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總是在逃?如果你力量足夠的話,就應該和我決一雌雄;如果你力量不足的話,就不要跑來跑去,和我締結主從和約,然後把土和水獻給我。”——大流士對斯奇提亞國王的勸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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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博帶着幾名令牌官,來到了希臘區和伊波斯島間的荷爾馬希軍團營地,內裡大約還有千餘名駐留的軍士,在正門前薩博宣讀了法老的新敕令,“法老隨即要對南方的麥埃羅王國(一個努比亞建立的國家)進行征討,並重新掌握蓬特航道,荷爾馬希軍團必須做好戰爭準備,即日起不得參加歐比特節,以防止被歌曲與娼妓腐化,全軍營地暫時移往伊達烏伊要塞。”
在營房前,塗脂抹粉,穿着便服,戴上花冠準備前往城中劇場和妓院快活的荷爾馬希兵士,有些詫異地看着薩博,但當他們看到薩博身後站着的整整一個大隊的羅馬兵士,就噤聲不動了,他們知道大劇場和王城對方還各有一個千人大隊,所以這個瘦瘦的軍官纔有底氣來叫他們離開這座繁華的都市。
當荷爾馬希軍團晃晃蕩蕩地走出城門塔樓時,他們看到一隊隊羅馬兵士正肅然地朝城裡趕,兩支軍隊快速地面對面走到了一起,在街道上踏着腳步,眼睛對着對方的眼睛,互不相讓,分別用希臘語和拉丁語喊着口令號子,在原地僵持着。
“給哥滾開!”一個滿臉疤痕的拉丁百夫長,掛着雙層金鍊,外帶法老的神勇金章,對着荷爾馬希軍團惡狠狠地喊到。
最後,幾名荷爾馬希軍官上前,對着海布里達點頭哈腰,隨後就勒令所有的兵士,扛着行李和輜重讓在道路一旁,海布里達揮揮手,羅馬的軍隊便魚貫而過。
荷爾馬希軍團是夜晚離去的,而且調動非常突然,主管將軍根本沒有收到任何法老諭令,而後整個亞歷山卓城裡的權貴感到空氣迅速肅殺起來——大劇場成了羅馬人的壁壘,許多穿着紅色粗布斗篷,手持標槍的兵士站在劇場穹頂上,來回走動,像俯視螞蟻般監視着巨大的城市;王城的月城,每天都是刁斗之聲相聞,森嚴的弩炮和火把安居其上,嚇走了一切想來覲見法老的人物。
猶太區的商鋪,也紛紛關門大吉,這些商人的鼻子是最靈敏的,他們本能感到空氣的不對,開始在家裡的密室清點錢財,但卻是徒勞的行爲,現在埃及人自己的軍隊據說遠在伊達烏伊,城郊和海港,全被羅馬軍團的百人隊佔據了,海面上也遊弋着羅馬的艦船,任何人都出不去了。
亞歷山卓,已成爲處與世隔絕的死城。
而歐比特節也即將來臨,某埃及權貴的宅院裡,秘書往院子裡搬來莎紙草,在上面帶着憂鬱的表情刷刷寫着,“天地如陶輪般旋轉,失去了神靈聰慧眼睛的指引,世事變得危殆不清起來,即便是節日在前,主人依舊忡忡不已,征服者刀劍是否會猛然加諸身上?主人還在邀請巫師全力占卜着。”一氣寫完後,那秘書將文具匆匆收好,看了下一摞根本無法寄出去的書信,又側耳聽到院落外面羅馬兵士列隊巡邏的拉丁口令聲,便嘆口氣,又抱着莎紙草,無聊無趣地朝後院走去。
