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黑夜

寧鴻遠眼見父親正在萬丈怒火,並不急於回答,心中琢磨:“雖說父親擁有必勝之把握,但是在這這武境世界,會隱藏自己真實實力的人,絕對不止我一個人而已,我想這朱長老膽子如此之大,必定是隱藏了自己的勢力!更何況這人能夠與九毒老人接觸,必定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想那九毒老人性格何等孤傲,如此孤傲之人,絕非一般人能夠與其輕易接觸,必定是朱長老手中掌控死牌,那九毒老人才會與其合作,而他纔敢如此膽大妄爲!

“我必須阻父親的衝動,否則等到災難真的降臨,我在那裡跪着哭泣,我再悲痛又有什麼用?

“更何況,這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想要看我神劍宗笑話的人,可不止我神劍宗內部的這些心懷鬼胎之徒,外面的那些武宗,無時不刻地期望着神劍宗發生內亂,然後,他們纔好乘虛而入,尤其是那白眉老人。

“魔尊對我說,真正的強者善於通過種種細節的思考,來阻止悲劇的發生,而不是坐等悲劇發生之後,纔想着怎麼去彌補悲劇。

“我不在是那個一頭熱血的年輕人了!”

寧鴻遠心心念念,瞳孔之間盡顯堅毅之色,稽首相拜的動作英武非凡,他早已將那無用的怒火之情拋擲九霄雲外。

前一世的寧鴻遠年輕時候極爲叛逆,他甚至打過老師,僅僅因爲他老師諷刺他沒有教養,然後爲了償還醫藥費,他只能去賣血,最後回到家中還要被毒打一頓,這種痛苦的滋味,其他人又怎麼能夠體會?

而寧鴻遠之所以沒有被這樣的苦難,逼得走上犯罪道路,沒有去販毒,沒有去詐騙,來源於他喜歡讀書,還有那一顆偉大的正義之心。

寧鴻遠非常理解他們那個年代與他有着同樣遭遇的孩子,太多太多,這一切都是歷史造成的,所以,寧鴻遠自從成熟之後,就從不抱怨社會,不似他那些工友。

而現在,寧鴻遠要改變歷史,他不願意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歷史,再發生在未來的孩子身上。

爲此,寧鴻遠必須如履薄冰,必須深謀遠慮。

降臨在這一世,如此來之不易的親情,寧鴻遠當然必須做個大孝子,比起孝道,自己的斷腕之痛算得了什麼?到時候父親如果因此而重傷,自己又如何能夠彌補?

正因爲前一世歷經苦難與孤獨,所以這一世,寧鴻遠絕不會讓父親受到半分危險,哪怕是一絲一毫,即便父親是一代英雄人物。

凜冬將至,寒夜漸明,冰輪高懸,寒風陣陣。

此時,臺下的三千“暗影”心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並不是去合力滅殺朱長老,而是形成一張巨大的鐵網,防止在這決戰之中落敗的朱長老落荒而逃,他們嚴正以待,無論最後接到的命令是什麼,他們都只會爲其九死一生。

然而,聽得寧鴻遠的阻攔,寧義武這一次卻極爲自信,冷哼一聲:“我畢竟是一代武宗之主,做這種事必須要根據規矩來,更何況,我這一次正好藉此機會讓這神劍宗內外的人都清楚,誰纔是神劍宗之內武境實力最強的強者!你們兩兄弟,別以爲父親老了就好不中用了,待會兒爆發出來的真是實力,還有我自創的武技與劍法,必定會讓你們兄弟二人知道你們老爹的厲害!你們不必再勸!”

寧無缺反覆思忖之後,選擇了父親的做法,拍了拍寧鴻遠地肩膀,面朝寧鴻遠微微笑道:“遠弟這一次看來是說服不了父親了。”

寧鴻遠再次叩拜道:“父親在上,請父親聽我一言!”

寧義武不但沒有扶起寧鴻遠,反而背過頭去,寧鴻遠只能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更是念念在茲,寧義武遙望遠處山景,仰天長嘆,隨後揹着寧鴻遠道:“那你快說!我知道你的計劃大概是什麼,但是如果你說不出讓我信服的理由,我這一次絕對不會由着你的性子胡來,你有你的計劃,我也有我的計劃!而你要清楚,你老爹我不是別人,是堂堂神劍宗之主,如果自己的兒子三番五次被自家人暗殺,我如果悶不做聲,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騎到我的脖子上!如果行事如此窩囊,今後何談號令羣雄?”

