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商業貿易,已使你們充滿了暴力和罪惡。”——先知以西結警告腓尼基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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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亞歷山卓城的戰火染紅了天空,狄奧圖索斯在一片尖叫和哭泣聲裡,衣甲破爛,頭髮被燒掉了一半,與幾個受傷流血的衛隊兵士,出現在伊波斯王宮的側門上,他搖搖晃晃,扶着盆栽與柱子,慢慢走到了前廳柱廊上,宮廷的奴隸驚叫着跑來跑去,彷彿整個世界末日即將到來,“衰退和毀滅之神就要降臨了!”
大宦官莫坦美尼斯站在柱廊前,看到侍衛長這副模樣,就明白所有的艦隊完了,但隨後狄奧圖索斯嘴裡說出的戰況更糟——法羅斯島衝過來的羅馬軍隊,不但搶佔了七裡堤與城市間的壁壘,燒燬了船塢的一座橋樑,奪取了另外座,王室船塢幾乎被其艦隊射出的火焰與石彈夷平,不出意外的話,明日羅馬的步兵和騎兵就要衝入城中了!
“現在要爲法老的去留做打算了。”這是狄奧圖索斯的請求。
莫坦美尼斯也是面如死灰,沒想到羅馬人的援軍僅僅來了兩個軍團,攻勢就變得如此凌厲,確實伊波斯王宮已經無法守下去,戈爾塔軍團也體無完膚,只有賽拉皮翁的邊境衛隊因爲始終拱衛王宮,還沒怎麼喪失戰鬥力,要逃的話也只有趁現在了。
還沒等所有臣僚計較完畢,伊波斯王宮突然地動山搖,大劇院那邊羅馬人的弩炮和拋石機,又開始朝這邊射擊,而且程度比先前更要猛烈,雕像和柱子都開始搖晃倒下,莫坦美尼斯與狄奧圖索斯抱着頭,在侍衛的保護下,躲到了個小型的宮殿祭壇前,大約半個白日刻後,羅馬人的轟擊才暫時沉寂下來,“不過凱撒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這時再度恢復對伊波斯的攻擊,大概代表他已經決心要罷黜現在的法老陛下了。”大宦官慢慢扶着祭壇站起來,“現在即便我們全力掩護法老逃跑,但還是必要拖延下時間的。”
這會兒他倆聽到了憤怒的尖叫聲,那是年輕的法老發出來的,只見他瘦弱而有些佝僂的身軀,站在翻滾的煙塵裡,手拄權杖與斧頭,額角還帶着被石片擦傷的傷口,幻滅地看着這兩個最倚重的臣工,高叫道我不願意對凱撒與姐姐妥協,我要無情地對他們發起攻擊,殺死他們所有的人!結果大宦官直接叫侍衛扈從一擁而上,將法老給抓起,塞入了奴僕擡來的轎輦裡,接着他對狄奧圖索斯說該如何拖延時間。
對方自告奮勇說,我是羅馬人,並且和凱撒也算是蘇布拉區的“同鄉”,請將法老的王冠與印章給我充當和談信物,再叫樞密官查理納書寫封企圖投降的書信去見凱撒,這樣的話就可以爲法老脫逃爭取時間,接着我帶着東西再追上你們的隊伍。
一片混亂裡,大夥兒就分頭跑動起來,大宦官還準備安排什麼,但這時大劇場飛來的石彈,又紛紛飛入了宮殿、池苑當中,所有人又和無頭蒼蠅般亂竄起來,於是狄奧圖索斯的人影一閃,就進入了宮殿的後廳裡去。