直到歐比特節來臨當天的凌晨,大劇場、王城與荷爾馬希軍營裡的羅馬兵士,以營帳隊爲單位,打着火把控制了希臘區,粗魯地猛烈敲擊着每戶權貴家的門閽,驚惶萬分的奴僕把門打開時,滿臉橫肉的羅馬大兵就站在那兒,不說一句話,只是用手揚了揚手裡的信函,他身後穿着潔白亞麻短裙(這是埃及書吏的標誌性打扮)用很細微的語言對着宅院裡的主人說:“今日是法老設宴款待的日子,您也在受邀請的行列裡,我的閣下。”
沖天的哭喊,大多是妻女,外帶奴僕的,從一戶戶宅院裡響起,任何人都知道這是生離死別,但又有什麼辦法呢,整個城市都戰慄屈從在刀劍的淫威之下,海布里達來到了處暗灰色奢華的別墅院牆前,這正是“遊牧民族防禦首長”德熱的住所,但是他怎麼用腳踢打着門板,也不見裡面有人應和,這位首席百夫長大爲光火,這位德熱將軍是小豔后特意塞給他一萬德拉克馬,要“重點照顧”到的,於是乎他不耐煩地叫身後的兩名兵士取出大錘,三下五除二將門砸碎,破門而入,然後在前廳蓄水池邊看到了三四名渾身戰慄,但是卻手持匕首的奴僕,對着羅馬人帶着哭聲,喊着什麼,大概是警告這些粗魯的軍人不要侵犯他主人的住宅。
“啊!”一個高瘦的奴僕看到海布里達逼近後,就將匕首舉起,對着海布里達的脖子刺來,海布里達左手扛住他的武器,然後直接右手握着鬥劍,抵進了這位奴僕的小腹,鮮血與腸子呼啦啦全出來了,火光裡,那幾個奴僕全被兵士殺死,一位屍體翻入了蓄水池裡,血順着漣漪層層擴散出來。
“他剛纔說什麼?”海布里達便走便對身後的兵士詢問到。
“官長,實在是不清楚,但是我們遭到了攻擊,得自衛。”幾名兵士挨個迴應說。
大廳裡,他們看到了德熱和幾名家人的屍體,這些人全都自殺了,德熱知道法老是不會饒恕他的,因爲當初貝奈尼基就是通過他,行賄昔蘭尼加酋長企圖引渡法老的王子,海布里達衝入這位將軍的書房,幾名秘書事先就被殺死在裡面,到處是飄散的莎紙草灰燼,海布里達苦在並不識字,起碼是不認得希臘字的,便將手下將所有還殘存的書稿文件都塞到皮革箱子裡,揚長而去,“再去什麼工程首長家的宅院去!”
大約在下午二刻,法老的王城大廳裡,樂師、舞娘、宦官面帶微笑進進出出,法老吹笛者很安靜地坐在王座上,下面被邀請的數百名權貴的臉色如死般,坐在各自的席位上,柱廊、花園和塔樓處,都是李必達的兵士在把守,大廳正中央巨大的水池裡,豎着鐵製的柵欄,幾名低等奴僕正在那兒舉着一筐筐青蛙,往裡面傾倒,到處是鱷魚長開的血盆大口,撲騰着白紅相間的水花。
不少人看到這副景象,都哭喪着臉互相看着,“我們可都是給那異族將軍不少錢財,可誰想今日的性命,還是被他操控在股掌間。”
法老端着雪花石膏杯,頻頻向客人勸酒,但所有人最關心的是能否活着走出王城,一會兒後,海布里達領着一干兵士,步入大廳,手裡還端着盛着書稿的皮革箱子,幾名書吏立刻走上來,接過書稿,翻閱一番,將其中幾個較爲重要的,用象牙重新刮平整後,跪下呈獻給法老。
托勒密十二放下酒杯,用威嚴的目光掃視了下莎紙草,沒過多久就重重地用拳頭砸了下餐幾,在場所有的權貴也隨着這聲音,是一哆嗦。
鴉雀無聲,只有法老憤怒的聲音在迴盪,“德熱他是什麼出身?不過是上馬其頓地區一個放羊的賤民,靠着他舅舅在荷爾馬希軍團擔任軍官,十三歲時來到我的宮廷裡當衛士,我對他如何?我不讓他沾染勞作的骯髒,讓他成爲名高貴的武士,後來還將埃及西部的邊疆託管給他,可誰想他就是如此回報我的!竟然在紙上出賣我的兒子,還在神靈前詛咒我!即便他死了,也不再是我的王友,我馬上就徹底籍沒他的所有財產,監國!”