三萬怒火之聲在密室中迴盪,在場所有人無不感受到了寧義武胸中滔天怒意,心中無不猜測,這一次朱家一家人都要因爲之前的愚蠢行爲而遭殃了。

滅門的慘禍,似乎已經不可避免。

寧鴻遠繼續叩拜於地,連續拜了三拜,道:“父親的計劃,我也大致能夠了解,可是還請父親先試試我的法子,如果能夠成功,不但能夠化干戈爲玉帛,而且還可以爲神劍宗省下一個人才,這朱長老縱然過於貪戀權力,但是當年我神劍宗與萬劍宗大戰之時,他籌集糧草丹藥,兵器法器,從未有過錯失,這樣有能力的人,孩兒覺得是可以留下的,只是要用一種特別的法子!”

寧義武冷哼一聲,“哼!人才,我也知道他是個人才!可是不對我神劍宗的忠心的人才,留有何用?”

說完之後,寧義武一個瞬影來到暗影當中,不再靜聽寧鴻遠的計劃,準備發號施令。

寧鴻遠卻在這一刻從地上站起來,同樣一道幻影擋在寧義武的面前。

寧義武見他如此忤逆自己心意,勃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斥責道:“你想做什麼?你莫非想要挾持他的兒子作爲人質?朱澤坤與你素來不合,你難道不清楚!他是寧願死都不願與你共同戰鬥的逆賊!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地成爲我們手裡控制他父親的棋子!”

寧鴻遠沒有說話,他在等待,等待父親怒火消退之後,再繼續好言相勸。

寧義武胸中怒火猶如滔滔江水,一瀉千里,冷哼一聲,再次怒道:“而且,他對他父親極爲敬重,甚至說不定會一死而報答他父親養育之恩,如此一來,你之前的計劃就會全盤落空!到那時,我們與朱家的血債有多了一層!你的寬容,反而會害死他最爲出色的兒子!到那時,他會不顧一切地出賣我神劍宗情報,甚至有可能冒着生命危險給萬劍宗當牛做馬,哪怕成爲萬劍宗的一顆棋子,他也會心甘情願地對付我和你!到那時,你的寬容就會給我們神劍宗帶來無限後患!你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一天到晚婦人之仁!”

寧鴻遠再次叩拜於地,磕了三聲響頭,隨後擡起頭,目光之間更顯堅定,朗聲回答道:“父親在上,孩兒我絕對不是一個婦人之仁的人,我難道不想將朱長老置於死地嗎?我當然想,可是我深知這樣做了之後,我神劍宗必將元氣大傷,最終得利之人,難道不是父親的勁敵白眉老人嗎?爲何父親一直以來能夠深謀遠慮,這一次卻突然爲區區怒火而失去準心?我甚至父親心中疑慮,莫不是擔心如果這樣放過朱長老,非但會加劇其囂張氣焰,更會讓父親顏面大失,但父親完全可以將此事隱瞞下來,就當作那朱長老沒有派殺手將我斷腕!孩兒請求父親先讓我與朱長老接觸,如果他執迷不悟,到時候父親真要血洗朱家不遲!”

“笑話,你當這朱長老是傻子嗎?你想要單刀赴會?和他談判?我看你是癡心妄想,到時候他將你挾作人質,我等豈非更加陷入被動?”

“父親不必憂慮,我既然敢於單刀赴會,自然早有打算,他朱長老絕對不可能將我挾作人質!”

“莫非你打算用這追影蟲威逼他!”

“不是威逼,而是說服,我相信朱長老是個聰明人,只要我將他的切身利益說給他聽,他一定不會再與父親爲敵!”

“你真的這麼自信?”

“那是當然,孩兒願爲父親九死一生!”

“好!既然你有如此志向,不要怪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給你撐場面!起來吧!”

寧鴻遠這才從地上站起。

寧義武見寧鴻遠如此堅決之神色,心中的怒火陡然之間消了幾許,眼見寧鴻遠眉目之間盡顯成竹之色,心中反覆琢磨寧鴻遠的這些話,心道:“遠兒這些話不是毫無道理,現在朱長老縱然有罪,但是此人的確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當年神劍宗與萬劍宗展開激戰,這傢伙也幫了不少忙,而且,這傢伙在煉藥界的威信也非同凡響,如今戰爭在即,我突然除掉這樣一個有才能的下屬,豈非太過於草率,最爲關鍵的是,除掉這個傢伙之後,我可能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能夠替代這個傢伙的人才!既然遠兒有如此志向,我看倒不如試一試,我就不相信他朱玄明膽子有那麼大,敢挾持我兒!好!就就這樣定了!”

“個人威信”與“這朱長老的能力”,究竟哪個更有作用一點?

