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赫爾維提人的慘劇

“他能贏得所有人心,在士兵和婦人間,在國人和西班牙人間,在元老院政敵和偉大的迦太基敵人間。”——蒙森對西庇阿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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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部落的幾千名輔助騎兵面面相覷,看着杜諾列克斯被沒頭沒腦地打了頓,隨後小克拉蘇頭盔上的羽翎飛揚,大聲呼喝着叫所有人跟着他的旗幟,盯着他白色的羽翎不要分心,對着赫爾維提人即將來到的騎兵猛衝,爲主力軍團提供庇護屏障。

蒂洪山坡上,凱撒騎着白馬,對仍在整備的所有兵士演說着,這是場非常臨時的演說,但凱撒依舊慷慨激昂,他在鼓動也在解釋:“兵士們,羅馬的公民軍們,我馬上就會把決戰的信號,我身上的這猩猩紅色的斗篷用長矛豎起,這表示你們馬上就要拿着劍與敵人捉對廝殺。必須承認的是,我軍數量處於劣勢,而且在這樣的時間內也無法構築工事,即是說我們即將就在這座山坡上,和二十萬赫爾維提人決戰。在使用了各種計策後,這些蠻子終於按捺不住,出來和我們決戰了,自打進入高盧半年多以來,大夥兒不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時刻嗎?”

說完,凱撒跳下馬來,就和當初在斯特拉里平原之戰裡的喀提林一樣,將坐騎的繮繩鬆開,用劍微微刺了下“無言的戰友”,坐騎悲鳴一聲,朝着蒂洪山的背面荒原盡頭跑去,其餘將佐也依次仿效凱撒的行爲,霎那間蒂洪山上滿是跑散的馬匹,“高盧軍團的弟兄們,無需害怕蠻子,他們雖號稱有二三十萬人,但在阿拉河戰役裡已被殲滅四分之一了,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能拿起武器戰鬥的不過五萬人,況且我們佔據着地利,只要保持冷靜和勇敢,沒有人能在正面的戰鬥裡挫敗我們共和國的軍團的。弟兄們,財富就在眼前,你們的執政官和鷹旗就在這裡,擊敗赫爾維提人,而後我尤利烏斯·凱撒讓你們每個人都發財,臨時的戰前祭祀已來不及,所以我把戰傷撫卹提高到一百個第納爾,戰死撫卹則是三百個第納爾!”

“VO!VO!VO!”放下行李和背囊給軍奴們的兵士,在蒂洪山的斜坡上漫山遍野地舉起鬥劍或盾牌,歡呼起來,兵士最害怕的是指揮官的遮掩,還有前景的不明,一旦這些東西都被凱撒解釋清楚後,戰鬥就不成問題了——現在是這些尾隨的蠻族阻攔我們去畢布拉克德逍遙自在,爲了保護自己的餉錢,爲了殺蠻子後獲得更多賞賜,就讓手裡的劍,給這半個多月的無聊貓鼠遊戲做個痛快的了斷吧!

凱撒在蒂洪山的詳細布置是這樣的,前哨是蠻族騎兵,由小克拉蘇帶領,負責和赫爾維提人先鋒交戰,阻滯敵人的步伐,不讓他們很快衝到自己的陣前。山坡依次而上,凱撒最信任的第十軍團(原先米特拉達梯戰爭裡的第七軍團爲骨幹,老兵多,戰鬥力最強,當然紀律也最差,凱撒就是這羣惡狼的飼主),全部五十個百人隊(欠第一大隊,因爲他們在拉賓努斯屬下,正在遠方的小樹山)全部沿着蒂洪山下佈陣,負責正面和赫爾維提人交手。高盧第七和第八軍團排成多線陣,在十軍團身後負責接替作戰,而第九軍團則與軍奴、傷病員、輜重留在山頂,所有軍奴也被分發了斧頭、長矛,傷病員在擔架上都隨身攜帶着匕首,他們的責任是負責最後一道防線,因爲在這兒樹立着四個鷹旗。

