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G市麗晶酒店一間普通的標準間裡,一個修長的身影,好象雕塑一般靜靜地依窗而立,手裡捧着的玻璃杯裡,琥珀色的液體紋絲不動,彷彿不是拿在人的手裡,而是放在靜止的桌面上一樣。
驀地,一道黑影從開着的窗戶裡飛閃而入,快速到讓人感到眼前彷彿只是一花就失去了蹤跡。
一股凌烈的殺氣在他身後緩緩的迷漫開來,一點一點的蠶食了他周圍的空氣。而窗前的身影卻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好象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了一般,只在脣角扯起了一彎淡淡的弧度。
彷彿是感應到了他表情的變化,那股濃濃的殺氣剎那間便蹤影全無,一個嬌憨的聲音自他的身後氣餒地抱怨:“不好玩,每次都會被你發現,怎麼做都瞞不過你!”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帶着那一抹弧度,溫柔地注視着黑暗中突然出現的女子。女子飛身撲向他的懷中,速度快如閃電。
他沒有躲,只是微微地擡起了右手,讓手中的酒不至於被女子撞到。
飛撲過來的身子毫無懸念的跌入他張開的懷抱中,女子柔媚地輕笑:“Vincen,好久不見了,你有沒有想人家啊?”
他皺了皺那好看的眉,親暱地微嗔:“影子,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沒人的時候,叫我Jerome,不要叫我Vincen。不管什麼時候,在你面前,我永遠是你心中的Jerome,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女子嬌笑:“可是,你也是我心中的Vincen沒錯啊。而且我也說過,沒人的時候,不許你叫我‘影子’,在你面前,我永遠都是你心中的Vicky不是嗎?”
Jerome輕輕地笑了,和煦如風,手中的酒杯向女子的脣齒湊過去。就着他的手,女人喝下那滿滿一杯的琥珀。接着,女人移開自己的頭,驀上雙手攀上Jerome的脖子,把自己的脣湊了上去。
好象明白女人想做什麼,Jerome笑着,半推半就地任由自己被女人捕獲,於是杯中最後的一口酒經由女人的口過渡到了他的口中。
仰起了頭,女人嬌媚而又得意地看着他,Jerome輕淺而又寵溺地笑望懷中的玉人,一手輕撫她的秀髮,有點無奈地微嘆:“看着眼前的如此清純可愛的Vicky,誰能把她和殺手不眨眼的日本女忍‘血色薔薇’以及‘暗夜門’最神秘的‘影子’聯繫在一起?孔子他老人家在幾千年前就告訴我們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人如此善變,真是個可怕的動物。”
女人把螓首埋向Jerome的懷中,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離開他的懷抱,轉身,抱臂,神色剎那間變得冷漠無比,語氣幽幽:“Vincen,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就已經變得不再是我心中聰明又體貼的Jerome了?而我,也不再是那個可愛清純的Vicky了?想你的時候,我常想,見到你之後,我要叫你什麼?叫你Jerome?還是Vincen?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還能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受到女人的影響,Jerome的神情也變得有些恓惶起來,然而很快的,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臉上又恢復了以往那燦爛的笑容,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女人,用下巴摩挲着女人那光滑的秀髮,溫情脈脈地說道:“親愛的,我永遠是你心中的Jerome,你也永遠是我心中的Vicky。不管別人怎麼看,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永遠是彼此心中的唯一不是嗎?
“我們的出生決定了我們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我們的經歷也決定了我們不能改變自己的前途。但是不管怎麼樣,不管我們做什麼,我們倆之間的感情永遠都是最純真,最純潔,也最神聖的。我們在行動和任務上忠於主人,但我們的感情永遠忠於自己,忠於彼此不是嗎?好了,Vicky,我們好不容易纔見面,不要再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話了,好嗎?”
女人輕淺地笑,任由男人的脣自秀髮滑到自己的耳際,暗暗地在心中嘆了口氣:“我們的生命不由我們做主,自從一生下來,這條命就不屬於自己了。於是我常常想讓自己在任務中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纔可能徹底的擺脫這種生活。可是沒辦法,身體的本能總是會在任何危險發生的時候爆發出她強大的求生**,也每每總能化險爲夷。有驚無險地完成每一次任務,並一次又一次在實戰中再次增強自己的能力,也就一次比一次更加不容易失去自己的生命。這是我的幸運,還是我的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