旁邊的李必達立刻將賬簿取出,交給了法老,廳內即刻滿是哀嚎怒斥之聲,法老看着賬簿上一行行名字,手在發抖,“我們國度裡三分之二的權貴,都在搞鬼,今日不再是你們享用歐比特節的餐點,而是我的鱷魚享用了!”說完,法老憤怒地尖叫兩聲,將賬簿摜在腳下的臺階上,隨後在幾名死士的護衛下,離開了宴會,轉入了後殿。
奴僕、舞女與樂師也從側門暗道裡紛紛遁走,整個大廳山雨欲來。
李必達站在了寶座中央位置,隨後面無表情地對着周圍的百夫長和兵士們,做了個處決的手勢。而後兩列羅馬兵士,立即在臺階上合成一面盾牆,將總司令官掩護其後。
“誰想死啊!”幾名有些失常的權貴叫起來,越過廊柱,準備朝宮殿門外奔逃,結果早已自塔樓裡衝出數百名努比亞黑人兵士,對着廊柱方向,射出一波波箭矢,那幾人渾身中箭,慘叫着翻滾在臺階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無助絕望地四處跑動,也到處都是飛舞的箭,靈巧地就像扎向火堆裡的蛾子般,很快燈柱也被撞到射翻,點燃了酒水和地毯,熊熊火焰四處冒出,屍體慢慢地堆滿了整個廳堂。鱷魚池的那些滿是“銅頭鐵甲”的畜生們,在聞到酒和血的味道後格外興奮,尾巴甩出各種軌跡,一些人耐不住火烤和箭射,就翻過鐵柵欄,結果立馬被鱷嘴咬住,血肉被撕扯着拖入了池水當中,很快化爲了它們腹中的美味。
殺戮在兩個夜晚刻後方宣告結束,盾牆解開後,羅馬兵士們走下臺階,踢了踢堆積在他們腳下的面目猙獰,各種姿勢的屍體,刺死還在流血呻吟爬動的垂死者,“全都解決了,四百三十三具屍體。”良久,海布里達抹了把嘴角的汗水,上來朝李必達彙報說。
“沒關係的,法老很快就會從書吏和小軍官裡,新提拔一批忠心談話的‘王友’協助治理埃及,這四百多蛀蟲,現在對這國家除了貪瀆腐蝕外,已經沒有任何益處了。”李必達隨後輕輕打個響指,一名叫查理納的司庫上前,“你很有書寫與吏治的才能,籍沒這些死者財產的雜務就交給你了,別忘了按照協議,把三分一的所得交到我軍團裡來,當作償款。還有,一個集市日後,也就是亞歷山卓與下埃及局勢都穩定後,你再替法老陛下主持赫伯賽德節(臨時的大赦慶典),辦完這些後你就是新的最受重用的王友了。”
那個三十多歲的查理納,即刻向李必達鞠躬致謝,而後就帶着幾名書吏,忙不迭地衝向宮殿的圖書館去忙乎了。
三日後,宮廷裡的血宴才結束沒多久,書吏的隊伍開始沒收權貴所有的家產,而李必達的軍隊又開始進攻亞歷山卓城的猶太區了,他們將所有的猶太人,剝奪得只剩下些許糧食和衣物,強行逼迫他們與家人登上船隻,“驅逐去昔蘭尼加,或者庫西地區!”但李必達的手段還算仁慈,只是沒收他們的屋舍,外帶七成的家財,大部分送入軍團金庫,一部分交納入了法老的國庫裡。
優伯特尼亞的商會,其後不久坐着船隻,來到亞歷山卓城,帶來了近千名商賈,他們在被驅逐走的異端同胞們(不屬於一個教派)留下的猶太大神殿裡,匆匆忙碌着,互相冷漠而激烈地小聲討論着在“新猶太區”興建分配貨倉、商鋪和碼頭的諸多事宜,至於運輸船隊不用操心——李必達已經將之前拼湊的船隊全部轉手給優伯特尼亞商會了。
荷爾馬希軍營裡,喀西約坐在李必達桌子的對面,兩人時而惡語相向,時而攤手妥協,討論着分贓的事宜,“現在不走軍團金庫過的賬目太多,若再拘泥於以前的三成分賬,我方會很吃虧!”這就是喀西約的要求。
