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甯越的書房。
“甯越,你看,昨天喝醉了酒,多有得罪,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啊。”
“不會,我還沒有時間跟你計較這些。”
“那……長寧……”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不必多管。”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慢着。”甯越終於轉過身,正面對着龐即,看他時的眼神有些挑釁,“你,很喜歡蘇長寧?”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埋,確實是這樣的,我從認識她的第一眼起就愛她,可是,也是從第一眼起,我就知道,這個女孩子,她,不會屬於我。所以我才一直不願打破跟她的朋友關係,至少這樣,我還能看着她,在她心裡留有一席之地。”龐即苦笑着,這些話說出來,很是殘忍,殘忍的賤踏了心裡最後的防線。
“其實這件事中,最殘忍的人,是蘇長寧,她從來不會愛上任何人。”
以爲是瞭解,其實最不瞭解,甯越說着自以爲聰明的話,卻被,龐即一語道破,“不,長寧她有愛的人,她愛的人,是你。”
“是嗎?”
清晨的空氣中,有長相思的味道,二個男人,因爲一個女子,居然都愛上了這種不祥的白色花束。
甯越想起了那個傳說。
龐即,也同樣想起了那個傳說,那個燃着滿腔火焰的傳說。
“是。你知道,我,愛她,所以她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會直接落在我的心裡,她在說起你的名字時,她的眼睛會放光,而且,我瞭解蘇長寧,像她這樣一個女神,不會輕易說嫁,若她答應嫁,就一定代表了已經在心裡接受了你。若是她無法接受的話,你,即使用刀抵在她脖子上,她都不會委屈自己的。所以,在某一點上,她的原則性很強。”
甯越無法認同,對於蘇長寧,總覺得二個人的距離很遙遠,中間隔了些什麼,無法體會,又無法言說,如果,一定要說,那就是二個人之間的愛情遊戲,只會有過程,無法有結果。
龐即走時,甯越沒有送他,他正想着,昨天晚上,他的夢裡,依舊出現的是殊藺。
“從來就沒有蘇長寧。”他輕輕的說。
拉開窗簾,有大片的陽光,隔着玻璃送進溫暖來。那個夢,不知道還要做多久,做的他有點心力憔悴了。
“蘇長寧,你出來。”他突然大聲的衝着暗處嚷道。
果然,長寧從躲藏的門背後,不甘心的走出來,一大早,因爲害怕龐即會吃虧,她早早的就在這兒潛伏着,如果一有三長二短,她好逮也可以阻撓一下。
如果,沒有長耳朵,該是多好,那就不用聽到龐即跟甯越之間的對話了,這些話,這些字,都如小石塊兒,在她的心湖裡投下,漾滿了漣漪。
那是不可能的事,我,蘇長寧,心裡絕對不可能走進任何男人,特別是,像眼前這種過份招蜂引蝶的男人。
長寧在心裡大聲咆哮着,
他向她走過來。
長寧後退着。
他擡起她的下額,把她精緻的臉盡收在眼睛裡,“你……在這件事上,不想表明一些態度嗎?”
她微卷的發還未作出打理,半睡半醒的,纏繞在她頸項,如同枝縵襯托出一朵粉紅的薔薇。
“這……我……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長寧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真是大嘴巴,居然會那麼容易就順從了他的意思。
“很好,什麼都不要說了,我要的,只是這句話。”甯越直起身,順手抓過外套,穿上,繫上領帶,然後,傲慢的離開。
長寧瞪着眼,好一會,回過神來,慌忙追上去,拉着他的胳膊不停的晃,“甯越,我要上班,我要和你一起去上班。”
“爲什麼?”
“呆在這裡會悶死我的,你不會想我悶死,對不對?”
甯越想了一會,終於答應說,“好吧。”
黑色,代表壓抑,代表恐懼,代表一種無法明說的心境。
大白天的,密室裡,卻暗如黑夜,囂張的黑色侵蝕着內心慢慢的成爲它的天下。
遠處,有沉重的腳步,一聲聲漫過來。
花舞在門口,停了停,才下了很大決心,去敲門。
走進密室地時候,一時不習慣這種黑色的抑鬱,她用手揮開了幾縷灰塵,咳了一聲。
“你,是在陽光下呆的時間太久了,纔會不習慣黑暗。”門主沒好氣的聲音響起,在密室裡到處亂撲亂撞,“花舞,你我本就是生活在黑暗裡的人,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門主。”花舞道,“門主,不知這次,召喚我來,有什麼事?”
一片安靜,有黑氣,和涼意,侵入肌膚。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近來,你辦事也變得磨磨蹭蹭,沒有以前乾淨利落了,這件事,你可拖了很長時間,我沒有這麼大的耐性再等下去,我要看到你的下一步行動。”門主道。
“我知道 ,我會盡力的。”
花舞的話很輕,其實,在她心裡,她什麼都知道,只是知道,並不代表執行,她的意識確實如門主所說,每一步,都磨磨蹭蹭的。
“花妖她……”
“花妖她死了。我把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就死了。”
花舞開始對自己喪失信心,花妖是她殺死的,她出手時並沒有想置她於死地,可是……事實是,她真的死了,花舞望着自己的雙手,顫抖,她的手上沾着自己姐妹的鮮血,那不是她的本意,絕不是。
“門主,爲什麼要我死了花妖?”花舞無法明白,當時事發的情形仍歷歷在目,花妖那空洞的手槍在眼前不斷的晃動着,晃動着。門主讓她去殺花妖,她本來是猶豫的,若不是花妖她……花舞的下手也不會如此絕然。
“哈哈……”門主笑了二聲,“花妖只不過是顆棋子,我若早殺了她,就不會有那一場婚禮,所以,爲了擒帥,我必須在那一天犧牲她,我就是要讓她死在甯越面前,逼迫甯越就範,然後讓他箭在弦,不得不發,一切照着我們的計劃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