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這麼一點神力消耗,你就累成這樣了?”陰影中,一個稚嫩卻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傢伙?”林傑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一個預言者,能夠隨時出現在正確的位置,從他再一次輸給赫納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等着小傢伙的出現,只是現在的自己似乎狼狽了點。
陰影中,小傢伙從容地走了出來,那稚嫩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但林傑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這個預言者的真實年齡表現——當他們覺醒預言能力以後,身體就會停止變化,直到他們壽終正寢,也會保持這個模樣。
“你能別和其他人一樣叫我小傢伙麼?我有名字的,恩斯.肖克。”小恩斯走上前去,禮貌地伸出右手,“看來,你也習慣了一個預言者的神秘了。在我出來的時候,你似乎並不感到驚奇。”
“如果我有力氣,我想我會和你握手的……”坐在地上,林傑沒有理會小恩斯的好意,默默地問出心中的疑惑,“剛纔那柄箭矢,其實是瞄準你的吧?”
“答對了!”小恩斯狡黠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林傑。
“你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敵人?”林傑有些後怕地說道,“那柄箭上,附着有強力的穿透魔法,如果被射中,後果不堪設想!”
“就算我告訴你,你也不認識。”小恩斯把問題原封不動地還給了林傑,“所以我想,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其中的是是非非。”
林傑頓時啞語,呆坐在地上,半響沒回過神來。
“你在爲我拿你們當擋箭牌而生氣麼?”小恩斯見林傑有些不高興,笑着問道。
“值得生氣麼?你是預言者,肯定早就預言到了,那麼那柄箭根本就不會射中你。至於……如果我會生氣,你也會預言到麼?”
“任何預言都不會百分之百地正確。”小恩斯摸着額頭,很平靜地說道,“預言會受到環境,預言者的心態,以及未來的不確定性的影響。我們預言者,只能對未來的方向做出最接近事實的預測。不過大多數情況,只要做出預言的時候預言的主體沒有變化,那麼預言都會很準。”
“能不能用我能聽懂的話來解釋?”林傑有些惱怒地瞧着這個滿嘴說教理論的小孩,“我對預言可是一竅不通。”
“簡單的說,我對你做出一個預言,只要你不在預言實現前出現問題——比如莫名其妙地掛掉,那麼預言實現的概率會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那另外百分之二十呢?”
“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環境的變化——比如我在預言的時候受到打擾,還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心態不正——比如我那天心情不太好之類的。這些會導致預言的不準確,但大體方向不會差太遠。可是如果預言主體變化,那就是另外百分之八十出問題了,預言出錯的概率就會很高。”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林傑疑惑地問道,“你幾乎能夠預言一切,還會需要一個密探所的實習生?”
小恩斯邪笑着說道:“很抱歉,這個問題我不能回答你。我的任何行爲都是基於預言纔會去做的,我討厭去做不確定的事。如果我告訴了你我的目的,那麼之前預言的主體就發生變化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會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纏着你,而且你沒有辦法甩掉我。”
“那麼,我可以選擇退出麼?”林傑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討厭做不確定的事,你連你的目的都不肯告訴我,我怎麼能安心地容忍一個隨時能出現在我背後的傢伙?”
“你可以換個角度想,就算你不接受,我也有辦法跟着你,並且不讓你發現。”小恩斯胸有成竹地說道,“答應讓我跟着你,你也不是沒有好處——你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一個預言者的幫助——我會在跟着你的這段時間內,爲你做一些無關大體的預言。而當我達到目的後,我保證,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林傑沉思了一下,說道:“那我現在就有個要求,在你跟着我的這段時間裡,你不能被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發現。”
“這太簡單了。原本我就沒想要讓別的人知道我的行蹤。”小恩斯笑道,“那麼爲了合作愉快,我先告訴你一些對你有用的預言……”
——————————————
赫納一無所獲地走了回來,那個襲擊者的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
“這易格池沃,竟然還有比你更快的傢伙?”林傑獨自坐在一塊岩石上休息,對赫納說着冷嘲熱諷的話,“我原本以爲,你能和任何人比試,並且從不落下風。但現在看來,至少你和那個襲擊者比速度,輸的一敗塗地。”
“他確實很快!”赫納不甘示弱的辯解道,“我從未在競技場,見過這麼快的傢伙。但我保證,正面交戰他不會是我的對手!”
“那又如何?你根本逮不到他!”林傑哈哈大笑,“而他,一有機會就能用弩箭射穿你的喉嚨!”
“我,有超過一千種辦法抓住他!”赫納認真的說道,“速度並不是萬能的!他也會疲累,而我只需要等待時機!”
“那請你告訴我,‘野’……‘野鬼’!你準備用什麼辦法來抓住他!”林傑又差點把“野種”兩字脫口而出,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更換了後面的發音。
“我……我會順着他逃走的方向,先追過去……”赫納猶猶豫豫地回答着,剛纔他也是這麼做的,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你已經追丟了!”林傑大聲地拆穿赫納的底氣,“而我,不用去追也能知道他往哪裡逃走!”
“不可能!”赫納說道,“你根本就沒有追上去!”
“我依靠的是這個!”林傑胸有成竹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襲擊者順着河岸向上,在一片亂石灘中甩掉你這個廢物。”
赫納相當驚訝地瞪着搭檔,林傑的話讓他有些語無倫次:“你……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在亂石灘逃走的!”
林傑知道自己說中了,當然,這得益於小恩斯的預言。這種能夠當面打擊赫納的快感,讓他感到無比愜意。
“……你四下搜索都找不到蹤跡,甚至連一點線索也找不到,只能悻悻折返,途中還踩到一塊新鮮的蜥蜴糞便,又花了你十分鐘去提斯坦河清洗靴子……”這一段就純屬林傑自己虛構了,目的是爲了混淆視聽。
“胡說!”赫納生氣的反駁道,“我沒有踩到蜥蜴糞便!更不會去河邊洗靴子!”
林傑沒有再搭話,免得讓這個毫無幽默感的搭檔暴走。在未知的地底洞穴中,林傑也只敢鬥鬥嘴而已,任何械鬥以上的行爲,都是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
繼續踏上歸程,兩人卻有了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