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要公然與人作對的話,那是任何人都難以對付的。”——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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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們在阿非利加登陸後,也駐屯在烏提卡和高乃留斯舊營間,有幾個兵士在迦太基的廢墟上偶然挖掘出幾個黃金神像,發了筆財。結果阿皮烏斯就嚷嚷說,在迦太基滅亡時布匿人在整個地下埋下了數不清的財寶,結果在他帶領下,所有的兵士都不挖壕了,帶着鐵鍬和十字鎬,幾乎將迦太基的舊址挖了個遍,最後什麼都沒找到。”龐培說着說着,都要笑得直不起腰來。
裴萊塔烏斯也是一樣,但還是堅持着應了下去,“最後兵士們發火了,他們把阿皮烏斯給擡起來,把他拋到了自己挖的坑裡去,說要是他再挖不出來東西,就把他活埋掉。”
“最後,還真的叫阿皮烏斯挖出了幾個銅幣。”說完這些話後,樂不可支的龐培幾乎和裴萊塔烏斯笑成一團。
接着兩人就又沉默了,“阿皮烏斯最後是怎麼陣亡的?在克里特島,還是在黑海來着?”
“克里特島,他第一個爬上了海盜據點的城頭,吃了記標槍,就那麼栽下來摔死了,他最後還是落在了個坑裡。”裴萊塔烏斯回答說。
龐培不再說話了,他注視着那慢慢沉下的斜陽,說了句“當年蘇拉不批准我的凱旋式,我對他說了句,人們都喜愛旭日不愛夕陽。沒想到,今天我也到了這樣的境地了。但是我卻無法像蘇拉那樣,在朋友和妻兒的簇擁下壽終正寢、備極哀榮,我不是維納斯的情人,我是墨丘利的鬥士。裴萊塔烏斯,答應我,馬上在戰鬥裡我親自擔任兩個軍團的指揮,與圖拉斯的兩個軍團聯合作戰,你也要和維布里烏斯一起好好戰鬥,但你和他定要有一個活下來。”
“是的,偉大的龐培將軍,不管是我還是維布里烏斯活下來,都會妥善安排好你的葬禮。我會戰鬥,但不是那種除死方休的戰鬥。”裴萊塔烏斯哽咽着說到。
龐培點點頭,站了起來,向老夥計一一道別。
在烏提卡城的宅邸裡,龐培聽着外面此起彼伏的軍號聲,盯着掛在牆上的那件亞歷山大大帝的斗篷出神,高乃莉婭走了進來,她靜靜地說到,“無需牽掛我,我已經習慣這樣的命運,羅馬的男子好像最終都會死在戰場上。你不應該帶着任何的顧惜,給膽敢與偉大龐培爲敵的人點教訓吧!”
“也是呢。”龐培笑起來,隨後他坐在了鏡臺前,高乃莉婭會意地將斗篷給取下,披在了丈夫的身上,雖然這樣有些滑稽,因爲五十來歲的龐培身材已經較胖了,這個斗篷被撐得很緊,高乃莉婭用勁勒了好幾下,纔算是結束好,這一用勁,她的淚水也無聲地滑落下來。
“喂,德米特留斯,我的頭髮,我的頭髮,這樣根本不像亞歷山大啊!”龐培裝作沒看到妻子的流淚,對着已在旁邊哭泣的德米特留斯輕鬆地叫喚起來,猶太奴隸上前,用牛角梳子替偉大的龐培整理頭髮。
