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草長得越密,就越容易收割。”——哥特國王,攻陷羅馬城的阿拉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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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必達的競選要求和彈劾書狀,同時被傳令官攜帶着,登上了快速的航艇,朝着薩丁尼亞島而去,準備再進一步前往羅馬城時,麥加拉城的特盧雷亞斯,卻接到了大祭司的手令,要求孿生軍團急速前往利利俾,參加可能在西班牙出現的新的戰事。
最初接到手令的特盧雷亞斯,並沒有太大的訝異,他的身份現在於李必達軍隊體系裡本就是個異數,他參與了刺殺凱撒的計劃,並且在薩丁尼亞被李必達迅速擊敗,手下的殘部被他保留了一、三軍團的番號,自己也幸運被赦免,而不是遭逢阿奎拉那樣的悲慘下場,後來直接在出徵後,一、三軍團合併爲“孿生軍團”。
但接下來,特盧雷亞斯所接到的命令就很奇特:
先是叫孿生軍團駐屯在距離羅馬不遠的港口城市帕西尼,任務是拱衛羅馬城,當時特盧雷亞斯認爲他的職責,就是在大祭司出征努米底亞與西班牙後,繼續在七丘之城顯示大祭司的武力威嚴存在,並防備守禦安東尼與屋大維,防止他們會趁着李必達離去後發難。
所以,得到這個重任的特盧雷亞斯,還是感激涕零的,認爲大祭司並未因他原先的身份而有意埋沒他。但旋即當圖姆爾河戰役正在籌備時,孿生軍團又接到的新的指令——離開帕西尼城,急速南下,準備支援圖姆爾河的戰場。
不久,圖姆爾河戰役裡,拉賓努斯十個軍團盡墨,這時特盧雷亞斯都準備打道回府後,第二個指令又來了:渡過墨西拿海峽,準備參加西班牙的戰事。
“難道西班牙殘餘的幾個軍團的龐培黨武裝,還要這麼大動干戈,動用到我們?”抱着這樣的疑問,特盧雷亞斯繼續前進上路,籌措船隻渡海,不過李必達的文書裡也沒有什麼迫在眉睫的要求,所以孿生軍團的步伐是比較緩慢的,況且等到他們來到西西里的麥加拉城後,西班牙傳來的消息也都是摧枯拉朽、大局已定。
但現在,居然還叫他們繼續朝利利俾前進?
就在特盧雷亞斯困惑不堪的時候,深夜時分,他軍團裡的兩位百夫長,西法克斯與俾泰亞斯,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極力勸說他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襲擊利利俾,殺死駐守在此的利奧。
而這時候,恰好是利奧在利利俾市政廳,公開彈劾攻擊屋大維私下向他索取行政院的資產。
這個信號讓特盧雷亞斯十分警覺,他便詢問兩位百夫長,到底有什麼理由和憑藉,讓他們如此做。
“尊敬的司令官,要知道我們先前都是凱撒的老兵和部下,現在的局勢,即便布魯圖與喀西約死亡授首,也不是凱撒所願意見到的——李必達烏斯是個陰鷙無比的人物,他實則是在藉着爲凱撒復仇的機遇,要傾覆元老院、共和國和尤利烏斯家族,要在羅馬重現異邦人爲王的暗無天日的世代。”
“可我和你們並非一路的人物,你們早就將對凱撒的忠忱埋在心中,虧我在先前於西班牙當總督時,還將你們當作最親任的統兵骨幹。”特盧雷亞斯帶着嘲諷與不信任回到,“但我差點死過一次,不希望再與李必達抗爭,我不是他的對手,認識到這點的人,便永遠不會死亡。”
“可,一個失去了尊嚴、自由的羅馬人,和死亡有什麼不同?”俾泰亞斯猛然說。
“住嘴,我現在沒有和你討論任何關於人生價值意義的話題。”特盧雷亞斯也不滿地吼叫起來。
倒是西法克斯開始調停局面,“司令官閣下,我們是爲了尤利烏斯家族,而您先前叛逆凱撒是爲了共和國。那就是說,不管以前我們的理念如何不同,但現在的核心利益卻是一致的,現在李必達要消滅共和國,還要取而代之以尤利烏斯家族的權勢與榮耀——所以,我們帶來了一封密信。”說完,西法克斯悄然而謹慎地將那信件遞交到了特盧雷亞斯的手中。
司令官默默地觀看了其中的內容,接着他忽然笑起來,“看看這個可笑而狐疑的署名,就是個JL,是尤利烏斯家族的縮寫,那麼鬼才知道我是接受了誰的委託,我可不是傻子,現在我就可以叫扈從將你們驅逐出去,甚至將你倆統統用石塊砸死。”
“對,司令官你確實不是傻瓜。”兩位百夫長說完這句話後,就沉默不語了。
於是特盧雷亞斯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開始有些緊張地坐在椅子上,將背給弓起來,“我想知道,你倆而今串聯了這個軍團多少隊伍?”