“有些賬簿怎麼好清算?我可不像小加圖那麼傻,恨不得把半個阿司都歸到共和國的農神廟裡去。”李必達針鋒相對。
隨後兩人繼續進入惡語相向的模式,旁邊坐着的薩博司空見慣般地作着記錄,“好啦,好啦!別和我多聒噪了,二千塔倫特的金子,一次性付清,帶着它們,滾回羅馬去,向小加圖邀功去吧!”李必達叫嚷着,報出了自己的底線。
“我方經過周密測算,認爲您還虧欠一千塔倫特。”喀西約寸土不讓。
這時,薩博凱慕斯想到了什麼,就伏在李必達的耳朵上說了兩句,總司令官點點頭,就答應加到三千塔倫特,但條件是將特里阿里與四分之一的艦隊,留在亞歷山卓城,“如何,這個條件很優渥了。只要你一句話,然後只是蓋比努斯與凱撒兩個總督間的手續問題。”
“你該不會是想組建新的艦隊吧,凱撒在共和國的框架外私募了十三軍團,而十三軍團又私募了塞拉匹斯軍團,你在中間上下其手,李必達烏斯閣下,現在你還不知足,居然想搞艦隊?但是你不覺得特里阿里只是個成事不足的廢物嘛,我個人覺得馬克西姆斯不錯。”喀西約完全看穿了李必達的算盤。
李必達說不用,我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瞭解馬克西姆斯是爲了原則,連舊主龐培都可以背離的人,你們共和派就不要往我這兒摻沙子了。即便特里阿里是個廢物,但在我的手裡,廢物也能大放異彩。
“您如此慷慨,我無話可說。”喀西約笑着站起來告辭,看來對最後的交換條件相當的滿意,“對了,凱撒最近發來的調令,讓我儘快前往高盧,組建新的水軍,因爲他需要和一支有強大艦隊的蠻族作戰,這個禿子有些急眼了,他沒向十三軍團發調令?我聽說他現在軍力很捉襟見肘。”
“我沒接到任何調令。”李必達笑眯眯地靠在椅子上。
在喀西約告辭後,李必達從桌子邊的匣子裡取出幾塊字板,交給薩博過目,“蓋比努斯叫您歸建去塞浦路斯,而後前往敘利亞接受總督比布魯斯的指揮,防備帕提亞與亞美尼亞等國度的侵擾。這份是……凱撒叫你回羅馬城,準備抵禦來年小加圖姐夫杜米久斯執政官的競選,因爲克拉蘇和龐培想分享執政官權力,他倆不希望小加圖的阻擾。”看來明顯李必達剛纔欺瞞了喀西約,他已經接到了兩個總督府的調令。
讀完後,薩博嘟着嘴,看着總司令官,不知道他該如何處理這兩個互相矛盾的調令。
“兩個我是都不會聽從的,暫時我不想去羅馬給禿子背書,也不願意前往敘利亞,因爲我在埃及還沒扎穩腳跟。我還需要起碼一年的時間,來操控好埃及未來幾年的動向。其實龐培一旦和克拉蘇聯手,小加圖根本不會是對手,羅馬城有無我回去都是同樣的結局。”李必達若有所思,“這就是我讓德熱將軍死的原因。”
“您是說,德熱將軍一死,他那些駐屯在西部邊疆的部衆,會對昔蘭尼加的托勒密王子不利?”
“沒錯,這就是小豔后和我間的策劃,讓利比亞、昔蘭尼加與埃及西部出現新的叛軍,最好那小王子也在這場動亂裡死去就最好。”李必達言盡於此,而後打了下薩博的後背,“娜芙迪迪只是埃及宮廷裡你的情人,你馬上還是要回羅馬城,締結門合適的親事才行。”
“可是!”薩博最終還是沒說娜芙迪迪的事情,而是轉移了話題,“荷爾馬希軍團那千餘人,即刻就讓他們遠征麥埃羅王國去嗎?”