“這一綹捲髮老是垂在額頭前,是不是給人很滑稽的感覺?”龐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德米特留斯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他點點頭,用力將龐培的那綹捲髮往後梳起來,這當中已經夾雜了許多灰白枯敗的頭髮,但德米特留斯梳得非常精心,最後龐培的髮型,真正的就和銀幣上的大帝側面像一樣。
龐培非常滿意,點點頭,隨後他起來,好像是交代後事般,對高乃莉婭與德米特留斯說到,“我兩個兒子,勞斯和賽克圖斯現在都統率着艦隊,在巴利阿里島嶼作戰,不需要擔心他們,因爲他倆是龐培的兒子,戰還是降完全由他們自己作主。這次出戰若是不利,我不會苟全性命的,所以德米特留斯……”說着,龐培從青銅鑲金匣子裡,取出了幾塊特製的蠟板,“這是我家族的產業,不瞞任何人說,龐培家族從我父親時代開始,就擁有上萬名門客奴隸,三千塔倫特的田產,我撒出資產去就能組建三個軍團,但是很可惜,如果沒猜錯的話,現在這些資產應該也被凱撒與李必達沒收得七七八八的,還有部分被我折賣用於支付軍餉了。德米特留斯,但我現在還是將它交到你手裡,盡其所能,搞出點殘餘的錢來給我的妻子高乃莉婭,我很對不起你,親愛的。”
高乃莉婭泣不成聲,撲到在龐培的懷裡,說“我的父親已經精神失常,而你又——”
“不要哭,都不要哭。男人負責轟轟烈烈地去戰場就死,女人就負責好好堅強地活下去,羅馬世界裡不都是這樣的規則嗎?”龐培簡短安慰過妻子,隨即將她推開,將蠟板交到了德米特留斯懷裡,囑託說“雖然我和你是主人和奴隸的關係,但我在遺囑裡已經將你解放,記住你將來若是落在李必達或其他什麼人的手裡,不要過於抗爭,知道什麼就交代什麼,我想必他們會不至於爲難名自由民的。德米特留斯,你也好好活下去,照顧我的家庭我就滿意了。”
接着,主僕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隨即,龐培向所有家人和奴僕告辭,走出了宅院,騎上了戰馬,頭也不回地朝城外沸騰的營地而去。
布林迪西港內,數個軍團的兵士正在井然有序地登船,這是凱撒全軍的第三波,也是最強大的一波人馬,這時候李必達的艦隊全部都來護衛,在碼頭營地的主帥營帳前,尤莉亞忽然出現了,還帶着利奧,與圖裡努斯!
“孩子們說要去見識下,利奧要跟着papa,圖裡努斯要去見舅公。”這是裹着毯子的牽着兩個孩子的尤莉亞,對李必達的解釋。
李必達看了下兩個十歲出頭同齡的孩子,利奧的眼神明顯帶着害怕責難的畏懼,很不安地捏着挎在胸前的皮匣子,那裡面裝的是筆和書卷;而圖裡努斯卻很鎮靜地低着腦袋,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表情。
“圖裡努斯,身爲你的監護人我必須問清楚,你要前去阿非利加那個地方,見舅公是爲了什麼?”李必達問到,從社會傳統倫理上他倒沒有責怪兩個孩子的理由,羅馬男孩七歲就要完成童蒙教育,十三歲完成學業教育,開始要走向社會,準備結婚了。
那麼在三十歲擔當公職前,服役、辯論術是不可或缺的經歷,現在他們要跟隨李必達見識世面,簡直毫無問題。
但這樣的問題,圖裡努斯還是很有禮貌地昂起頭,對着監護人回答說,“因爲這是母親的安排,她希望舅公喜歡我,因爲我現在是舅公唯一的男性繼承人,所以我希望您能衛護我們,做好這件事。”
