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的響起似乎對身後那些依舊在討論着的同學們並沒有什麼作用,收拾好書本,不理會身後那些同學們討論的有多麼的興高采烈,冷默快步走出了教室,完全沒有聽到隨後出現的對話:“蕭逸,好俠客的名字。”“一聽名字就知道蕭逸肯定是個大帥哥。”
似乎自生來的那一刻起冷默便註定了不受歡迎,似乎無論她走到哪都會引來無數的議論,似乎……同小時候一樣,冷默靜靜的站在天台上,獨自一個人,任由初夏的風輕柔的拂過自己的臉頰,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冷默才能夠享受到一點點自己嚮往已久的關愛,很多時候冷默都會情不自禁的對着眼前虛無的一切伸出手,努力的想抓住這無形的風,想讓它們多陪自己一會兒,可是每次無論自己怎麼努力它們都會從自己的指縫中溜走,如同快樂,如同幸福。
微微的擡起頭,看着天際不停變幻的雲彩,冷默專注的眼睛裡隱約出現了一絲笑容,一絲不易察覺也沒有什麼人會想察覺的笑容,在同學們的眼中,冷漠一直都是人如其名,如果今天有人恰好站在這裡,又恰好看出冷默的這抹笑意的話想必一定會非常吃驚,或許也會有人會不怕冷默額角的恐怖傷疤而上前和她聊幾句話,似乎除了必要時刻所講的簡單的幾句話之外,冷默一直保持着沉默。
掏出每天出門前必定會放在口袋裡的棒棒糖,完全不去考慮這個時候這裡是不是會有人來,也完全不去考慮別人看到如今的自己會有多麼的驚訝,冷默徑自對着瞬息萬變的雲彩吃起了棒棒糖,冷默清楚的記得蕭逸走之前遞給自己的棒棒糖,冷默清楚的記得蕭逸曾經說過自己長髮會很漂亮,雖然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只是孩子,但是那時蕭逸所說的話冷默一直清晰的記着,未曾忘卻。
不同於一般學生直接將棒剪掉的吃法,冷默像個孩子一樣,緊緊的握着棒,濃濃的哈密瓜甜味溢滿了口腔,讓冷漠的眉頭不由微微的皺了起來,看來只有原味的才最適合自己。
看着周圍被鋼筋水泥包裹着的高樓大廈,看着周圍戴着面具走來走去的陌生人羣,看着虛僞的人們露出陰邪狡詐的笑容遊走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看着……突然間,冷默突然覺得自己一直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也突然覺得這個世界荒謬的不成語句,突兀的不成語句,曾經的年少無邪,曾經的理想願望早就被這個變樣的世界徹底的掩埋,如今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面無表情的走着那些固定的路線,做着那些固定的事情,然後再慢慢的任時間溜走,年華逝去,青春不再。
或許遺忘真的可以成爲快樂的救贖,但是卻肯定不會成爲快樂的理由,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冷默的嘴角不由再次揚起了一抹笑,只不過與剛纔不同的是這抹笑容裡多了幾絲苦澀的味道。其實很多時候強迫自己遺忘,強迫自己什麼都不去想都只不過是對自己的欺騙而已,畢竟就算自己可以騙得過任何人,也始終無法騙得過自己的心。
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冷默剛走進學校便看見以往總是冷冷清清沒什麼人的校園裡此刻正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或許學校又要搞什麼活動了吧,冷默如此認爲着,反正不管是什麼活動她都不會參加,所以知道和不知道在她眼中完全沒有任何的差別,想到這裡冷默便加快了自己的腳步,這裡太喧鬧,她無法適應。
走進教室,眼前出現的情景再次讓冷默感到不可思議,平時幾乎有一半人來上課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今天卻是座無虛席,就連那些難得在班級露一次面的男生們也都睡眼惺忪、表情怪異的頂着有些‘奇怪’的髮型坐在了最後排的座位上,並時不時的向門口張望着,臉上滿是不耐的神色,彷彿在等待什麼人出現一樣,至於那些女生們則更爲誇張,尤其是幾個身高不怎麼樣的女生此刻已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拋棄自己的形象站在了椅子上拼命的向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張望了起來。
上課鈴響的那一刻,一條修長的腿準時的伴着鈴聲準時邁進了教室,走到離自己最近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而這個位置非常巧的正好在冷默的左前方,每次冷漠擡起頭抄黑板上筆記的時候視線總是會不經意的從對方的側臉擦過。
明顯的察覺到周圍的同學們紛紛的變成了花癡樣,冷默多少也對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班級的自己之前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新同學產生了一點點的興趣,擡起頭,略帶幾分好奇的釘着對方的臉看了看,可是似乎無論冷默怎麼努力看到的都只是對方的側臉,如果是以往的冷默的話現在一定會告訴自己好好聽課,不要分神,可是現在說不出來爲什麼,冷默總是覺得眼前這個人自己好像見過,他身上正隱隱的向外透着一股自己熟悉的氣息。