“現在不用,因爲麥埃羅的國王提哈卡,已經通過阿爾普,向我私人獻上了兩所銅礦和一所金礦,並表示極大的恭順。即日起,荷爾馬希那些殘存的傢伙,開往昔蘭尼加邊界處,當然我方的主力軍團跟在他們身後行動,伺機把所有問題處理好。”
血宴與清洗猶太區後,整個埃及的王廷“氣象一新”,喀西約率領大部分艦隊揚帆而去,給李必達留下了一個特里阿里,外帶三十艘單列的利布爾納,這即是喀西約的狡詐。
但李必達並不擔心,他庇主金槍魚也是個出色的海軍將領,當年就在塞浦路斯、羅德島、克里特一帶與米特拉達梯的艦隊鏖戰並取得大勝過,艦隊方面的操典與注意事項,他自然也從庇主的書裡完整抄錄過了。
“您是說,需要有代理人管理第二瀑布處的銅礦與金礦嗎?”海港燈塔下的原埃及海軍首長指揮室——一處小型而堅固的塔樓,約瑟夫用很清淡的語氣詢問着李必達,對方在扁平型的觀察窗裡回頭,剛纔他始終在觀看特里阿里對三十艘利布爾納的操練,唔了一聲,“我要用礦山的收入建立個基金會,海軍基金會,槳手、戰鬥人員和艦船建造維修費用,都會從這個基金會裡支度,約瑟夫你計算下,大概需要多少纔算足夠。”
約瑟夫稍微想了會兒,就說大約是四百到六百塔倫特,你便可以擁有支足以衛護支撐兩個軍團的中型艦隊,隨後這位猶太商人又有些不解地問,“我有兩個疑問。一個是埃及其實是很缺乏建造艦隻的優良木材的,第二個是這艦隊的指揮權應該歸誰?共和國,將軍您私人,還是埃及王室?”
面對這個問題,總司令官笑了笑,便叫身邊的薩博在司令室打出燈光訊號,叫特里阿里結束操練,前來見我。隨後他輕聲對約瑟夫說,“優良的木材可以從黎巴嫩與努比亞取得,優秀的雪松木,還有能加快船速度的樹脂,我的基金會不就是爲此而設立的?這些生意我就交給你承包了,怎麼樣。”
“當然,我很榮幸,您與優伯特女王陛下都是我們的義人,我保證以最物美價廉的材料,協助將軍您成軍。”約瑟夫點點頭,便悄無聲息地離去,隨後是特里阿里帶着種誇張的恭謙,一路小跑着,做出副非常勞累敬業的樣子,出現在李必達的面前。
“訓練如何。”李必達在桌面上展開一些草稿,有關船體結構,和海上陣圖的,頭也不看就問到。
“按照您的吩咐,雖然我們交還了托勒密方之前俘虜的艦船,但許多舵手、觀測員、槳手都被我方用重金挖來了,再加上您在塞浦路斯與羅德島招募的那些,人員方面已經毫無問題了!”這時,薩博遞來一杯蘋果酒,特里阿里受寵若驚地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帶着讚歎式的咂嘴聲,繼續彙報道:“水手服的顏色和式樣也統一了,都是淺藍色,現在就等閣下您主持的船塢竣工了!”
“特里阿里將軍,他們全都錯怪你了。當時當我認可您的能力,希望喀西約將您留下時,對方還說了關於您才能方面的不少壞話,現在於我眼中,這是粗暴的,毫無道理的指責,我越來越倚重你的能力,對了戰利品的分配你還滿意嗎?”李必達擡起頭,就是一番切中要害的恭維。
但特里阿里卻覺得十分受用,他搓着手,說戰利品的錢財很滿意,足夠他在羅馬城東山再起了。
“很好,那我再拜託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請總司令官閣下儘管吩咐,是不是船隻建造的事宜,好歹我也跟隨喀西約與馬克西姆斯一段時間,其中的奧妙我還是略懂的,這絲毫不是自誇。”
“哦,不是這種瑣事,我希望一個月後你返回羅馬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