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鴻遠腦海裡想起正事,最終邁着堅定的步伐朝着朱家大院走去。
“那朱長老直到現在都不動手,必定是在等待着我父親的態度,我一定要阻止這一次神劍宗的內部危機,絕不能讓外面的人看了笑話,如今我神劍宗早已是內憂外患,如何還能夠經得起這樣的內部爭鬥?那老傢伙畢竟也是爲神劍宗立下汗馬功勞的人,我相信他不會離開神劍宗而投靠萬劍宗的,只要他沒有觸及到這一底線,我的個人得失又算得了什麼呢?”
寧鴻遠對於自己的計劃充滿了自信。
遠處的天邊已經冉冉升起了一顆啓明星。
寧鴻遠終於整理好了心中想要對朱長老所說的話,模擬了一切可能出現的局面,隨後,他加快速度,直奔朱家大院而去。
朱家大院內,其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們已經被朱長老很好的保護起來了,整個院內只有朱長老一人。
他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張圓桌上,一口一口氣地茗着清茶。
他的神情看不出有絲毫的緊張,也看不出有絲毫的犯罪感。
十里之外的,三百“暗影”也沒有發現任何一人從朱家大院走出來。
朱長老將家人的一切安全佈置妥當之後,準備一個人應對寧義武。
可是,來的人卻是另外一個人。
這令他完全沒有想到。
他怎麼能夠想到來的人居然不是寧義武,而是寧鴻遠!
這實在是太過於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認爲最多是寧義武單刀赴會,也或許是諸葛龍,可偏偏來得就是寧鴻遠。
“這年輕人竟是如此有魄力!”
當他平靜了內心的思緒之後,立即將一切都想明白了,寧鴻遠必定是來當說客的。
“寧鴻遠!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敢來!”
朱長老畢竟擁有過人的武境實力,在寧鴻遠還未達到朱家大院的時候,他已經能夠感知到寧鴻遠的真元氣息。
他是一名金魂武者,是所有屬性武者當中,感知能力僅次於這個天域從未出現過的光魂武者。
“寧鴻遠!居然只有你一個人!”
事情的發展讓這朱長老意想不到,他根本沒有想到寧鴻遠居然敢獨自一人單刀赴會!
這時,寧鴻遠走進了大院。
“寧鴻遠,你竟然敢單刀赴會,欺負我朱家無人?”朱長老畢竟是曾經在軍隊之中生死無懼之人,自然容不得別人小覷於他。
“朱長老難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要逞面子之快嗎?是家人的安全重要,究竟還是朱長老的面子重要呢?”寧鴻遠急中生智,不動聲色地這般駁斥道。
“你來此,究竟是當說客,還是別有目的?”
寧鴻遠神色自若,語氣慷慨有力:“說客也好,別有目的也罷,我來次只爲了一件事,爲朱長老指條明路!如果朱長老不願意,我現在就走!”
寧鴻遠正要離開,朱長老卻道:“少主請慢!
寧鴻遠道:“好,既然朱長老有誠心,那我寧鴻遠自然有誠意!願爲朱長老指一條明路”
“明路?你莫非想要讓我向你父親卑躬屈膝?哼,他不是準備滅殺我朱家三百口嗎?那就讓他試試,大不了魚死網破,我當年爲了神劍宗九死一生,難道這一點兒血氣我都沒有了?”
“那你現在就試試血氣,看一看,是你老人家的血氣厲害一點,還是我父親的脾氣厲害一點!”寧鴻遠厲聲這般斥責道。
朱長老頓時無話可說,寧鴻遠隨後攤開雙手,“朱長老不是一直想要將我置之死地嗎?現在我就站在這裡,朱長老如果想要下手,請儘早,如果不想下手,那不要再乘這些面子之快!靜下心來,好好聽我說說這明路,究竟明在何處!”
說完之後,寧鴻遠露出淡淡的微笑。
寧鴻遠的微笑真誠豁達,如沐春陽,竟是讓眼前的朱長老一瞬間產生了絲絲悔恨。
可他還是死要面子。
“我派人三番五次地暗殺你,你來此難道不向我討個說法嗎?”朱長老反問道。
寧鴻遠淡淡一笑,“朱長老如果真的是想要殺我,我寧鴻遠還能夠活到現在?朱長老有又爲什麼會在這裡獨自品茶?”
