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們的弓箭阻止敵人的騎兵接近我們,不要讓他們包抄到我們的背後。”——先知默罕默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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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又快熬不下去了,便臨時召集副將和各軍團首席百夫長,又開了次聯席會議,凱撒既非情緒主義者,也非迷信主義者,他深深知道在戰場上當自己沒轍時,最好的辦法不是一意孤行,也不是虔誠求神,而是把所有參戰的一線精英集合起來,聽聽他們該怎麼辦。
這次李必達把表演的機會讓給了米盧,他以十二軍團首席百夫長的名義要求發言,凱撒自然讚許頷首邀請。
“必須準備好任何個環節,因爲我軍和敵軍相距三個羅馬裡,最好不要一次性把兵力全部投上去,可以分散作戰,讓我們十二軍團抵擋杜克斯山,閣下再將其餘五個軍團和輔助騎兵,分爲兩到三線,輪番向前,拼死督戰,正面作戰,這樣既可前後接應,也可讓前方的兵士無路可退,直至衝破敵人的陣營。總督閣下,我是服役多年的人,也和日耳曼人交戰過,以我的看法,我們不要追求一鼓擊敗他們,那樣只能適得其反,因爲日耳曼人擅長短促的戰鬥,這和他們的體力、性格特點有關,而我們軍團則適合長線的消耗戰,這得益我們的陣法與紀律。”
“你說的很對,但是現在色韋弗人拒絕和我們決戰,這纔是大問題。”凱撒認爲米盧提案很好,但實施的前提卻不存在。
“我通過審訊名日耳曼被俘的戰士,知道了他們不出來決戰的原因。”拉賓努斯這時發言到,“阿利歐維斯圖斯特別迷信一名生過三個孩子的女巫,以前的每次戰事都會央求她做出占卜,而每次也都十分靈驗,這次也不例外,而那女巫用果樹枝和白布做了占卜。給出的結果是,在新月出來前,色韋弗人若是出戰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得到神眷,獲得勝利的。”
“原來如此……”凱撒這次明白了,那麼有什麼好辦法,能改變那位女巫的占卜呢?因爲距離下次新月出現起碼還有十二天的時間,而我軍已經因糧道爭奪戰而精疲力盡了。
“爲什麼要改變那名女巫的占卜!既然色韋弗人認定了在下個月來臨前不敢出戰,那我們就直接打過去,來個措手不及,他們也不得不和我們決戰了。”莽夫色克底流斯一揮拳,就嚷出了這個建議。
沒錯,即使色克底流斯確實是個魯莽的傢伙,但他這個提案完全是沒錯的,李必達這時也發了話,“鄙人綜合了下我的首席百夫長,和十軍團司令官的方案。爲了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認爲我軍可保持一個集市日的襲擾,來麻痹疲憊敵人,而後率先由我的十二軍團抵達杜克斯山,牽制各處敵人,而後總督閣下領着五個軍團主力,一舉決戰粉碎敵人!”
