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費蘇萊·阿里米隆

“難道死者會爲了要口糧而活過來找你?”——馬其頓國王德米特里,絲毫不顧惜兵士的生命,驅使他們攻城時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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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軍團的宿營地,整整兩萬名兵士,一百多具弩炮,數千匹馱馬、戰馬,兩千多座營帳,數萬根木柵,還有上萬軍奴,全部離去一空,連根雞毛都沒有落下,走得乾淨、整齊、快捷,只剩下幾根漁船短桅杆般的營帳柱子,還落寞地樹在被填平的壕溝圈當中曠地上,接着就是寂寥飛來飛去的草芥。

小加圖的姐夫杜米久斯,呆呆地看着這個情景,旁邊持劍的扈從提醒他,“弗拉米尼亞大道邊的泥地裡,全是馱馬的車轍印,並且都已經變得很堅硬,說明這三個軍團已經朝北,走得很遠了。”

另外名扈從很小心翼翼地問,“是否要再追三十羅馬裡,看看?”

杜米久斯搖搖腦袋,說既然走遠了,那就是我們失策了,就憑我們這些人,能將兩萬名全副武裝行軍的兵士給追回來?他們一定是信了凱撒和爪牙的鬼話,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回羅馬城,讓龐培緊急調兵和徵兵吧,“也許戰爭就快爆發了,也許就在明天就會發生。”

其實,杜米久斯還是缺乏鬥爭經驗了,李必達的部署,是讓十軍團與十二軍團齊頭並進,走在前面,而自己和十三軍團,則擔任了後衛,三個軍團呈現倒着的三角形行進,結果就在剛走了三十多羅馬裡後,李必達叫前面兩個軍團的指揮權委託給色克底流斯統一,接着就帶着十三軍團從大道的岔路,繞過巍峨的蘇特拉山峰,拐入了多山密林的伊特魯尼亞地區。

在那兒,是李必達暗中經營多年的“老巢”,特別是費蘇萊城。

費蘇萊,本在多年前,是喀提林黨徒聚集的地方,主要成員是蘇拉的退役老兵,後來喀提林的叛亂,被執政官西塞羅與聶魯達聯合鎮壓,擁有五千居民的城市也遭到全體屠戮。後來李必達才慢慢,以克拉蘇代理人的身份,將勢力滲透進來,現在克拉蘇在東方戰死後,他更是繼承了此地的農莊、政界和礦山,安插了大批騎士,並收買了不少當地的元老,因爲這種羅馬化的都市,其實都是共和國政體的自治翻版——城市裡有“長老院”,也有市民的庫里亞大會,政治權力僅僅限於自治,只有當地佼佼的頭面人物,才能進入羅馬城就任國家級別的公職,但所有人都有公民權與投票權,雖然比不上標準羅馬市民的選票“值錢”,但也可在某種程度上影響羅馬政局,比如西塞羅當年在競選時,就不止一次地寫信給弟弟與地方上的朋友,叫他們“注意各個自治都市,那些富裕而活躍的市民們,爭取他們的支持”。

現在,費蘇萊又復興的,護城河與灌溉渠重新被複興,大小農莊裡也因爲大量使用從高盧掠奪來的奴隸,而急速煥發生機,李必達不止一次對代理騎士開麥斯提示過要訣:“不要貪圖便宜,而虐待奴隸,要給他們乾淨寬敞些的宿舍,還有飲用水和充足的糧食,並且當有剩餘的奢侈品,如便宜些的酒水和肉食,也要儘量分給他們,總比資助羅馬城裡的那些街頭無業流氓要划算。要准許奴隸組織自己的家庭,並做好挑選工作,會讀寫的儘量安置在高層,擔任財務和管理工作,這樣大家都省心;身強力壯的,更要人盡其用。”

農業被複興後,伊特魯尼亞的經濟地位也迅速上升,起碼在農作物方面,它慢慢開始能和埃及分庭抗禮,更因爲路途運輸的距離很近,更是具備的價格上的優勢——起碼在貴族吃精細的尼羅河麥粉研磨烘烤出來的麪包時,富有的騎士和自由奴,則對伊特魯尼亞的產出情有獨鍾。

