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再給你十年時間,縱然是老夫,也不見得是你的對手!”龍千山嘿嘿輕笑着,緩緩開口道,“老夫身子還算康健,瞧來再活上幾十年也不是問題,因此……”
“因此如何?”不知什麼時候,廣場的石柱邊,緩緩轉過一個身影來,那人佝僂着腰,似乎老態龍鍾的模樣,慢慢挪動腳步,緩緩走了過來,似乎渾然沒有見到剛剛四人的惡戰。
見到那人,龍千山的眉頭立刻皺了下來,而陳昂一顆心卻忍不住大喜過望,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授藝恩師鄒靖。
“嘿,你這老小子,竟然還沒死麼?”龍千山冷冷的盯着鄒靖,“我等三人合力偷襲,背心被我打了一記重手,就算不死也該走火入魔,莫非你練了什麼古怪的功夫,竟然還能下牀走路?”
“師父,原來你不是病了?而是被青嵐宗偷襲?”陳昂不由得失聲叫道。
“本來是要死了,半條命險些進了棺材,不過又活轉了過來,看來老天爺還沒打算收了我啊!”鄒靖輕輕笑着,回答道,“倘若不瞞過你們這幾個小傢伙,你們又怎麼會大舉攻山呢?”
“你在引我們入套?”到底是見多識廣的人物,龍千山臉色一變,立刻反應過來,道,“原來如此,我便奇怪你這老小子縱然是在練功時,也不至於這麼容易被我等偷襲,原來你存心引咱們青嵐宗上鉤?”
“我老頭子可沒你龍長老那份活頭了!”鄒靖嘿嘿怪笑着,開口道,“你青嵐宗一直對咱們虎視眈眈,只不過我一天不死,你們也不會動手,所以趁着老頭子僥倖還沒死,引你們提前發難,然後我老頭子藏在旁邊,瞧瞧能不能撿個便宜……”
鄒靖一邊說,一邊緩緩擡起了右手,站在龍千山丈許開外,正是最適合突然暴起攻擊的距離。
“這個便宜,你倒是撿的不小!”龍千山臉色一變再變,他剛剛和陳昂等三人苦戰一場,雖然大獲全勝,損耗也是極多,尤其是連中師羽和陳昂三掌,內腑受傷,受到的影響着實不小,倘若這個時候再與這個深不可測的門派祖師動手,只怕很難逃得出去。
龍千山凝視鄒靖半晌,確認他果然沒有在自己的偷襲中受傷,當下哈哈長笑道:“雖說咱們都已經認定你鄒老頭身負重傷,但是青嵐宗一向謀定而後動,倘若沒有十成把握,決計不會隨意出動,鄒老頭,你殺我容易,但是你瞧瞧這幾位可眼熟麼?”
從東北角緩緩轉出三位老者來,爲首那黃袍老者臉色漆黑,有似生鐵;青袍老者枯黃如槁木;黑袍老者卻是臉色慘白如紙。三人均是面頰深陷,瘦得全無肌肉,長袍空空蕩蕩,似乎裡面空無一物一般,見到鄒老頭,齊齊朗聲道:“鄒先生風采依舊,我等師兄弟冒昧打擾,望請見諒。”
鄒靖嘿嘿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青嵐三子到了。”嘴上雖然笑着,但是臉色卻是凝重之極。
陳昂自從認識鄒靖以來,從未見過他臉上露出這般神情,心知這三人必然是青嵐宗頂尖級的戰力,忍不住問道:“師父,這三人是誰?”
