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越又笑着道,“人一旦走上偏途,就應該予以糾正,你爹爹便是如此。而小姐若是有心救國,有心救百姓於戰火,又何談什麼背叛?那自是可以成就千秋之功業,受萬民之敬仰的。”
“這……這……看押北燕天子的事,一直是由四姐姐墨驪負責的,我也不知具體被關在哪裡。”
“小姐這麼聰明,定然能想到辦法。”甯越看了看墨裳,見她無話又道,“到時小姐若是救了我朝天子,到時天子感恩於小姐,說不定……到時還能成就一段佳話,一段佳緣。”
“真的?”墨裳小姐眼睛裡風彩一轉。她似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又捂了捂口,“你,你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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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陳管家一路,在漆黑的夜裡,在一條漆黑的巷子裡,也不知他要去哪裡。長寧只知道這巷子裡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家家戶戶都是烏漆麻黑的。
長寧擡頭看天卻沒有一絲月色,周圍黑的讓人沉重,好像怨靈附身之後的沉重,都說是曲徑通幽,可長寧卻覺得這條路大抵是通向鬼門關的,冗長寂靜而荒涼。
這條巷子裡的門戶都相當簡陋,沒有雕樑畫棟硃紅釉彩,簡單到不能再簡單,而陳管家推開的那扇門,和尋常人家沒什麼兩樣,門口甚至連一個像樣的牌坊和代表威武的石獅子都沒有。
小門被推開時發出一聲刺耳的“嘎吱”聲,像是刮拉在人心上,那是因爲年久失修,木頭長了黴、裂了縫。
長寧看了看,對於翻牆而入自然是輕車熟路。
裡面卻景色大豔如是到了仙境,奇花異草爬滿了整個園子,詭譎妖豔,香氣沁人。一條小徑通往院子深處,長寧揀着暗處往裡摸去,這小徑也不知走了有多長這才聞聽一陣笑聲,長寧拂了柳枝朝裡探望,方纔醒悟過來這裡是煙柳之巷。一處幽靜恐怖的尋歡之所。
不過越往裡倒是有幾棟雕樑的木樓裡都是燈火通明,嬌嗔的聲浪讓人不忍啐聞,可她今夜此行的目的是爲陳管家而來,因此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前行。
好在這煙柳巷中生意並不紅火,來者只有寥寥幾人,但看客人衣着都是頗爲華貴,內裡裝飾也極爲奢華,長寧已是明白這裡大概只接待貴客吧。
從正門很難入內,長寧看了看樓口的幾株大樹便也毫無顧忌的爬上樹去,正好夠着二樓的一戶窗口,長寧掂了掂距離,方纔深呼吸一口一腳從窗戶裡躍了進去。
房裡有兩個人正在苟合,媚語輕俏紅燈軟帳當真是活色生香,然而卻因爲長寧的進入嘎然而止,那男人胖得都快擡不起身子,只能夠氣呼呼的喊了聲,“誰啊?”
長寧用最快的動作往他們視線的死角陰影處一躲,牀上的女人探出頭來往外瞧了瞧,媚笑道,“你又多心了不是?哪裡有什麼人?肯定是那隻該死的貓又來搗亂了。這位客官,來……莫要停……正舒服着呢……”
長寧在一片嬌喘媚笑聲中探出頭來,她身上穿了一件夜行服侍,這會兒行在花柳之地肯定不行,於是夠過手去將牀上女子的衣裳悄悄的勾了過來換來,將頭髮散發,又摸了地上的一塊石子將桌上的紅色燭火打滅,趁亂開門入了花樓內。
走在廊上長寧將衣裳往上拉了拉,她極不習慣這種風塵樣式的衣裳,便一路捂着胸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長寧不得不又偷了一把扇子往臉上遮了遮,站在二樓望下看,正巧就看到陳管家挽着一位姑娘的手上來,長寧看着他們進了一間屋子不久便也尾隨而去。
她推門而入就見到陳管家迫不及待的要扒去姑娘的衣裳,見長寧進來先是有三分惱意,但見這姑娘身着一身淺藍色紗衣,肩上披着白色輕紗,微風吹過,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一頭青絲散散披在雙肩上,略顯柔美,一把扇子掩於臉上,看得人嘭然心動。
“姑娘我名喚青梨,特地過來伺侍,還望客官莫要嫌棄……”長寧說着嫋嫋然走過去。
“這麼漂亮的姑娘,怎麼會嫌棄呢?”陳管家說着就要拉長寧過去,卻見到長寧扇下的醜顏不由啊的一聲,這時的長寧已經將門關上,手中一把劍也隨即抵住了陳管家的喉口,她卻笑着對他身後的姑娘說道,“這位姑娘莫叫,叫喚了只有一種下場,便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