深夜時分,狄奧圖索斯捧着上述的所有東西,站在大劇院的舞池中央,在他的對面是羅馬獨裁官、法老姐姐,及大羣的羅馬軍官與束棒扈從,“你們的法老,要求和解嗎?”凱撒對着宮廷侍衛長說到,“你好像是蘇布拉區的狄林默吧,我年輕時候就認得你,沒想到你在羅馬之外的國家獲取瞭如此巨大的成功。”
“那得多虧騎兵長官李必達烏斯的幫助。”對方不動聲色地回答說。
凱撒立即明白了,他笑起來,隨後忽然從狄奧圖索斯的手中奪來了法老冠冕,還有權杖,隨後戴在了克萊奧帕特拉的頭上,接着所有的軍官都高聲歡呼起來,而後凱撒又將法老的求降信件取來,低着眼睛看了幾下,就將它們全部拋入了篝火當中,隨後對色克底流斯說到,“失去王冠的角色,就讓我的騎兵長官去對付他好了。”
第二天早晨,李必達的先鋒騎兵就馳入了亞歷山卓的街道上,大部分市民都轟然朝神廟裡避難,也有許多人跪在街道兩側,乞求征服者的施恩,那邊猶太區裡被約瑟夫武裝起來的隊伍也衝出來,引導羅馬的軍隊迅速佔據城中各個主要的據點場所。接着,騎兵長官帶着麥德捷衛隊,也經過七裡堤進入城中的大廣場,“伊波斯王宮有沒有拿下?”他問到手下的將佐。
當得知軍隊還只是將王宮圍定,在得到具體指令前,還沒敢進入後,李必達大怒說“一羣不知變通的蠢貨,現在還不趕緊殺進去,難道還等着十軍團搶去你們的榮耀嗎?”安岡第努斯急忙匆匆跑到隊列的正前方,掌旗官與首席百夫長海布里達也跟着他,站在其左右,接着安岡第努斯打了幾個手勢,表示目標就在正前方的埃及王宮,海布里達齜着牙,興奮地原地跳着腳,單等軍團司令官說完口頭命令後,就高呼聲舉着劍,帶領其餘的軍團兵士,蜂擁攻入了王宮。
土牢裡的西庇阿,就像頭警覺而躁狂的狒狒,在鐵柵與牆壁間不安地奔來奔去,時不時擡頭豎耳,聽着外面的情況,恰好這時幾名被閹割的王室奴隸出現在他面前,他們都是先前使節團的成員,西庇阿認得其中的一兩位,便用希臘語囂張地大喊道,“你們的法老徹底完蛋了,羅馬的軍隊爲了來救我,已經出動瞭如此龐大的力量,假如再激怒這些人,整個亞歷山卓城市,外帶你們那些人獸亂交跑出來的神祇,都會被我軍團的怒火焚燬!”那幾個人當即都嚇得精神都要崩潰了,抱着腦袋尖叫幾聲,而後胡亂找到土牢外被逃跑看守遺留下來的鑰匙,將西庇阿放了出來,隨後龐培的岳父哈哈狂笑着,衝出來,將對方几個人悉數推進了鱷魚池裡,喘着粗氣看着沸騰飛濺的血花,接着他跑到了宮廷庭院,隨手抓起件斗篷,外帶劍和盾牌,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外面的柱廊,這時李必達六軍團的兵士已經跑得到處都是。西庇阿便用最標準的拉丁語喊到,“快進入去啊,快進入去啊,看看我已經搶到了這個鑲着鑽石的盾牌了!”
許多兵士興奮地喊着,涌入了王宮內廳裡去,西庇阿便藉機混入了人羣當中,慢慢朝王宮外跑去。
伊波斯王宮宣告陷落後,失去王冠和印章的托勒密十三,在邊境衛隊和少數王宮侍從的保護下,倉皇逃出了亞歷山卓城,他原本企圖向伊達烏伊要塞逃奔,但消息和情報傳來,那兒的荷爾馬希軍團已經正式反水,所以法老只能慌不擇路,衝出城門,朝尼羅河河洲方向而去。
結果很不幸的是,托勒密十三的軍隊,遭遇到了剛剛登岸,朝着亞歷山卓趕來的兩個軍團,即三十三與三十四軍團,也就是“本都軍團”和“黑海軍團”,托勒密十三便急忙下令軍隊前去攻擊這兩個軍團。