這會兒,在山頂背面的九軍團司令官寇達,神秘兮兮地來到處輜重車邊,他身邊的親兵將車上的蓋布給揭開,裡面是幾個籠子,每個籠子裡都有隻羽毛美麗的鷹,當凱撒的紅色斗篷在兵士的高叫聲,於衆目睽睽當中在長矛上升起時,寇達將手一揮,車上的籠子紛紛被打開,鷹兒叫着沖天而起,在所有人的頭頂上盤旋着,不少軍官和百人隊緊張地屏住呼吸,看着這羣扁毛神獸,最後它們開始繞着掛着凱撒斗篷的長矛飛起來,最後輕巧地落在了上面。

“神靈是站在我們這邊的,感謝天父,感謝馬爾斯!”一名將佐“刷”地拔出佩劍,高聲喊道,而後整座山坡上都進入了癲狂的狀態,高漲的士氣當真有如神助般,當然事實是寇達與裴迪斯之前,就在這根特製長矛上,掛上了香腸,外帶塗抹上老鷹最愛的羊油豬油,在這個時代,人依靠神靈的面目欺騙人,只怕比後世更加容易——凱撒也知道天父會原諒他的,古羅馬平民在獻祭時,都會用罌粟子冒充羊頭,他好歹還用了貨真價實的香腸。

就在四個軍團士氣猛漲時,在前方十個斯塔狄亞處,小克拉蘇的數千騎兵,和赫爾維提前鋒騎兵已經發出震天喊聲,對衝着攪殺一團,雙方披掛整齊,互相沖到對面後,再扭轉馬頭繼續互相突擊,白刃紛紛裡小克拉蘇的眼睛看到了,在馬蹄揚起的塵土煙霧後,數不清的蠻族兵士佈滿了整個雙眼所能及的視界,朝着蒂洪山方向撲來。所以當他看到後方山坡上已經升起的醒目紅色斗篷時,就得知了自己遲滯的任務已完成,便在馬背上打了個手勢,他的親衛騎兵很快便跟着年輕指揮官的手勢,轉頭朝蒂洪山側邊方向進行撤退性的奔跑,而後就是其他的蠻族輔助騎兵,排成個蜿蜒的折返隊形,很輕脫地就擺脫了赫爾維提人騎兵的追擊。

隨後趕上來的大隊赫爾維提人、拉比多奇人、杜林奇人,他們的部落男丁認爲羅馬人那孱弱的騎馬部隊已被己方“擊敗驅散”了,便列成了數不清橫排的巨型方陣,手裡挺着短矛、砍劍,左手伸着簡陋的盾牌,把營車和輜重放在身後,便如蝗羣般對着蒂洪山襲來。

“應該叫部衆們冷靜下來,你看這座山上全是羅馬人,凱撒早已有了準備,我們被孔西狄烏斯給騙了!”在營車圍成的中央小高地上,南美攸司氣急敗壞,“我們追襲的根本不是孔西狄烏斯嘴裡那凱撒臃腫而毫無戒備的後隊,甚至都不是後衛軍,而是面對整整四個嚴陣以待的軍團,鐵一般的軍團,凱撒全部精華主力。”

那邊的維羅克洛垂着眉毛,默不作聲,良久說了一句,“那就在此處決戰吧,反正我們也沒有任何糧食儲備,支撐我們在高盧之地繼續遊蕩下去了。”

夏末的幹風和晌午的烈日下,數十萬人在蒂洪山下展開了亙古未有的大血戰。事實證明凱撒誘敵而出和佔據制高點的策略完全取得了成功,特別是那寶貴的列陣時間,精明的凱撒掐算得非常之準,而接下來的戰鬥也驗證了,在當時的地中海世界,只要讓羅馬共和國的軍團有機會列成正面接敵的堂堂之陣,高盧人、日耳曼人、小亞人、西班牙人,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第十軍團五十個百人隊列成層層盾牆,而後半山腰的七、八軍團的兵士拋出了能撕裂整片天空流雲的獵矛,無數赫爾維提人的先頭部隊人員,胸口和腹部帶着一到兩根獵矛,血肉橫飛,保持着可怖的姿態倒在了地上,有些人被穿過身體的獵矛矛頭給撐住了,這樣看起來他似乎還在站着,但其實早已內臟迸裂而死。僥倖舉起盾牌的高盧人,不少還算是擋住了羅馬人擲來的獵矛,但無奈高盧普通男丁的盾實在太過低劣,連金屬包角和骨幹都沒有,不是被獵矛貫穿而被迫拋棄,就是被擊得粉碎,但勇敢兇猛的蠻族還是冒着層層不盡的死亡打擊,朝前挪動着,沒有了盾,他們就推着同伴的屍體,很快和老練的十軍團兵士用劍交戰起來,不斷有傷痕累累的人企圖退出,到一片戰火沒有波及的地方休息,卻被後面無邊無際只知道往前近的後繼人馬踩踏、擠壓至死。

