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爺一病就是十多天,已經臨近季安玉的喜日,他還是躺臥在牀上起不了身。季家衆人明明知道他在裝病,可是因爲孝道,都對此現象無可奈何。終於在距離季安玉成親的前一夜裡,季守成忍不住衝進後院去。
那一夜,季守成趕離季老太爺的身邊人,無人知道這對父子說了什麼話,大家只是知道第二天起,季老太爺的身體恢復健康,大早上他在院子裡漫步起來。季安玉成親的這一日,季老太爺端坐在主位上,很是平順的說了兩句恭喜話。
季安寧在正門處瞧着季樹立兄弟護送着季安玉的馬車遠去,馬車後面的塵土飛揚起來又落了下去,而那個紅紅的臉的新嫁娘,這一去,再回來已爲人婦。季安寧是在正堂裡面見過信家那位少爺,瞧上去容貌端正風度翩翩,足以配得上季安玉。
此前信家的這位少爺在兩家定親前來過季家,恰巧那一日季安寧在田家,季安寧後來聽季潔悅提過這個人,說是禮節周全的一個年青人。而季安玉明顯對他一見鍾情,兩人定下親事後,便互相之間有書信來往。
季安寧被季潔悅輕扯着提醒說:“寧姑姑,我們去陪祖母說話吧。”季守業和布氏按此時的規矩,他們夫妻爲長輩只能在正堂,瞧着女兒的身影漸漸的遠去。季潔清已經定下親事,自然是不能出了正門送季安玉一程,她就在正門裡面,她的眼睛微微發紅起來。
季安寧行過去,她笑着說:“清兒,信家姐夫家的長輩說。過了新婚一月後,就讓姐夫陪姐姐歸家來。”季潔清側臉瞧着季安寧,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心裡知道那是信家長輩說的客氣安慰的話,這遠嫁出去的女兒,那能說回孃家就可以回來。
季潔清此時慶幸她嫁在近處,逢年節時。還是能回孃家來瞧一瞧。她們往前行了進去。在轉角處瞧見行在前邊的季寶花,季潔清眼裡閃過憤怒的神情,如果不是季老太爺一再爲了季寶花打探她和季安玉的親事相看。也許季安玉用不着遠嫁他地。
儘管季安玉這一樁親事也算是稍稍高嫁了一些,可是在季潔清的心裡,這樁親事最大的不足,那邊無季家的人。季安玉遇事只能靠自已。她要在夫家立足,現在只能靠她夫婿待她的好。還有她自已的處事本事。
季安寧順着季潔清的眼光望過去,恰巧瞧見季寶花那行走嫋娜身影,季安寧默了默,季安玉和季潔清一向親近。眼下一人遠嫁,難免她會有些遷怒與人。可是季寶花也不是那個真正無辜的人,當日信家的這一門親事。如果季老太爺有機會的話,他一樣會伸手去搗亂。
季安寧伸手握住季潔清的手。說:“清兒,善惡終有報。”季潔清側臉瞧了瞧季安寧,說:“寧姑姑,你不要信這樣的話,你就瞧一瞧我們的家裡,我就沒有見到善惡有報的結果。寧姑姑,你日後遇事,遇強則行彎路對付,遇弱則直接出手對付了事。”
季潔清一臉慎重神情瞧着季安寧,瞧得她輕輕點了點頭,她接着說:“你和悅兒日後對着那位姑奶奶可不能把她當成家裡人看待,那就是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季安寧瞧着季潔清的神情,她和季潔悅快速交換一下眼神。
季潔悅挽着季潔清的胳膊,笑着說:“姐姐,你放心吧,我和寧姑姑從來和那人沒有交情。”季安寧在一旁也笑着說:“清兒,我們和她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志不同不相爲友。”季潔清瞧着她們兩人的神情,說:“我現在在家裡,我會看着你們兩人。”
季安寧輕輕點頭,那種失伴的感覺實在不好受,季潔清能把心思放在她和季潔清的身上,她也能很快就習慣過來。她們去了正堂,見到在招待客人的布氏和邵氏,瞧着布氏如同往常一樣的神情,三人頓時安心下來。
布氏和邵氏示意她們三人過去,她們婆媳特意把季安寧和季潔悅跟身邊的婦人們做介紹,季安寧和季潔悅很是規矩的笑着跟客人們打着招呼,她們禮儀周全細緻,沒有忽略任何一位客人,客人們紛紛讚揚布氏和邵氏很會教導孩子。
季潔清這時候早已經閃到一邊去,她經過這樣的場合,自然明白布氏和邵氏的用意。如今季安寧和季潔清到了相看的年紀,有機會能讓大家多見一見她們,對她們的親事大有好處。布氏和邵氏笑看着季安寧和季潔悅應對客人們的問話,見到大家臉上對她們讚賞的神情,她們婆媳心裡都大爲歡喜起來。
季安寧瞧見躲閃在人羣后面的田小園,她是滿臉的笑意衝着季安寧無聲的說:“好好表現。”季安寧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她,她很是想過去與她說話,可是客人們卻有許多的問題要她回答。大家都非常好奇她的父母爲何這一次不曾歸來,別說是她們好奇,就是季安寧都有些想不通。
布氏見到季安寧微微低頭躲閃起來,她在一旁笑着說:“這樣的問題,你們就別爲難孩子了。她的母親剛剛有孕在身,這樣喜事那能碰喜事,她父親和母親只能把喜禮送了過來。如果不是你們一心一意爲難孩子,這件喜事我現在也不會公佈出來。”
季安寧很快的感受到身邊婦人們熾熱的眼神,大家笑着恭喜布氏後,可那一個個的小眼神直接往季安寧身後瞧去。布氏趕緊尋一個藉口讓季安寧和季潔悅暫時離開,季安寧很快的瞧了瞧田小園。她們往外走時,田小園也從人羣后面往外面行去。
季安寧和季潔悅從人羣裡行了出來,兩人都能感覺到身後那些熾熱的眼神。她們出來後,田小園早已經候在外面,她瞧見她們之後,她立時抱着肚子笑彎了腰。季安寧和季潔悅那有不明白她笑的意思,兩人行了過去,就把她往偏頗處拉。
“笑,你要是把人引了過來,我們兩人就把你丟下不管。”季潔悅一邊說着恐嚇田小園的話,一邊把她往裡面拖去。季安寧用手指點了點田小園的額頭說:“你還笑,下一次我跟你祖母說去,說你已經有心想去相看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