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和叮咚幾乎哭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勉強疲憊的睡去了,直到睡去以前,兩個小湯圓兒還不厭其煩的再次追問了韓星一次。
唐凌和彼岸是不是真的掉進去了?
掉進去之後有沒有爬出來的可能?
韓星不想騙兩個純真的小丫頭,可是現實又太殘酷了一些,不是嗎?
最後還是黃老闆出來解圍的,告訴兩個小湯圓兒,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只要懷抱着希望等待,總是有好事情出現的。
但好事情是什麼?不一定就是唐凌能活着,到某一天她們能慢慢的放下這份兒難過,不也是好事情?
是夜。
嗔癡樓,屬於蒙蒂的水塘。
韓星坐在水塘的邊上,雙眼有些失神,而蒙蒂則趴在韓星的腳邊,從回來到現在,它一直是一副哭唧唧的樣子,顯得很是可憐。
畢竟是對唐凌‘一見鍾情’的章魚,又和唐凌共同冒險,也從唐凌那裡得了不少好處,說起來也是有不少回憶的...
“所以,章魚也是會難過的嗎?”韓星伸手摸着蒙蒂的大腦袋。
蒙蒂發出了兩聲很是奇怪,聽起來也很悲傷的‘嗚嗚’聲,換成往日韓星一定會笑,但今天他沒有任何心情。
腳步聲響起。
韓星沒有回頭,在嗔癡樓呆了有好些日子,他已經很熟悉黃老闆的腳步聲了。
“從明天開始,你去住唐凌的房間吧。”水塘房沒有開燈,陰影中看不清黃老闆的表情。
只是能看見他手中菸斗的微微火光。
韓星轉頭,即便強忍着,也忍不住對黃老闆怒目而視。
事實上,從知道唐凌和彼岸身亡的消息以後,黃老闆就一直表現的很平靜,甚至在韓星說兩人回不來的時候,他也只是沉默了幾秒,然後‘唔’了一聲,就是他所有的表達了。
之前韓星可以認爲黃老闆是隱忍內斂,不願意將難過示於人前。別人可能不清楚,但韓星是非常清楚,黃老闆其實是將唐凌當做徒弟的,否則精明如黃老闆,怎麼會老是讓唐凌佔自己的便宜?
好吃好喝,耐心教導,看似壓榨唐凌,實際上是在錘鍊他。
別人的難過或許都建立在情感上,黃老闆不是應該更難過嗎?就算他沒有情感,也有付出。
自己精心培養的弟子沒了,怎麼可以!
韓星捏緊了拳頭,卻又鬆開。
實際上黃老闆無可指責,即便已經爲他找不到理由,如果真的難過,怎麼會那麼功利?唐凌沒了,立刻就將他的房間也...
但在這個時代,不難過,理智的活着纔是常態啊。
“怪我?”黃老闆走到了韓星的面前。
韓星點頭,然後又搖頭:“你不難過,也很正常。是我幼稚而已。”
黃老闆沉默。
韓星接着又說道:“我想好了,我要回聖樹城。謝謝老闆的好意了。”
“你不能回去。”黃老闆非常的直接。
“爲什麼?”韓星揚眉,他開始不滿,他不明白黃老闆在想一些什麼?
他必須要回聖樹城,他要苦練劍術,他要...變強!下一次,無論有什麼理由,他都不會拋下自己的夥伴了。
就算做不成唐凌,做到和彼岸一樣也好啊,當然這不是什麼愛情,只是想想可以和唐凌背靠背在一起戰鬥到最後,何嘗不是一大快事?
這些天,韓星越想越後悔,爲什麼那一天!
所以,他必須回聖樹城,帶着這樣的傷痛和遺憾...回去!
“從明天開始,我會正式宣佈你就是我的徒弟,我會悉心的培養你。你自然不能回去。”黃老闆在韓星身邊坐了下來,嘴邊的菸斗明滅不定,表情依舊平靜。
“我...”韓星有些不忿,黃老闆太現實了吧?他就那麼缺一個弟子?死了一個,馬上就找另外一個補上?
可是黃老闆很快就打斷了韓星的話:“你沒有選擇,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子,每一天,每一個小時,每一分鐘你都要努力變強,唐凌曾經就是如此。你就算不能做得比他更好,至少也不能相差太多。”
“只有這樣...”黃老闆說到這裡,聲音有些變調了:“你才能在某一天強到能讓星辰議難受!”
“畢竟星辰議會毀了我一個弟子,也毀了我的希望,毀了我好不容易昂揚起來的鬥志,毀了很多東西...我怎麼能輸,怎麼能讓他們好過?”
