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大老爺手裡拿着季家人送過來的帖子,他很是奇怪起來,這樣的過年的時候,如果沒有什麼大事情,是不會給人下這樣的一張帖子。他想了想招來長子次子說話,他把帖子交到他們的手裡去。
田潤清田玉清瞧着帖子,他們面上一樣的驚訝神情。田家大老爺說:“客人就要到了,我們到院子門口迎一迎,一會直接去書房裡說話。老二,你去跟你母親和大嫂說一聲,我們家晚上留季家人在家裡用晚餐。”
季家一行人來得很快,田家父子剛到院子門口沒多久,便瞧見季家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停在院子門口。田潤清低聲說:“我怎麼瞧着有女客來,那趕緊要人去通知母親。”季守業兄弟和季樹正季樹立下了馬車,布氏和季安寧緊接着下了馬車。
田家父子迎了上來,迎着季家一行人往裡面去。田家大老爺原本在書房會客的安排,直接挪到會客廳裡去進行。田玉清這時候已經趕到會客廳這邊來,田家大夫人和兩位兒媳婦三人在他的身後,得到消息趕過來招呼客人,她們三人眼裡一樣掩不住的驚訝神色。
田家大老爺瞧着季守業說:“需不需要請我父母出來說話?”季守業輕輕搖頭,說:“暫時不需要,我們先在一處說話,就是親家嫂子和侄子媳婦們都在,那話就不用說幾遍。就由立兒來說事情吧。”
季樹立很快把西顧家來爲顧石諾向季安寧提親的事情說了說,季守業又暗示性的提了提今天來季家的兩個中間介紹人的身份。“這個小子,年紀小小時就說過寧兒雖然白又胖,可瞧着比別的女子好,原來他那時就注意起我們家寧兒來。”田玉清笑起來說話。
田家大老爺警告的瞪了瞪他,說:“這是什麼時候,你還說着玩笑話。你既然跟他這麼熟悉,那你來說一說顧家七房的情況,看這一樁親事要不要順着應承下來?”田玉清連忙搖頭說:“父親,我可沒有說要把表妹嫁過去的事情。顧家小十爲人品性都不錯,他又不好女色。
可是顧家七房卻不是什麼好去處,當家主母面上瞧着嬌柔,內裡卻是混不吝的性情。她從來分不清別人待她的好與壞。從前顧家小九和顧家小十可是吃足了他們母親的苦頭,那麼大的人,遇事,只會在兒子面前哭。
她從來沒有本事去跟顧七老爺哭,每次面對顧七老爺就只知一味笑着奉承上去。顧七老爺說什麼話。她都一一應承下來,從來就不想着那樣做會不會傷了兩個嫡親的兒子。顧小九的親事,如果不是顧小十無意當中聽了下人們的話,提前做好防禦。
顧小九隻怕會被他們母親害着娶了他父親寵愛那個妾室的侄女,你想想一個做母親的人,竟然會聽從沒有心的夫婿話去誤親生的兒子終身大事。我每次這樣一想,就覺得母親是世上最最慈愛的人。”田玉清說到最後順帶拍了拍田家大夫人的馬屁。
布氏笑瞧着田家大夫人低聲說:“你的兒子都很孝順你。”田家大夫人笑着點頭之後,說:“你家兒子一樣很是孝順你。”季安寧來回瞧着兩個做母親的人,那面上的驕傲神情。她對嫁人的事情,暫時還沒有那麼擔憂。距離她十五歲還有兩年光陰。
兩年裡,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季守業兄弟只覺得來田家這一趟值了,而季樹正瞧着季樹立幾眼,他暗自想着,他日後要多鼓勵季樹正兄長回舅家來跟他們的表哥親近。他很是佩服田玉清的本事,竟然連人家內宅事務都瞭解得這麼的清楚。
田大老爺早知自家兒子這方面的本事,當年田百珍許親時,田玉清說跟家裡人說了,王四郎家裡日子好過。把田百珍嫁過去,她絕對不會許過苦日子。這幾年下來,田大老爺早瞧明白過來,原來親家是那麼懂得隱藏財力的人。一家人低調着過好日子。
季守業兄弟交換一下眼神,季守成笑着跟田家大老爺說:“此事只怕不好直接去拒絕,我們會想法子拖一拖。聽說顧小將軍年後不久就要歸隊,想來時日一長,此事就會淡了過去。”田潤清在一邊擰緊眉頭又鬆弛下來,他試探性的提議說:“我覺得可以答應下來。”
廳裡的衆人全盯着他瞧。季安寧很是好奇的瞧着他,這個大表哥一向待她不錯,爲何這樣的人家,他都會願意把她嫁了過去。田潤清被大家的眼神瞧得心急起來,他擺手說:“父親,母親,你們別瞪着我,你們聽我慢慢的說來。
顧家兄弟與我們兄弟都有交情,顧家小十等於是我們瞧着長大的人。他的品性如何,我們大家都有一定的瞭解。說句實話,寧兒總要嫁人,把她嫁給陌生人,不如把她嫁給能讓我們放心的人。
顧家七房是亂了一些,可是現在顧小九的妻子是有能力本事的人,顧家的長輩們也願意扶持着她當七房的家,總比顧七夫人當家來得清明公正。顧小九和顧小十在家裡算得上是相依爲命長大的一對兄弟,顧小九沉穩有擔當,顧小十的性情比顧小九來得果敢明快。
他們兄弟感情非常好,顧小九妻子一樣非常照顧這個小叔子。寧兒嫁進去,有顧小九妻子護着,她的日子不會難過。”田潤清說完這些話之後,他轉頭跟季安寧說:“寧兒,你一直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信大表哥的話,我絕對捨不得你去過辛苦的日子。
我信顧小十,你如果嫁給他,他一定能護得周全。女子嫁人,除去與婆婆相處多,更加多的是要與夫婿相處得多。如今是他來求娶你,不管他是因爲什麼原因挑中你,那他多少是因爲有些喜歡你。
寧兒,女子嫁人,有時就如要死一遍的新生。你要嫁人,就一定要嫁喜歡你,勝過你喜歡他的人。”“啊”季安寧微微張了嘴,她回頭來打量田家大舅母和大表嫂臉上的神情,見到她們面上流露出贊同的神情,而布氏明顯是一臉思索的樣子。
田玉清很快的拍着巴掌衝着季安寧說:“寧兒,嫁,你嫁他。那小子如果敢對你不好,我用口水都要噴壞他。再說你嫁給他之後,你就跟着他走,用不着一定要在顧家服侍那位糊塗的婆婆,你那嫂子能幹,那孝順貼身服侍就交給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