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紫薇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歐陽菲菲面無表情地說,“就是去年夏天被我玩得最後在酒店自殺的那個可愛的‘老爸’。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我玩兒咖啡女郎的那次。”
凌紫薇恍然大悟:“哦,是他呀?天哪,真是冤家路窄,他們竟然會是父子。我想起來了,那天你說張森一點也不像誰,說的就是他爸吧?靠!我說菲菲小姐,你和張家還真是有緣哪。”
“嘻嘻,誰說不是呢?”那歐陽菲菲突然恢復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嬌笑着說道,“話說回來,那老頭挺可愛的,感覺好象從來沒有跟他老婆以外的女人玩過,一開始挺緊張的,笑死我了。後來我想,不行哪,這樣的話,我還不難受死了?得,姑奶奶我就發揚發揚人道主義精神好了,教教你怎樣玩兒女人。哎,薇薇兒,你還別說,那老頭學得挺快,精力還真MD好,很少見到快五十歲的人還那麼能幹的。說實話,後來聽說他自殺了,我還真覺得挺可惜的,也挺難過的。”
“是嗎?爲什麼可惜?又爲什麼難過?”凌紫薇笑着追問。
“也沒什麼,”歐陽菲菲無所謂地一笑,“就是覺得他挺可愛的,那麼可愛一老頭,死了多可惜!說實話,他人蠻好的,對我也挺憐惜的那時候,所以,聽到他自殺了,心裡有點難過也是正常的。”
“也是哦,雖說他是自殺,可是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是挺難過的哦。更何況,現在知道了他還是張森的父親,你還住進了人家的家,整天面對人家兒子,也難怪你會避着他的遺照了。要是我,也會良心不安的。”凌紫薇瞭解的點了點頭。
歐陽菲菲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切,我怎麼可能會良心不安?我根本就是個沒有良心的人,長這麼大就不知道良心是個什麼東西。只不過面對着那張照片,覺得有點陰森森的,好象他在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似的,好象他在警告我說別碰他兒子,否則他不會讓我有好日子過似的。說有點害怕還比較正確。畢竟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話說回來,他要是不好色的話,我不就沒有任何的機會害他了嗎?所以說,還是他自己找死。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想讓男人不好色,比讓狗不吃屎恐怕還難一些!
“想想那個生意,爲了讓‘暗夜門’一炮打響,夜老大費了多大的精力才設的那個套?就姐姐我當時那個表現,那種演技,再配上這張美得慘絕人寰的臉,只要他是個男人,都得中我的套,男人嘛,是用下半身來考慮問題的動物,你說是吧薇薇兒?”
凌紫薇蹲下身子,認真地看着歐陽菲菲,誠懇地說道:“菲菲,在日本的時候,我一直覺得你很偏激,很冷漠,很無情。你偏激地看待每一件事,每一個人。可能和你的身世有關吧,你認爲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真善美的事物,你不相信任何人,不接受任何人的友誼。
“可是菲菲,與你單獨相處這一個多月以來,我才發現,你是在用你的偏激來掩飾你自己的真性情。其實你是個熱心腸的人,你並不像是你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沒良心的人。
“你會爲我擔心可兒而安慰我,你會因爲得知終於能爲可兒治病而祝賀我;你會因爲張森懷念他的父親而祈禱,你會因爲覺得張森父親的死與有關而感到不安,而不敢去面對他的遺照。這一切,難道還不能說明你本身是熱愛生命,渴望親情的嗎?
“爲什麼要壓抑自己呢菲菲?真情流露,對我們的任務並沒有影響不是嗎?人不能一輩子活在對生活的絕望中不是嗎?我一直相信面由心生,你長得這麼清純美麗,你的心不可能是那麼醜陋不堪的對嗎?菲菲,給自己的心一點空間,哪怕是極小極少的一點點也行,偶爾活得自我一些不好嗎?爲什麼非得要活得這麼累呢?”
隨着凌紫薇的訴說,歐陽菲菲臉上的表情變得頗爲複雜起來,有動容,有感激,有不忍,有無奈,而到了最後,到凌紫薇說完的時候,那張絕美的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被她迅速地整理爲一種表情:面無表情!
推動輪椅,她邊走邊冷冷地說道:“你太自以爲是了凌紫薇!別想用你那套悲天憫人的理論來打動我,你以爲你是誰?只是聽我說過我是個孤兒就自以爲對我很瞭解了嗎?我安慰你是因爲不想看到你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是怕張森對你起疑,你就以爲我是真的在關心你嗎?
“我爲張森祈禱是因爲在那種情況下我必須得做點什麼,否則就是不合常理;我不敢面對張子良的遺照,是因爲我害怕,因爲我在逼得他自殺了以後還以他兒子爲目標來完成另一個任務,我怕他會變成歷鬼來纏我,哪是你所說的什麼不安!
“什麼壓抑自己的真性情,什麼真情流露,全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我就說過,我從來就不贊成兩個女人一起來完成同一件任務,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一旦長時間相處,沒事也得給你整點事出來,總覺得自己就是別人的救世主似的,靠!姐姐我見過的世面多了,你他媽少給我來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