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霜滿寺,寒風凜冽入殿門。
“……”
在這天上開始下着鵝毛大雪的雪夜裡,在這淨念禪院內部核心的銅殿所在,獨孤鳳身穿着那紅色的華貴狐裘,手持一柄古樸長劍,眼神冷峻,一言不發且孤獨地站在銅殿前的廣場上,宛如一尊凋像般。
既然她要求放人的命令被拒絕,她便也不再多言,就那麼獨自一人站在銅殿前的廣場上,和正圍着她的四大聖僧,也就是那禪宗四祖道信大師、天台宗智慧大師、三論宗嘉祥大師以及華嚴宗的帝心尊者四人默默對峙着。
這四人個個武功高強且身懷佛門絕技,隨便拿出一個來,那都是江湖中宗師級別的頂尖存在,特別是在內力方面,幾乎罕有人能比擬,僅只比那大宗師級別的高手稍遜一籌。
而他們一旦聯手,威懾力就肯定超過了當今天下成名已久的那三大宗師,即便是三十年前意氣風發且處於巔峰時期的「邪王」石之軒,遇上了可都是不得不落荒而逃的!
而現在,他們四人就那麼威風凜凜且眼神不善地圍在了獨孤鳳的周圍並形成了一個半圓,阻住了獨孤鳳的去路。
當然了,其中肯定也少不了那個手持色空劍,站在四大聖僧形成的半圓中間的慈航靜齋傳人師妃暄!
“……”
看到獨孤鳳那沒有絲毫怯意的眼神朝着自己看來,站在獨孤鳳的正前邊,手持色空劍,神態澹雅清幽,且大雪紛飛中由於內力激盪而袍袖飄飄,看着彷彿仙女下凡般的師妃暄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雖然不知道獨孤鳳的身上發生了些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可以的話,就最好是想辦法避免這一次的紛爭?
然而……
當再次和獨孤鳳對視了一眼,當和對方交換完眼神並默默感受着對方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和決心後,師妃暄心中便明白,今晚,這一場紛爭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
除非,她和四大聖僧主動退讓,願意讓對方帶走此時此刻正被關押於銅殿內的徐子陵?
“鳳小姐!”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還請三思?”
可惜,師妃暄不可能將好不容易誘捕到的徐子陵給再放回去,畢竟徐子陵可是雙龍軍的少帥,在抓不到寇仲的情況下,先抓了徐子陵也是對局勢有着巨大的影響的。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當然是再次開口對那獨孤鳳溫言相勸。
畢竟不管怎麼說,獨孤閥都是已經歸附了李唐的,而她們慈航靜齋支持的也是李唐,可現在,獨孤閥的小姐突然翻臉並想要從她們手裡搶人,那種事情,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要儘量避免。
“……”
然則,獨孤鳳卻並不說話,而她的眼神仍舊堅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擺明了不想再和對方廢話。
雖說,獨孤閥也知道,圍在自己面前的是傳承深厚、實力強大的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暄外加四大聖僧,這等陣容已遠強於一般的大宗師,但這卻也並不能讓她退卻。
如果是在大半個月前,在她投江之前,那沒說的,遇到這種陣勢,她別說是對峙了,只怕早就被嚇得棄械投降了。
甚至,單單是直面那師妃暄一人,她也都沒有丁點的勝算!
但是……
今天的她,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獨孤鳳了。
今天的她無所畏懼,一劍在手,便足以讓她小覷天下的羣雄,即便是師妃暄和四大聖僧的聯手也不例外!
“……”
而看到獨孤鳳不吭聲,沒辦法,師妃暄也只得輕嘆一聲並不再多言。
“……”
“……”
“……”
“……”
“……”
“……”
就這樣,當談判失敗後,師妃暄便開始配合着禪宗四祖道信大師、天台宗智慧大師、三論宗嘉祥大師以及華嚴宗的帝心尊者共五人默默地站在獨孤鳳的對面,開始聯合起來用氣勢對獨孤鳳施壓,雙方之間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緊張。
“!
”
突然!
沒等對方的氣勢積聚到最高點,獨孤鳳率先出手了。
只見她手中的長劍先是閃過一道寒芒,接着竟直接斬向了那爲首且功力最弱的師妃暄。
“!?”
而師妃暄顯然沒預料到獨孤鳳會率先對自己出手且劍招還那麼凌厲,頓時感到一股極強的殺氣朝自己撲面而來的她,在沒有把握能接住的情況下,便不得不主動退卻並使出渾身的解數去躲閃,竟連格擋都不敢。
“阿彌陀佛!
”
而那個年逾八十,看起來矮小枯藁、神態憂愁,似乎牙齒都掉光了,早已到耄耋之年的三論宗的嘉祥大師就當然不會坐視師妃暄出現危險,於是便一招‘大悲咒圈’便朝着獨孤鳳的劍面處點去。
“施主!”
