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我將‘初鱗’打在了他的身上,幫,幫我報仇。”蝰蛇鱗緊緊的抓住一個黑衣人的衣襟,繃緊了全身,用盡了最後的力量,說出了這樣一句話,然後猛地急喘了幾下,死在了那個黑衣人的懷中。
難爲他能撐到現在了,全身都是被雷電電焦的痕跡,還有風刃的割裂傷,以及各種爪印和撕咬的印記。
但是,他能撐到現在,也是因爲蝰蛇小隊犧牲了三個,分別是舌,牙,骨...
七個人的蝰蛇小隊啊,如今只剩下三個。
蝰蛇首放下了蝰蛇鱗的屍體,看着滿目瘡痍的峽谷,五隻惡魔猿的屍體不能浪費了,是必須要帶回去的,這能彌補一些什麼嗎?
不能!
唯一的彌補只能是唐凌的屍體。
這一場戰鬥星辰議會吃了大虧,唯一一絲可當做安慰的勝利,只有一個——那就是蝰蛇鱗將初鱗打在了唐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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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激烈戰鬥。
草原六村在收拾着戰場的殘餘。
星辰議會同樣也是。
唐龍安靜的,平淡的坐在一張單人椅上,在基地三層小樓的樓頂上,看着天空慢慢的亮起來。
這是一個很奇異的過程。
從漆黑,到邊緣出現一絲亮白,然後那絲亮白暈染開來,天空就慢慢變成了墨黑,接着這一層墨色越來越淡,天空變白。
淡紅色的朝陽開始出現,它爲天空染色,讓它變成令人心透的藍。
唐龍很喜歡看天亮的過程。
這個過程會給心靈一次啓禮,讓內心從黑暗沉重走向光明希望。
“龍少,天亮了,我們該去神廟了。”李武站在了唐龍的身旁,開口提醒了一句。
他內心其實忐忑的要命,剛纔的戰報所有人都聽得非常清楚。
戰死167人,紫月戰士戰死4人,蝰蛇小隊戰死4人。
且不說唐凌創造了多麼大的奇蹟,唐龍不會在乎唐凌創造的奇蹟,因爲他就是一個奇蹟的締造者,他名聲就算在正京城那種地方,也像初生的朝陽,唯一的朝陽,讓人不可忽視。
只等他終有一天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事情的關鍵在於唐龍輸了,這一場遭遇戰,就算唐凌有掌握地理情報的優勢,唐龍依舊是輸了。
這是沒有藉口的。
畢竟唐凌單身一人,而唐龍掌握有令人心悸的力量。
要論優勢,唐龍的優勢只怕更強。
“我可以做的更好的,是不是?”唐龍端起身旁的杯子,喝了一口白水。
17年自律的生活,不是特殊的情況,他只喝白水,他就是別人口中那種是天才,還比你努力的人。
李武不敢言語。
他其實根本看不懂唐龍和唐凌的交手,只有事後回味,才發現這些交手如此的驚人。
兩個人打得是‘戰略’級的交手。
“我其實真的可以做得更好的。”唐龍站了起來,他也不指望身邊那一羣愚蠢的人能回答他什麼。
“龍少,通話。”有人上到樓頂,恭敬的遞給了唐龍一個通訊儀。
唐龍沉默無聲的接過。
“唐龍,你應該面對一次失敗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壓低沉的聲音。
這是誰?當然是星辰議會至高無上的議長,唐龍的義父。
“嗯,我知道。”風揚起了唐龍的黑髮,疲憊一夜後,他的雙眼也有了幾絲紅血絲。
“我但願你真的知道,面對失敗該是一種怎麼樣的態度。”
“不要偏激,不要執着。只當做動力。”
“說到更要做到。”議長在那頭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說道:“有時候,信息的作用無比強大,你已經做得很好。”
“....”唐龍沉默,如果沒有一開始的失誤,唐凌不可能將他的信息轉化爲最終的優勢。
義父只怕是在安慰他。
“沒有關係。他畢竟是那個人的兒子,如果那麼容易打敗,你這一生也會少一個能夠磨礪你的對手。”
“前行的路上,最應該感謝的是對手。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說完這句話,議長掛斷了通話。
唐龍捏着通訊儀,慘淡的一笑,那個人的兒子?他,不也是那個人的兒子?
還是從小就開始用最好的資源,最優秀的條件培養的,那個人的兒子!