朱長老雖然想要投誠,可有他有他的擔心,他擔心這是寧義武的欲擒故縱之計,自然慎之又慎。
萬一寧鴻遠這一番動作不過逢場作戲,到時候,寧義武乘着他們不備,暗地裡做掉他們朱家,這種滅頂之災,他決不允許發生。
這種陰謀詭計,在神劍宗先宗主年代自有前車之鑑,先是書信示好,隨後滅殺全家,就如同寧鴻遠前一世司馬懿最喜歡玩的那一套陰謀一樣,“假意示好,背後捅刀”。
說完之後,寧鴻遠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
現在,整件事情已經完全出乎了寧鴻遠之前的意料,原本是打算要借“血毒”一事,威脅朱長老的他,已經完全改變到了應對方案。
現在,他發現要挾這種法子果然低能低效,所以立即改變計劃。
計劃是永遠跟不上變化的,而寧鴻遠最大的優點,那就是隨機應變。
朱長老望着他這般豪爽的動作,反而自己有些不自在,“你就不怕我下毒?”
寧鴻遠搖了搖頭,微笑道:“哎,朱長老當年爲我神劍宗立下汗馬功勞,怎麼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的晚輩後生。”
朱長老被他這一句話弄得說不出話來,“我之前派人暗殺你,你一點兒也不計較嗎?”
寧鴻遠搖了搖頭,“朱長老,要說不計較,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寧鴻遠身爲寧家後人,是有脾氣的!可是,我想了想,這其中必定是事出有因,我想我們兩家之間可能出現了誤會,如果朱長老真的是打算暗殺我,怎麼會次次派那些三流刺客?居然一個一流刺客都沒有!現在朱長老手握着我神劍宗的經濟命脈,當年也爲神劍宗立下赫赫戰功,也是我神劍宗的股肱之臣,聖人曾言,智者千慮或有一失。”
誇讚一番之後,寧鴻遠眼見朱長老臉色重換榮光,再道:“我倒不如將朱長老心中的擔心說明了,朱長老既想要魚死網破,成一時之豪情,可是卻又心心念念,畢竟朱長老已有家室,怎可做如此莽撞的事情?而現在,朱長老心中所擔心的,莫過於擔心我此次前來,就是我父親的欲情故縱之計,擔心我假意示好,而後除之!朱長老,若是信不過我父親,現在就可以將我挾作人質,如果信得過我父親,那就我們兩家合好,還是那句話,花錢消災,用錢買名聲!”
“你掌握了證據?你想要用這證據來威脅我?”
寧鴻遠默然不言。
“我們寧家是否掌握證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父親的爲人!”
“你父親的爲人?”
“我父親五十年來,可失信於人過一次?”
朱長老恍然大悟,“沒有!”
“既然沒有,那這證據有與沒有,有何區別呢?我父親既然敢派我來單刀赴會,一方面是不想將事情鬧大,表示我寧家誠意,這一件事之後,我們隻字不提,另外一方面,既然我父親敢派我來,那就表明了我父親已有後手,我寧鴻遠死不死沒有關係,而朱長老可要三思而後行!”
朱長老雙目閃爍,神色之間漸漸不再有方纔的不恭,目光凝滯。
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鐘,他就這樣望着寧鴻遠,隨後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朱長老腦子裡開始極速轉動算盤,隱約間能夠聽到那撥動算盤珠子的聲音。
最終,朱長老終於面朝寧鴻遠稽首相拜,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太過於意氣用事,還望少宗主勿怪,少宗主不計前嫌,獨自一人前來,真是心胸寬廣!如果你父親能夠有你這樣的心胸,我也不至於這樣。。。”
寧鴻遠起身負手而立,不做禮數,神色坦蕩自在,“朱長老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會協調我們之間的矛盾!”
說完,之後寧鴻遠正要離開,“少宗主等一等!”
“還有何事!”寧鴻遠停下了腳步。
“我們朱家從來不欠他人恩情,之前對少宗主多有得罪,我朱家心中着實過意不去,這一柄“玄晶劍”請少主務必收下,它能夠吸收敵人的真元之力,而且還能夠按照一定比例,將其轉化成自己的真元屬性!我這些年只能喚醒他一部分能力,至於另外一部分能力與我的武境屬性不符,權當賠禮之物,贈給少宗主。”
說完此話,朱長老立馬從“袖口”之中幻化出一枚上古奇劍。
碩長的劍身如同彩虹一般,散發七彩光耀,在這黑夜極爲絢麗多姿。
寧鴻遠這些年在死亡森林歷練了七八年,已經完全成爲一名優秀的識劍之人,如何不知這是一把寶劍,大聲讚美道:“好劍!真是好劍!多謝朱長老!”
朱長老瞧見寧鴻遠收了寶劍,臉色無比欣喜,立即跪拜於地,“多謝少宗主,我們朱家的命運就拜託少宗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