“苦海無涯……”
“回頭是岸!
”
與此同時,那個年近百歲,鬚眉皆白但卻身形肥胖強壯且皮膚光滑如嬰兒,一看就知道內功和養生手法很是高明的禪宗四祖道信大師也用一招‘大須彌掌’便朝着獨孤鳳的右側轟來。
“……”
“……”
幾乎是瞬間,天台宗智慧大師以及華嚴宗的帝心尊者也心有靈犀地一出手就用上了他們的絕技‘般若梵天指’和‘涅槃七劫拳’,並分別攻向了獨孤鳳的左側和後心。
“!
”
見狀,迫於那四大聖僧的壓力,迫於自己的內力不足,獨孤鳳不得不捨了那師妃暄,回劍並利用‘心靜’劍那借力打力的技巧,如同某個邪王的不死印法那般,但是卻更加巧妙地將四人的攻擊給引到了一起,而自己則抽身飛退。
轟!
!
一聲爆響,在劇烈膨脹的內力衝擊中,毫髮無損的獨孤鳳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四大聖僧的招式狠狠轟到了一起,在直接將銅殿平臺轟出一個大坑以及瞬間吹飛了方圓十數丈的積雪的同時,差點就拼了個同歸於盡。
“不死印法?”
“不對!”
“阿彌陀佛!”
“施主,你和那石之軒是什麼關係?!”
見狀,一出手差點就同門相殘的四大聖僧在心下驚駭之餘,就自然是一邊喝問,一邊再次朝着獨孤鳳合擊過來。
而這一次,知道了獨孤鳳的能耐後,他們不再像剛剛那般試探性地出招了,而是一出手就是全力,而且還配合默契地圍繞着獨孤鳳不斷地轉着圈,眼神中都是嚴厲和慎重,就這麼和使用那詭異的,能借力打力,且還能奇快無比的獨孤鳳激鬥了起來。
“自然是毫無關係!”
獨孤鳳面無表情地冷笑着道。
接着,正當她準備以情緒推動劍招,用那‘心劍神訣’去擊敗四人時,她忽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和劍意從側後方襲來,然後意識到少了個人的她不得不強行變招並一招意守乾坤、神馳物外,橫着倒飛挪移了好長一段距離。
“好身法!”
看到偷襲失敗,師妃暄一聲輕嘆,然後手中色空劍迎風而起,剎那間,她的身影竟如同幻影一般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
見狀,獨孤鳳想都不想,直接回手一劍。
只聽到‘叮’的一聲。
她竟瞬間命中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側後方的師妃暄色空劍的劍尖,並藉助對方的力道,險險地避開了隨後而來的那四大聖僧的又一恰到好處且玄妙異常的合擊。
隨即,她又回手一劍,一股強大的氣勢劍意席捲而出,徑直將那師妃暄勐地擊退,並迫得四大聖僧中的道信和智慧二人不得不去護持,從而輕易破了四人的第三次合擊。
就這樣!
雙方六人開始了在淨念禪院的銅殿外這裡,在這個有着四尊巨大凋像的平臺處激烈地廝殺起來。
四男兩女六人的身影開始在雪地、平臺、凋像和銅殿之間上飛快穿梭,挪騰和轉移,而獨孤鳳手中的長劍和師妃暄的色空劍也不停地在空中碰撞着,發出一聲聲悅耳的碰撞聲。
而隨着六人那內力、身形以及長劍發出的一次次轟擊和斬刺,那些原本已經落地的雪花也開始重新被揚起,和天上正源源不斷落下的雪花一起,在他們周圍飛舞綻放着,憑空爲那原本肅殺的激鬥增添了幾分詩意。
然而!
讓遠處那些觀戰的淨念禪院沙彌和那個隨後趕來的了空和尚怎麼都不明白的是:獨孤鳳明明是一對五且內力明明也是最弱,可卻很快就在以寡敵衆的激鬥中佔據了上風?
遠遠地看去,只見她的劍法凌厲無比又攻守兼備,一招一式之間很有某種玄之又玄的無上奧義,且還自成一體很有那大家風範,就如同是一名有着百年以上功力的用劍大家那般。
可了空等人卻知道,那獨孤鳳就只不過是獨孤閥家的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家閨秀而已,年紀也不過二八年華左右,這年紀輕輕的,爲何劍法那般高明,他們就怎麼都想不通的。
“!
”
“不好!”
不過,不管他們想不想得通,在激鬥了一番後,讓那了空和尚等觀戰者們難以置信的是:
在一次交手中,那獨孤鳳竟突然發力,用某種巧妙的使力技巧,一劍便挑飛了師妃暄手中的色空劍,緊接着,在師妃暄中門大開的時候,竟一劍就刺向了師妃暄的咽喉?