鄒靖笑道:“昂兒,這三人也算是武林的前輩了,青嵐宗碩果僅存的前代弟子,一身修爲只怕不在老頭子之下……嘿嘿,瞧來青嵐宗對老頭子倒是頗爲忌憚,竟然連這三個閉關數十年的老怪物都搬了出來。”
那黃袍老者笑道:“鄒先生何必自謙?當年我師兄弟三人與鄒先生切磋,每人輸了鄒先生一招,一別數十年,說不定鄒先生已經超越人王,達到天人聖境,也猶未可知。故而我等三兄弟親自上山,邀約鄒先生應那一招之約。”
鄒靖面上依然笑得從容,內心卻大爲震驚,想不到青嵐宗竟然傾全宗高手來對付徂徠山門,這青嵐三子都已經踏入十重人王之境,倘若以一對一,自己自然全然不懼,但是以一敵三,只怕很難全身而退。
鄒靖轉頭看了一圈,見內山門那邊殺聲震天,徂徠山門大約佔據了一些上風,但是這邊陳昂、師羽等人都已經再無動手之力,只有自己還保留完整的戰力,實在無法兌付這三大人王高手,如今之計,也只能拼死一戰,或許還有一絲機會。
眼見四人的血戰,已經一觸即發,忽然聽到遠處嗚的一聲怪響,一道黑影已經迎面向青嵐三子打到。
三人冷哼了一聲,腳步後退半步,那黑影並不大,如同一顆小西瓜一般,在三人面前一掠而過,嗚嗚作響,突然又倒飛回去,衆人都是眼力不凡,一眼看到那黑影只不過是一個酒葫蘆而已。
只見那個酒葫蘆倒飛回去,被一個人反手一把抓在手中,衆人齊齊轉頭看去,卻見是一個老頭歪歪扭扭的慢慢走來,那老頭頭髮已自得像雪,皮膚卻黑如焦炭,身上已瘦得只剩下皮膚包着骨頭,醉眼朦朧,嘎嘎怪笑道:“鄒老頭兒,可要喝酒麼?”
此人一出現,陳昂、師羽二人頓時大喜,陳昂笑道:“前輩,原來是你!”
冷一夫打量了陳昂師羽一番,嘿嘿笑道:“不錯不錯,八重對九重,還能重傷龍千山,你們兩個小娃娃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啊。”緩步走到師羽與陳昂身後,伸手略一推拿,二人悶哼一聲,同時吐出一口鮮血,只覺胸口悶意大減,已經行動自如。
鄒靖嘿了一聲,笑道:“你這老傢伙竟然還沒死?”冷一夫眼睛一瞪,怒道:“你還沒死,爲什麼我就要死?”鄒靖哈哈一笑,並不回答。
那邊青嵐三子臉色已經凝重起來,此人神秘莫測,不知是什麼來歷,但是能夠跟鄒靖如此對話,想必也是一等一的大高手。
冷一夫轉頭去看青嵐三子,笑道:“青嵐三子,好大的威風,老頭子正犯了酒癮,要找人喝酒,你們喝酒不喝?”
爲首那黃袍老人當下也並不動氣,只是呵呵笑道:“數十年不曾喝酒,倒險些忘記這酒是什麼味道了,朋友既然盛情邀約,我也只好卻之不恭了。”
冷一夫嘿嘿一笑,踉踉蹌蹌的走前幾步,右手一揚,那酒葫蘆脫手飛出,慢慢悠悠的朝黃袍老人飛來,按道理來說,二人相隔足足有十餘丈開外,那酒葫蘆必然飛行極爲迅速,但是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是,那酒葫蘆飛行如同蝸牛爬行一般,慢慢騰騰的在空中滑行,儘管飛得如此之慢,卻發出極爲急促的嗚嗚風聲,甚至似乎比強弓勁弩還要來的迅疾得多。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一下似快實慢,足以顯露出一手上乘功夫,縱然是三大宗師青嵐三子,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黃袍老人哈哈大笑聲中,反手一抓,那葫蘆飛得距離他足有數丈之遙,只是這麼一抓,也不見那葫蘆有什麼動作,竟然瞬間飛過了數丈的距離,被他一把抓在手中,仰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一抹嘴,哈哈笑道:“好酒,三十年的老酒,嘿嘿,當年我還沒有踏入人王境界之時,便聽說過煙羅江出了一位奇俠,神龍見首不見尾,生平卻最是好酒,每日無酒不歡,卻只喝二十枚銅板一壺的老陳江,只是不管什麼酒,倘若藏了三十年,就算是最爲普通的酒水,也變成了名貴之極的好酒,這一葫蘆酒,可僅僅是二十枚銅板麼?”
