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恩已經死了,我所看見的是承載戴芬一部分靈體的人偶。”
一旁,克倫特安靜聽完費奇.布蘭特的講述,將自認爲的重點挑了出來,在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
接着,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靈體分割?”
自從接觸超凡領域後,克倫特就在丹芙妮的幫助下,有挑選的閱讀了一些有關超凡領域的知識,其中就有不少是重點介紹靈體的。
據書本上講,除非自身的靈體強大到一定的程度(至少序列4),不然無法進行分割,不然將會導致死亡或者失控等無法逆轉的情況。
若是在自身實力不匹配的情況下,即使是使用超凡物品也無法維持太長的時間,更別說十幾年了。
而一旦如此,作爲承載着靈體的人偶貝恩,應該早就死去,作爲靈體缺失的戴芬同樣如此。
那麼對方怎麼會活到現在?
意識到這點後,克倫特將視線落在費奇的身上,思索着應該如何提問。
而在此時,費奇擡手擺弄了一下佩戴的單片眼鏡,開口道:
“在事情發生後,我將戴芬和作爲人偶的貝恩一同帶了回去,請家族中的超凡者進行幫助,最終將被污染的那部分靈體封印,並使得戴芬能夠以殘缺靈體的狀態活下去,但這需要付出的一定代價。
第一點就是,自此以後戴芬和貝恩不能分開……嗯,準確的說,是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能超過無法被感知的地步,大概在兩百米之內。
第二點,戴芬需要每隔一段時間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這來自於靈體,來自於污染的侵蝕。
若是她能扛過去,那麼將繼續活着,若不能,那就將以失控成爲怪物的姿態死去。
除了這兩點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要求,這裡我就不一一講述了,畢竟人已經逝去了。”
費奇嗓音變得有些低沉,下意識地握住了手杖。
而此刻,聽了對方的話語,克倫特心中的疑惑也被解答,當然這要建立在對方說真話的基礎上。
但這一點,因爲戴芬的死而無法被確認。
想了想後,克倫特將自己之前在夢境中,看見戴芬以人偶貝恩作爲祭品,似乎在奉獻的畫面,頗爲詳細的講述了一遍,皺眉道:
“費奇先生,你認爲這是怎麼了?”
沉默了約有一分鐘後,費奇沉聲道:
“在我看來,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在長久對抗污染的過程中,戴芬雖然勝利了,但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污染,繼而成爲了羊頭怪物的信徒。
當然,這其中也能是與封印的衰弱有關。
當初,在爲戴芬完成封印後,我們就將她送回了她爺爺那裡生活,後續也漸漸的沒有了來往,也就無人幫她加固封印。
至於原因,恕我不便多說。
這第二種,可能是從一開始戴芬就是羊頭怪物的信徒,影響她的當然是她那已經死去的父親。
作爲信徒之一的他,想必會以某種方式將自己的女兒和親人也進行發展。”
“這兩種可能性都不低。”
克倫特聞言輕輕頷首,對此表示認同,心中也不由暗自感慨:
“沒想到溫柔有禮貌的戴芬居然還有這麼悲慘的童年和不幸的經歷,相比於她,我這個穿越者都算是幸福的了。”
輕呼一口氣,將內心的思緒漸漸抹平後,克倫特將手中的木盒蓋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
“費奇先生,除了戴芬的事情,你還有什麼別的要對我說的嗎?”
比如羊頭怪物的雕像所在的地址……他內心默默說道。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
費奇長出口氣,做出請的姿勢道:
“我這次請克倫特先生來,主要還是想要解決一下我的敵人,嗯,準確的說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邪教組織?”克倫特快速想到。
“沒錯。”
費奇點了點頭,“如今,古堡失蹤案的相關人除了你之外,都已經死了。
而據我所知,在你沒聽我講述之前,你們對於邪教組織的存在只是一個猜測,那麼對方只要殺了你,就能很好的繼續隱秘下去。
所以說,你是關鍵。”
“你的意思是,我是魚餌?”
克倫特簡潔的翻譯了一遍費奇話語中的意思。
“和我想的一樣,你很聰明。”
費奇側頭看克倫特一眼,隨即稍稍搖頭道:
“不過也不全面,因爲我也是魚餌。畢竟當初我可是動手殺死了他們一批人,而且準確的知曉他們的存在。
他想要殺死我,要比殺死你的想法,來得強烈的多。”
聽到這些,克倫特快速環視了一遍四周,皺眉道:
“這麼說來,現在我們的處境很危險?”
“這就要看你聽不聽話了。”
費奇快速回答,“如果你按照我所說的,沒有讓你的同事跟着過來,那麼對方多半會下手。
而若是悄悄跟過來了,那就說不好,畢竟他們很謹慎。”
“你是怎麼知道的?費奇先生。”
克倫特神情微愕,反問道。
“因爲我的管家,或者說,門外的那位僕人就是信徒之一。”
說着,費奇指了指門口的位置,“在他與我爲伴的五年內,一次都沒有下手,而理由就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爲此,我還給了他不少次機會,但他都忍住了。”
“……”克倫特聽了嘴角莫名扯動了一下,隨後道:
“那他覺得,現在是個機會?”
“若是我的話,我會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
說話間,費奇忽地停下腳步,看向克倫特。
“那想來,你也應該有所準備?”
沉默了幾秒後,克倫特神情戒備地看着前方的費奇,冷靜開口道。
面對他的問題,費奇沒有回答,只是默然轉過身子,然後擡起手杖在一面斑駁的牆壁上輕點了幾下。
隨後,有細碎的聲響在房間內響起,地面隱隱顫動。
緊接着,一扇暗門出現,明亮的光芒一下子涌入其內,將一條往下的通道照亮。
看見這一幕,克倫特的腦海中立刻就冒出了,地下室的念頭。
與此同時,費奇側過身子,道:
“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這是我多年來的經驗,克倫特先生。”
說着,他邁步向前,走入了那通道之中。
看着對方的逐漸消失的身影,克倫特的手掌握了又鬆,鬆了又握,遲疑了幾秒後,深吸了口氣,邁步跟上,低語道: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