“這是當然,只不過我得提醒您可愛的孩子,馬上航海時一定要準備好充足的草藥,防止頭暈、嘔吐和瘧疾。”李必達和藹可親地說到,隨即尤莉亞也覺得這樣做是可以的,因爲沒生育的她視利奧與科琳娜如同己出一般,便張羅着要爲兩個孩子與李必達準備晚餐。
“我親自來好了,女人你遠道而來也辛苦了。”李必達趕忙走了過來,說營帳內有勤務人員會將餐飯準備好的。
接着他就看到圖裡努斯對利奧使了個眼色,利奧就乖乖地走上前來,喊papa,接着將匣子裡的書卷給取出來,奉交到李必達的手中,李必達隨眼看看,是很清秀工整的希臘文,有幾卷敘事詩,也有幾卷農歌。
“如何,利奧的童蒙是我負責的。”尤莉亞的表情,大概就是希望得到李必達的誇讚,但對方的心思似乎始終在一邊不做聲的圖裡努斯身上,李必達很敏銳地感覺道:利奧真的就只是圖裡努斯的小跟班,唯對方的馬首是瞻。
在心中嘆口氣後,李必達重新不動聲色起來,遂了尤莉亞的心願,將兩個孩子都誇獎了番,隨後就問他倆在羅馬城的時候,是否在學習文字同時,堅持鍛鍊的,兩個孩子都說他們會經常玩踢球和拋核桃遊戲,另外也有學騎馬,所以李必達就將兩個孩子帶到營地外,當他們看到牽着馬匹的黑色阿爾普時,都不由得嚇了一跳,“如何小夥子,看看軍隊裡真正的戰馬?”李必達喊到。
下面的比試倒是利奧佔優,他很有模有樣地按照操典模式,跨上了馬背,但當李必達的坐騎嗅到是生人,還是個小孩子的氣味時,它很傲慢地在原地打着圈子,但它好像也在猶豫,因爲那孩子的味道與主人有某些相似,牲畜在這方面要遠比人敏感。
“利奧,如果它拒絕爲你跑動時,你就得使用馬鞭抽打它!”李必達說到。
小利奧明顯有些不忍,手裡握着鞭子,還在不斷用雙腳輕輕踢打着馬兒,最後那馬兒屈從了,心不甘情不願地馱着他,繞着營地跑了小半圈。
接下來,是圖裡努斯,這位看來運動機能並不是很好,他在馬前笨手笨腳,還是利奧熱情地幫助,這位纔算是爬上去,接着李必達的坐騎也是不情願被這小鬼驅使,又在原地繞起來圈子。
“刷刷刷。”結果圖裡努斯毫不猶豫地掄起了鞭子,對着馬就是利索的幾下,稚氣的臉上陡然出現股狠勁,那馬吃痛,悲鳴幾聲後,就乖乖跑動起來。
“完敗嘛,或者利奧真的不適合?他還真像他母親的性格。”李必達在心中默唸着。
這會兒,尤莉亞像看穿他心思般,走到旁邊說到,“我覺得利奧以後更適合書齋工作,我已經和波蒂商量好了,在他滿十三歲後,就讓他進入泰蘭尼昂與瓦羅的學院裡研習。”
“等等,還是看圖裡努斯去何方吧!叫利奧和他一起,等到十六七歲的時候再拜入泰蘭尼昂的門下不遲,那老頭我覺得起碼還能活二十年。”李必達回答說。
艦隊出航後,兩個孩子在海面上,顯得都很堅強,他們撐着皮革蓋和毛毯,互相鼓勵,就呆在大頭兵和槳手中間,其中圖裡努斯還有發燒嘔吐的症狀,在許多人的勸說下,才進入了船艙的房間裡休養。
李必達進入到塔樓下的艙室裡,來到圖裡努斯的牀榻邊,看利奧正在那裡配着藥物,便說到“現在知道多帶草藥和油膏的好處了吧,你們的身體畢竟不如那些大頭兵們。”
“現在已經快到利比亞海岸了嗎?”圖裡努斯聲音很虛弱,眼珠都窈陷了下去,“我會不會見不到舅公,就這樣得病死去?”