誰,也不會明白他內心深處最見不得人的傷口。
當然,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出這一條醜陋的傷口,是多麼的可笑。
他,唐龍,從來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兒子!
“蝰蛇鱗的初鱗打在了唐凌身上,接下來的行動該怎麼做,你們不用我吩咐了吧。”唐龍站了起來,將白色的制服披在了身上。
“走吧,去神廟。”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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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新聞在這一天,再次爆炸了。
無可隱瞞,那麼多人蔘加行動,還有草原六村的人也共同經歷,信息在第一時間就流出了。
“唐凌現身,殺狼王,鬥議會,千軍萬馬一人突圍,唐風再現?”
“逃亡之路?光榮之路?神話再續。”
“天子驕子唐龍敗北,神話之子唐凌崛起。”
你必須佩服在這個世界,從事情報工作的人員,他們不是前文明的記者,因爲在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的雞毛蒜皮,也沒有什麼娛樂新聞。
世界最大的聚集點,在於各個強者,在他們身上的事情,不叫新聞,叫做情報。
但不管叫做什麼,這些情報人員總是能第一時間嗅出重大情報的味道,然後第一時間將這些信息通過報紙的形式流傳出來,再一次引起了世界的爆炸。
如果第一次唐凌的登場,只是讓人們心中生出了幾絲期待。
那這一次唐凌的表現,則真正讓很多人意識到,他就是唐風的兒子,在他身上不必期待,只需要等待,等待着他成長,最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就可以了。
報紙在世界的各大勢力流傳,雖然不能傳播到一些偏遠之地,就比如拉齊爾草原,17號安全區的外城這樣的地方...
但應該收到消息的大多數人,還是收到了消息。
唐凌已經踏上了他的光榮之路,其餘的人應該怎麼去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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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樹城。
號稱整個世界最美的安全城,也是整個世界最奇特的一個安全城。
因爲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整個城市都建立在一棵樹上的城市。
在這裡,是不會爆發什麼戰爭的。
沒有誰都可以攤上這樣一個罪名——破壞全人類最神聖的財產。
對的,這棵巨大無比,光樹冠就佔據了方圓二百多裡的巨樹,是整個人類的財富,誰敢在這裡戰鬥,破壞這樣一棵神秘又偉大的巨樹?
關於這棵巨樹,有很多的秘密,亦有很多的謎題。
但不管秘密也好,謎題也好,都掌握在這個世界最頂級的一批科技者手中。
所以,很多人在這時,也能猜測出來,聖樹城是一個由科技者掌控的安全城。
那是一批愛好和平,只投身於科學研究的科技者共同掌控了這個城市。
當然,也只有他們才能那麼理所當然,合情合理的佔據聖樹城,讓各方勢力甘願認同它和平之城的地位。
除了科技者外,就算星辰議會這樣龐大的勢力來掌控聖樹城,只怕也不會服衆。
韓澤來到聖樹城已經整整十年了。
十年的歲月,放在他的身上,只能是滄桑了年華,消磨了鬥志。
雖然也平靜了時光,但不見得能夠放下了回憶。
透過樹屋的窗戶看出去,住在聖樹城中段的韓澤能夠看得很遠。
蒼茫的青峰長脈,巍峨的華泰峰,蜿蜒的皇河水量充沛,如同一條充滿了生機的巨龍在羣山之間流淌而過。
風吹起巨大的葉片,嘩啦啦的響,如同青春的歲月在記憶之中翻起了一竄竄悅耳的浪花。
韓澤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玻璃櫥上,自己倒影上的白髮。
老了啊,什麼時候黑髮之中,就生出了這些白髮呢?想着,韓澤的手忍不住撫過了桌上的報紙,發出了一聲嘆息般的微笑。
“爸!今天的樹果節,你不去了嗎?”風風火火的,一個少年闖入了韓澤的房間。
韓澤睜眼,看見的果然是自己的小兒子——韓星。
一轉眼,這個小傢伙也16了歲了嗎?
“老韓,我這個人會看相,你相信嗎?”唐風笑得非常賤,說話間,就將小韓星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我不信,你把兒子還給我。”韓澤非常的緊張,唐風這個人沒節操的,自己兒子才兩歲,唐風這傢伙竟然就把兒子抱到街上去。
指着一個個來來往往的女人,手把手的教道:“小韓星,看哪個阿姨比較好,首先要看腿。”
“腿,腿腿。”
“對,腿要長,要直,如果還能白,就是一個好阿姨。”
“呵,呵呵,好阿姨。”韓星指着一個女人,這樣說到。
“唔,天才啊!這小子是天才,他竟然知道穿上黑色絲襪的是好阿姨!”唐風抱起韓星狠狠的親了一口,使勁的揉着他的頭髮:“天才!”