另外,因爲在鐵礦周邊星羅棋佈的鍛鍊小鎮,不但提供了大批廉價的鐵製農具使用,並且隨時能轉變爲軍事功用,出產精良的武器、盾牌與鎧甲,這塊地區無疑是連接山南高盧與羅馬城間的無價之寶,所以李必達要在第一時間,帶領一個軍團的兵力趕過來,他可不會真的傻傻地將所有隊伍送到盧比孔河以北去,打楔子是他的最愛。

伊特魯尼亞的首府費蘇萊城,三百名長老在聽說,打着獅子旗幟的凱撒十三軍團滾滾而來後,立刻進行了短暫、激烈而有效的商討——主張效忠共和派的人物,全被老兵出身的給鎖進監牢裡,而後他們選出十二名使節打開城門,高舉橄欖枝與花盆,將六千多名兵士給迎了進來。

“我只要帶個首席大隊駐防城市就行,其餘的大隊,全部以百人隊的規模四出,控制住伊特魯尼亞的鄉村公社,如果沒算錯的話,大約不出半個月,來自羅馬的募兵官員,就會來到這兒,我們要做的,就是帶着村民們一起,給他們吃棍子!”李必達在市政廳裡,對着所有的部屬如此下令。

同時,羅馬城內,聽聞三個軍團遠遁的龐培,終於感到事態的緊迫性,他將所有的黨羽,外加小加圖等人,盡數召集到茱莉亞會堂,“因爲我現在是狄克推多,所以無需召集元老開會投票便能決定國家大事。加圖,我所要詢問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庫里奧那三位護民官呢!”

“他們因爲您的優柔寡斷與貪慕虛榮,全都成功地離開了羅馬城,投奔凱撒去了,另外他們在民會上的演說,直接導致我們在城內無法徵募到兵士,除非將一萬到兩萬名奴隸解放組軍。”面對龐培的疑問,小加圖沒好氣得說。

這下,龐培也有些不安起來,他再度重申,要求與會者對外界保密這一切,“因爲我馬上就能找尋到問題的解決之道,蓋比努斯即刻往北,前往伊特魯尼亞募兵,而馬賽拉斯則朝南,前去那不勒斯與坎佩尼亞徵集人手。”

“您最好動作能快些,我的狄克推多,不然凱撒會很輕鬆地殺入羅馬城,讓共和國蒙受三百年慘遭高盧洗劫般的恥辱,而你掛在門閽上的,象徵獨裁身份的花冠,會成爲凱撒的私有物,也許他會以十個第納爾銀幣相較的籌碼,和部屬賭這東西!”小加圖有點不客氣地指着他,直接說到。

“狄克推多,偉大的格涅烏斯·龐培是如是宣佈這道法令的,從即日起共和國從戒嚴狀態進入戰爭狀態,卡皮托兒山上必須時時刻刻升起紅旗,每座神廟的大門也必須不分晝夜開着,軍隊對它們的私庫有百分之十的臨時徵收權。全意大利的武器作坊,立即無償開工,停止農具生產,要爲共和國軍隊提供合適的武器。還有爲防止公敵凱撒派遣的奸細混入,進行殺人放火挑唆滋事之歹事,即日起取消嚴禁任何集會、私人宴會,停止任何節日慶典與競技活動。以上,大廣場阿庫塔的宣讀者!”在大廣場圍柱間的小講臺上,阿庫塔朗讀者,一位帶着希臘辯論假髮的胖子,正在逐條讀着龐培的最新命令,但是在他的身邊,隆冬的寒風正卷着蕭索的布條與灰塵,在乾枯的枝椏間來來去去,烏鴉都聚集在神廟與大樹上,發着不詳的叫聲。