一進門,蕭逸的所有注意力便被坐在教室前排滿臉認真的黑衣女孩吸引了,原本他以爲所有的人在見了自己之後都會像班上的其他女生那樣露出一副恐怖的花癡表情,沒想到這個黑衣女孩卻完全與她們不同,不但從頭至尾都沒有擡起頭來看他一眼,甚至就連一絲絲對他感興趣的樣子自己也無法捕捉到,這一小小的發現不由讓蕭逸產生了幾絲好奇。
“不許你看他。”突然間一個有點任性霸道的聲音傳入了冷默的耳簾,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她進大學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人主動和她說話,而且還是超過三個字的‘長句’,所以儘管對方的語氣並不怎麼友善,言語聽起來也比較像是小學生所說,冷默還是給了對方一個自認非常友好的表情,只不過令冷默沒有想到的是長時間沒有朋友、沒和別人交談的她早就開始慢慢的將表情所遺忘,雖然這點說起來有點恐怖,但是卻是不爭的事實,此刻在對方的眼中冷默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就好像冷默根本沒有將她看在眼裡一樣,這毫無疑問激起了對方的怒氣,“哼。”像是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一般,對方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便迅速的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正前方的
蕭逸身上,畢竟在她眼中的絕頂帥面前形象是非常重要的,而想要成功的給對方一個良好的第一印象形象也很是關鍵,如果現在直接將自己心中的不滿通過言行舉止發泄出來的話,那她心中對蕭逸所有的幻想鐵定會徹底的毀在自己的手中。
“你……你好,我叫朱可琳,可以交個朋友嗎?”掙扎了許久猶豫了許久之後朱可琳總算鼓起勇氣輕輕的拍了拍蕭逸的後背小聲的說道,話語之中完全沒有剛纔和冷默說話時的任性霸道,相反還隱隱的讓人生出一種小鳥依人、我見猶憐的感覺,就連說話也開始結巴了起來,就好像她之前一直非常純情、內向,這次是她第一次主動和男生說話一樣,想到之前她經常和學校的男生們打得火熱的場景冷默就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人性的虛假。
突然出現的意外打斷了蕭逸的思考,優雅的轉過身,蕭逸禮貌十足的對着眼前這位打擾他思考的陌生女生露出了一抹陽光般的燦爛笑容,但目光更多的則是滿含興趣的看着女孩身邊的冷默,隱隱的有種感覺,總覺得這個黑衣服的女孩他很久以前曾經見過,努力的搜索完大腦記憶庫中所有認識的人發現依舊沒有任何答案之後蕭逸不得不放棄了自己之前那莫名其妙冒出來的想法,“逐客令?”雖說心思和注意力幾乎全部都在冷默的身上,但蕭逸依舊沒有忘記那位爲自己的轉身做出巨大貢獻的女生來,不過話說回來這人的名字也未免太‘特別’了吧,至少他上了這麼多年的學還是第一次遇到名字這麼‘特別’的同學呢。
“恩恩恩。”依舊沉浸在與蕭逸近距離接觸的興奮之中的朱可琳完全沒有聽清蕭逸所說的話,只顧一個勁的點頭,似乎這個時候不管蕭逸說什麼她都會同意一般。
看着教授今天講的內容很多都是對昨天的複述,冷默不由興趣缺缺的將視線投向了窗外,熟料視線卻恰好撞上了正滿臉好奇的盯着自己看的蕭逸,怎……怎麼可能?不會的,肯定是自己看錯了,匆忙的低下頭,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書本之後冷默便悶着頭走出了教室,步伐之中明顯的少了幾絲以往的從容鎮定。
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冷默今天的頭髮剛好蓋住了額角的傷疤,及腰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背後,微風拂過,長髮飛揚,突然之間蕭逸產生了一種很想認識這個女孩的衝動,儘管他們還只是第一次見面而已,“剛纔那個穿黑衣服的女孩叫什麼名字?”要想知道對方爲什麼那麼着急的逃離自己的第一關鍵便是打聽出對方到底叫什麼名字,可是在等了半天之後蕭逸依舊沒有聽見‘逐客令’有任何回答,直到他有些不耐的用眼神表示出自己心中疑惑的時候這才驚訝的發現此刻對方竟然像石膏像一樣動也不動,臉上堆滿了蕭逸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很明顯,這場對話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也罷,還是下次再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自己問好了,至少親自問不但會顯得有誠意些,而且問的同時也可以和對方聊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