冷一夫哈哈笑道:“好小子,我老人家幾十年沒在江湖上走動,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我老人家的名頭,嘿,老實告訴你,這一葫蘆酒,的的確確就是二十枚銅板一壺,不過被我偷藏了三十年之久,連這個都被你猜到了,看來你小子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酒鬼啊!”
那黃袍老人點頭道:“冷一夫,你當年被譽爲江湖第一高手,我兄弟三人自知不如你,因此閉關苦練,我等踏入人王之境之後,曾經想跟你切磋切磋,不過你當時四處漂泊,找尋不易,等我人王大成,你卻已經銷聲匿跡,我等只當你過世了,還很是傷心了一會兒,沒想到你依然健在,咱們兄弟實在高興的很。今天既然你爲鄒先生助拳,我便陪你切磋一二如何?”
“正合我意!”冷一夫眉頭一揚,更是喜形於色,摩拳擦掌的便要動手,卻聽遠處又是一聲輕咳,有人緩緩說道:“老酒鬼,可不要忘記了正事纔好!”
被這人一開口,冷一夫頓時身形矮了半截,苦笑道:“好,好,好,這裡你說了算,不過我想找個人打架,莫非也不許麼?”
“青嵐宗的事情,自然有他們去操心,你這老酒鬼不去喝酒,巴巴的湊什麼熱鬧?”一個金面赤衣女子緩緩走了過來,看起來她似乎走得極爲緩慢,每一步踏出,都比尋常人更加慢了一倍,身形卻是極爲快捷,走得十餘步,已經越過了數十丈的距離,龍千山的瞳孔突然收縮,驚呼道:“縮地成寸?你……你是血神宮的……”
“青嵐宗全宗出動,要對付一個小小的徂徠山門,本來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這老醉鬼說當年欠了鄒靖一個人情,非要我這次還給他,沒奈何,我只能把這個人情還上。”那金面赤衣女子輕聲回答道。
是沈雲霞還是冷飛瓊?陳昂仔細看了半晌,卻始終認不出來,這女子連聲音都變了不少,實在聽不出究竟是哪一位宮主。
“不對,不對!”黑袍老人突然大聲道,“血神宮宮主明明不許參加世間爭鬥,你倘若出手,不怕天下羣起攻之麼?”
“誰說我參加爭鬥了?”那位宮主笑道,“只說聖境武者不得參與世間爭鬥,可不是說我血神宮不能參與。”
“當然!”遠處嘿嘿怪笑聲再度響起,兩個高高瘦瘦,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老人晃悠悠的走了出來,這二人一步步慢慢走了過來,不過青嵐三子與龍千山的臉色卻已經變了,在這二人身後,留下了一串腳印,足足有三四寸深。
如此堅硬的山石上,能夠留下腳印,都已經算是極爲不容易,更何況這二人看來只是極爲尋常的走路,隨便一踩,便能入石三分,這份舉重若輕的本事,卻更加高明之極。
“青嵐三子,你三人當年在江湖也算是個角色,見識也是極爲博學,你倒是猜猜,我弟兄二人的身份?”兩人同時張口說話,卻如同一個人發出來的聲音,不僅是語氣聲音一模一樣,這隨口說出來的話,竟然分毫不差,連一個字都沒有差錯。
到了這個地步,青嵐三子不禁沒有絲毫的興奮戰意,反而不住口的嘆氣,似乎是已經打了敗仗一般。
青袍老人面露苦笑,搖頭道:“我等就算有再大的本事,天下武林好手如此之多,又能夠全部認識得完麼?”