“有七個大隊,包括您的首席大隊都認可了我們的方案。大夥兒都憋屈夠了,這場戰爭我們被晾在一邊,還遭受了合併番號的恥辱,難道您還沒發覺,李必達烏斯在把一、三兩個光榮番號的軍團合而爲一時,將服役期超過五年的百夫長與老兵除役遣散了一大半嗎?兵士們早已由衷不滿了,所以司令官假如您不同意我們的方案的話也沒關係,我們並非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您身上,不過我們得提醒您,也許您活下去的所有希望,倒取決於我們身上。”這席話,就等於是兩人赤裸裸的威脅了。
這時,特盧雷亞斯長嘆口氣,悠悠說到,我其實也對一位異族人執掌共和國的權柄心生怨憤,若是凱撒還活着時,共和國有傾覆的可能性,那麼假如叫李必達掌權後,那麼這個國家將絕對蕩然無存,所有人,不管是元老還是騎士,任何氏族裡的貴族或平民,都將淪爲他的僕役與女奴。
“利利俾,是李必達烏斯所有軍資的屯基地,另外也沒有任何像樣的軍隊駐守,李必達的兒子利奧是他認可的血統繼承者,我們突襲得手的話,再聯合所有對他不滿的人士助拳,截取他的後勤,殺死他的兒子,這樣李必達就算暫時不滅亡,也只剩下半口氣。”特盧雷亞斯而後,自己說道。
“那我們還可以動員這個行省的使節官馬爾克盧斯,來加入我們的隊伍!”西法克斯興奮地喊起來。
但特盧雷亞斯舉手,做出了“不要”的手勢,“馬爾克盧斯現在的立場微妙不明,我們沒必要讓這個密謀使得更多的人知道。”
兩位百夫長點頭認可了司令官的說辭,而後他倆要求特盧雷亞斯與己方一起在馬爾斯、米特拉、勝利女神等衆多神祇前發下了毒誓,約定共同進退,所有譁變兵士願意奉戴特盧雷亞斯的指揮,任何人不得出賣對方,自此軍營裡採取靜默和宵禁的命令,司令官將個人的文書、印章與私財,全部交給西法克斯掌管,以免他臨陣變卦。
而後,孿生軍團裡面的譁變分子串聯起來,他們約定好了,所有的人將左臂上纏上了紅色的亞麻布條,而後特盧雷亞斯頒佈軍令,表面上執行營地留守,實則將搖擺不定的三個大隊,安置在麥加拉城,免得這羣人在關鍵時刻搗亂,接着其餘的七個大隊的兵士,武裝起來列成了長縱隊,浩浩蕩蕩順着西西里北岸的街道,朝着利利俾城的方向奔去。
這時候,在城中的議事廳內,利奧正謁見了行省使節官馬爾克盧斯,向他彙報了父親在西班牙戰事裡的大捷,聽到少龐培兄弟戰死後,馬爾克盧斯也不由得有些傷感,他接過報告,惆悵地呆了半晌,而後對利奧說:
“不管如何,戰事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是的,這也是父親最爲記掛的大事,而今整個戰火的源頭,就只剩下希臘的布魯圖了。馬上我父親準備支援那裡少凱撒的戰事,他現在很是吃力。”利奧披着典雅的袍子,不疾不徐。
馬爾克盧斯頷首,“那麼,現在軍團數量的佈置,怕是要做出些調整,對不對?”