寧義武這一刻必須快速做出抉擇。

寧鴻遠卻在等待,定目審視着父親的臉色,他心中已有萬全之策,眉目之間全無懼色。

眼見寧鴻遠如此執着,寧義武想起他能夠忍受斷腕之痛而想到如此深遠,不得不心生佩服,心道:“這小子果然了不起,他自己斷了手腕,卻如此冷靜,我身爲他的父親,卻爲了面子顯得如此暴躁!可是,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個人威信乃是關乎到全局的關鍵,更何況我歷來主張“攘外必先安內”,倘若在神劍宗與萬劍宗激戰正酣,這傢伙臨陣倒戈,到時候豈非全局皆失!罷了,既然如此,我何不相信遠兒一次?爲什麼要爲了自己的面子而失去這樣的機會呢?”

寧義武疑慮半晌之後,最終還是選擇了後者,回過頭來,面朝寧鴻遠朗聲道:“好!這一次,我就在順着你的意思來一回,可是我有前提,如果那個朱長老不配合,可別怪我不講情面!”

“父親在上,孩兒一定不會讓父親失望!我一定讓父親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三萬紫金幣,父親請看!”

“好!父親在這裡靜候你的佳音!”

臺下三千暗影早已是對寧義武誓死追隨,無論寧義武做出怎樣的決定,他們絕對不會有半分怨言,他們是絕對忠誠的勇士,不會思考這種做法是非違背宗法,在他們心目之中,宗主的意志,宗主的決定就是宗法。

黑夜的漫長令人感到可怕,似乎能夠感受到了死神的降臨。

一處大宅的正殿之中,燈火通明,朱長老在正殿之中大步來回走動,整個人顯得極其煩躁。

他狠狠地錘了一下玉桌,玉桌已有裂紋。

他喜歡錢,喜歡將家裡裝點得富麗堂皇。

“這寧鴻遠,簡直太可怕了!居然連血毒都能夠化解,他身上究竟有着多麼可怕的秘密!”朱長老對於三天前的那一次失敗,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按道理來說,這一次他的暗殺計劃萬無一失,可爲什麼偏偏就失敗了呢?

朱長老的計劃並非要致死寧鴻遠,而是藉此機會控制寧鴻遠,達到警告寧義武的目的,否則,寧鴻遠早就是一具屍體。

他必須這麼做,否則等到寧義武徹底推行新政,他的財富,他的一切就會瞬間失去一半。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既然這一輩子早已無法登上那樣的王座,那麼,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他膽子大如破天,源於曾經他也成長於行伍之中,曾經戰場廝殺,生死無懼。

而前幾日足智多謀的趙長老,這一次比朱長老更爲着急,他的臉色如同火山一般赤紅,再也無有之前那番鎮定自若,瞳孔間盡是傷悲,他嘴裡不斷念叨:“我兒子。。。。我兒子。。。就這樣死在寧鴻遠的手上!寧鴻遠,我與不共戴天!”

原來,那一天被魔尊一掌就劈死了的殺手,不是別人,正是這趙長老的兒子。

朱長老也剛纔才知道這一件事,對於此人的愚蠢感到好笑,諷刺道:“你將你自己兒子培養成殺手,虧你做得出來!我還以爲你只有那一次爲了錢,將你十三歲的女兒嫁給了一位法器富商,這一次更是令我沒有想到,你爲了賭贏這一次,居然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殺手,你這傢伙還有一絲人倫嗎?虧你之前還說不要對寧義武的兩位妻子下手,我看你是巴不得將那兩個女人賣到“醉春樓”賺錢吧!”

原來,眼前趙長老在二十年前與與萬劍宗的戰爭之中,曾經因爲販賣神劍宗情報的嫌疑被先宗主抓了起來,後來由於證據不足,並沒有被即刻處死。

神劍宗戰敗之後,先宗主爲了安撫人心,大赦上下,這趙長老才逃過一劫。

想起此事,朱長老更是對此人冷眼相待。

趙長老內心充滿着喪子之痛,如何能夠忍受這般諷刺,怒色道:“你住嘴!如果不是你這血毒之人不中用,我兒子怎麼會死!”

朱長老絕非好惹之人,頃刻間勃然大怒,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瞪了一眼趙長老,冷哼一聲,道:“那麼你是怪我!我的血毒之人好歹也讓寧鴻遠吃了點苦頭,你這不中用的兒子,居然死在練劍室外!現在你怎麼不說,我們之間相互指責還有什麼用嗎?二十年前,代號“暗狼”的趙長老!”

“你想翻舊賬?”趙長老臉色嚇得煞白。

昨天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冷麪蛇”,現在又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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