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終於沉沉的睡去。
她醒過來時正是午夜十二點,處在一個陌生的大房間裡,雖然布飾豪華但卻冰冷,長寧恍然記起昨夜朦朧的印象,驚的從牀上一坐而起,慌忙查看自己的衣物,還好,長寧舒了口氣,至少沒有發現被蹂躪的痕跡。
長寧下了牀,粗略了看了下房間裡的東西,窗戶下的椅背上,赫然醒目的搭掛着一件深色西服,暴露了房間主人的身份。
“甯越,你這色狼,看我怎麼收拾你!”長寧咬着牙惡狠狠的詛咒着,說到這個名字,長寧就頭痛不已,她雙手叉腰,悶着一把無處可以發泄的火焰氣憤的在房間裡踱來踱去,……
門口有腳步聲漸漸傳來,由遠即近,長寧愣了愣,但旋即反應迅速的躍上牀去,捂着被子假寐。
那人開了門進來,在牀前站了一會,他陰冷的乾笑令長寧幾乎想跳起來掐死他。
他低下頭,在長寧臉上留下一片陰影,他的呼吸急促的旋響着甚至於干擾到了長寧,長寧一抿脣,做好了防衛準備,他若是敢圖謀不軌,她一定會在他身上留一份他這輩子都會後悔的紀念的。
可惜的是,他的手機不識食務的響個不停……
“呸,今天怎麼老有人破壞老子的好事,算我倒了八罪子的黴。”那人邊咕嚕邊直起身子不敢怠慢的接聽電話。趁着這當口,長寧把眼睛眯開一條縫,只見不遠處甯越正單手支腰,另一隻手握着手機在房間裡晃過來晃過去晃的人眼花。
“什麼?要現在去嗎?”
“好的,二號倉庫,我馬上趕過去。”
甯越話不多,很乾脆的掛斷了電話,然後順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走過長寧的牀邊時,低下頭用手摸了一把長寧的臉,甜膩地說道,“寶貝,等我回來。”
長寧睜開眼時房間裡已是空無一人,她迅速的穿好外衣跟了出去,在賓館的拐角處,正好看見甯越和赤印和一干保鏢迅速的離去。
長寧不知道爲什麼要跟蹤他們,大概是自己好管閒事的本性使然,也可能是甯越這個沒人性的人一改往日宿習變得神秘起來,總之,今日她大小姐興趣大增非要弄個明白不可,只是不知道做一回福爾摩斯是不是會很刺激!
甯越一夥出了酒店之後上了一輛汽車,長寧連忙也攔了一輛計程車尾隨而上。汽車駛出城市,停在郊區一處偏僻的廢棄的倉庫門前。赤印和甯越以及四個保鏢急匆匆的進入倉庫,長寧不敢大意,趴在一處草叢後觀察着這一帶的地形。這個倉庫處在一個丘陵之上,破落不堪而且陰氣沉重,四周也全是沒到膝蓋的野草,在深夜露重白霧迷茫的境界下仿若鬼地一般讓人寒慄。
長寧裹緊了外衣,褲腳上以及外衣上沾染的露水的涼意滲進身體,更是無法忍受,長寧揉了揉粘染到她睫毛上的薄薄的一層露水,心想着怎麼離開這鬼地方進入到倉庫。
倉庫門前留有二個守衛的膘壯大漢,若想進入倉庫就的先把他們撂倒了再說,可撂倒這些壯漢憑她一個手無負雞之力的小女子來說談何容易,不過,她蘇長寧雖然沒有力氣,但不代表沒有智慧,她腦袋活絡,她想起了偵探電視劇裡經常會出現的片斷,於是決定依葫蘆畫瓢看看是否管用。
長寧順手撿起一塊小石子兒,遠遠的擲出去,石子落地時發出的聲響果然驚動了二位壯漢,他們謹慎的循聲過來搜索,長寧趕緊貓着腰,掂着腳偷偷的從另一側溜進了倉庫。
“果然有用。”長寧捂着心驚肉跳的胸口,努力想掇回自己被嚇走了的七個魂魂,使自己歸於平靜。
長寧對自己的行動感到非常得意,在這些專業人員面前完成跟蹤那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了,到時說給龐即和舒亦聽,他們一定嚇得一愣一愣的。
她躲在一堆廢棄物的後面,不遠處,有十多個人湊在一起,而甯越、赤印和另一個刀疤臉被圍在中間,赤印的手中拿着一包白色的粉末狀的東西,他用手挑開包裝,用小手指擢了一點粉末放在嘴裡,然後點了點頭。
“貨是好貨,不過,怎麼只有這麼一點?”倉庫裡只有幾處昏暗的手電筒的光芒,長寧看不清赤印臉上的表情是什麼,但聲音裡卻可以聽出他的不悅。
刀疤臉一根香菸叼在嘴裡,口齒含混不清的說着,“這已經夠多了,還是刀爺他愣是給擠出來的,大批的貨剛被一位大客戶給買走了。”
“這可是我們跟刀爺先談好的,怎麼可以臨時變褂?這食言在先,分明是瞧不想我們。”赤印聳動着肩膀,想躍上前去。
刀疤臉猖狂的笑了一會,才順溜的按去了菸蒂,把手搭在了甯越的肩上,“老虎,你這手下可真是多嘴,你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貨色在你身邊?今天若不是刀爺看在你的面上,連這點貨也是沒有的。”
“哦,是嗎?”甯越冷笑一聲,“我這手下是夠多嘴的,但是,你卻更多嘴。不但多嘴,而且還多手。”
甯越向赤印看了一眼,赤印馬上會意,大喝一聲,“來人,把這小子的手給廢了。”
赤印的話才落,已然有人動作快而俐落的一刀揮出,叭的一聲,一條斷臂血淋淋的落在地上,鮮血在牆上濺成筆挺的條線,血腥味彌散在空氣中,長寧不由的想要作嘔。
這幫沒人性的東西,長寧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不過,總算沒有白來,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
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刀疤臉鬼叫着,叫聲在空蕩蕩的倉庫裡殺豬般的迴響,刀疤臉手下的人蠢蠢欲動着想要爲刀疤臉報仇,然而赤印一橫刀,把刀擱在了刀疤臉的脖子上。豎着眉,怒道,“誰敢上來,我就先砍了他。”
一時間無人敢動。
甯越上前幾步,站定,說道,“我並不想爲難你們,你們回去後可以告訴刀爺,請他另外約個時間,我們會準時赴約的。”
“好。我一定會叫刀爺給我報仇的。”刀疤臉捂着傷口處,臉色蒼白的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長寧頭腦一片發熱,她可以清楚的斷定他們是在販賣DUPIN,她想溜,可是雙腿卻軟軟的提不起勁來,這樁她一不小心撞見的DUPIN交易可說不好什麼時候就要了她的命,想到這,長寧向左右看了一下,在確定他們都已經走了的情況下才敢站起來,走了幾步,卻又覺得不對,好像身後有誰在跟着她,猛然回頭,卻又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自己多慮了,瞧這破倉庫連頂都沒有了,風嗖嗖的刮進來,在空氣中打轉的聲音也確實挺恐怖的,長寧直了直腰,三步並二步,幾乎是踉蹌着跑出倉庫,跑回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