街道上,家家戶戶都緊閉着房門,許多富裕者,已經拖家帶口,前往郊區避難,就連號稱交際花女舞王的普林西婭,也驚惶地關閉了下屬的各個妓院會所,她當然明白,若是龐培與小加圖,抵擋不住南下的叛軍,李必達一旦入城的話,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唯一還跑來跑去的,是臨時加強的城市軍團,總有奴隸和流氓,爲了吃飽兩頓麪包而不惜刺青混入軍隊來,他們正在到處強行劫掠神廟,連街角VICI祭壇上幾枚阿司銅幣都不放過,另外城外的西班牙第一軍團的營地,與招展的旌旗,還總算給共和派的人士帶來一絲寬慰,這可是能橫掃整個東方的軍隊,總要比凱撒剛剛成立沒幾年的軍團戰鬥力要強許多吧,也許真的能以一敵十呢——絕境的人們,往往會迸發出更奇妙更大的幻想。

龐培垂着嘴角,與一幫腹心站在精緻的沙盤前,正在策劃着未來的戰局,“西班牙有五個軍團,盧西塔尼亞在瓦羅的手下還有一個軍團,我這兒有一個軍團,另外在馬其頓我還有三個軍團。”

“是的!”馬賽拉斯隨後做出了推演,“但是我們在西班牙的軍團數量雖然最多,但很可能無法馳援意大利。一是因爲中間的薩丁尼亞與馬塞利亞(現法國的馬賽城)的航道,現在態度曖昧,我們必須派人去爭取;二是凱撒在高盧的幾個留守軍團,肯定會借道,在比利牛斯山堵住我們。所以,現在最合理的方案,就是緊急在意大利募兵,而後讓馬其頓的三個軍團前來增援,那兒的軍團最爲精銳,配備了最強大的騎兵和弓箭手。”

“狄克推多,現在你可以儘快安排人手,前往各個外省,動員人馬來和凱撒交鋒了。”小加圖沒好氣地建議說,“萬一讓大部分元老得知全意大利,我方只有寥寥一個正規軍團的話,我想在場的所有人都要完蛋。”

龐培盯着沙盤沉吟了會兒,隨後做出決定:蓋比努斯先去伊特魯尼亞,而克魯斯則前去皮努凱姆,爭取各自募集個新軍團,全力遲滯凱撒南下的步伐,我和馬賽拉斯坐鎮羅馬,帶着第一軍團隨時準備增援;杜米久斯即刻出海,航向薩丁尼亞,爭取那兒老兵的支持;小加圖就任西西里總督,現在立刻走馬上任,前去彼處募兵;西塞羅的西里西亞總督任命不做變更,任務就是全力保障通往敘利亞的航路暢通——而西庇阿前去敘利亞後,就徵集充足的船隻,除去留下一個軍團堅守安條克,防備帕提亞人可能出現的入侵外,其餘幾個軍團立即拉回到意大利參戰!

至於克里特島與塞浦路斯,分別派遣法務官級別的,前去鎮撫。

“西塞羅可靠嗎?他會臨時反水嗎?”龐培萬萬沒想到,這個疑問竟然是先前西塞羅最好的朋友小加圖的嘴裡發出的。龐培點點頭又搖搖頭,但還是帶着肯定的語氣說,西塞羅起碼不會投奔到凱撒那邊的,還有東方全是我的勢力範圍,馬上大批的附庸王國,都會隔海源源不斷地送來物資和僕從軍,埃及、蓋拉夏、比提尼亞、博斯普魯斯、朱迪亞等等等等。

只有個小亞中央,小小的優伯特尼亞,那兒的女王我倒認得,和李必達烏斯是一丘之貉,不過它的國力好像也太可憐了,就讓蓋拉夏直接把它給吞掉,或者博斯普魯斯動手也行。

“此外,我馬上就會授予努米底亞與毛里塔尼亞的統治者朱巴王,以同盟者的封號,邀請他和阿非利加總督圖拉斯會合,做你的後盾。”說完,龐培如此對小加圖打氣道。

“我表示反對,閣下。我反對將這個封號讓給朱巴王,因爲這個國君是出了名的毫無節操立場,據說他還在與凱撒暗中聯絡,正在靜觀其變,博取最大利益,若是現在讓他覺得共和國的內訌能讓自己得利的話,他連迦太基在內的整個尤諾尼亞都會想奪取——所以我認爲,還是讓圖拉斯在阿非利加的軍隊,暫時監視住朱巴王爲好。”馬爾克盧斯不無憂慮地提示到。

