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夏侯姐妹們,無不點頭稱是。
與此同時,凌空而立寧無缺,心思全全集中在這幾位賊子身上,不曾想到中央街道中大部分客人竟是爲他而駐足。
他還在全神貫注地吩咐左右。
方纔聽了姐姐這般言辭,性子最爲調皮的夏侯小妹卻是忽而一笑,眼珠子一轉,向前走了幾步,纖纖玉手輕輕上揚,正色道:“我倒有一個法子,可以讓我們在神劍宗內一輩子做丹藥生意!”
夏侯大姐聽聞這話,面露喜色,轉過頭來面朝妹妹急切問道:“哦?妹妹有何妙計?快快說給我們聽聽!”
一旁夏侯二姐思維敏銳,還未等夏侯小妹說出口,她已是知曉七八,朝着大姐捂嘴一笑,“大姐還是不要讓她說出來的好!否則。。算了,不說了!”
她素來知曉自己這夏家小妹天性率真,如果真讓她說出來,必定也是讓人嗔目結舌的法子。
夏侯小妹朝着二姐嘟嘴,隨後雙手叉腰,臉上故作不瞞之狀,道:“二姐這是瞧不起人,我保證這個法子很是奏效!而且絕對管用!說出來絕對可以一試!”
由於這夏侯十姐妹們早已是開了靜音結界,旁邊那幾位想入非非的男子,根本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些什麼。
夏侯大姐心中正爲此事煩憂,原本她就很是擔心寧家排斥他們夏侯家族,不允許他們在此融資,此刻聽聞這小妹心存妙計,朝着二妹呵斥道:“二妹,你等她說完,再論不遲。”
夏侯小妹聽聞這話,想起自己心中那“妙計”,不禁撲哧一笑,隨後哼了一聲,正色道:“那我可就說了!小妹聽說在越是優秀的男人,他們歷經的苦難越是比常人更加坎坷,所以,才造就了他們堅毅穩重的心性,如果男人在最無助的時候,有一個女人提攜他一把,哪怕是說一句溫柔的鼓勵之詞,定也能在這男人內心掀起一番巨大的波瀾,男人其實內心比我們女人還要脆弱,只不過他們不喜歡將內心的痛苦和憂愁表現出來罷了,不像我們女孩子嘰嘰喳喳的。”
夏侯大姐聽到此處,早已是知曉這小妹必定心裡又在想歪點子,纖手輕輕地戳了戳了她的額頭“你這小妹!究竟想說什麼?”
出於好奇,她這當大姐沒有阻止這小妹繼續說下去。
夏侯小妹繼續說道:“如今神劍宗二宗主寧鴻遠年二十五卻還未娶妻,而且少有威名,他突破武境失敗必定是事出有因,我可聽說他爲了提升武境,連年會都不曾輕易參加,這樣的人想來爲了一心修武而呆板無趣,所以,多半不會被女孩子所喜歡,可是,我聽說他爲人卻又特別風趣,很會說話,尤其是很會逗女孩子開心,並不是一個呆板的人!這樣的男子放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可是不多見了。”
衆位姐妹聽她這一番話,早已忍不住心中笑意,皆是笑出聲來,猶如陣陣輕鈴。
夏侯二姐微微一笑,“倒也聽聽我們這妹妹如何將我們大姐賣了去!”
夏侯大姐見自己竟成了這些妹妹們的開心果,卻不惱怒,狠狠戳了戳夏侯小妹的額頭,喜笑自若,道:“你這小滑頭,究竟是何主意?”
夏侯小妹纖手拉起大姐的衣袖,來回搖晃,正色道:“大姐從小便想要做一個在背後出謀劃策的賢內助,以小妹看,倒不如姐姐去向寧宗主提親,兩家結爲親家,那麼我們在神劍宗的地位就不可撼動了!如果這樣,父親曾經所擔心的,這什麼到了其他地方融資,將會遭到其他家族打壓,或者說觸碰這些家族的利益,這一些憂慮統統都可以拋到九霄雲外了!反正,到時候寧家是我們的後臺,只要姐姐當好這個賢內助,不惹相公生氣,我們兢兢業業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心一意煉製的丹藥,品質比別家的更好,別人再想要以權壓人,便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嘿嘿,姐姐看怎麼樣?我這個辦法是不是事半功倍!而且一箭雙鵰哦!反正父親也很擔心姐姐的婚姻大事!”