凱撒和拉賓努斯一起頷首,批准了這個計劃,但是要求李必達這段時間一定要把十二軍團的勤務完全做好,不然被杜克斯山上的三千色韋弗精銳騎兵打垮的話,會影響整個戰局的。
影響?我只會引導整個決戰走向勝利,李必達烏斯完全有信心,通過戰術的改良。
次日,羅馬人全部消停了下來,他們不再讓高盧輔助騎兵出去和色韋弗人爭奪糧道,也不再讓步兵大隊扛着十字鎬前行挖掘壕溝,修築營地,就連軍營裡的拉練聲和哨子聲也沉寂下來,就像整個營地變爲座空營似的。
老奸巨猾的阿利歐維斯圖斯感到氣氛不對勁,他便去那名女巫那裡,再度就此事尋求神的旨意,結果那女巫用草根和紅布又做了次占卜,得出個莫名其妙的結果:“當馬蹄聲和號角聲傳到營地邊的木柵時,雷努斯河會幫助我們的國王,偉大的國王。”
這下,阿利歐維斯圖斯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了,沒辦法神巫的占卜就是這麼模棱兩可臭名昭著,當你滿心相信時,它往往會給你個出乎意料的答案。
而之前的神意也不可違背,於是色韋弗人也安靜了下來,固守着車營,等待着下月新月時節的到來,再和羅馬人決戰——許多後繼的其餘日耳曼友軍,都準備越過雷努斯河和自個會合,阿利歐維斯圖斯對這次對決還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到了第四日時,羅馬人兩個大隊突然撲到了車營外一個羅馬裡的地方,神速地挖掘了對壘線,而後架起些簡易的弩炮,有一搭沒一搭地朝着車營發射着“值班炮”,而數千名高盧騎兵也活躍起來,在列好陣勢的大隊四周不斷地繞圈吶喊挑釁着,要求與日耳曼的勇士一戰。
阿利歐維斯圖斯冷笑不已,他在塔樓上仔細觀測了下面羅馬人的陣勢,而後又看到對面凱撒的大營內偃旗息鼓的詭秘氛圍,再想起了女巫的占卜結果,便下令給整個部族與僕從,必須稍安勿躁,靜待下個月頭,再一鼓作氣衝出去和羅馬人決戰——而此時凱撒已是山窮水盡,他不得不使用拙劣的誘敵之計,讓兩個大隊作爲誘餌,他們的重裝步兵完全隱藏在營地道路兩側的樹林灌木當中,凱撒的行爲真是夠愚笨,因爲我阿利歐維斯圖斯和羅馬人打了半輩子交道,知道他們立營的規矩是要完全砍伐乾淨方圓十個斯塔狄亞內的所有樹木,不給敵人隱蔽接近的機會,而凱撒現在公然違反作戰手冊,不就是爲了伏擊方便嗎?
又過了四日,一邊是羅馬人時斷時續地襲擾,一邊是日耳曼人拼命地壓抑,整個戰局就像蒙上了層灰濛濛的霧霾般不定,特別是對好鬥的日耳曼人而言,這種不清不楚的局面,使得他們好像身置阿非利加燥熱的沙塵暴般難捱。
待到第八天第四步哨時,大營邊側沿着雷努斯河畔的十二軍團分營地裡,兵士們開始支起密密麻麻的鍋做飯,“不要在上面豎起帳篷來掩蓋炊煙,另外吹響口哨,檢查裝具,繫好標識。”李必達生怕對面的日耳曼人察覺不到似的,讓兵士們可着勁兒地倒騰,模仿凱撒的他也在自己的營帳前,用之前日耳曼人投擲他的那根長槍,上面抹上了血(當然不是自個的),並挑起了斗篷,“努馬王的神靈對我保證過,此戰他必將以神力庇佑我軍,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所有軍團的兵士以百人隊的陣型,高呼着跟隨司令官的山隼旗標與血矛斗篷,雄赳赳地邁出了營地的正門,沿着雷努斯河的河曲,朝着十二萬色韋弗人的車營開進。
或者說的直接些,十二軍團是列成長縱隊,在最危險的地帶,即杜克斯山與車營的中間,慢慢前行着,其瘋狂之舉連敵人也大驚失色,幾乎所有的小酋長都登上了車營的臨時塔樓,指着羅馬人打着點點火把的隊列大聲交談爭論着,連阿利歐維斯圖斯也聞訊趕來,訝異地看着這個情景,氣得手都在發抖,但是又有些害怕這是羅馬人的陷阱,“等到朝陽升起時,若是確認這股羅馬人四周沒有主力的話,我就傳曉杜克斯山上的部衆,衝下來把這個縱隊全部切碎吃掉。”
至凌晨時分,正當阿利歐維斯圖斯剛對對面的杜克斯山升起旗幟時,凱撒的大營號聲震天,許多第一列的羅馬兵士直接用工具將正門連帶木柵全部推倒,其餘的五個軍團,以十一軍團爲預備隊,四個正規軍團一字排開,形成了道綿延二十斯塔狄亞的寬曠正面,自被自己人毀掉的營地正面衝出,這種情態毫無疑問:凱撒的決戰日就在今天!