“對的,今天來拜見使節官就是爲了這種事情。”利奧接着邀請了馬爾克盧斯走到了地圖桌前,用手指指着,“父親馬上會在兩個月左右之後,結束西班牙的巡迴審判大會,不過我們可以率先做出調整,這兒就有個最近的軍團。”說着,利奧修長的手指,就指着地圖上麥加拉的方向。
“唔,孿生軍團是不是?這倒是對的,馬上我們就擬定行政院的命令,贈送給這個軍團相應的物資,叫他們儘快離開西西里島,馳援希臘的戰場。”
“是的,還可以讓馬克西姆斯將軍的分艦隊,擔當護航的任務,因爲喀西約的活躍,下亞得里亞海的航路並不算太平。”利奧補充了下,於是兩人達成共識後,就決定發出命令方案。
一會兒,利奧從議事廳側邊的幽靜花園穿過,慢慢步到了拱券門前,在那裡希提烏斯黨的騎士法比烏斯正在彼處等候,見到了行省副使節官後,法比烏斯頓時鞠躬致敬,利奧衝着他點點頭,便說了句“做該做的事情好了。”
這時候,從巷子口裡,跑來羣穿着白袍,或者長裙的,只有十來歲來的男孩女孩,脖子上掛着純金的首飾——他們這羣人剛剛從城外的學堂上歸來,也許又因爲帶頭的幾個捉弄了被釋奴出身的教師,讓所有的人得到了不小的樂子,他們邊走動邊格格笑着。
“這次佈置的抄寫作業是很少的,而回家的時間也是太早,我們去那邊的鬥獸場看看好了!”爲首的一名孩子王喊到,男男女女便齊齊回聲應和,身邊伴讀的大小奴隸們則苦不堪言,舉着少爺小姐們的書匣,在後面苦口婆心地勸說,不要去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因爲若是你們有個好歹,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我覺得我的貼身奴隸說的對,這時候我們應該安靜回家,做些抄寫和閱讀的事情。”隊伍最後面一位看起來很文靜的孩子,提議說。
“得了吧,德爾斐慕斯,你現在回家只能看到你父親和你母親沒掛簾子在做那個事情,要知道他們幹這個事都是通宵達旦的。”那孩子王得意地回頭揶揄,其他的孩子都發出了銀鈴般笑聲,三三兩兩從利奧的身旁穿過。
利奧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孩子們從他的兩邊蹦蹦跳跳過去,等到他們消失在街角後,他還在那裡張望着,好長段時間後才離去。
兩日後,一名揹着青銅管的傳令官,縱馬沿着朝東的道路,自利利俾城門處疾馳而出,在走了大約六十個羅馬裡後,他見到了袖子上全捆着紅色亞麻布條的孿生軍團的先遣隊,“大祭司的命令,要求貴軍團即刻返回去,前往增援希臘戰區。”
這時候,先遣隊很怪異地停下來,兵士們的面容上都帶着不安和緊張的表情,有的人還竊竊私語,傳令官手持着裝着命令文書的銅管,有些不耐煩地喊到,“我再重複一遍大祭司的命令,請儘快叫你們的軍事主官前來這裡,接受它。”
一會兒後,在後方兵士的嘈雜裡,特盧雷亞斯與其餘兩個百夫長躍馬而出,“請轉告利利俾城的行政院,尊貴的使節官們,孿生軍團司令官特盧雷亞斯已經接過了這個最新的命令,並保證履行它。不過,現在已經接近日暮時分,我軍團請求就地宿營,以便來日再登上新的征途。”
那傳令官點頭說,“我會把將軍您的意思轉達給利利俾的。”
不久後,看着那傳令官的遠去的背影,特盧雷亞斯對着兩位百夫長悄聲說道,“此處距離利利俾城大約五十羅馬裡,現在就下令兵士們全體休息一個時刻,將標識和武器全部準備好,隨後我們進發,因爲利利俾始終沒在前線,它的崗哨和巡警是鬆懈的,這是我們以急襲方式,奪取這個城市的最佳時機!”