“你說,對不對?”黃老闆說到這裡,轉頭望向了韓星,在這個時候他笑了,眼眶卻紅的可怕,燃燒着熊熊的仇恨。
韓星愣住了,看着黃老闆的眼神,他這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因爲唐凌的死,難過的很深刻,甚至被打擊的很...瘋狂?是吧,瘋狂!
“好,那我留下,我盡力去做。”韓星沉聲的說了一句,那一天沒有和唐凌並肩作戰,那麼在以後,替代他去作戰也算彌補?
“好吧,去唐凌房間睡吧。從明天開始你會面對地獄一般的折磨。唐凌...嗯,唐凌...”黃老闆到最後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在黑暗中站起來,背影顯得有些滄桑的走出了這水塘房間。
在那一刻,韓星感覺黃老闆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
**
唐凌身亡。
這個消息出乎人意料的,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了世界,甚至引發了巨大的討論。
原本以爲整個世界陷入了夢境以後,什麼事情都會被這件事情掩蓋下去,但是沒有。
或許是唐凌這個小子,在過去的一年多做出了太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又或許是在最後唐凌力保了人類的未來,沒有讓他們在那可怕的,孤立無援的時間裡葬身於兇獸羣。
所以...他們還是知道了,在那一年一起離開了17號安全區,努力的成長着,期待着某一天和唐凌再並肩的猛龍小隊。
“昱沒有來參加這一次的大考?”紫月時代,最頂級的戰士學院——紫芒學院,教官S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並排站在教官面前的二十個學員都沒有開口,在這規則森嚴的戰士學院,隨意的議論,告發別的學員是會被看不起的。
興許是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戴着面具的教官S只是掃了一眼眼前的學員,隨意的一揮手讓學員們散去,便走向了學院的情報室。
“他在訓練場,已經在那裡坐了一天了。”情報室的情報員對前來詢問的教官S這樣說到。
毫無疑問在訓練場坐一天的人就是昱。
紫芒學院是一個秘密學院,宗旨是爲人類培養第二梯隊的天才,沒有辦法,在這個時代幾乎所有的頂尖天才都出自於大勢力,大家族,而人羣之中最多的還是普通人,雖然在普通人之中出現天才的機率相比於那些注重基因而結合的大勢力,大家族要小上許多。
但龐大的基數也會讓普通人中偶爾出現一個天才。
不過可惜的是,這些天才即便出現也會因爲資源的問題而‘夭折’,最多隻能成爲一個成就有限的紫月戰士。
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紫芒學院誕生了。
它的創建人是神秘的,可這並不妨礙它快速的成爲最頂尖的學院,因爲這個學院不僅有着豐富的資源支撐,而且還有許多神秘而強大的紫月戰士會在閒暇之餘,來這裡當教官。
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這些強大的教官來這裡教學時,一般都會用簡單的代號,戴上面具來隱藏身份。
這是區別於紫芒學院的固定教官的。
也因此這些流動性很大的神秘教官,很少去在意一個學生,他們一般只管教導,能領悟多少是學生自己的事。
如果跟不上節奏,也不配做爲人類未來的第二梯隊。
像教官S這樣特別來情報室打聽一個學生的下落,這樣的情況時少見的。
看着教官S離去的身影,情報員略微有些好奇,在這樣好奇心的驅動下,他不由得查了一下關於這個叫昱的學生的資料。
結果他發現,這個昱的資質在紫芒學院的學生之中只是普通,是學院的高層忽然給了一個特招名額,將他從一所二流的戰士名校招來的。
但是來了這裡之後,這個昱的表現非常不錯,評價他是有着堅韌的意志,和不錯的領悟力,特別重點的在於即便天賦普通,但修煉速度快於常人。
另外天賦能力方面(注:家族神秘能力,開發程度有限),值得注意和發掘。
“唔,但也沒有多特別啊。”這名情報員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便不再關於昱的事情。
而此時,教官S已經來到了訓練場,看見了那個孤獨的身影,事實上這個傢伙不合羣,但爲什麼不合羣教官S則是清楚的,特別關注他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現在....唐凌死了啊,想到這一點,教官S自己的心情也變得無比沉重,原本他想要前去安慰昱,但最終還是轉身離去了。
一個男人,在這個時代,有些痛苦只怕只能自己扛過去。
時間緊緊的流淌,轉眼夜就要過去,又是一個最黑暗的凌晨。
那個坐在訓練場邊的身影終於站了起來。
“是希望能夠有一天再並肩作戰,你怎麼就死了呢?”
