中卻回憶起寧義武當年在征服異族之時,那豪情萬丈的氣魄,那揮指蒼穹的氣概,那種種畫面至今依舊在他們腦海中縈繞,所以,即便此時寧義武表現得如此謙遜,這些客人也絕對不會將寧義武絲毫視爲軟弱怕事之人。
他們之中有許多人,原本就是跟隨寧鴻遠一起戰鬥的生死弟兄。
“曾經在戰場上,鮮血將銀白色的鎧甲染得一片血紅的背影,難道會是一位軟弱怕死之人?寧義武前輩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們拭目以待吧,不過,我心裡還是感到不值,真的是想殺了此賊泄恨!”
“恐怕寧義武也不想落一個殺人立威的侮名!”
“太愛惜自己的羽毛,可成不了什麼大事!他不是還要繼續行天下大義嗎?如此愛護羽毛,今後何以成事?”
寧義武說完這一席話之後,場面的氣氛雖說不至於沸騰,但是嘀咕聲源源不斷,他們心中還是有些不滿,不滿寧義武的處置辦法。
寧義武見這一番客套話不太起作用,再一次揮了揮手,朗聲論道:“衆位英雄好漢不必憂慮,這一次盛會雖說我精心策劃,但是的確辦得太過於倉促了些,混進了些阿貓阿狗擾了興致,是我寧義武的過失,此人雖有過錯,可畢竟不是異族蠻夷之人!如果在這盛會上見血,難免更加掃了衆位英雄好漢的雅興!這樣,我看他也是一個年輕之人,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自己決定他的生死!”
聽了寧義武這一番話,衆人心裡這才稍微平和了下來,可是心中還是頗爲不滿!寧義武一代豪傑,面對這樣的挑釁,居然還要給此人以活命的機會?難道當年寧義武一呼百應的英雄豪情不復存在嗎?
正當衆人疑慮之際,突然,只聽人羣當中傳來一陣堅定有力地回答:“宗主大可不必自責,這樣的事情本在我們的預料之中,豈能問責宗主?如今天域大亂,這樣的事情一年不發生個幾十次,我們都以爲不正常!而宗主舉辦這樣的盛會,越是隆重,越是盛大, 越是有條不紊,自然就惹得那些逆賊眼饞,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實屬正常。而衆位英雄好漢何必多慮?莫非我們這些宗主眼裡的英雄好漢心裡,還不清楚我們生活的是怎樣的一個時代?這不是一個安平盛世,所以這樣的事情每一天都在發生,每一刻都在發生,還望寧宗主切莫爲此自責!也希望衆位英雄好漢能夠理解!”
這一席話說完之後,大家開始沉靜思考起來。
不錯,這樣的事情放在亂世太過於普遍,想當年清音谷也同樣如此,神劍宗又怎麼能夠倖免呢?而且,他們早就預料到這一幕必定發生,只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罷了!
人羣之中這一刻竟是不可思議地安靜下來,他們將目光分別轉移到寧義武的身上和說話的這一名人身上。
“嗯,此話說的有理。”
“這些話倒是說得很有道理,正因爲這一場大會過於隆重,所以才導致神劍宗的敵對勢力想盡一切辦法來搞破壞!”
“唉,誰讓這個時代如此黑暗,這樣的事情居然。。。”
“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當年天明大帝他們所建立的亂世!人心不古啊!”
“你怎麼又來了?歷史只能超前發展,哪能倒退回去?”
“這也是,我只是發發感慨而已。”
衆人正當議論紛紛之時,只聽那說話那人繼續說道:“晚輩乃夏侯家族的後人,各位英雄好漢素知,我們夏侯家族地處天域東北苦寒之地,距離神劍宗有這數萬裡之遙。衆位英雄好漢心中也都清楚,我們那裡如今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可是我們夏侯家族卻依舊不懼生死,不遠萬里而來此地,正是爲了想要一睹神劍宗和寧義武前輩的風采!大同小異,我想衆位英雄好漢的目的必定也與晚輩一樣,如今這盛會出了一點兒小差錯,難道掃了衆位英雄好漢不遠千里而來的興致嗎?這難道不是因小失大嗎?”