韓澤覺得心都碎了!他覺得自己的小兒子只怕從小就要被唐風帶歪了。
所以,唐風再次要抱走他的兒子,他是不願意的。
“不要搶,這次我要教他一套劍術,一套出類拔萃的,全世界都只有他一個人會的劍術!”
“我說了,我會算命!他會是世界第一的劍豪,他會和我的小唐凌並肩作戰,但論起用劍,我的小唐凌也不會是他對手。”
“哎呀,你走開!我沒有胡扯,怎麼樣他也是我火種名單上的前三人,我親自培養有什麼錯?”
“兒子給我,他才兩歲,你教他練個鬼的劍!”
回憶一下子碎裂在了韓澤的眼前,他有些出神。
“爸?”韓星走到了韓澤的面前,爬上了他的辦公桌,伸手在韓澤眼前晃了兩下,忽然間整個人往前一撲,徑直就要衝向韓澤的身後。
韓澤的眼中突然有了光芒,他抓起了辦公桌上的一支筆,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忽然刺向了韓星的眼睛。
韓星一個側身,左手反手一抓,一把木劍就被他抓在了手中。
‘噌’的一聲,木劍和筆交錯在一起,父子倆的臉色同時一變,然後‘噌噌噌’的快速交手,短短十秒,起碼互相刺出了五十劍以上。
最後韓澤的筆抵在了韓星的胸口,韓星懊惱的抓抓頭,撇了撇嘴,說道:“不玩了。”
韓澤扔下了手中的筆,淡淡的說道:“就你,還想要我的衣甲?”
韓星不以爲意的說道:“要不是我那套劍術時靈時不靈,你早就輸了。”
韓澤不語,他又想起了那個男人,他到底教了兒子一套什麼樣的劍術啊?
韓星則眼饞的看着辦公桌後那套衣甲,青色的制服長袍,後背上是一條遒勁的,像暗紋一樣的蒼龍。
只有他才知道這套衣甲有多麼的牛!
他已經眼饞很久了。
“你那套劍術?你還記得是誰教你的嗎?”韓澤一邊折着報紙,一邊淡淡的問了一句。
“什麼誰教我的?我沒有印象了,我是天才,那是天生就烙印在我腦子裡的劍術。”韓星不以爲意的說了一句。
忽然,他注意到了韓澤手中的報紙,一把抓了過來。
“光榮之路?唐凌?怎麼又是這個小子?他怎麼每次搞點兒事情,就能上新聞啊?”韓星有些不服氣。
“你也想上新聞?他做到的事情,你能做到?”韓澤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我不知道啊。”韓澤抓抓頭,不過片刻就微笑道:“我只是想上新聞,上了新聞,就有很多小姐姐會注意到我,你看城中的愛莉絲,小靜,墩子,哎呀,反正一大羣小姐姐,她們還敢忽略我嗎?”
韓澤的臉頓時漲得通紅,看來潛意識記憶這種東西還真是頑固,又或者說自己兒子原本就是個色胚?
想着,他已經抓起了桌上的筆筒,直接砸向了韓星:“你給老子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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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給老子停下來。”世界再一次因爲唐凌而爆炸。
但唐凌本人呢?他躲在一個陰冷,略微有些潮溼的洞穴之中。
整個人蜷縮着,不停的,一拳又一拳的砸着洞穴壁。
短短的五分鐘,整個泥土的洞穴壁竟然被他砸出了一層金屬般的光澤,那是泥土被無限的砸緊後,纔會出現的現象。
仔細的看,唐凌的背上出現了一道藍色的,扭曲的,就像一條小蛇一樣的痕跡。
它在蠕動着,不停的蔓延着,每扭動一次,就給唐凌帶來巨大的痛苦。
這種痛苦比吃兇獸肉還要痛苦,同時帶着一種陰冷無比的感覺,深入骨髓,就像要凍結每一寸血肉。
唐凌身邊擺着一把匕首,背上鮮血淋漓,顯然他一開始想要用匕首挑出這個怪異的藍色痕跡,但根本沒用。
他只是忍耐,被凍的臉色蒼白的忍耐。
兩相對決,那個龍少也沒有輸得那麼徹底啊!
“啊!”在洞穴的深處,唐凌又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