兵士們的吶喊聲,捲起了更大的龍捲風,原本靜謐祥和的山脈森林,如今飛沙走石,站在紅色斗篷下的凱撒垂着手一動不動,放眼望去,山腰、山腳和原野上滿目皆是共和國兵士的黃銅高盧頭盔,和蠻族的鍍銀盔,無數旗標在晃動着,有的突然就倒下了,淹沒不見,紛紜錯雜,凱撒明白現在他身爲個司令官,在這種兩股大軍鏖戰時刻,所謂的指揮藝術或爲將智慧已起不到任何作用——在此時起到決定作用的,是百夫長、十夫長和一個個再普通不過的老兵、新兵們。

所以,當七八軍團不斷有百人隊走下山坡,去接替傷亡嚴重的十軍團百人隊退回來休整時,凱撒只是筆直地站在紅色斗篷下,不斷地握拳給所有人打氣,“看看這裡,你們的總督還在這裡,所有的鷹旗還在我們手裡,敵人快抵擋不住了,山下密佈的都是他們的屍體,我們今日所有的勇士都以一敵百!”

小樹山那邊,赫爾維提人留下的後衛部隊波伊人,在此山和蒂洪山間的通道上,安扎了列成裡外三圈的龐大車營,一共能容納三萬人的車營,完工後五千名波伊勇士,舉着羊頭骨旗標,這是他們部族的圖騰(波伊人定居在列曼湖,並非赫爾維提同族,但在此前也被裹挾而來),沿着小樹山山坡手腳並用地往上爬着,準備殲滅這股羅馬人,或者不讓他們向蒂洪山的凱撒主力靠攏,李必達所安置好的“三層防禦線”——蠍子弩、騎兵炮與野驢拋石機毫無間隙地隔着壕溝與木柵對着下面激射着,整個場景之殘酷連在此協助的拉賓努斯也目瞪口呆,他沒法相信這是羅馬軍團的常規火力,這已經不能叫搏殺了,而簡直是對波伊人的一場血淋淋的屠殺。

還沒等拉賓努斯回過神來,波伊人第七次衝鋒已被完全粉碎,李必達烏斯見對方元氣和精血已喪失殆盡,便擡起了手,旁邊的薩博凱穆斯頷首,便向拉賓努斯請示道:“可否將十軍團與十二軍團的兩個千人大隊全部投入反攻當中,只有粉碎對方的車營,我們就能在背後對赫爾維提人的主力發起襲擊,如此蒂洪山戰線,小樹山戰線,便能對敵人形成夾擊之勢,二十萬赫爾維提人便成袋中之鼠。”

拉賓努斯赫然而起,將權杖高舉,而後重重劈下,數十名號手順着風向鼓起腮幫呼呼吹起了進攻的訊號,兩個精銳大隊勢如泉涌,繞過壕溝,沿着事先開闢好的通道,分頭劈入山下道路里,“該死,這就是我十二軍團的頭號精銳?看看十軍團人家的氣勢和步伐,再看看你們的,米盧你可得把隊帶好了,別讓我們丟臉。”李必達舉着鍍金指揮棒,在山頂上手舞足蹈,特別看到己方的千人大隊在山路上,因爲沒能保持衝擊隊形,而七零八碎時是怒不可遏,痛感輔兵軍團就是弱雞,還是缺乏服役經驗和刻苦訓練,和那十軍團的比起來,根本不夠看。

“薩博,別愣着,和波普一起把八門騎兵炮機動出去,伴隨着兩個千人大隊,把敵人徹底踩翻在地,今天戰功就是擊滅掉波伊這個部落。”聽到司令官的命令,薩博哦了聲,便一手抱住顛簸晃動的頭盔(他的臉太瘦削了),一手護住揹着的機要文件匣,朝騎兵炮陣地奔去。