李必達說不用擔心,隨後拍拍他的胸口,說“況且,我們不需要急着見你的舅公,必須得帶點禮物過去,所以我的艦隊會調轉帆向,先去奪取龐培軍艦隊基地,克爾基島。”
“那樣可以給龐培致命的打擊是不是,那個島嶼絕對有囤積的大量給養是不是,我可以近距離觀察這次戰鬥是不是。”圖裡努斯連問了幾個“是不是”,李必達點着頭,表示贊同這位少年的判斷。
接着,在鋪滿朝霞的海面上,李必達的艦隊一分爲二,一支由護衛艦船和運輸船組成,繼續朝魯斯皮納的方向開去,準備增援凱撒;一支由李必達與艾丹吉斯帶領,朝克爾基島揚帆而去。
但圖裡努斯渴望見到的戰鬥根本沒有發生——島嶼上的艦隊指揮官納西狄烏斯,一見到他們的旗幟,就主動出港投降,島嶼上有足夠五個軍團作戰足足兩個月的糧秣,是堆積如山,還有大量的鐵釘、木材和亞麻布,另外還有足足二十艘戰船,及四倍數量的平底船,“龐培氣數已盡。”這是李必達對這場不戰而取得的勝利之評價,圖裡努斯立即掏出了筆和字板,將監護人的話語給記錄下來,而利奧卻始終坐在桅杆下,細細閱讀着色諾芬的《居魯士之教育》的書卷,眼前這個景象對他來說就好像場郊遊般。
凱撒營地一片歡呼,當己方艦隊運載着生力援軍來到後,兩天後李必達親自押運着從克爾基島俘虜來的艦船與給養,也抵達靠岸後,整個軍隊的士氣達到了最高點。
“叫安東尼也來到,我們要舉行全軍隊的聯席會議,對,叫所有的資深百夫長,無論哪個軍團哪個大隊的都來參加,勤務防務就由低階百夫長監察,我們真的可以與當面之敵決戰了,擊潰他們,殺戮他們,將他們一掃而空。”凱撒興奮地呼喊着。
幾乎同時,龐培與朱巴王的軍隊也來到了對面,龐培軍的營地也滿是高呼之聲,“將所有的將佐喚來,我得和他們談談,關於怎麼屠宰凱撒和他手下的些注意事項。”蒙着大帝斗篷的龐培,跳下馬背,對面前一溜令牌官吩咐說。
圖裡努斯下了船隻後,便開始在熙熙攘攘當中,準備跟着監護人朝頂上有金鷹標幟的主帥營帳走去,但李必達聳聳肩膀,指着環繞營地的壕溝,那兒有無數的兵士正在搶修先前被西庇阿攻擊毀壞得地方,“你舅公應該就在那。”
果然,一個穿着軍團短衫,光着頭頂和腳丫的老漢,正在壕溝裡奮力掘着土,阿非利加的砂礫地挖溝特別困難,累得那老漢的頭頂全是汗珠,更加晶晶發亮。
“舅公!”圖裡努斯喊到。
凱撒擡起頭來,擦擦汗水,隨後喜笑顏開,爬上來和圖裡努斯、利奧和李必達相繼擁抱,接着拍拍小孩子的肩膀,但沒有多說什麼體己話,應該是沒有功夫,只是喘着氣對李必達說到,“你終於來了,聯席會議已經開過了,現在營盤問題是個大問題。”
因爲現在加上第三波渡海隊伍,凱撒的營地裡已經有了第五“雲雀”軍團、第六“馬塞利亞”軍團、第十“巴克斯”軍團、第十二“巴蘭提亞山隼”軍團、第十三軍團、第十四軍團(由庫里奧覆滅的三個殘兵重新組合)、第十五“塞拉匹斯”軍團、第十六“昔蘭尼人”軍團、第二十八“獨眼巨人”軍團、第三十一和第三十二兩個龐培敗軍改編的軍團、第三十三“本都”軍團,還有狄希莫斯渡海送來的第三十七軍團,也就是凱撒原本在高盧招募的第十五軍團,維欽託利的四十軍團,伊塔索斯的四十一軍團——合在一起共十五個軍團,及招募來的大批羅德島、克里特島的投石手和弓箭手,及六千名騎兵,由色韋弗、維比奇納斯、愛杜伊及馬蒂亞人組成。
十四軍團因是新敗之師、驚弓之鳥,被安排去防守更後方的海港都市塔普蘇斯,而三十三軍團被安排防守萊普提斯城外,那麼現在直接蝟集在營地裡的,也有十一個軍團之多。
這麼多人擠在一起,舊的營地不堪使用了,糧秣囤積、兵士住宿都成大問題,所以凱撒在聯席會議上並沒有着急談論作戰,而是先敏銳提出這個話題。
“這個必須通過作戰來解決問題。”隨即一羣人來到了營帳的地圖桌前,李必達很旗幟鮮明地推出這個觀點,“龐培剛剛來到對面的陣地裡,而我軍和敵人相隔還有段距離,先前獨裁官閣下始終忍耐不出戰,恰好讓西庇阿掉以輕心,所以我主張明日就帶着十軍團、十二軍團兩個主力軍團,直接朝前推進,佔據空闊地間的平原和海灘,另外我親自帶着最精銳的人馬,從我方左翼出擊,在哪是拉賓努斯所部佔據的一個山頭,他自恃擁有這個制高點,可以守禦,也可以使用它爲通道從側面迂迴威脅我們的營地。所以在馬上的作戰當中,我就全力攻佔這個山頭,各部一定要在獨裁官閣下與本人的帶領下,各翼和步騎弓手間做好協調工作,我們就是要逼迫龐培出來和我們決戰,碾壓他們!”