這是羅馬人的決戰日,主動權在他們手裡,且行駛了霹靂手段,而日耳曼人在之前的日子裡,過分相信了那個巫女的占卜,只會消極無爲地被動等待,此刻面對羅馬人的火速進逼,居然手忙腳亂起來。阿利歐維斯圖斯急忙命令幾名貴族整頓全軍,準備出營和羅馬人接戰,而自個披上了甲冑,還不忘前往那巫女的營帳前,充滿疑惑地詢問道:“尊敬的神的代言人,現在您的話語充滿了矛盾和不可知性,我恨我自己對神意的魯鈍不察,但還是斗膽請求裁決,那就是您說新月前的戰爭對我方不利,但現在羅馬人的喇叭聲和馬蹄聲已經迴盪在我方的營寨前了,那麼雷努斯河將會如何幫我?”
“很簡單,出戰後,神會給您答案的,我的王。”那巫女隔着帳篷,神秘莫測地說到。
“那就讓戰爭給我清晰的答案吧,凡人在世間的血海里跋涉尋求的,往往就是那麼一句話真實的含義。”阿利歐維斯圖斯渾身包在黑鐵當中,跨上了自己黑色的駿馬,朝着決戰場上疾馳而去。
戰鬥率先在杜克斯山腳下打響,見到國王升起旗幟後的色韋弗騎兵,沿着光禿禿的斜坡,人馬一體,發出死亡的嘯喊,朝着十二軍團毫無防備的長縱隊襲來——三千名精壯騎兵,外帶同等數量的步行侍從,就這樣配合得天衣無縫,絲毫不亂。
山隼旗下的薩博急忙吹起了哨子,一字長蛇的十二軍團突然齊齊轉身,變成了極長的橫隊,而這時仍在突襲的色韋弗騎兵都認爲山腳下的這羣羅馬人瘋了:這種狹長而毫無縱深的隊列,怕是連我們的第一波突擊就抵擋不住。
第二聲哨子,羅馬人十個大隊的兵力,每個大隊立即分爲每七十五人一面的四列,迅速合成個空心方陣,排成了前六後四的交錯陣型,呼啦啦每面三列,依次半跪、貓腰和站立,將盾牌與標槍組成了密不透風的鐵壁之陣,而跟隨在每個方陣四側的維比奇納斯人迅速下馬,一隊隊拉起弓箭,對着衝下來的色韋弗騎兵與侍從,嗖嗖嗖地射出排排連珠箭。
事前,李必達和薩博特意交待過,不要把箭對準騎兵放,而是專門瞄準直面而來的目標龐大的馬匹,一旦馬匹被射死射傷,那麼這個騎兵就等於徹底完蛋了。
就在箭雨飛出的同一瞬間,山頂上的少量留守的色韋弗人,點燃了巨大的火球,斬斷了拴着的繩索,火球翻騰着,轟隆隆地順着挾風帶雨的騎兵一起衝鋒,砸向了羅馬人的陣形。
一瞬間,激飛的箭矢,猛然升騰起的焰火,在標槍之牆前慘叫着飛起的人馬軀體,被撞倒而立刻陣亡的軍團兵士後仰翻滾的身影,在杜克斯山下如急速變換的膠片,駭人心魄。
火光中,十二軍團的空心方陣雖然不少人倒下,但絕大部分還是緊密地挨靠一起,全力把重標槍的矛頭對外,第一列色韋弗騎兵和侍從自山坡上剎不住腳步,在矛頭的牆面上撞得血花飛舞,第二列或第三列地也拉不住節奏,包裹起來的馬蹄(本來色韋弗騎兵是希望陡峭的山坡不會傷害愛馬)把己方倒下還未死的友軍踐踏得腦漿、臟器到處拋灑,在他們企圖向兩翼迂迴時,又被十二軍團的附屬下馬騎兵弓箭隊,射得人仰馬翻,亂作一團,跟在身後的步行侍從在火光和屍體裡,依舊奮力爬行,拾起武器準備和羅馬人的方陣接戰,但第二波和第三波箭雨轉瞬而至,他們便又像麥子般被割倒在地,這種“阿波羅瘟疫”簡直可怕。