“好吧,沒有關係,我反正也...不會去死的。那麼,就繼續變強吧,連同你的那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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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頂尖的僱傭兵團隊——恆峰僱傭兵團。
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僱傭兵受傷了,可怕的傷口從他的胸口一直到他的腹部,如果不是恆峰僱傭兵團強大而富有,有着頂級的療傷藥,這個小傢伙就死在當場了。
帳篷外,兩個看起來有些滄桑的僱傭兵正烤着火聊天。
分明就是夏季,鋼鐵血城外的吉興嶺卻大雪紛飛,冷得嚇人。
“奧斯頓的情況穩定了。”其中一個僱傭兵A灌了一口燒酒,嘆了一聲,對另外一個說到。
“那就好,當初他因爲某些原因被特招到這個團隊,我其實並不喜歡這個小傢伙。”僱傭兵B從A手中拿過了燒酒,也喝了一口才接着說道:“和唐凌扯上了關係,就要被照顧嗎?”
“當然要被照顧,只是...”僱傭兵A的語氣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
“不談論這個,談起來總會讓人覺得未來沒有希望的感覺。如果,我只是說如果,過去那一年裡,唐凌那小傢伙少攪動一些風雨,我們原本也沒有什麼希望吧?這小子..怎麼就死了呢?幹嘛讓人大夢一場啊?”說話間,僱傭兵B猛灌了一口燒酒,他自己說不要談論唐凌,自己卻說了不少。
倒是僱傭兵A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勉強壓下心頭的沉重轉移了話題:“不過,你現在喜歡奧斯頓這小子了吧?”
“挺招人喜歡的,我以他天賦一般,也適應不了這個團隊。倒是我小看了他,而且他的家族天賦也很有意思啊。”僱傭兵B這樣評論了一句。
“的確,我倒是奇怪,聽說那個昱也好,還是安迪也好,對了,還有一個叫做克里斯蒂娜的姑娘,都顯得普通,結果又不普通,你怎麼想?”A眯起了眼睛,在風雪中裹了裹自己的大衣。
“怎麼想?在首領兒子的身旁,發生什麼都不會奇怪的。”B咳嗽了一聲,很平靜的繼續說道:“只是...首領的兒子會,會死,是首領也沒有想到的吧?”
“那誰又想到首領會死在那一戰?”A忽然難過了起來。
“算了,不要說了,奧斯頓雖然情況穩定了。可是,他這兩天完全沒有鬥志,否則這一次也不會差點把命交代了。”B轉身忘了一眼身後的帳篷。
“這個誰也沒有辦法,做爲一個男子漢,特別是當僱傭兵的男子漢,有些心結是要自己解開的,他不能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唐凌死了,顯然不能是他垮掉的理由。”A嘆息了一聲。
兩人同時又望了一眼身後的帳篷,在急促的風雪中沉默了下來。
“唐凌死了,顯然不能是他垮掉的理由。”這是奧斯頓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唐凌,一聽見這個名字就莫名的想哭,可是兩天了,奧斯頓並沒有哭出來。
所以,現在也哭不出來。
他只能將手臂搭在脹痛的雙眼上,疼痛的傷口在提醒他,這一次他命大的沒有死,在五級兇獸的利爪下活了下來。
既然沒有死,那就只能繼續活下去,就算A叔說的一樣,唐凌沒了,也不是自己該垮掉的理由。
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的變強,完成當初的承諾,連同唐凌的份一起呢?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裡,奧斯頓憋了兩天未曾流下的淚水,竟然開始止不住,在這個雪夜低沉的咽嗚,就像一頭受傷的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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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蒂娜還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布萊德家族的族長面帶憂慮的問了一句。
偌大的房間中,窗簾被夜風吹得起伏,就像布萊德族長此時起伏的心情。
“是的,她...”在族長的辦公桌前,一個家族的高層同樣憂慮的回答到,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族長便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房間重新變得安靜起來,只有夜風吹動窗簾的‘簌簌’聲不停的響徹,心情有些沉重的族長拿起了一支雪茄,心不在焉的剪開,卻又沒有什麼心情的放下了。
布萊德家族,也許在普通的安全區看起來是一個很大的家族,實際上在一般的安全城中,也只是一個二流家族。
爲什麼?因爲家族真正傳承的天賦能力已經有五代沒有出現了。