接着西法克斯與俾泰亞斯,十分興奮地走遍了整個軍隊,到處宣傳鼓動着,並說許諾每個兵士五百第納爾的賞賜,等到“大功告成”後每人再分配兩千個第納爾,所有人的幹勁都起來了,他們纏好了標誌,仔細檢查盾牌與短劍,餵養好了騾馬。
夜幕籠罩在大地後,特盧雷亞斯命令帶頭的騎兵隊,舉着火把松明,統一安排說,“若是遇到利利俾城的巡邏隊伍,就說我們是奉令前去彼處登船的。”
其餘大隊兵士,鴉雀無聲地緊緊跟在了後面,他們將行李暫時放在了原地,交給軍奴們看管,除了武器外,所有人沒有帶其他東西,因爲他們更像是前去執行場暗殺計劃的大型襲擊隊。
特盧雷亞斯的規定是,一個步哨時疾行十五羅馬裡,這樣的話不到黎明時分,所有人就能抵達利利俾的城下。
所有人都靜默着,只有不斷晃動的,帶着紅條的手臂驗證着他們的身份,有些資歷淺點的兵士,臉上還帶着擔憂和激動——利利俾的城牆,還是迦太基時代所遺留的,而後於布匿戰爭後它更多成爲了羅馬人出征的橋頭堡和中轉站,城牆、塔樓與城門都是年久失修的,所以按照密謀者的角度來看,它是不堪一擊的。
這也是西法克斯與俾泰亞斯兩位百夫長心中所想,火光的照耀下,他們的眉眼鼻樑,隨着陰影光亮不斷變換着角度,是那種堅毅而無所畏懼的表情:只要誅殺了雙重賊徒——國家的,和尤利烏斯家族的——李必達烏斯,整個局面與態勢就會轉危爲安,反正兵士們要的是獎賞,我們需要的則是轉機。
漸漸的,海濱的利利俾,在夜色裡它熊熊燃燒的燈塔,也爲孿生軍團的亂兵們指引了方向和目標。
終於,在距離城外十個羅馬裡外的某處山坡背面,孿生軍團七個大隊的兵士開始集結整隊,豎起了各隊的隊標,開始拿起了劍矛,而騎兵則在先頭,列成了個矩形的隊列,將特盧雷亞斯與幾名百夫長給衛護在了中間。
“我的計劃,是從那邊的城牆實行攻擊,因爲那邊的城防我是比較熟悉的——你們可以看看,塔樓和牆壁都塌壞,壕溝也如同虛設,地形是平坦的。”在飄蕩的旌旗下,特盧雷亞斯非常激動地用手指着那邊的情景,己方兵士的隱蔽工作做的都非常出色,一片海濤聲裡的利利俾城渾然不覺。
“拿好,我帶着簡選出來的三個大隊,馬上就前進到這個方位,施行攀爬攻城。”俾泰亞斯毫不含糊地回答說。
孿生軍團後面步兵百夫長們,挨個打着手勢,要求兵士們站起來,準備進發,輕微的哨子聲與訓斥聲不絕於耳。
同時,城中的議事廳裡,利奧很早就來到了這裡,他穿戴整齊,先是端坐在牀榻之上,思索了會兒,接着點亮了旁邊的多枝油燈,在燭火裡自神廟模型匣子裡取出了努馬王的指環,盯住了上面的銘文,而後細細復讀了幾遍,便跪拜在了家族的祭壇前,爲父親母親和整個家庭禱告了番。
接着他穿過了寢室,又坐在了餐幾前,他的早餐很有規律:一把用橄欖油浸漬過的李子,一盤麥飯,還有菜蔬與魚肉扮成的主食,最後還有小杯的葡萄酒水。慢慢把這一切吃完後,利奧看到了對面的桌面上,是那根以前他在阿波羅尼亞學院裡,與圖裡努斯、阿格里帕同處一室裡,購買來的魚骨頭飾物,他始終把這個東西珍藏着。
“大約以後,也只能是珍藏了吧?”