那兄弟二人呵呵一笑,又同時開口問道:“那你們嘆什麼氣?”
“就算我三兄弟不認識二位,單單憑藉這份外功,哪怕是單打獨鬥,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輕易勝過,更何況是孿生兄弟?心意相通,二人聯手,威力成倍增加,”黃袍老人頓了一頓,又苦笑解釋道,“因此看到你二位出來,雖然不認識,卻也知道這一架難打了。”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青嵐三子依然走動幾步,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各自戒備,顯然是打算硬拼。而那兩個孿生兄弟則迎了上去,冷一夫輕咳一聲,與鄒靖緩步上前,四人將青嵐三子圍在中間。
只聽一聲清嘯,卻是青嵐三子首先動手,三人組成一個圈子,與四大高手纏鬥在一起。
此時龍千山臉色已經變得鐵青,慢慢移動步子,突然悄無聲息朝師羽撲來,大手一張,便要將師羽擒住。
師羽猝不及防下,眼見就要被擒。恰在此時,李韜幽幽醒轉,見狀一躍而起,倉促之中大喝一聲,右手五指戟張,閃電般朝龍千山胸前按去,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卻是李韜一掌打在龍千山胸口,龍千山的右手,已經抓上了李韜的肩膀,咔嚓一聲,李韜的肩頭竟然被這一抓之力,抓得骨骼齊斷,一揚手,將他的身子遠遠的甩了出去。
饒是龍千山武功爐火純青,奈何剛纔與陳昂師羽火拼時已經受了內傷,現在胸口結結實實的捱了李韜拼命的一掌,身子也是搖搖晃晃,後退了七八步,哇的一聲,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來,色澤鮮紅,傷上加傷,被李韜那一掌震傷了心肺。
而李韜自然更加不好受,他剛纔條件反射般強提一口真氣,拼盡全力,打了龍千山一掌,自己卻絲毫沒有防禦,被這一抓生生抓斷了肩骨,當真是痛入骨髓,身子被龍千山高高拋起,在空中灑出一片血雨。
陳昂此時當真是心急火燎,顧不得自己幾乎功力大損,強提一口內勁,身子凌空躍起,一把接住李韜的身子,低頭看去,卻見李韜臉色慘白一片,全無血色,花白的鬍子上盡是斑斑血跡,勉強睜開眼睛,低聲道:“傷……傷了敵人麼……”
“走!”到了這個地步,陳昂哪裡還敢戀戰?抱起李韜轉身便逃,卻見龍千山搖晃後退幾步,終於站穩,一張老臉更是漲得殷紅如血,吐出兩口鮮血,擡起頭來,憤聲喝道:“小子,還想走?留下命來!”大踏步上前,順手提起剛剛拋擲在地上的一把長劍,右手間水火雙行勁氣已經膨脹了起來,加持在長劍上,正準備脫手拋擲而出,這長劍灌注內家真氣,卻不亞於長弓勁弩,倘若被龍千山擲得實了,必然將陳昂和李韜二人生生刺穿。
卻聽“嗤”的一聲輕響,龍千山只覺得一道冰冷刺骨的寒氣從後背刺入,一直痛入骨髓之中,自知背後有強敵出現,當下更不停手,只是後背肌肉猛然夾.緊,水火勁氣爆發出來,從刺進後背的利器一直傳到偷襲那人的手臂,只聽一聲低哼,卻是師羽放開了雙手,踉蹌後退幾步,跪倒在地,想用雙手支撐,卻身子一滾,已經倒在地上,原來剛剛龍千山那真氣突然爆發,已經將師羽的手臂生生震斷。
刺入龍千山後背的短劍,沒有鳳凰之力支撐,已經軟綿綿的掉了下來,落在半空中,突然發出一聲輕響,那一尺短劍,竟然被龍千山的剛猛真氣,震得寸寸破裂,灑落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聲音。
九重大成,竟然強橫如斯!
