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來時,葉家宴請賓客,這一次一園的人,只要有空的人,全答應去葉家做客。二園,寧氏決定只帶季安珍去做客,對於她沒有帶小女兒季安貞出行,她私下裡跟布氏的解釋過,她這一次要專注次女的親事,全面撒網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門當戶對的合適人選。
布氏對寧氏這種走火入魔的情況,一樣是無話可說,她只能感嘆爲母之心都是一樣的重。布氏最小兒子季樹言的年紀也不小了,她現在很是關心小兒媳婦的人選。這樣的時候,她又不放心有身孕的長子媳婦。她心裡很是明白,邵氏這一次是一心一意想要再添一子,她的心裡壓力太大,以至於孕期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小毛病出現。
布氏做爲婆婆應該說的安撫話,她已經說盡了,只能讓兒子季樹正平時多寬慰照顧她,儘量不要惹得她心浮氣燥。對於季樹定的妻子葉氏,布氏很是喜歡,她選這個兒媳婦相當的用心,考慮過妯娌相處的事情。
如今瞧來兒子兒媳婦相處甚好,夫妻遇事有商有量,而長子媳婦和三子媳婦兩人相處的一樣不錯,互相都能體諒對方。布氏雖說一直以來都有些不太滿意二子媳婦,可是想到將要歸來的一家人,她的心裡還是樂得開了花。
一園,季潔悅的閨房。季安寧很是歡樂的看着季潔悅拉扯全部的冬衣,看着她一件又一件的翻揀決定不下來,一臉的糾結神情。她笑得在一邊趴在桌上拍打着桌面,說:“悅兒啊,你慢慢來,不着急,距離你做新娘子的年紀,還有許多年,我們來得及慢慢挑揀。”
季安玉和季潔清兩人行了進來,瞧見滿牀的衣裳,再見到一旁幸災樂禍的季安寧。兩人只覺得頭都是大的。季安玉走到桌邊伸手直捏季安寧的耳朵,低聲湊近她說:“寧兒,有你這樣做姑姑的人嗎?你就是這樣的取笑自家的小侄女?”
季安寧伸手塗抹一把笑出來的眼淚,拉着季安玉坐下來。說:“玉姐姐,坐。我跟悅兒說過,她穿什麼都好看。誰要她聽那個季寶花的話,說她新做出來的衣裳,沒有一件比我的衣裳好看。我這不是全拿了過來。讓悅兒挑揀一套合心的衣裳穿。”
季安玉一聽跟季寶花沾了邊,她皺頭說:“你們怎麼又遇上那人?”季安寧不當一回事的回答說:“不是我們遇上不遇上的事情,而是我們從祖母那裡回來,她就守在一園的門外,跟我們打聽我們近來要去那裡做客,又主動跟悅兒親近,說悅兒的衣裳都沒有我的好看。
悅兒在外面跟她吵嘴,回來就照鏡子,覺得她的衣裳是沒有我的好看。”季安寧瞧着季潔悅就是一臉歡樂的樣子,覺得年紀小小的她。心裡還是經得起事,她聽懂季寶花挑撥的話,心裡是有些想法,可是大體上還是明白不管是布氏還是邵氏待季安寧都不會超過她。
季潔清自是聽到季安寧的話,她直接對妹子用手指去戳了戳,說:“寧姑姑和你的衣裳,都是你們自個挑選的布料做成出來的。寧姑姑穿着自個的衣裳自然漂亮,你穿你的衣裳一樣的漂亮。你聽那個姑奶奶的瞎話,她要是有眼光,不會一年四季。執意要穿一身白四處晃盪。”
季老太爺夫妻因季寶花冬衣事件內裡徹底的分開去,而面上季老太爺瞧着是佔了上風,實際上他的損失巨大。他再也不能象從前那樣心血來潮時,想一出又一出的要求兒子們花銀子。如今季家兄弟照着規矩。每月準時付出奉養月例,他們還特意準備季寶花的月例。他們父女兩人的所有開支都獨立出來,四季衣裳都由他們自個做主決定。
季老太爺在十層樓訂製下來的冬袍已經送了過來,他此時還不知此後經年裡,他再也付不出十層樓裡冬袍的費用。季老太爺從來不曾當過家,當年季家搬來熟州城後。他就習慣由身邊的小妾當家,他對家裡的用度一無所知,以至於此時他還不知道他損失有多大,他只想到手裡有銀子,那用得着受別人的管制。
季寶花的冬衣,這一年裡,布氏還是着人送了過來,按季老太爺的意思,兩身素淡的冬衣。來人跟季老太爺交待的清楚,日後後院兩位主子四季的衣裳,會換成銀子付出來,一園不在做主。季老太爺很是不耐煩的點了點頭,跟來人說:“跟你主子說,原本這一次也不需要她們多事,只是已經做了,就算了。”
布氏聽了傳話之後,她氣過之後,很快的就放下去。一園裡事情多,三園裡整修事情,她日日要去查看一番。邵氏身子重後,她管着一個家,她心裡很是慶幸二園分了出去,今年的事情比往年少,要不,她這麼全盤接手家事過來,只怕是會受不了這種操勞。
布氏如今有心帶着葉氏管一些事情,她說得很是明白,將來他們分家出去,她也要獨自打理一個家,不能事事依靠着長嫂出面。葉氏很是安分的聽從布氏意見,她對接管的小事情還是盡心盡力。布氏也不敢交給她太多的事情,她心裡擔心葉氏萬一懷孕,也是一樣勞累不得的人。
季潔悅總算挑揀好做客那一天穿着的衣裳,依舊是她早已經備好的那一套衣裳。季安寧笑着聽從季潔悅的安排,挑揀一套明亮紅色衣裳做客那一日穿。而季安玉和季潔清兩人也抵抗不了季潔悅的好心,一樣聽從她的安排選定做客的衣裳。 Wωω¤ ttκǎ n¤ CO
季守業過後聽布氏當笑話提了這樁事情,他聽後搖頭說:“悅兒太過強勢,這樣的性情,只怕太剛易折,你閒時提醒老大家的要注意一些,不能再縱着悅兒行事。女孩子太柔,不是好事,容易在夫家給人折磨。可是太剛一樣不是什麼好事,除非她的命好,將來能遇見好的夫家。”
布氏原本提起這樁事情,是想讓季守業散一散心,誰知反而讓他多擔了一份心,如今她只能笑着說:“那你就不擔心玉兒,寧兒,清兒三人的性情,你不覺得她們三人都太過將就悅兒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