這是他驗證自己第二個“李必達騎兵炮·改·貮”的時刻了。

波伊人雖然死亡慘重,但他們的酋長很是機靈,並沒有放任人馬潰退回車營,而是留下了少量精銳兵馬,在山之間的峽道里抵禦追擊,自己則騎馬,擎着羊頭骨旗標收攏敗兵,上了對面無名山坡,一下反客爲主,佔據地利,對着擁堵在峽道里的兩個羅馬人千人隊拋擲獵矛來,而那邊車營上很多波伊人的婦孺也爬上了高大的車輛,豎起了棒投器,盤上了輕弩的弓弦,交叉火力如雨如霰,不少千人隊的老兵都被一下子打倒在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是千人大隊畢竟算是一等一的精銳,他們很快散開隊形,將盾牌舉在頭頂,於原地靜守防禦起來,戰事也自此陷入了僵局。

波普和薩博,和八門騎兵炮是冒着波伊人的弓矢與投石衝下來的,有兩門騎兵炮和牽引馬車反應慢了些,當即被打得車輪飛出,傾覆在一邊,是死傷塗地。危急時刻,薩博一下子從疾馳的馬車上跳了下來,側舉着盾牌跑動着,護在騎兵炮的旁邊,受他的感染,很多千人隊兵士也跑來,在騎兵炮的四周結成盾陣,死傷了不少人,纔算是成功將弩炮給從車上卸下來。

“你最好得幹出點名堂來,不然我可不會讓我的隊標手白死!”十軍團的首席百夫長扶着氣絕的隊標手,對着滿頭是汗,嘴裡喃喃,冒着嗖嗖叫的投石,目不斜視的半跪着組織齊射的薩博吼叫道,要是這帶輪子的弩炮是個假擺設的話,那我就得爲隊標手報仇,先把這害人的炮手們幹掉。

峽道里的薩博舉着摺疊尺,先是對着對面的山坡,蠻族羊頭骨的位置咔咔比劃了幾下,而後對着所有的面如土色的炮手簡短地訓了幾聲口令,哼唷哼唷地扭力聲後,一排標槍筆直地飛了出去,平平地刺斷了波伊人的羊頭骨旗標,帶着碎裂的殘肢和盾牌塊,把騎在馬上的波伊酋長釘飛,直飛到十幾個羅馬尺後的山坡上。

酋長在短距離內瞬間被“雷擊”斃命,部落圖騰也毀滅了,波伊人再也沒有一戰的勇氣了,他們沿着山坡開始崩潰逃跑,絲毫不顧車營裡婦孺侮辱性的斥罵和呼喊,朝着更遠方遁去。

薩博便又將其餘的騎兵炮扭轉方向,瞄準了波伊人巨大的車營。

“讓他們投降。”帶着後續人馬,將波伊人車營圍定的李必達,對着使節吩咐道,“否則我會在一刻鐘內打破他們的車營,把所有人販賣爲奴。”

但大約四分之一刻後,使節的頭顱就被裹上了狗尾巴,從車營裡拋了出來,在李必達與拉賓努斯的眼前滾動着。

接着使節的屍身被狂呼的波伊婦女用木竿高高挑起,樹在車營醒目地入口處,“她們說,波伊人的祖先規定過,只可以接受敵人的投降,而非自己。既然男丁們都可恥地逃跑了,就讓她們來踐行祖先的誓言。”通曉凱爾特語的薩博和米盧,斷斷續續地將婦女們的叫喊何意,翻譯給了李必達與拉賓努斯聽。

“時間寶貴,李必達烏斯閣下,儘快打破此處,隨後奔赴蒂洪山,赫爾維提人的毀滅就在今日。”拉賓努斯的語氣居然也很冷酷,戰場上是不講究襄公之仁的,對指揮官來說,只有合格和不合格之分,而絕無殘忍和善良之分,這點李必達當然也瞭解。

所以他面無表情對着薩博舉起了手勢。

六門騎兵炮是集火式射擊,先是使用淬火的重型標槍,而後是滾圓的石彈,對着車營的正面一段不停地轟擊,直到把其上的棒投器和輕弩全部打碎,把車輛全部焚燬或打塌,猙獰的缺口在煙霧後出現了,拉賓努斯擡頭看了下殘陽,現在已是日暮時分了,便叫掌旗官豎起了進攻的山隼旗。