突然而來的打擊,還是沒能嚇住後繼的色韋弗人,他們深知這是若是退縮,就會完全成爲箭矢的靶子,但是在對方凌厲的箭雨下,他們的戰馬被射傷得極多,不由得破口大罵羅馬人不重視武德的作戰行爲,因爲只有最卑劣的戰士,纔會對騎士胯下的戰馬下毒手。所以這些色韋弗人,出於愛惜戰馬的感情,就跳下了馬,這些人以前爲了輕裝衝鋒,大部分沒有披掛鎖子甲,披着獸皮斗篷和短矛,就踩着同伴人馬的屍體滿山攻了過來,結果因爲無甲遭到箭矢殺傷更加厲害。
“不要理會敵人的斥罵,附屬騎兵各小翼也不許停止射擊,不要畏首畏尾,對着色韋弗人的旗標給我猛射,亂射,速射!”在方陣後線的李必達,騎着白色的貓頭鷹,對着面帶慚色的維比奇納斯人狠勁地呼喊道,在李必達的身邊,騎兵炮已經卸下。
“司令官閣下,前線有米盧指揮,但是我軍的後線時刻被色韋弗人的車營威脅着,一旦他們出營來夾攻我們,可就危險了!”下好騎兵炮的波普,站在李必達的馬頭下大聲比劃着。
“不要瞻前顧後,全部給我壓上杜克斯山!”李必達怒喊到,“猶豫者,即刻就地執行軍紀。”
這時,在色韋弗車營的前方,五個軍團的羅馬主力黑壓壓地逼了上來,而阿利歐維斯圖斯此刻也只能出動主力,和凱撒的正面主力決戰了,橫亙中間的六羅馬里長的對壘線左右,雙方左中右各三翼衝突廝殺,色韋弗的青年半裸着舉着盾牌站在一線,而披着長身鎖子甲的壯年兵士立在第二線,最後壓陣的是阿利歐維斯圖斯的貴族騎兵和侍從們,他們牢牢佔據了人數優勢,外加茁壯的體力和血氣之勇,數萬婦女站在車營的上頭,哭着叫着,伸出雙手,露出胸脯,讓她們的勇士在今日要全力奮戰,不要讓她們與孩子受到矮小拉丁人的侮辱強姦,最後賣爲奴隸。
而凱撒這邊,爲了迎接決戰,每個軍團除了司令官外,還安排了名行省財務官進去,他害怕這場決戰會有高級將佐戰死,而導致某一翼發生崩潰現象,所以這些被送去一線作戰的財務官,凱撒對他們的要求就是:一旦正司令官戰死,你們就肩負起責任來,與首席百夫長一起繼續指揮軍隊,若是你們畏葸脫逃,我執行軍紀起來絕不會手軟,不會顧及任何人的身份如何。
而且在佈陣方向,凱撒放棄了傳統的三線陣,他把戰鬥力最強的七、八和第十軍團擺在中央,列成整整六列的矩形橫陣,就像之前米盧所建議的那樣,每段橫陣間有所距離,就是互相監督,防止前隊的兵士畏戰後退,也是爲了增強重點突破的兵力。左翼凱撒安置的九軍團,還要負責適時增援杜克斯山方向的十二軍團,右翼則是阿庇斯的第十一軍團。最後是凱撒和他的騎兵將軍小克拉蘇,帶着六千高盧各部族騎兵,準備接應己方的缺口。
這樣,雙方加一起不下七八萬人的作戰隊伍,互相踏着密集的腳步,在平曠的地帶急速衝撞在一起,事實上由於速度太快,不管是羅馬人還是色韋弗人,都喪失了投擲標槍的機會,瞬間便短兵相接起來。
“哈哈,大家看到九軍團的鷹旗了沒有?根本不用擔心色韋弗人自後方打來,十二軍團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奪下杜克斯山!”李必達看到山腳那邊邊戰邊來的九軍團,知道這是凱撒安排來的支援,便大聲鼓舞着兵士,朝着山頂攻上去。