凱撒點點頭,他直接將髒兮兮的短衫脫下,光着屁股,換上了貼身奴隸送上來的乾淨袍子,隨後戴上桂葉冠,對所有的重要將佐說,“確實,下面的作戰主要是看兩個精銳軍團的表現,也就是我與李必達烏斯將軍的配合纔是關鍵。那麼這個計劃越少人知道越好,這也是我今天沒有召開集體聯席會議的原因,我帶着十軍團,李必達烏斯帶着十二軍團,我負責中央和右翼,李必達負責左翼。這種非常考驗指揮能力的戰鬥,即便是我與李必達,也就指揮個最靠譜的軍團,部隊過多反倒雜亂無章,只有這樣才能叫作戰效能發揮到極致。就這樣,第五個步哨時,也就是黎明時分,我們果決出擊!”
聽到兩個人的話語後,圖裡努斯覺得瞳孔都在收縮,呼吸也急促起來,顯然這個孩子異常激動,但旁邊的利奧卻不爲所動。
十軍團共五千人馬,在規定的時間裡,準時追隨着凱撒在營地裡出發,隨後列成了備戰的長橫隊,踩着綿綿的海邊砂地,朝前面前進着,凱撒將拉賓努斯的戰術活學活用、現學現用,他將所有的投射輕裝步兵,和大約兩千名色韋弗騎兵夾雜在步兵行列裡,在夜空皓月下,一起行進。
輕微急促的哨聲此起彼伏,這兒整整十二羅馬裡的寬度,都是平坦的砂礫地,但是在西庇阿營地所在的烏茲塔城四周,則被一圈丘陵環繞着,凱撒悄悄命令,每到一個丘陵山頭,就抽出一個聯隊的兵力上山,因爲那兒許多地方,都有過去的利比亞人留下的塔樓碉堡,凱撒讓他們上去,就開始以這些既有建築爲核心,擴充構築起工事來。
“凱撒來襲擊我們了!”處在烏茲塔前的營地,主要是拉賓努斯負責,這位在剛剛安排好全軍出戰的雜務,剛準備就寢休息,就得到了敵人來攻的消息,便又跨上了馬背,直接帶着直屬的部隊列陣迎戰起來。
現在,拉賓努斯與萊利阿斯所擁有的兵馬,主要是以原馬其頓第一軍團爲主力,現改編爲阿非利加第六軍團,再加上他們在澤塔周圍徵募的人手,即四軍團與五軍團,共三個軍團,位於整個軍隊營地的右翼,駐防在片狹長的平原邊沿。
烏茲塔的正面,是西庇阿、圖拉斯與朱巴王的兵馬,計有兩個軍團,即行省第三和第七軍團,還有朱巴王大約三萬步騎,即近百頭戰象。
這座城鎮靠海一邊,是剛剛被龐培軍佔領的哈德魯莫姆城,所以並沒有左翼一說,因爲它的左翼是座堅固的城市,不需要兵力防守,而龐培的兩個最精銳的軍團,即第一和第二軍團,則在烏茲塔後五羅馬裡的麥斯杜爾城駐屯,充當預備軍力和指揮部。
此外,龐培又令阿弗拉尼烏斯和蘇爾庇修斯組建了一個新的軍團,裡面夾雜大量毛里塔尼亞人和努米底亞人,叫做第八軍團,準備配合朱巴王的王室總管撒普將軍,打回努米底亞去,驅逐希提烏斯和波庫斯的叛亂軍。
現在龐培的等於是兩線作戰,但他明顯還是將主力放在凱撒這邊。
拉賓努斯即刻率四軍團和六軍團,也馳出營地,“尤利烏斯·凱撒,你顛覆共和國的迷夢,既讓我來親手在這片荒原上將其粉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