大約一刻後,整個波伊人毀滅了,車營內的二萬多婦孺,大部分被殺,殘餘的幾千人再也沒有忤逆的勇氣了,被軍奴們用繩索捆着拉了出來,不少兵士舉着劫掠的財物,跑到車營的外面嘔吐不已,一半是因爲勞累,一半是被血腥的殺戮給刺激的。

“我是上一代赫爾維提國王奧爾及亞科斯的孫女兒,我只是爲了看殺死我仇敵最後一眼纔出來的。”兩名兵士把副擔架探出了濃煙焚燒的車營,上面躺着個睫毛很長,微帶着雀斑的十幾歲的女孩,她的胸口滿是血跡,臉色蒼白,渾身因爲失血漸漸僵硬,手裡握着匕首,她掙扎着擡起脖子,看了李必達與拉賓努斯眼,自報了輝煌的門楣後,就頭一歪死去了。

看來這個王族女兒,是被留在誤認爲安全的後方,才落得如此結局的,李必達沉默了會兒,下了馬,用手將她依舊半睜的眼瞼合上,他不由得想起了八年前在卡拉比行宮裡,遇到阿狄安娜的一幕,但這位女孩顯然不如阿狄安娜幸運。

“我得提醒您,現在不是哀婉的時刻,給她應得的葬儀也是整個作戰結束後的事了。我們小樹山不過是這場戰爭裡的一部分,現在就帶着您的兵士和器械,繼續朝前突進。”說完,拉賓努斯一聲呦呵,就縱馬先行一步了,現在的時間依舊非常緊張。

“前隊舉起火把,準備趕夜路;後隊,收繳車營內的武器,並押解這幫蠻子去小樹山下,反抗者格殺勿論。”百夫長的哨聲再度響起,雖然連續作戰一天感到疲累和飢餓,但兵士也明白,只要熬住今天不鬆懈,那麼馬上的日子會好過許多,於是大家都振奮精神起來,互相鼓勵着,朝着下一個目標前進。

結果,昏濛當中,一支從斜方位山谷裡走出的隊伍,險些將拉賓努斯嚇了一跳,以爲遭到蠻族的埋伏,待到彼方閃閃的金牛旗標印入眼簾後,拉賓努斯與李必達才知曉,這是阿庇斯的第十一軍團,他們看起來還處在半飢餓狀態,看來在之前的遊走作戰裡也被折騰得夠嗆,但精神卻很好,據領頭的百夫長們向代理總司令官閣下彙報:他們在察覺到這兒多處發生激戰後,司令官阿庇斯覺得可能總督與赫爾維提人爆發了大決戰,所以立刻朝此方靠攏,在半路上頗是遭遇了些許苦戰,主要是蠻族四處亂跑的小股人馬。當拉賓努斯詢問阿庇斯身在何處,得到的回答是正在後隊,和十一軍團的第一大隊一起,拉賓努斯便嗯了聲,他了解阿庇斯,這並不是膽怯,而是他謹慎的作戰風格,這位指揮官一向喜歡在後線或右翼指揮部隊。

“你們十一軍團和這十二軍團一起,配屬我指揮,一起去夾擊赫爾維提人。”這是拉賓努斯的命令。

此時,蒂洪山下,高盧蠻族的戰線已是千瘡百孔,待到十軍團精疲力盡轉入原地休整後,七八軍團投入了對他們的追擊,踩着屍山血海,把赫爾維提蠻子逐得滿山滿谷,這些蠻子大多失掉了武器和盾,只能半裸着身子且戰且退,他們擁擠着,被羅馬人抵到了距離蒂洪山一個半羅馬裡外的小丘處,那兒正是他們車營的所在。

側衛的一萬五千名杜林奇人,在兩個軍團羅馬人萎頓在車營紛飛而至的投石和梭鏢時,猛襲了他們的側翼,凱撒當機立斷,立刻讓小克拉蘇的輔助騎兵,和預備的九軍團立即衝下山去——七八兩軍團繼續追逐猛攻潰散的蠻族主力,而九軍團背靠着他們,和新出現的杜林奇人接戰,戰線一下分成兩面,同時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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