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董珂,你也不用這個樣子吧,舒亦又沒說不給你喝喜酒,你也不用餓成這個樣子吧。”長寧損人利已,一損二個,以致於舒亦同時跟董珂聯起手來對着長寧張牙舞爪,長寧被逼到角落,慘昔昔的,死不認錯,“我有說錯嗎?說錯什麼了?”
“沒說錯什麼,就是皮癢癢了,我們給你撓撓。”
陽光真好,在四季的輪迴中懶洋洋的勾勒出一張張精緻的笑臉,一朵二朵三朵,把整個青春都描繪得過份美麗了。
鬧歸鬧,三個人,逛起街來可毫不含糊,東街到西街,城北到城南,只見三條鮮活活的魚兒,游來游去,自由自在。
直到天黑,舒亦被一個莫名的電話喚走,而董珂,大概在墨城也有了愛慕者,當長寧追出餐廳時,只看見一輛呼嘯而過的車子,載着董珂揚長而去。
“真無聊。”長寧賭氣似的,踢飛了一個小石子兒,看着它跌跌撞撞,從馬路的這邊,跑向馬路的中央。
甯越的電話來了,可長寧不想回去,所以也沒有接他的電話,本來,她還打算在龐即家蹭一晚上,現在,可倒好,舒亦不知上哪兒瘋了,董珂又忙着約會,龐即呢,乾脆玩起了失蹤,沒有一個好東西。
霓紅初上,長寧不由裹緊了外衣,無聊的數着大街上到底有多少和她一樣無聊的人。
手機又叫個不停,長寧以爲還是甯越的電話,正下意識的要去掐,眼神瞥過那個號碼的時候長寧的眉宇一皺,那不是甯越的電話,來的,是龐即的號碼。
“是我,我是賈明兒。”居然是一個女聲,並且聲音急促。
賈明兒?長寧想起來,就是那天,在龐即家中遇到的那個女鬼吧。她怎麼會有龐即的手機?難道,是和龐即在一起?完了,要出事了,長寧下意識的想。
賈明兒三個字,瞬間就讓長寧想起了一大堆的問題和隱憂,她如此不顧一切的給她打電話,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賈明兒,你別急,發生什麼事了嗎?”
“蘇小姐,你過來,尊皇酒吧,來了再說,我,和龐即,都會等你。”
“好的。”掛了電話,長寧就往後瞧了眼二大名將,盤算着如何甩掉這二個人。
以長寧的智力,甩掉他們,還是挺容易的,不一會,她就火急火燎的往尊皇酒吧趕,或許是龐即出了什麼事,纔會由賈明兒出面來解決問題吧。
尊皇酒吧,長什麼樣子,長寧都不知道,她是用一種橫衝直撞的速度往裡衝,推開一個一個或曖昧或酒醉的身影,不停的搜索目標。
終於目標鎖定,越過重疊迷離的光,看清楚了二個相互依靠在一起的人,正是龐即和賈明兒,二人從背影看起來絕對像是如假包換的情侶,若是長寧,換作是舒亦,恐怕要氣得鼻子朝天,鬧得雞犬不寧了。
“龐即,你瘋了嗎?”長寧跑過去,緊握的拳正準備狠狠的落下去,這時,一聲很輕的,很溫柔的“長寧,長寧……”,讓長寧的動作僵硬在半空。
“蘇長寧,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話的,正是龐即,聲音輕柔,卻充滿幽怨。
賈明兒發現了愣在那兒的長寧,她把食指放在嘴邊作了個不要出聲的動作,長寧明白,靜靜的在龐即的身邊坐下,然後,二個人,聆聽着龐即酒後吐的真言。
龐即,是真的喝醉了,若不是聽到龐即的一連串真心話兒,長寧到現在都弄不明白一向不好酒的龐即,怎麼平白無故的,就變成了酒鬼。
聽舒亦說,龐即,昨天的喜宴上,也是喝醉了被送回家的。
長寧眼裡蒙上塵埃,酒吧的空氣渾濁,潮溼,溼到連自己的眼角都流下淚來,她,蘇長寧,向來都是不輕易流眼淚的,只是面對一份真情,她卻只能以眼淚面對。
“蘇長寧,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喜歡你麼?”
“蘇長寧,你這個騙子,你說你一輩子都不會嫁人的,你說你會和我做一輩子的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寧願,跟你保持這種朋友的關係,想保持這種平衡,可是,你……你……”
“蘇長寧,那個甯越,有什麼好,像他這樣漂亮的男人,是最不可靠的,這話,是你自己親口說的,而你現在都親手推翻了你的定論,騙子,騙子……。”
“我覺得,我一直是個傻瓜,以爲對你好,就能住進你心的裡面,甚至,對你好到,對你言聽計從,你讓我跟舒亦交往,我就絕沒有二話的答應。可是你自己……卻要裝作不認識她,這些,我都替你瞞着,可是瞞到最後……”
龐即喋喋不休的說着,他,是真的醉了,把一份深埋在心中多年的愛慕露骨的說出來,長寧愣着,就連賈明兒衝着長寧揮手,都絲毫沒有注意。
迷離的燈光,朦朧的視線,閃爍不定的心跡,連同長寧微微卷起的發,墜入沉思中。
不是長寧傻,她只是在一直僞裝,她早就在他們初識時從他若即若離的眼神中讀懂一切,她只是在利用他,利用他作爲逃避一切的工具。
這個男人,也只有在醉酒後,才能把自己剖白的如此清晰。
長寧的手,從他的肩頭滑落,“我知道,你遲早會有一天,會受不了的……對不起……”
“正如你所說,我也想一直保持這種平衡,可是……我……有我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我不能顧全全部……早晚有一天,我會……傷了所有的人……”
“龐即,別把我當天使……我,從來……都是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