自古以來只有男子向女子提親,哪有女子上門向男子提親的,如今這夏侯小妹說出如此破天荒的話來,自是讓其他九位姐妹瞠目結舌。
不過,她們素來知道這夏侯小妹最爲調皮,心中想法也頗爲驚人,早已習慣,如今聽聞她這般驚奇想法,皆是忍不住開懷大笑起來,唯有那夏侯二姐笑得清雅淡然。
微微一笑之後,她忽然之間情不自禁地朝凌空的寧無缺望去,這正是當年當年讓她夢飛魂繞的心上人,當年聽得寧無缺娶妻的消息,他氣得三年在練劍室度過,拼命地練劍,拼命的修煉,至今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劍痕。
年幼的衝動與嫉妒換來的卻是今天自己卓越非凡的劍術造詣,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而她這大姐,夏侯月如今年有三十,本是貌色清純的女子,舉手投足甚有英氣,不可不謂是才貌兼備,遠近聞名,提親者更是不可勝數,可她卻屢次拒婚,夏侯父親也爲此事煩心,畢竟,對於他們這種大商賈來說,子女的婚姻如果幸福可靠,對家族產業也算一件大事。
做人,可不能忘本,夏侯大姐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容不得半分女子任性,畢竟,她的婚姻關乎到幾百年的家族基業。
但是,她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這並不是她不打算嫁人,而是覺着這個亂世值得依靠的男人實在太少,要麼膽怯,要麼目中無人,要麼做事沒有規劃,如此這般,怎成大器?
而這一刻,夏侯大姐聽她這般言辭,早已是氣得臉色通紅,“你這小妹,一天到晚就知道想這些歪點子,那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他身邊秦姑娘恐怕也是早已說盡好話,我一個外人,與他素無瓜葛,怎可能後來居上!”
夏侯小妹背過頭去,蛾眉輕揚,纖纖玉手微微擡起,忽而轉過頭來,衝着大姐會心一笑,心中又有了新的歪點子,道:“姐姐剛纔可是說後來居上,那就證明姐姐對別人有意思,難怪姐姐非要攬下這出使神劍宗的任務,原來是公私兼備啊!”
夏侯大姐臉色倒也忽地暗紅了,情緒竟也是急切起來,“誰說的!我與他素不相識!”
“真的素不相識嗎?嘿嘿,我可聽說當年寧義武前輩爲了親自學習優秀制丹技術,帶着兩位公子游歷四方,也曾到我們夏侯家取經做客,還送上了價值千金的玉雕,以作謝禮,那時候姐姐恐怕就與寧鴻遠認識了吧!否則寧鴻遠突破武境失敗,你卻爲何總是心中掛懷?上一次沒有來成,這一次剛剛接到寧義武前輩的信,練劍的時候便已經心不在焉了。”
“你這小妹,看我不教訓你一番!”
氣急敗壞的夏侯大姐正要伸手去抓她,熟知這小妹身法極其靈活,抓了個空。
夏侯小妹見姐姐怒火中燒,卻也絲毫不收斂,一口氣躲在了八姐身後,只露出個小腦袋瓜望着大姐,捂嘴嬉笑道:“姐姐可不要動怒哦,待會兒壞了神劍宗規矩,哦,這個法子倒也可以,到時候姐姐破壞規矩,然後寧鴻遠到寧義武前輩那裡去說情,英雄救美,這不兩全其美嗎?”
原來,在這天域,作爲外客輕易在街邊凝聚真元之氣,同樣也是對武宗的大不敬,也就是說,如果這個時候這夏侯大姐凝聚真元,就是對神劍宗的不敬。
夏侯大姐聽聞小妹此言,這纔想起規矩,本想凝聚真元的念頭也只好打消,道:“你這小妹,回去在收拾你!”
其餘八位妹妹瞧見這夏侯小妹如此率真,也懶得勸阻,反正這也不是頭一次了。
一旁夏侯八妹也是忽而一笑,“姐姐不必動怒,這一次寧鴻遠重新突破武境雖說不是這次大會的重頭戲,可是也可以瞧一瞧這一位少年武境才子,是否真的如同人云亦云那般,是一個徹底的廢柴,如果這寧鴻遠不是廢柴,姐姐倒不如聽聽小妹的建議!至於姐姐所說的那什麼後來居上,怕也不見得,姐姐豈不聞男人喜新厭舊嗎?”
雖說她們夏侯家族的姐妹們經常相互打打鬧鬧,但是從來不做違背原則的事情,這原則就是破壞團結,所以玩笑歸玩笑,絕不傷了自家和氣。
“如果寧鴻遠真是那樣的男子,那我又何必來寧家?今日他肯爲了我拋棄秦姑娘,明日必定會爲了新的女子拋棄我,這種男人,天底下見得還少嗎?”夏侯大姐怒氣衝衝地這般說道。
躲在八姐身後的夏侯小妹,見大姐語氣中已有怒意,急忙衝着她眨巴了一下可愛的眸子,莞爾一笑,調皮道:“姐姐可別動怒,待會兒氣壞了身子,就不美了,不美了,寧鴻遠就看不上了。”
夏侯大姐見她可愛得不可方物,心中怒火早已是拋擲九霄雲,着實地嘆了口氣,道:“你這妹妹,一天到晚不去好生練武讀書,就琢磨這些使不得的,我看也只有大哥能夠治你!”