紫月時代纔不到兩百年的歷史,五代沒有真正的天賦傳承者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能夠保住這二流家族的地位,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着,布萊德族長還是點燃了雪茄,煙霧嫋嫋中,他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在外人以爲,布萊德家族最了不起的地方就在於族人有不確定的概率能夠誕生出雙天賦。
可只有族長知曉,雙天賦是一個幌子,在這個家族真正在意的是第三天賦,這隻有雙天賦的族人才有概率催生出這第三天賦,而這第三天賦沒有意外的就是布萊德家族真正的家族血脈天賦能力。
這是一個秘密。
可是對於有的勢力來說,卻不是秘密。
就像如今,克里斯蒂娜竟然催生出了第三天賦,而在這背後一直有一個神秘的勢力在無償的爲克里斯蒂娜提供資源,而這些資源根本不是布萊德家族能提供的。
而這個勢力爲什麼會如此?不單單只是因爲克里斯蒂娜開啓了家族真正的血脈,還因爲——唐凌。
“好吧,唐凌爲什麼就?”想着,布萊德族長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他倒不是怕唐凌沒了,那個勢力就不會爲克里斯蒂娜提供資源了,而是...他也認爲克里斯蒂娜以後應該跟隨着唐凌的,那是一條最好的路。
唐凌是如此的耀眼,只有這樣的人物,纔會將布萊德家族帶入一個新的輝煌程度。
可惜了。
拋開這些冰冷利益什麼的,布萊德族長也是真心這麼認爲。
而他更怕的是,克里斯蒂娜會因此頹廢,他很瞭解這個姑娘當初是帶着多麼強大的願望,燃燒起了多麼堅韌的意志,纔在各種殘酷下堅持到現在。
這個願望也不是什麼秘密——那就是,有一天有資格和唐凌並肩作戰。
“哎...”布萊德族長站在了窗前,家族損失不起克里斯蒂娜,因爲她儼然已經是家族最大的希望。
只是成熟如他也明白,這種事情除了自己扛過去,任何人都幫不了忙。
黑暗中,克里斯蒂娜睜開了眼睛。
迷迷糊糊,昏昏沉沉了好幾天,沒想到睡過去以後,竟然夢見了薇安。
在夢種薇安依舊是那樣溫柔的模樣,她在唱着那一首歌,十年後再聚...
然後輕聲的問克里斯蒂娜:“我離開了,唐凌也離開了,你們就要放棄猛龍小隊的一切了嗎?”
克里斯蒂娜哭着醒來,是不能放棄的。
沒了薇安,大家有約定,難道沒了唐凌,約定就作廢了嗎?
不,不是的。薇安的夢一定是在提醒自己,還要繼續走下去。
“嗚嗚嗚嗚...”夜風伴隨着克里斯蒂娜哽咽的哭聲。
之前聽到消息時,最怕的是當某一天站在薇安的墓前,不知道該怎麼樣告訴她,唐凌竟然那麼慘烈的死去了。
但今天薇安已經...已經告訴自己該怎麼做了!
就算沒有唐凌,但心中那個約定依舊是一起並肩,難道就不能在心中當唐凌活着嗎?自己依舊要變強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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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安迪的筆再一次在稿紙上折斷了。
稿紙上是一套盔甲的半成品圖,安迪已經潛心設計了好久,但從收到那個消息開始,一切都顯得很沒有意義。
因爲這盔甲是爲唐凌設計的,他期盼着有一天唐凌能夠穿上他戰鬥,這是安迪與唐凌並肩的一種方式。
可是,唐凌竟然...安迪難受的趴在了桌子上。
在門外,安迪的導師胡迪思,這個被時代稱之爲科技者中的大師,是五十個被冠上大科技者名頭之一的大師,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他也很失落,失落的心情就像當初唐風死去的那一天,其實不用那麼失落的,他也沒有接觸過唐凌,只不過在過去的那一年多,唐凌的光芒耀眼的就像太陽,甚至強過了當初的唐風,給人以巨大的希望。
這希望的背後是什麼?胡迪思很清楚,但不能說出來。
可如今這希望又消散了,可惡的就像唐風一般...
但安迪是一個意外之喜,這個有些怯懦,自卑的孩子,在科技者這條路上有着意外的靈氣,這讓原本出於人情才收下了安迪的胡迪思非常的驚喜。
唐風可能會安排好一切,但安迪真的是一個意外吧,他的出生太平凡,也太‘乾淨’,不是那種能被安排的人。
胡迪思做爲一個科技者的大師,卻莫名的相信命運玄學,他認爲安迪這樣的人會圍繞在唐凌身邊,這是唐凌的氣運。
有些人生來就是主角,這個是沒有辦法解釋的。
可如今,主角死了?
胡迪生覺得很諷刺。
或許盔甲繼續設計下去,唐凌就沒有死,這是安迪的執念。
這幾天他尤其的廢寢忘食,但半點靈感也沒有,然後他終於疲憊的快要昏昏欲睡了。
胡迪思走入了房間之中,他知道心結要安迪自己解開,但他還是忍不住摸着安迪的頭髮說了一句:“以唐凌之名,穿在所有想要並肩的人身上,難道不好嗎?”
安迪一下子站了起來。
然後轉身撲到了胡迪思大師的懷中:“老師,我,我想要繼續強大下去啊....可我是最不勇敢的那一個,我,我...”
“那從今以後,就勇敢下去吧。因爲再也沒有唐凌,能夠讓你躲在背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