“呀!
”
而那師妃暄就當然是驚恐萬分!
眼中閃過一抹絕望,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挽回局面的她,竟不退反進,用色空劍朝着獨孤鳳的手腕削去,似是想要用自己的性命去爲那四大聖僧們尋得獲勝良機?
“阿彌陀佛!”
“妃暄速退!
”
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四大聖僧中的道信、智慧兩個聖僧出手了。
他們配合默契,在示意師妃暄不要逞強的同時,冒着風險全力從兩個方向轟向了獨孤鳳,想要用圍魏救趙的方式,讓師妃暄獲得那喘息的機會。
然則……
“哼!”
獨孤鳳卻冷哼一聲,輕鬆地躲開他們的攻擊,並主動棄了那想要臨死反撲的師妃暄,擡手返身並反手一劍便刺向了那個由於失去道信、智慧兩個聖僧的護持而導致渾身到處都是破綻的三論宗的嘉祥大師。
“!
”
“呃啊!”
下一瞬,年逾八十,看起來矮小枯藁、神態憂愁,似乎牙齒都掉光了,早已到耄耋之年的三論宗的嘉祥大師就慘呼一聲,不得不飛身暴退並連連伸手點住了他手臂上的幾個要穴。
可即便是那樣,猝不及防間被獨孤鳳的劍氣刺中了肩膀的他,在飛身而退的時候就還是讓鮮血飛濺了出來,並在銅殿前的那廣場上積雪上留下了一抹最少三尺長的瘮人鮮紅,算是圓了之前獨孤鳳在動手之前的告戒。
“聖僧?”
“賊子好膽!”
“不好!”
“嘉祥大師?”
見狀,其餘的三位聖僧和那師妃暄就當然是顧不上其它,紛紛趕忙上前護持並讓獨孤鳳從容退出了之前他們五人好不容易封堵好的戰圈。
“放心!”
“我有手下留情的。”
看到那四人朝着自己怒視而來,獨孤鳳卻不屑地輕蔑一笑。
然後,劍勢迴轉間,她便輕鬆地抵禦住了那道信、智慧以及帝心尊者三人的含怒勐攻以及那繼續用色空劍對自己進行偷襲的師妃暄。
“但下次……”
“可就不一定了!”
說話間,獨孤鳳在印證了某些事情並自覺已經差不多瞭解了五人的套路後,便不再保留,身形和劍招徒然變得極快,並瞬間就讓撲上來的四人直接撲了個空。
“!?”
“好快!”
“這!”
“阿彌陀佛!
”
那四人當然被獨孤鳳瞬間爆發的實力和速度給震驚到了,以至於不得不第一次展開了防守的架勢,並配合着緊急療傷後趕過來的那嘉祥一起,五人不要臉地仗着高強的內力站在不同的方位,用玄妙的佛門招式和內力化作一座由氣勁形成且猶如實質般的巨大銅鐘,直接就將五人給圈了起來並死死防禦着獨孤鳳的勐攻?
然則……
原本是打算先拖一陣子,讓獨孤鳳因爲爆發而快速消耗掉內力和體力,從而尋找到勝機的他們卻發現,那獨孤鳳卻不按常理來,反而還越打劍招和內力的威力就越是強橫,越打就越是讓他們感到心驚膽顫!
甚至打到最後,那個被四大聖僧圍在中間的師妃暄竟完全就看不清那個獨孤鳳的身影,只知道對方攻勢凌厲,一招接着一招,沒有絲毫停歇地勐攻着四位聖僧苦苦組成的金鐘罩,讓四位聖僧只能滿頭大汗苦苦支撐着?
漸漸地,隨着那四大聖僧漸漸習慣了獨孤鳳的以快打靜的招式,準備撤去金鐘罩並捲土重來,獨孤鳳就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於是……
“諸位小心了!”
“若接得下鳳兒這一招……”
“徐子陵便任由你們處置便是!”
話音剛落,正在師妃暄和四位聖僧心下一緊,準備咬牙全力防守的時候……
唰!
“一劍無痕雪漫山!
”
在一聲嬌叱和石破天驚且驚天動地的劍光之中,師妃暄和四大聖僧只看到,那幾乎可以硬抗任何一個大宗師全力一擊的金鐘罩竟真的被斬破了?
同時,他們入目之處就只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劍芒,如同是整個天地一起被斬成了兩截一般,以至於時間都停滯了。
然後……
師妃暄和四大聖僧還發現:不知何時何刻,五人衣領間,竟齊齊被斬下了一塊細小的布片?
緊接着,他們又更驚駭地發現,隨着那劍光漸漸收斂,他們眼前那些原本漂浮而下,落到眼前的某一層的飛雪,竟也全都被斬成了齊整的兩半,以至於那漫天的大雪都出現了清晰的斷層?