“現在是爭取所有可能成爲盟友的人物之時,無需拘泥小節,先給朱巴王同盟者封號再說。”龐培不以爲然。

“現在還來得及嗎?”不少心腹倒是對朱巴王的立場不感興趣,而是對龐培安排的這一切,是否能抵得過凱撒的速度而擔憂,他們都瞭解凱撒,是個想到做到的行動派。

“來得及!”龐培用威嚴的目光掃視四周,而後爲了所有人肯定的答覆,“全意大利的軍人,都是傾慕於我的,而凱撒,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除了到處塞錢和女人外,他簡直一無是處。”

結果,半個集市日後,從北方傳來消息,伊特魯尼亞的退伍軍人,和新兵們,對龐培及時表達了莫大的“傾慕”,他們將帶頭的募兵官送上了絞架,並且叫囂着要反對獨夫民賊龐培,和小丑加圖,當蓋比努斯帶着扈從隊伍,準備恫嚇鎮壓時,卻遭到了極有經驗,手持精銳武器的兵士圍攻,蓋比努斯的扈從大部分戰死被俘,自身總算僥倖脫出,並將這個沮喪的消息報告給龐培。

這絕不是單純的兵變,而是不折不扣的,凱撒已經暗中派遣軍隊將伊特魯尼亞給佔據了,那兒全是反對共和的暴徒之海洋,在唏噓了許多結論後,得知此消息的小加圖,開始明白,在意大利北部募兵已是不可能,他便徑自去找龐培,要求狄克推多采取雷厲風行的手段,即刻帶着西班牙第一軍團去穩住伊特魯尼亞的局勢。

“可是這個軍團是用來鎮守羅馬的。”龐培在猶豫。

“羅馬城交給城市軍團就足夠了,若是失去了北部的屏障和兵源,那凱撒真的是長驅直入了。”小加圖急忙說。

這時,外面又開始下起了冰冷的冬雨,龐培不發一語,再度踱到了院落前的階梯迴廊處,不久前也正是個下雨的天氣,他自認爲獲得了全羅馬的支持,下足了攝取最高榮譽的決心,他並非貪權戀棧的人,他只是在追求最高的榮譽罷了。但沒過幾個月,又是一個雨日,他卻在先前的狂妄大言後,完全沒了解決問題的方法,西班牙和馬其頓的軍團遠在天邊,那些之前熱情讚美奉承他的集鎮、鄉村和這座偉大的羅馬城,現在恍如死人般,毫無生氣,他連一萬名兵士都募集不到,現在北方局面又糜爛至斯,偉大的龐培,此刻頓時有了束手無策,虎落平陽的感覺!

“我的忠實追隨者,都在東方,還有西班牙。”很久很久,在冰冷悲觀的氛圍裡,龐培看着院子裡的那棵瑟瑟發抖的懸鈴木,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句已經是註定的話後,小加圖反倒覺得沒想象中的那麼憤怒,他只是說,“羅馬城,偉大的祖先之地,和全共和國的中心,你就這樣丟棄給凱撒?”

“這座城市沒什麼神奇的!”反倒是龐培怒氣上來了,“也許土著的貴族會喜歡,但對我來說,整個家族的故鄉,就是在軍營裡,就是在意大利的農莊裡。這兒的城市建設糟透了,到處都是老鼠和臭蟲橫行的蜿蜒曲折的巷子,骯髒氾濫的河水,貧民窟和花園相鄰的山丘——在希臘,在東方,哪座城市不比這裡強,就算放棄這裡,憑藉着馬其頓精銳軍團的後盾,還有無數附庸國的支持,很快我不還是會殺回來的。”