但阿狄安娜的手下絕非等閒之輩,他們非常熟悉羅馬化的戰術,立刻開始順着河洲和砂地掘起壕溝,樹立起工事來,當埃及軍隊衝上來後,這些軍團的指揮官就叫兵士躲在木柵後,觀測對方的動態,結果發覺托勒密十三的部下根本在接近陣地時毫無防備的樣子,便即刻派出了編入大量標槍手(黑海地區盛產這種精銳的輕步兵)的輕裝部隊,吶喊着衝出,迅速而猛烈地朝敵人投擲標槍,接着騎兵隊伍也從工事各處發起突擊,埃及的烏合之衆被殺死溺死極多,悽慘地敗下陣來。
沒轍的莫坦美尼斯,無法攻破本都軍團的防禦,便只能再去向隨軍的老百夫長塞普提米烏斯詢問計策,結果對方又索取了五千德拉克馬,隨後很誠摯地告訴埃及人:當務之急,就是爲全部軍馬選擇個險峻的地方,立起營寨,即可抵抗羅馬人的攻擊,也能伺機衝出去。
這時候,老將賽拉皮翁又建議說,千萬不可以再聽這個異國人的話了,他十分奸詐,既然敵人已經有兩個軍團在此,我們就得立刻南下,再繞道前去邊境沙漠,底比斯與努比亞都不能去,這樣就算軍隊在疾行裡會有很大損失,但法老的安全還是可以保障的。
“可是,我還是要在這兒等待宮廷侍衛長的趕來,因爲王冠和印章都在他的手裡,不然就算我逃亡邊遠地區,將來又靠什麼來號令各個諾姆的首長?”托勒密十三不滿地說到,於是賽拉皮翁更加憤懣,他當即就指責法老說,“你的身邊全部都充斥着這樣的人,宦官、異族奸佞,對待忠誠的部下卻從來都沒有認真聽取過建議,當時凱撒帶着孤軍剛剛來到諾基亞斯的時候,你連一個晚上都按捺不住,魯莽而不理智地提前發起攻擊;而後狄奧圖索斯將你耍得團團轉,他先是毀滅了整個埃及的艦隊,現在又將你的王冠、權杖與印章全部騙走,他本就是羅馬人安插進來的間諜,究竟要多麼愚蠢才能將整個國家的命運押在這人的身上!”
托勒密十三立刻就像個好鬥的雄雞般嚎叫起來,說賽拉皮翁身爲個帝國軍人,居然敢當場觸犯法老聖嚴,當即就叫大宦官要將這位給拿下處死,但賽拉皮翁也按捺不住了,他的扈從隨後就惱怒地拔出劍來保護自己的將軍,對着法老的座椅亂刺亂砍,嚇得托勒密十三在營帳地面上到處爬動。
一邊的謝別克胡將軍還是沉默着。
而後,賽拉皮翁帶着自己的邊境衛隊,全部撤走。
入夜後,謝別克胡也與部衆丟棄法老而走。
待到第二天,托勒密十三身邊還剩下萬餘人,但大多是宮廷人員而非軍隊,他們只能按照塞普提米烏斯的部屬,找到了平原河洲間的一處孤立的高地,將營寨好好的豎起,許多先前在宮殿裡養尊處優,穿着絲綢衣物,手是演奏樂器的高級奴隸,出於對法老的忠心,也幹起了粗笨的活計來。
“這個營寨設立的不錯,兩面都是高坡,還有處緩坡也是面對沼澤的,那麼在沼澤前再建起一段工事,就能很好地遏制住敵人的攻擊。另外,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條小河,兩岸非常陡峭,將來的決戰就會發生在此處。”塞普提米烏斯的評價,讓法老與大宦官感到暫時安心下來。
“只要能好好取得幾次防禦戰的勝利,也可以繼續與凱撒談條件投降了。”莫坦美尼斯帶着哭腔,對少年法老如是說到。
大約當日中午,李必達就親自帶着大批騎兵和弓箭手,煙霧滾滾地順着那條小河殺來了,“薩博,去快速觀察對面敵人的情形!”騎兵長官飛速跳下了馬,和衛隊一起席地就食,並叫年輕的參謀幕僚完成這個任務。
吃完簡便的餐飯後,薩博馳馬歸來,說“河流對岸,敵人有大量的騎兵與輕步兵,扼守着陣線,企圖阻擋我們過去!”
“能不能繞過去?”
