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少奶奶笑瞧着顧玫諾,說:“在我和孩子們的心裡,九爺是我們能依靠着的高山。有你在,我們母子能平安踏實的過日子。九爺,我們要知道十爺在信裡對那門親事的安排,如果他執意要這門親事,我們要趁着那女子還未確定親事前去挽救。
九爺,你現在就去候着父親,免得中途他被人拉着走了。”顧玫諾皺眉之後,他匆忙的走了,他比誰都知道顧七老爺的德性,那個女人身邊的丫頭,只要在路邊候一候,還不用丫頭開口,他已經主動前往那個女人的那一處去。
顧玫諾離開之後,顧九少奶奶心神不定的在房中走來走去,她覺得天氣太熱,以至於她心煩意亂得無法安心下來,她心裡相信顧玫諾一定會處置好顧石諾的來信。然而她的心裡卻有些慌亂起來,如果顧石諾有心與季家的親事,只怕這個家裡面還會有得鬧騰。
顧九少奶奶想着公婆兩人,她的心裡就有說不出來的鬱悶之氣。兩人都是顧家少有的情癡,顧七老爺幾十年來爲一個妾室所迷惑,這當中並不耽誤他與另外的女人生兒育女。他只要與那人鬥氣,他就會去他處睡,然後自然就有別的孩子出生。
顧七夫人則是幾十年來情迷顧七老爺,她從來不曾改變過心意。她的心裡只有顧七老爺,一心一意爲他着想,連同嫡親的兩個兒子都要退讓三尺。顧七夫人如果不是想借着兒子們在顧七老爺面前爭寵愛,只怕她是一個兒子都不想生出來。
顧九少奶奶嫁給顧玫諾之後,她越瞭解這一對公婆的心性,她是越發的對顧玫諾上了心。相對顧石諾從小到大的強勢作風,顧玫諾是太懂事太爲人着想,他太能夠容忍顧七老爺夫妻加給他的許多不平事。
顧九少奶奶一直覺得公公尚且有別的兒女們牽掛,可是婆婆只有兩個兒子,她卻爲了一個對她無心的男人,把兩個兒子拼命的扯得距離她越來越遠。顧玫諾對父母的感情都不太深,只是他心裡還是放不下顧七夫人,他認爲母親是弱者。
顧九少奶奶很快就煩悶不起來,兩個兒子進房來與她說話,孩子們天真頑皮的話語,引得她心胸開闊起來。顧九少奶奶瞧着兩個兒子,她覺得她在顧石諾的事情上面,一定要堅持站在他的那一邊,有這樣護兄的弟弟,顧玫諾和兩個兒子的腰身明顯能挺得更加直。
兩個孩子很是喜歡嫡親叔叔,他們每隔一些日子,便會關心的尋問父母,叔叔幾時會回來。而顧亭景會寫字之後,他就會主動寫信給顧石諾,叔侄關係親近。這一回,顧亭景很是迷惑不解的跟顧九少奶奶說:“母親,你能不能幫我去打聽一下,叔叔是不是去打仗了?
我今年給叔叔寫了好幾封信,叔叔一封信都不曾回過我。”顧九少奶奶聽着兒子的話,她想起顧七老爺那些小心思,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跟兒子解釋。她笑着說:“現在天下太平,你叔叔寫給你的信,我讓你父親查去了。”
顧亭景歡喜的點了點頭,說:“母親,弟弟也會給叔叔寫信,他在我給叔叔的信上,他寫了二十多個字。”顧持景在一旁連忙點頭說:“母親,我是想讓叔叔知道我有聽他的話,我現在會練武會寫字,將來長大一定會考取舉人功名。”
顧持景的自信小模樣,讓顧九少奶奶歡喜起來,她笑着說:“好,你們都要跟叔叔一樣考取舉人的功名。那之後你們做什麼,只要是走正道,母親都會支持你們。”顧亭景笑了起來,說:“叔叔說我和弟弟是他嫡親的侄兒,我們只要用心努力,我們一定能考取舉人功名。”
顧九少奶奶笑而不語,如果舉人的功名如此的易考,豈不是滿大街都是舉人。只是顧石諾這般鼓勵兒子們的話,她還是特別的贊同,難怪兩個孩子過年後,兩人都願意靜下來看一會書寫幾十個大字。
兩個孩子陪顧九少奶奶一會之後,兩人手牽手出院子門玩耍。顧九少奶奶對兩個孩子在院子裡尋兄弟們玩耍的事,她還是相當的放心。顧家的家規,是不管任何的時候,大人們之間的事情,不準傷及到孩子,如有傷及少則罰打,重則出妻或是全家人出族。
顧家兄弟們一直相處得不錯,不管女人們之間暗裡如何的鬧事,都沒有影響到他們男人之間的兄弟情意。而一般聰明的女人,都會在面上與妯娌們和睦相處。顧九少奶奶更加是那種以善待人的人,她在顧家的人緣相當好。
至於顧七夫人那是用不着人緣的人,只要顧七老爺願意多對她笑一笑,那是一顆心直接捧上去的人。顧九少奶奶嫁進來之後,方知顧七夫人在顧家裡面,在這麼多的妯娌裡面,竟然尋不到她交好的妯娌,她如同孤舟一人行在顧家這一泓水裡面。
顧九少奶奶知道實情之後,她都爲顧玫諾兄弟深捏一把冷汗,這一對兄弟能平安長大又沒有長歪,這一定是顧家祖上積德的原故。當然這也多虧得顧七老爺一直不成氣,他在外面行事完全是聽從兄長們的安排,當一些小小差事。
顧七老爺沒有讓人眼紅的本事,又加上他獨寵妾室和庶子女的事情,大家都不會把精力費在他的身上。顧家別的人,都等着瞧顧七夫人幾時會奮起發作了妾室,豎起她嫡妻的威風。只是讓衆人失望,他們一等二十多年過去了,顧家七房依舊是妾室威風,嫡妻做閒妻。
申時,顧玫諾等到顧七老爺歸來,他進門之後瞧見嫡長子,那眼裡有着明顯的嫌棄眼神。只是這樣的眼神,已經傷害不到顧玫諾。他很是冷靜的迎上去,說:“父親,我來跟你取小十寄回來的書信。”
顧七老爺怒了,說:“他幾時會寫書信與我?你怎麼尋我要信?”顧玫諾神情沉靜的瞧着他,說:“小十寫了多少封信回來,我想誰都沒有父親清楚。小十知道父親這般的關心他,他一定會非常的高興。”
顧七老爺很是不耐煩的瞧着顧玫諾說:“我是他的父親,他的事,都由我來做主。”顧玫諾的臉色變了變,顧石諾的終身大事,可由不得顧七老爺當成籌碼來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