“師妹!”陳昂聽到背後聲音有異,急忙回頭去看,正見到師羽長劍被震碎,踉蹌後退的場面,不禁心中大急,眼見龍千山轉過身來,步伐蹣跚的朝師羽走去,顯然打算將師羽一掌擊殺!
陳昂將李韜的身子放下,一個箭步衝了上去,顧不得自己功力幾乎全失,一拳向龍千山胸口擊到,龍千山嘿然冷笑,一揮手,將陳昂拳頭帶開,摔在一旁,身後又是衣衫帶風聲響起,卻是陳昂再度勉力出手,與龍千山硬對三掌,龍千山大喝一聲,一拳擊出,陳昂全力接架,只覺得胸腹間如同重錘敲擊,一口氣喘不上來,頓時被打得險些閉氣過去,身子向後便倒。
龍千山之前胸口連中數掌,雖然他護身內勁極爲雄厚,但是陳昂與師羽全力施展,豈是尋常人物可以比擬?這幾掌乃是世間最爲霸道的真龍之力與鳳凰之力激發,縱然是龍千山比二人境界高出一重,也經受不起,胸腹已經受了重傷,加上師羽背後那一刺,入肉數寸,雖然仗着一身修爲和經驗豐富,勉強避開了要害,卻也是傷上加傷,全靠一口氣支撐,勉強不倒。
見陳昂翻身爬起,又朝自己奔來,呼的一拳當胸平擊,龍千山眼中怒火高漲,突然大喝一聲,也是一拳朝陳昂胸口擊打而來,二人同時胸口中拳,各自踉蹌後退幾步,擡起頭來,怒視對方,又是合身撲上,龍千山背後血流如注,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軟,已經摔倒在地,而陳昂被龍千山一絆,也是滾落在地上,二人交纏在一處,陳昂自知自己功力幾近全失,當下強行半跪而起,招數一變,以絕技“王八拳”禦敵。
這王八拳原是近身搏擊之用,內外皆能,手指、手掌、手臂、手肘任何一處碰到敵人身體,立時擒拿抓打、撕戳勾撞,端的厲害之極,乃是世間人人天生就會的一種本能的打鬥方式,不管男女老少都會掄王八拳,此時陳昂見李韜不知生死,師羽重傷,倉促之間已是勃然大怒,胡亂出拳,如同兒童一般扭打。
而龍千山雖然功力大損,卻依然保持了兩三成的真氣,只是他前胸後背連傷三處,鮮血如泉涌一般流出,身子虛弱之極,縱然有十成功力,也施展不出一成半分來,此時小腹一痛,已經中了陳昂一拳。
卻不料這一拳正擊中腹部神經上,龍千山神智一清,深深吸了一口氣,頓時精神倍增,呼呼呼三拳擊出,正中陳昂面門,打得陳昂腦袋一歪,鼻中鮮血狂噴而出,眼眶上也多了一塊烏青,陳昂勃然大怒,兩條手臂使得猶如疾風驟雨一般,已是全無章法。
而龍千山也知道此時正是自己最爲艱難的時候,也是強提真氣,雙掌擺開,苦苦支撐陳昂的進攻,眼見陳昂只是憑藉一股狠勁支持,過得數十招,動作已經慢了下來,頓時心中大喜,喝道:“着!”左手格擋陳昂的招數,右手已經閃電般探了出去,正中陳昂的胸口,這一招乃是龍千山殘餘真氣精華所在,頓時打得陳昂口中鮮血狂噴,胸口肋骨咔嚓咔嚓斷了幾根,身子直直向後摔去。
勝負已分,師羽雙臂折斷,連爬都爬不起來,李韜肩骨碎裂,神智早已昏迷,陳昂情況稍好,卻也難以動彈。旁邊那位宮主雖然一直關切地看着這邊,但是卻猶豫着沒有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