這聲音鏗鏘有力而富有柔情,原來竟是一位女子之聲。
衆人的目光隨着這聲音匯聚而去,卻發現原來說話之人,身着一身青衣,明豔動人的身姿下,散發着一股巾幗之氣,一雙柔情似水的眸子之中,充滿了英姿颯爽之豪傑風采,一雙潔白如玉的纖纖玉手卻似那將軍般,足以揮指蒼穹。
原來正是夏侯家族的二姐,夏侯婉。
她旁邊的夏侯一家姐妹聽了自家二姐這般巧言,無不點頭稱讚。
衆人聽聞此話,無不點頭稱讚,除了讚賞這夏侯家族的二小姐的口舌犀利之外,也同樣開始考慮自己來這神劍宗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僅僅這一件小事,便掃了自己不遠千里而來的興致嗎?
更何況,他們對此類事件早已經是司空見慣,心中豈能不明白在這樣的亂世,許多事情根本是防不勝防,爲什麼還要埋怨寧義武呢?這又不是寧義武的過失,如此國家分裂,這種事情屢見不鮮,爲什麼偏偏要指責寧義武呢?
夏侯小妹更是目光呆滯地望着自家這睿智的二姐,會心地點了點頭,心道:“二姐平日裡最爲沉默不言,我們姐妹們縱論天下英雄好漢,二姐也從不參與,嘿嘿,就算是我們平日裡談論男子,二姐也最多輕輕一笑,如今到了關鍵場合,我們與姐姐的風采立見高下,真是應了古時候的那一句老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坐在一旁的夏侯大姐,原本也是想要在這樣的場合下幫助寧義武前輩解除信任危機,方便夏侯家族在神劍這裡留下好的印象,但她生性較爲柔弱,難以啓齒。她
原來,這一位夏侯大姐本名夏侯青衣,她向衆位妹妹講述大道理還行,可是一旦要她在這樣的場合不失風度的說話,便是千難萬難,更何況這些話還必須說得精妙無比,這更加是讓她無能爲力。
此時此刻,夏侯青衣側臉望着自家二妹這銀子颯爽的氣度,心中感嘆妹妹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夏侯青衣一時間心心念念道:“唉,我一直都說要抓準時機給寧義武前輩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可是剛纔這麼好的機會,我卻。。。。唉,,我在妹妹們們面前說話能夠做到有條不紊,有理有據,可是一旦在這樣隆重的場合,,,我卻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幸虧有二妹。。。否則,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夏侯家族可就要錯過了!”
原來,她們夏侯家族早已經鐵定心要融資神劍宗,而且他們一直都在尋找機會,一個能夠給寧義武前輩留下好印象的機會,如今機會說來就來,作爲夏侯家族的主心骨之一的夏侯婉,怎麼能夠錯過這樣的機會呢!
寧義武聽得這一席話,喜出望外,他沒有想到率先出來解除信任危機的,居然是這一位差一點就成了自己兒媳的姑娘。
原來,寧義武曾經與夏侯家族的夏侯公提出過聯姻,只是當時夏侯公說,年輕人的事情由他們年輕人自己做主,這一句話讓寧義武誤以爲夏侯公委婉拒絕了,後來便不再提起。
而後來,寧義武聽得夏侯婉爲了他的兒子寧無缺閉門三年不出,心中一直心懷遺憾。
這一刻,寧義武沒有想到這一位姑娘居然能夠不計前嫌,如此情況下居然能夠以德報怨。
寧義武目光索聲而去,眼見這一位姑娘屹立在人羣當中,猶如那九天玄女下凡,不可方物,心中感慨道:“這姑娘還是這般漂亮,可惜了,我那兒子居然不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