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清成親第三天回門,第四天的大早上,季守家歸去前,他正式把季樹林交到季守業和布氏的手裡,他對一旁候着季樹立季樹梢兄弟說了許多叮囑的話,又特別囑咐季樹林在季家要聽大人們的話。
最後,他跟季安寧說:“你是女子,你要照顧好兄弟們。”季安寧低垂眉眼應承下來,她對這位父親是不抱有希望。她一直覺得季老太爺三個嫡子,大約只有她的父親是最象他老人家的人,是那種骨子裡的想像。
季守業和布氏反而稍有些不悅起來,季守業瞧着季守家說:“老三,這兩年你在那裡用心做事,爭取早些回來吧。”布氏在一旁點頭應和說:“立兒和寧兒過上兩三年都要論婚嫁,婚姻大事,你們做父母的應該在場。”
季守家瞧着季守業低聲說:“大哥,我不是不想回來,可是這幾****在外面轉了轉,還是覺得我不回來爲好。立兒年紀大了,我想等到他科考之後再來做決定。他和寧兒的親事,我和他們母親都覺得由着你和大嫂去決定。”
季守家上了車後,季守業和布氏在側院門口候了一會,他們轉頭瞧着四個孩子,在心裡暗歎一聲,有這樣對他們不太上心的父親,難爲孩子們都不曾長歪過心思。季守業夫妻行在前面,季樹立帶着弟妹行在後面。
他們一起跟着去了季守業夫妻的房裡說一會話後,季守業就帶着侄子們去了書房,最小還不太知事的季樹林也被季守業順手捎帶着去書房,按他的話:“季家的男孩子,是不能長期的長在女人的手裡。”
房裡只餘下布氏和季安寧兩人。她把跟在季樹林身邊的婦人和丫頭情況說給布氏聽,她低聲說:“伯母,我瞧着她們都不象是長期跟在林兒身邊的人,有些象是跟他不久的人,對林兒的習慣是一知半解的瞭解。”
季樹立兄弟是花了心思在季樹林的身上,他現在願意接受嫡親的兩位兄長。不過與他們相比較,他是更加的親近季安寧這位嫡親的姐姐。季安寧是把他當成大人一般的跟他仔細的解釋清楚。讓他知道季家就是他的家。在自已家裡,他不用擔心會受到傷害。
布氏聽着季安寧的話,她心裡忖思好一會後。還是覺得有關季守家的一些不好事情,還是不要讓孩子們知曉爲好。她笑着說:“你父親說,林兒先前身邊服侍的人,有好幾個品行不良。前不久發現之後。你父親和你母親把人打發出去,現在林兒身邊跟着的都是新買的人。
你幫林兒瞧一瞧那些人。用得着的人,我們就留下來用。有用不着的人,就直接打發去看守三園吧。”布氏是讓人瞧過跟在季樹林身邊的人,暫時瞧着還能用一用。布氏和邵氏商量過後。還是覺得不能放心那些人照顧季樹林。
婆媳兩人重新安排兩個可靠年青婦人去照顧季樹林,現在正讓那兩人跟在季樹林的身邊,讓孩子能慢慢習慣身邊有那兩人的存在。如果布氏不是沉默了那麼一小會。季安寧心裡還不會懷疑是不是季守家又犯了多情的毛病。
她聽布氏的話,越發覺得有些欲蓋彌彰起來。季安寧心裡輕輕嘆了嘆。她並不關心季守家的事情,就是對田氏來說,大約她只當季守家是一個在一起生活的伴,對他少了那份恩愛相隨的心思。
季安寧一直覺得田氏是一個極其有生活智慧的人,她知道面對生活的無奈時,她在無法最做最絕的選擇時,她只能選擇一條對她最有利益的路。雖說這樣的生活是有些悲哀,可是人心得不到時,她至少能握得住她應該有的嫡妻名份,還能多少護住她的兒女們。
邵氏進來與布氏說話時,季安寧笑着告辭離開。布氏跟邵氏說了在側門口的事情,邵氏的面色有些不好看起來,她原本因爲院子裡的事情,無法去側門口送一送季守家,心裡正有些內疚的意思,如今聽布氏的話,她慶幸她沒有去那一趟。
三園的孩子們,說是全部交給季守業夫妻照顧,其實大半是由季樹正和邵氏直接照顧他們生活起居。邵氏待三園弟妹們是用了心思,比待自已嫡親兒女的心思沒有少花多少,有時反而還要更加的用心一些。
再說不管是季樹立兄弟們,還是季安寧這個小女子,他們天然的與他們這一房的人格外親近。邵氏很有些憤憤然的說:“三叔在家的這幾日,他不好好的陪陪立兒他們幾個孩子,一天天就在外面混着來。
母親,你和父親一直做的都是正確的決定,立兒他們幾個孩子的性子,都象是他們舅家的人,可不能交給三叔來教養。”“胡說,他們是我們季家的人,自然是象他們祖母的性子,那能隨便去象舅家的人。”布氏趕緊大聲音訓斥邵氏。
她轉而低聲跟邵氏說:“這樣的話,絕對不能在外面說起。哪怕我們心裡明白,三園的孩子們的確是象他們舅家的人,不管是爲人處事態度,都象是田家人的品性。正兒媳婦,田家的人,可早就盤算着,想把幾個孩子拉過去跟他們田家親近。”
邵氏忍笑低頭下來,布氏和田家大舅母一直交好,就是在孩子們的問題上面,兩人都有些較真起來。邵氏覺得田家待季樹立兄妹都是誠心誠意,他們待季安寧更加是用了心思,那些女子應該會的東西,田家的人,都想法子安排人來教導。
就是季家請來的禮儀夫子,那也是通過田家的關係請過來的人。邵氏把笑意完全收斂後,她擡起頭跟布氏說:“母親,他們都姓季家,舅家的人再親,也親不過我們季家人。”布氏欣然認同的點頭說:“你說的就是,再親也親不過兩三代人。”
邵氏聽着布氏這明顯帶着小孩子意氣之爭的話,她立時笑了起來,說:“母親,你說得極是。”布氏想來很快的又醒轉過來,她笑着拍一拍自已的頭,跟邵氏笑着說:“你說,我這一天瞎想什麼事情。
孩子們與父母隔得遠一些,與父母少了親近的機會,他們與舅家親近,我這個做長輩的人,應該多多支持纔對。我們有護不住他們的地方,多了他們舅家幫着護持,對孩子們是好事。”邵氏總覺得近來布氏心情非常的多變,她心裡暗想着要尋一個可靠的大夫問一問,這樣下去對身體有沒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