這會兒,即便勇敢的色韋弗人,突入了空心方陣的“夾層”當中,可是預料中羅馬人陣線的慌亂並沒出現,維比奇納斯人的箭矢甚至連羅馬人與色韋弗人一起射擊起來,不分敵我,這下色韋弗人終於受不了,開始朝山頂的方向敗退了。站在第一線戰鬥的米盧,看到日耳曼的馬匹幾乎盡數死亡或受傷後,便舉起第一大隊第一百人隊的火舌旗,以此爲標誌,十二軍團的空心方陣很快重新折回成爲雙線的橫陣,而維比奇納斯騎兵收起弓箭,紛紛上馬,穿過各百人隊間的通道,浩浩蕩蕩地投入了對色韋弗人的追擊,對方根本沒有重新集結的機會,在後背處一個個被如電般追來的維比奇納斯人用砍劍或長矛劈刺而死,步兵大隊則緊跟其後,逐步收緊了對杜克斯山頂的包圍網,直到盡殺山頂上色韋弗人殘留的後衛部隊。
此戰,精強的色韋弗騎兵,在面對李必達步兵和下馬騎兵組成的陣型前,大敗虧輸,戰死千餘人,丟失了杜克斯山陣地,戰馬被繳獲四百多匹,傷殪者滿布山坡草叢當中。
就在雙方主力激戰正酣時,李必達的部衆在杜克斯山上豎起了血矛斗篷,和十二軍團的山隼旗,滿山山呼萬歲,聲震整個雷努斯河戰場,而後輜重隊專門軍奴在糧食供給和豐厚犒賞的刺激下,一個白日刻內就把野驢拋石機運到了山頂,通通通地朝着色韋弗人的車營內狂轟濫炸。而十八門騎兵炮則掉了個頭,對着色韋弗人陣線側翼開始射擊,除了四個大隊守衛既得陣地外,其餘六個大隊,包括首席千人大隊在原地休整了會兒,就隨旁邊的九軍團一起,加大了對色韋弗人右翼的壓迫。
李必達的十二軍團一佔領制高點,就同時對幾個方面大打出手,整盤棋一下子就活了——右翼的兩萬日耳曼軍,主力本就是馬可蒙尼、內美德斯等小日耳曼部落,戰鬥意志並不是很強,在九軍團的正面突擊,和十二軍團騎兵炮的側面轟炸下,沒堅持很長時間就開始朝車營內潰散,這時的九和十二軍團齊聲猛進,準備收取此戰的最大功勳。
“是否要帶着騎兵,去支援我方右翼?”一名貴族酋長對阿利歐維斯圖斯說,但國王擺了擺手,只是不停地自說自話道:“那個巫女跟在我身後,占卜了整整二十年,神意是不會錯的,闊大的雷努斯河一定會幫助我的——傳令右翼的蘇維匯人,讓他們結成Phalanx方陣抵禦羅馬步兵的深入,而我會親自帶騎兵去左翼,那兒只有羅馬人一個軍團,而且看旗幟和裝具,只是個薄弱的輔兵軍團,只要我把對方的右翼給沖垮,就還有勝機,放心吧,巫女的占卜是絕不會出現失誤的,絕不會!”
敵方的右翼,一隊隊相隔着佈置起來的僕從小蠻族,在九軍團的利劍前依次被刺翻,或者轉身逃逸,但是當李必達與寇達攜手突到右翼的最下方時,卻看到大約三千名帶着蘇維匯圖騰刺青的蠻族武士,結成了個長方形的密集方陣,這種被阿利歐維斯圖斯稱爲“Phalanx”有點類似羅馬人的龜甲陣,但遠沒有羅馬人那麼層次分明,秩序井然,所有的方陣成員都手持面橢圓形的大盾牌,圍成個大圓圈,最前列的人將盾牌護在胸前直至腳踝,中間的則將盾牌像雨傘般舉在自己的頭上,從遠處望去,倒是很貼切九軍團兵士給他們取得外號,“鐵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