“不能,因爲這條支流是一直向前,注入尼羅河的,我們無法繞過,敵人的營寨所下的位置很好,他們在面向尼羅河的一面,也立下了塔樓和船隻,隨時能截擊我軍。”
“那就正面強攻吧薩博凱穆斯,我坐鎮後面,前線就託付給你了。”說完,李必達就靠在顆孤立的大樹下,裹好了披風,打起了呼嚕來,那邊箭矢呼嘯聲和戰鬥的喊殺聲他根本充耳不聞。
結果還沒打盹到半個白日刻,李必達忽然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他咕嚕着醒來,才發覺上面的樹蔭不知何處去了,尼羅河下午的烈日直接刺在肌膚上,隨後他拍拍衣甲上的灰塵,回頭望去,纔看到本來所依靠的大樹樹幹,已經被跑來跑去的兵士砍倒運走。
“喂,起碼給我留一個啊!”李必達對抱着樹幹往前奔跑的兵士喊到,但沒人理會他,這又是薩博下的命令,而後騎兵長官拄着鍍金指揮棒站起來,發覺他遙目所及的樹,全部在短時間內砍伐一空,隨後他看到兵士們列着掩護的隊伍,將砍下的大樹轟轟地夾在河岸比較低的地方,接着勇敢的選鋒官就帶着被高額賞賜鼓舞的兵士,勇敢地踩在上面攻了過去,越來越多的樹幹橫在其上,後來的兵士又用柳條和泥土橫着蓋在上面,用腳踩實了後,騎兵也越了過去。
近身野戰後,埃及一方的軍隊瞬間崩潰,李必達軍奮勇追擊,殺死了六百多敵人,奪取了二百頭戰馬,直追到敵人營寨工事前才停下腳步。
不久,本都的兩個軍團也趕過來會合,這樣李必達就徹底將托勒密十三給圍在了這個高地上。
到了晚上的時候,運來騎兵炮與風箱炮的李必達軍團,已經縱火焚燒托勒密十三位於山下的幾處營寨了,火光裡李必達的騎兵和弓手,不斷猛烈來回突擊,並且進行密集射擊,還願意爲法老作戰的,只剩下他直屬的扈從,還有將其當作神般崇拜的宮廷貴族或城市羣氓,很多人是舉着樂器衝上陣的,在弓箭下伏屍如麻。
待到第二天的時候,托勒密十三的營寨被劈成了兩塊,一塊是高地核心的陣地,還有一塊是鄰靠尼羅河的陣地,“不要停頓下來,給我組織強攻!”這是在河水那邊坐鎮指揮的騎兵長官所下達的命令,因爲克萊奧帕特拉不允許他弟弟繼續活着,這場戰爭打得越殘忍徹底,就越能夠削弱埃及將來的敵對力量,但接下來幾個傳令騎兵的彙報,會驗證了幾次衝鋒都進行的不順利,部隊折損不小,也十分疲勞。
因爲高地的營寨,是塞普提米烏斯要求下大力氣整備的,其上的木柵、壘牆密集蜿蜒,法老手下的那些人,雖然野戰技術相當之差,但窩在牆壁後瘋狂投石射箭還是會的,各個還都是亡命死士,抵抗起來不要命。而當李必達的攻擊隊伍,在其前列陣時,還會遭到河沿敵人的襲擾攻擊,這羣人都跑到河川上的蘆葦輕舟上,遠遠地放箭,並且時不時衝上岸,出現在後側,將疏於防備的羅馬人殺害。
矢石交加當中,李必達便驅馬越過了樹幹簡易橋樑,親自衝到前線去督戰視察,舉着盾牌仰攻的兵士們看到騎兵長官的節杖與旗幟,都激動地喊叫起來,督促所屬的百夫長儘快下達衝鋒陷陣的命令,絕不能讓自己被動挨打的窘態,呈現在將軍的面前。
但李必達下令制止所有的冒動行爲,他要求兵士們靜心分成前後兩部,都呆在盾牌與鹿砦的後面,“此次作戰的賞賜,都要給好好保護自己的人,大家要安心等到弩炮與器械抵進後,再靈活大膽地發起攻擊。”接着,他找到了薩博與軍團司令官,開始在山下走動,最後赫然發覺這個高坡的最高的山口處,並沒有埃及兵士走動的跡象,“他們應該是全部丟棄了這個地方,趕去支援戰事激烈的山腳陣地。”薩博也觀察後,下了推斷。
“會不會是敵人的奸計?”李必達徵詢說。
薩博搖搖頭,很肯定得說,法老現在身邊的抵抗人員,勇敢頑固是足夠的,但策劃卻是一團糟,騎兵長官應該要下定奇襲的決心。
“很好,海布里達,海布里達!”李必達晃動着指揮棒,那個首席百夫長便穿過兵士的陣列,急匆匆趕了上來,“馬上將六軍團的首席大隊交給你,繞到那高地的背後,順着山崖攀爬上去,拿下那個最高的山口!而波羅則負責指揮正面的所有大隊,兩軍同時攻擊,叫埃及人措手不及,怎麼樣?”