夏侯小妹輕輕一笑,“姐姐不必動怒,再說我們這武境世界,哪裡有那麼多男女規矩!你看看那恪守男女規矩的紫玉宗,現在不是被一分爲二了嗎?在這武境世界,這男人呢,沒本事的,那才一夫一妻呢,爲什麼呢?因爲多了他們養不起,姐姐何必在意呢!”
“不在意的話,那你去!你這小妹!”夏侯大姐這般溫柔的訓斥道。
原本,這種提親的事情,但凡女子多有羞怯,然而這夏侯小妹卻是站起身子大氣一笑,雙手叉腰,大膽地面朝衆位姐姐說道:“嘿嘿,我去倒是我去,這有什麼,你沒看見寧義武前輩的妻子情同姐妹嗎,如果寧鴻遠真是天生奇才,有勇有謀,我倒真的會去提親!我就要打破這世俗,怕什麼,就算最後不成功,我夏侯青衣身上又不少塊肉!”
夏侯大姐見她如此大氣,內心不得不稱讚幾許,最後拿她沒轍,只好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嘆道:“你這小妹,還是看一看天上那寧無缺怎麼處理這事吧!那寧鴻遠,我們還未曾見過,而這寧無缺曾經來我們府上做客,倒是一個非常能幹的男人,比起那寧鴻遠,他可優秀多了!”
“嘿嘿!既然如此,大姐幹嘛不去提親!”
“你這小妹!看我不抓住你!”
這時候,寧無缺安排完了諸事,回過頭來,這才發現中央街道的客人們竟是都在凝望着自己,只好臨時改變計劃,面朝衆位英雄好漢,準備發表一番演說了。
地面上夏侯姐妹幾陣嬉笑之後,再一次擡頭望去,卻見寧無缺面朝衆人雙手合十,聽他高聲呼喊道:“各位英雄好漢,歡迎來到我神劍宗做客,你們不惜涉足萬里,遠道而來,我寧無缺代表神劍宗向你們道謝了!”
他的語氣儒雅而不失穩健,他的神色陽光卻不失男兒本色,衆人聽聞皆是點頭稱讚。
這些天,某一些被神劍宗敵對勢力收買的年輕人,統統扮演起了刺頭的角色,在各個酒館生事,由於寧義武宣告“飛影”不得在神劍宗爆發任何流血事件,所以,這些飛影所採取的大多數辦法就是帶走,關押。
畢竟,這一次盛會是神劍宗彰顯待人之禮的最佳機會,這樣一來,維護神劍宗治安的“飛影”,自然只能將他們拘留和關押。
可這樣的做法,卻在根本上阻止不了這些被收買的年輕人的狂妄,這些年輕人不但不懂收斂,反而認爲神劍宗不敢殺他們而變本加厲。
至於收買這些刺頭的幕後主使究竟有何目的,無非就是想要藉此機會讓寧義武爲難,抹黑神劍宗的名聲,他們好大做文章,因爲,在這些人的算盤之中,寧義武必輸無疑!如果寧義武動不動就殺掉這些刺頭,就會搞得這些外來客人人人自危,他們就好從中散佈流言,說寧義武生性嗜殺,乃是蠻夷之邦,這便是這些幕後主使的真正目的了。
寧無缺刺客之所以來到這人羣最爲集中的“中央街道”,也是接到了父親的命令。
寧無缺一開場白說完之後,衆人不禁讚歎寧無缺真乃少年才俊。
寧無缺再次稽首相拜,語氣極爲平穩,“多謝,多謝各位英雄好漢的理解!”
衆位遠道而來的好漢,但凡明理之人,皆是點頭稱是。
寧無缺見時機成熟,“多謝,多謝各位英雄好漢不遠千里而來我神劍宗做客!這些天我神劍宗以誠待人,就是希望通過我們神劍宗絕對的誠意換來各位的誠意,可這些天我的手下向我報告說,我聽說許多傲慢的客人,仗着會一些武技,居然還想在這個時代仗勢欺人,欺負那些武境力量薄弱的酒家,如果我神劍宗再不做些表示,就會讓這些刺頭目中無人,而這些刺頭一旦目中無人,就會在各個地方挑起事端,請各位英雄好漢想一想,他們這樣肆無忌憚地在我神劍宗內挑事,會給各位的旅行帶來怎樣的後果呢?那必定是飯也吃不好,酒也喝不好!各位都是英雄好漢,我寧無缺說得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