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成被她說的話,直樂得笑了起來,對她笑得直叫人來拍背順氣之後,衝着季安寧說:“我這麼大的年紀,你還安排我和孩子們在院子裡衝來衝,這就是你對我的孝道?”
季安寧瞧着他的精氣神,她在心裡暗鬆一口氣,只要季守成心裡沒有歇了那口的氣,他這身體就能很快的恢復過來。
這一日,季安寧回家之後,她在夜裡與顧石諾嘀咕了許多的往事。顧石諾聽着她反覆來去,都是季守成是待寧氏不太好,可是也不曾逼得她沒有命啊。
何況夫妻關係當中不是一人的問題,寧氏也不是完全沒有錯。季安寧說到最後面與顧石諾說:“日後,你待我沒有了感情,你與我說,我們可以分兩院居住,各自安生過日子。”
顧石諾怒瞪着她,低聲說:“你長輩之間的事情,與我們有什麼關係?你要是擔心他的身體,這些日子,你常入城去瞧一瞧他。”
季安寧聽他的話,她輕輕搖頭說:“二伯父這個人,大約是不會喜歡我常去看他。大哥大嫂一向待人周全,我也沒有不放心地方。”
季安寧也知道她這一時反應太過了,她轉而與他說:“十哥,我只是一時情緒不太好,過上一夜,我就不會有什麼事。”
顧石諾伸手把人拉入懷裡,他輕聲嘆息着說:“你是不曾接觸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你纔會一時受不住。
日後,你經事多了,你就受得住了。只是你二伯母這樣什麼都捨得出去的心性,你二伯日後還是不要再回去了。”
季安寧輕輕點頭,季守成夫妻鬧成這般的僵局,到最後季守成爲了兒女着想,只怕還是不能對寧氏做什麼,他還是要容忍。
顧石諾瞧着季安寧的反應,只覺得外面有些陰暗的事情,還是要多少與她說一說。他是可以護得周全她,然而卻無法幫她防得住外面的傷害。
季守成和寧氏到了都城之後,夫妻關係並沒有修繕多少。因爲寧氏執意要分家而居,季守成在家裡,也不再顧及許多的事情。
他常藉着外面有事,時常歇在外面。當然他很是自然的有了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而寧氏先前的設想,是季守成離了季家人的影響,他會收心回來和她好好的過日子。
她這樣的美好想法,在現實面前,完全的破滅。寧氏深受打擊之後,又加上兒子們爲了生計,他們尋的差事,都在距離都城不遠的城市。
兒子們不在家裡,季守成總是不歸家,又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四顧無親友相來往。這一次,寧氏在季守成生病之後,原本他可以服上兩劑湯藥就能好起來。
寧氏在藥裡添了別的地東西,把季守成的小病直接拖成大病。這還是後來季守成的小廝覺得有些不對勁,他與季守成商量之後,悄悄的在外面開了藥用。
寧氏其實是無心要季守成的命,她只是想季守成能在家裡陪一陪她。她下的藥,是有些傷身子,卻可以再用藥恢復過來,只是時間慢了一些。
顧石諾把事情說給季安寧聽,她張口結舌不已的說:“二伯母,她是一個算計太過精明的人。這樣的法子,她都能想得出來。
可惜給二伯父身邊的小廝壞了她的好事。如果要按她的計劃下去,她這般的精心照料二伯父幾年,以二伯父的性情,只怕日後都會由着她說話。”
顧石諾沒有告訴季安寧,後來寧氏覺得不對勁,她發作了小廝的家裡人。這還是季家人覺得不對勁之後,直接尋藉口接出季守成之後,纔去尋了小廝的家裡人。
只是小廝的妹子,已經直接給私牙賣到農家去做農婦。而小廝的父母,寧氏吩咐在暗處給打了重板子,一個傷了腿,一個折了手。
如果不是季家人來得早,只怕兩個人在牙子處就已經不行了。可是現在縱使接了回來,小廝的父母也要修養好長的時間。
顧石諾覺得季守成夫妻的事情,只怕會比季安寧想象得還要絕難。寧氏在季家送別的兩位老人家,而她對季守成做下的事情,爲了兒女的未來着想,只怕季守成還要幫着遮掩一二。
季安寧睡熟之後,顧石諾瞧着她輕皺的眉頭,他伸手爲她撫平眉頭。顧石諾如今年紀大了起來,他起發覺得夫妻感情和諧的重要性。
顧石諾越發覺得他當年堅持得對,而他轉而想起顧家七老爺夫妻的事情,他在心裡暗歎息一聲。
那位庶長子給他與顧玫諾的私信裡面提及,如今是顧家七夫人懶得搭理顧家七老爺,而顧家七老爺也不知爲何把腦子轉了回來,他對顧家七夫人反而上了心。
顧石諾細想顧家七老爺的種種神色,他記起小時候,顧家七老爺瞧着那位老妾的神色,他那時節,覺得面帶笑容的顧家七老爺,是真正的待老妾好。
然而如今他卻認爲未必如他所見到的一樣,只是老妾那時候比較懂得他的心思,又願意事事順從他而已。而顧家七夫人那時候,還是一個事事需要人照顧的小女人。
誰都喜歡別人把自已照顧得妥帖,而不會去喜歡照顧人。男人只有真心喜愛一個女人之後,他纔會願意主動去照顧她,寧願自已累,也要她活得自在。
顧石諾直到這個夜裡,突然反轉想了過來,也許顧家七老爺從來都不曾真正的喜愛過人。他所謂的真愛,只是習慣成自然的自以爲是。
他瞧過顧家七老爺瞧老妾的神色,是有幾分溫情存在。可是他現在偶爾在鏡子裡面瞧見到他看季安寧的眼神,那種眼神都讓他自已震驚不已。
原來他在無意識的時候,對季安寧用情這樣的深。而他也瞧得明白季安寧瞧他的眼神,不再是從前那種情意再熱火的時候,她的眼中都會閃爍着警惕的神色。
顧石諾瞧着季安寧又輕皺起來的眉頭,他伸手去抹平她的眉頭,他不管她聽不聽得見,還是低聲湊在她的耳朵邊,安撫的與她說:“二伯父那樣的人,一定會有好的方法。
他會把事情處置得圓滿,你只管放心睡。”顧石諾覺得季安寧的兩位伯父,明顯是比她的父親能幹精明許多。季守成只要有心,寧氏如何哄騙得了他,只怕是他自已也不願意去相信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