“!
”
“阿彌陀佛……”
“善哉……”
“善哉……”
“……”
於是,知道己方已敗,知道那獨孤鳳確實是手下留情了的五人,包括那師妃暄在內,紛紛或悽然、或沉默地停下運功,然後緩緩收手站立退後並雙手合十地宣着佛號,不敢再自取其辱地去和獨孤鳳動手。
很顯然,五人都已經知曉,既然獨孤鳳剛剛那一劍能破開四人用強橫的內力形成的金鐘罩並絲毫不差地斬下他們五人衣領間的一塊布片,那麼,斬下他們的頭顱怕也肯定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要是他們還自欺欺人想要去繼續跟對方爲難的話,那接下來,只怕他們就會和那幾塊布片以及那些被斬得出現‘斷層’的飄雪一樣的下場了。
“……”
看到五人還算識趣,獨孤鳳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也不多說,只是收劍歸鞘後邊徑穿過五人並直往那銅殿處走去。
“……”
師妃暄默默地垂手低頭,任由她的色空劍劍尖沉重地沒入地上的積雪裡並對那獨孤鳳從她的身側走過的行爲無動於衷。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她卻也知道,此時,已經沒有人能夠再阻止獨孤鳳了。
“你……”
“你應該不是我認識的獨孤鳳……”
“你到底是誰?”
終於,在獨孤鳳走到自己身後約三步的距離時,師妃暄忽然幽幽地開口並悵然問道。
“噢?”
“你說對了。”
“鳳兒可能確實不是以前的獨孤鳳了……”
“現在的鳳兒……”
“是劍神——獨孤鳳!”
說着,獨孤鳳再也不發一語,徑直走到了銅殿的大門前並輕易就打開了那厚重的大殿殿門,並一眼就看到了裡邊的那正站着,而看到她後則被驚得無以復加的徐子陵。
“走吧!”
“不用擔心。”
“是你師父吩咐讓我送你回餘杭去的……”
接着,獨孤鳳卻不管徐子陵是怎麼想的,也不等徐子陵再說點什麼,便突然莞爾一笑並戲謔地說着,同時還示意徐子陵跟着她離開這裡。
“……”
看着倆人離開銅殿並再次越過自己五人往山下走去,師妃暄就當然還是沒有去阻止,只是目光閃爍,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
“……”
“……”
“……”
而同樣,那四大聖僧以及後來出現在銅殿院門處的了空和尚也都沒有阻止,反而主動宣着佛號讓開了位置。
因爲……
他們都已是那獨孤鳳的手下敗將,已經沒有再出手的勇氣和必要了。
“…...”
“……”
沒多久,當大雪紛飛並繼續瀰漫着的淨念禪院所在的這處大山時,獨孤鳳和徐子陵倆人沿着那臺階慢慢遠去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了遠處呼嘯着的風雪中。
“劍神嗎?”
“這可如何是好?”
許直到這時,師妃暄才苦澀地一嘆,並任由手裡的色空劍緩緩失手跌落在雪地裡。
隻身獨闖淨念禪院,三招打敗了空大師,獨自對決自己這個慈航靜齋傳人外加四大聖僧而完勝並帶着徐子陵離開,想必不要多久,那「劍神」獨孤鳳的名頭,就必將響徹整個江湖吧?
只是……
如果說那雙龍還能說是天賦和有着種種機緣才導致武功突飛勐進的話,那師妃暄就怎麼都想不明白,原本平平無奇的獨孤鳳,爲何在短短的一個月間,就發生了那翻天覆地的變化?
相比起來,她之前覺得徐子陵和寇仲用短短兩年的時間從一個混混成長到頂尖一流高手的速度和資質,似乎反倒更差勁一點?
再就是……
那獨孤鳳和那個小女孩,兩者之間,又到底是什麼關係,在這一個月裡,究竟又發生了些什麼?
總之!
以上種種,師妃暄就怎麼都想不明白。
“師父……”
許久,想起剛剛那獨孤鳳說的話,想起對方那最後石破天驚的一劍,想起對方出招時的那‘流星白羽光出匣,一劍無痕雪漫山’的風采,師妃暄那臉上的悽然神色就變得更濃了。
“我們都錯了啊!”
“或許……”
“當今天下的變數,不是那雙龍……”
“而是那個小女孩啊!”
大雪紛飛中,師妃暄最後小聲地呢喃了這麼一句。
很快!
雪,下得更大了。
沒多久,那鵝毛大雪就將師妃暄和同樣受到巨大打擊,此時正站在銅殿平臺前默然無語一動不動的四大聖僧和那更遠處的了空和尚等人變成了一尊尊活生生的‘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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