利奧喃喃自語着這句話,從迴廊那邊走來兩位神色匆匆的傳令,“城外出現了一支軍隊,所持旗標正是孿生軍團的,已經逼近到城外四個羅馬裡處了。”
“爲什麼孿生軍團會出現在利利俾下,大祭司閣下不是頒佈命令,叫它迴旋去增援希臘戰場了嗎?”利奧將酒杯迅速放下,不安地說。
“副使節官,恕我直言,這是場兵變。”那傳令如此說。
利奧很吃驚地緩緩站起來,接着他說道,“按照父親的設置,利利俾的防務是我負責的而不是馬爾克盧斯閣下,所以博奧比斯你儘快去通知閣下,叫他前往衛城處避難,而忒休斯你組織市政司與長老會,將文書和國庫金錢也全部運到衛城倉庫裡去。”隨後利奧快步走出了餐廳,“法比烏斯閣下,法比烏斯閣下!”
“法比烏斯騎士,已經前往城堞處,統帥所有的希提烏斯黨,籌劃守禦了。”那名叫忒休斯的侍從快速答覆,而後大約三十名盧西塔尼亞的鎖子甲劍士跑步進來,衛護利奧的周全起來。
這時候,在利利俾城外三羅馬裡處,特盧雷亞斯的騎兵縱隊已經抵達此處了,任何人在晨曦的陽光下,用肉眼就能看到利利俾城市的風貌,擋在他們馬蹄前的,只有些蘆葦河汊,和平坦的土坡罷了。
“俾泰亞斯,你帶着三個大隊衝入進去,只要突入了眼前的城垣,就能直接攻擊這城市的中樞地帶了。”特盧雷亞斯大聲命令說,“西法克斯與我在騎兵隊伍裡,調度左右兩翼策應作戰,此外還需要有一個大隊充當後面的預備兵力。”
標誌進攻訊號的火舌旗升起,俾泰亞斯的三個大隊叛兵,果然揹着盾牌,吶喊着氣勢洶洶地衝鋒了過來,他們先是小跑,在距離塔樓射距內的時候,紛紛將盾牌疊好,冒着希提烏斯黨在上面射出的箭矢,奮勇順着坍圮的城牆攀爬。
“現在是時候,叫左右兩翼的兵馬投入突擊。”看到戰況順利的特盧雷亞斯興奮地大喊道,而後他叫扈從與傳令再度打出旗語,結果又有三個大隊的兵士蜂擁壓了上去,“西法克斯,馬上我們也加入戰團,順着打開的城門攻入進去,我們的目標就要實現,攻陷利利俾這個要地,擒殺李必達的兒子。”這會兒所有的騎兵都齊聲震吼起來,隨後特盧雷亞斯將手中的權標伸出,對着西法克斯,“馬上你就帶着這支隊伍,享受入城的榮耀。”
西法克斯的心情也異常激動,便伸手去接那權標。
忽然,特盧雷亞斯身邊的馬伕拔劍,一劍就將西法克斯的手臂給砍傷,沉重的權標蕩然落地,其餘的幾名武裝扈從一擁而上,劍刃對着西法克斯身上的非要害部位猛刺幾下,而後將喪失抵禦能力的他給拉下來,其餘幾名同謀的百夫長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身後身邊的人刺中後背或脖子而亡。
“混賬特盧雷亞斯,你違背了誓言,你這個鼠輩。”西法克斯一面掙扎着怒叫,一面被幾名騎兵摁住用繩索捆縛起來。
“這世界只有成敗可言,哪來的什麼誓言?”特盧雷亞斯面無表情,“你應該感到幸運,因爲你還有繼續活下來的價值,但是你的那些同伴,馬上就必須悽慘地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