“那就不要猶豫了,將軍團的鷹旗交給哥吧!”海布里達粗聲大氣地喊到。
接着,海布里達接過六軍團的銀鷹戰旗,將它小心翼翼地用布套套好,隨後帶着首席大隊,高喊着鼓勵性的號子,順着先前被摧毀的營寨,開始朝山峰背後迂迴而去。這會兒,在硝煙當中,托勒密十三也看到了山下的羅馬人似乎有分兵的跡象,便詢問身邊的塞普提米烏斯說,這種情況該如何應付,但對方看了看,只是漫不經心地說,按照我服役多年的情況來看,羅馬人應該只是撤還了部分隊伍去休整了,我們喜歡給敵人以後備部隊源源不斷的假象,所以很喜歡採取“交替輪戰”的策略。
這時,山下的號角聲和喇叭聲震天動地,波羅再度指揮六個大隊,沿着山坡滾滾而上,開始碾壓埃及軍隊在山腳還殘餘的幾個工事,而另外面,三個大隊外帶本都附屬軍團,在安岡第努斯的指揮,使用了薩蒙託加與標槍,將河川邊上的埃及人給驅散遠離。
所以所有的法老屬下軍官和兵士不及多想,便再度拾起武器奮勇戰鬥,雙方的隊伍在正面山腳下混戰一團,直到一個白日刻後,海布里達指揮的六軍團首席大隊衝上了最高的山口,豎起了亮閃閃的銀鷹旗。“萬歲!”六軍團首席大隊在山口的營寨裡,使用盾牌和鬥劍,敲擊得地動山搖,而後順勢像迸散的火花那樣,攻入了其下的各個埃及營寨,擋在他們面前的只有法老屬下的閹人、侍女和軍奴,這些人根本沒有接戰抵抗的勇氣,只能尖叫着四處逃散,從這個營寨再逃到另外個營寨,將己方的陣勢衝得亂七八糟,更致命的是帶來的士氣和鬥志的崩潰。
“哥第一個衝進來了,我們要奪取法老的旗幟。”海布里達很嫺熟地衝進了托勒密十三的王室營帳裡,裡面的宦官叫喊着抱着東西奪路而逃,結果被他及手下敏捷地擋住,或追上殺死,海布里達步步進逼,朝着營帳最核心的地帶走去,在那裡他看到了黃金面具、象牙棋盤、繡着金色眼鏡蛇圖案的旗幟,還有堆積起來的箱篋,現在這些全都要屬於哥了!
“無禮的小人!”在柱子的陰影處,大宦官莫坦美尼斯以滑稽的手勢握着匕首,猛然衝了出來,但他沒想到海布里達習慣於右手持盾,這位百夫長順手用盾牌一撞,就將尊貴的大宦官撞撲在地,隨後踩了上去,用鬥劍“噗嗤噗嗤”幾下,大宦官的咽喉、眼珠全部被刺穿,手撓了幾下柱子,就沉重地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會兒,人影亂動,後繼的兵士都進來了,海布里達猛然站起來,對同袍大喝一聲,“全都不要動,外面的戰鬥還很激烈,我現在殺死了這個帶高帽子的閹人,剛纔還看到了那個法老順着旁邊的門跑出去了,快給我追趕,要知道得到法老的首級,可是有三萬第納爾的賞賜。”其餘兵士便激動地喊叫起來,他們大多是從薩丁尼亞和科西嘉來從軍的樸實農夫的孩子,沒及多想就爭先去立功了。
最後營帳只剩下了海布里達,及滿地的死屍與珍寶,這位笑起來,用帷幕擦乾淨了鬥劍,接着撲在了法老的寶座上,喃喃說道,“好吧,先讓哥親近親近,再慢慢在裡面挑出最值錢的寶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