“你根本就不會明白,丟掉這個你心目裡骯髒混亂的羅馬城,損失會是如何的巨大。”小加圖就像個預言家般,丟下了這句話,而後便冒着雨,就穿着件無袖的毛料託加,離開了。

在雨中暴漲的盧比孔河,到處是溢出的灰黃色的河水泥漿,披着皮革斗篷的李必達、庫里奧、安東尼與埃布羅等人,離開了伊特魯尼亞,選擇從蘇特拉山的背部,前往阿里米隆,去見在那裡的凱撒,向他彙報整個事態的發展,並且要求他“下定最後的決心。”

烏雲都集中在山的那面,這兒只有冷風撲面,艱難地在某處歪歪斜斜的小橋上走過,終於在片灌木叢間,李必達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對着隱藏在那兒的尖兵揮舞起手臂來,那個帶頭的百夫長,對自己與部下如此輕易被發覺極度感到不滿,便抱怨着將頭盔上遮擋的枯葉給取下,走了出來,厲聲詢問他們的身份。

“你是哪個軍團的?”

那百夫長面對反問,聳聳肩膀,沒好氣地說自己是第八軍團的。

看來凱撒確實是帶了一個正規軍團,來到阿里米隆的,隨後李必達便對他說,“往前急速跑動起來,而後告訴大營裡的總督閣下,就說剩下的三位全到了。”

阿里米隆的營地裡,雖然雨越下越大,但凱撒豎着金鷹旗標的執政官營帳裡,人馬卻絡繹不絕,這裡混雜着各種語言的交談,拉丁話、希臘話、伊伯利亞話、凱爾特話和日耳曼話,幾名帶着雙耳帽子的軍奴,正不斷地朝裡面抱送着木炭、肉食和酒罐等東西——在做出決定時,凱撒還是照樣召開了規模巨大的宴會,邀請副將、護民官與百夫長們,當他與李必達等人見面擁抱時,李必達環視了下帳內,隨即低聲問道,“他人呢?”

“自從回來後,就沒穿戴過鎧甲,佩戴過金鍊與獎章,一直以平民的裝束,窩在自己的營帳裡,對外面就說,他的身份已經完全消除了。”凱撒有些傷感地回答說,他當然知道拉賓努斯的決意,所以並非採取任何強制性的措施。

在一排鷹標與營旗下,所有人都坐了下來,凱撒用把烤肉叉敲擊着罐子,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接着他沒有任何廢話:

“諸位,我猶豫過,害怕過,這段時間我每天都會騎着馬,近距離注視着滔滔的黑色的盧比孔河,今天是個陰雨的天氣,它對面的原野和山脈,在白天就像籠罩在黑夜般。”說完,他起身,閉着眼睛,將手慢慢伸出,而後帶着嘶啞顫抖的聲調,“往前走,越過它的話,也許就是毫無邊際的深淵,沒有神靈能告訴我們,前方的路該如何走,但我必須對在場所有人說,我們已經盡力,既然政敵連十名護民官集體提出的法案都能無視,連高盧人被授予羅馬公民權這種法令都能無視,那麼我認爲,不必再奢談任何的冷靜,不要再把公義、法律掛在嘴邊了。”

頓了頓後,凱撒慢慢坐下,將烤肉叉很細心地擺好,接着在沉寂的帳篷內,口齒清楚地宣佈:“三天,最遲不超過五天,我將越過盧比孔河,帶着武裝,帶着你們。”

這句話完畢後,凱撒擡起細密的額頭紋,看着整個宴會場所,沒人反對,也沒人歡呼,一會兒後護民官與百夫長們,又開始恢復原狀,開始頻頻勸酒吃肉,就像任何事都沒發生過,滿是刀叉碰撞的聲音,大家開始聊起女人、天氣和各地的軼事,並不斷髮出笑聲。

這時,凱撒笑了,身後的李必達也笑了,他們當然知道,這種狀態是最理想的,官兵們什麼都不想,不去思考越過盧比孔河會遭到國傢什麼樣的懲處,他們的心目裡,就將這種行爲等同於,任何次普通的,遵循總督閣下命令的軍事行動。

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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