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
二十分鐘過去了,還是沒有進展;
半個小時過去了,管龍的頭上幾乎已經冒出汗來;
四十分鐘過去了,此時的管龍,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
終於,隨着“咯吱吱”一陣輕響,管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看了看錶,此時,已是過去了一小時零二十四分鐘!
輕輕地打開保險櫃的門,裡面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只有三個移動硬盤而已。
聽到管龍的腳步聲,呂江南從書中擡起頭來:“搞定了?”
“嗯,”管龍點頭,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全都在這了。”
呂江南放下手中的書:“撤吧。”
很留戀地看了那本書一眼:“唉,正看到精彩處,你就不能再慢一點?”
管龍不由被氣樂了:“大哥啊,這個鎖,我已經開得很慢了好不好?一小時二十四分鐘,真是創了記錄了。”
“嗯?”呂江南懷疑地看了下手錶,“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嗎?我沒注意。”
管龍無奈地搖了搖頭,二人隨即走了出去,原路返回。
…………
來到張森的辦公室,呂江南沒正經地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什麼事老大?我那正看得津津有味呢。”
張森悠閒地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怎麼,有好東西?”
呂江南不由讚歎:“你還別說,那陳長河還真是個人才。三個移動硬盤,其中一個全是文檔,裡面記錄了他加入‘暗夜門’以後所參與和了解的所有的犯罪活動,還有他那兩年奔波於黑幫的時候所查到的各大黑幫的內幕。
“不僅是這樣,他還總結了好多心得。其中好多東西,我連想都想不到。可能是怕會遺漏吧,在重要的地方還都做了記號。
“另外兩個是錄音文件。一個是他和‘暗夜門’所有成員包括那個神秘的暗夜在內的所有通話記錄,另外一個是他與那些黑幫成員的通話記錄。”
長長地嘆了口氣,呂江南繼續說道:“說實話,我還真沒那麼真心實意地佩服過一個人。可是這個陳長河,確實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龍眼做到了,他也做到了,他真的成爲一條龍了,一條真正的龍!”
張森笑了:“有這麼厲害?”
呂江南正容:“你還真別不服氣,我告訴你說,他整理的那些東西,完全可以做爲一本反恐教材在各國的反恐組織裡進行學習,而一旦正確掌握了他的方法,我相信,除了幾個根基比較深的‘超級’幫派以外,沒幾個黑幫會不被消滅的。”
張森也收起了戲謔的表情,長長地嘆了口氣:“讓黑幫組織消失,談何容易?再說,用句老話來說,‘存在即合理’。當今世界格局如此複雜,黑幫的存在,也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就以意大利和法國來說,已經有了一種說法,叫做‘全民黑手黨化’。黑手黨已經滲透了國發經濟的各個領域,而街頭武力也不再是他們主要的生存手段,他們已經走完了原始的資本積累階段,而以‘商業大佬’的形象直接進行搏殺。
“在他們的眼裡,街頭販毒已經是低層次的事業。90年代之後,他們大都從事着合法的生意,只有少數處於權力最底層的黑手黨人才會直接去幹那種冒險的事。據可靠消息,西西里黑手黨在洗淨他們的收入後,至少有50%的資金投入到了合法生意中,而在全世界範圍內,每年至少有2500億美元的黑色收入轉進了合法企業。
“舉例而言吧,在澳大利亞,一個以山口組爲靠山的製造公司,目前正在悉尼修建港口隧道。而西西里黑手黨通過希拉普企業集團,於1993年直接控制了西西里10億美元的公共工程。在託斯加尼和米蘭這樣的工業城市裡,他們的酒店、工廠和礦山更是遍地開花——這種營運方式在世界各地普遍流行着。
“所以就現階段來說,黑手黨有它存在的很必要性,否則整個世界的國民經濟會倒退一大步的。”
呂江南也不由黯然,長嘆一口氣:“是啊,‘存在即合理’。法新社的記者來信希莫里克 杜瓦爾所著的《黑手黨檔案》在面世時,曾引起過軒然大波,據說黑手黨當時揚言要割掉他的舌頭,法國政府爲此對他曾進行過長達一年之久的秘密保護。
“那本書我看過,書中有寫到黑手黨家族的一些內幕,以及世界各地黑手黨的歷史和現狀,讀來確實讓人觸目驚心。而且,現在很多的黑手黨都在向政界滲透,包括俄羅斯,包括哥倫比亞,包括波蘭和捷克,意大利和法國就更不用說了。特別是俄羅斯的滲透力度,那是相當大的。
“如果說黑幫組織被消滅,整個的國民經濟會倒退不說,政閣組織也會受到極大的衝擊。而這種情況會對一些原本不是黑幫的一些不法分子以極大的震撼,會刺激他們的貪慾,那麼新生的黑幫就會應運而生。
“而在這個過程中,肯定又生重複以前的殺戮,普通百姓就會陷入一個惡性循環中。兩相權衡取其輕,比起這樣的顧慮來,掌握現有已知的黑幫,倒真的是最輕鬆的事情了。”
說着,長出一口氣,定了定神:“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叫我過來什麼事?”
張森也回過神來:“哦,是這樣的,凌紫薇與歐陽菲菲回來了。”當下把凌紫薇打電話的事以及他的疑惑說了出來。
呂江南也不由聽得驚疑不已:“這可真是個大意外,陳長河呢?他回來了嗎?”
張森搖了搖頭:“電話還是關機狀態,所以我估計,凌紫薇與歐陽菲菲這幾天的去向還是跟‘暗夜門’有關,而陳長河的失蹤,無疑也還是‘暗夜門’搞的鬼。”
“沒錯。”呂江南表示贊同,“陳長河的日誌中提到,他沒有對凌紫薇說明他的真實身份,其一是因爲他加入國際刑警本身就是一個秘密,從一開始,他的身份就被定位爲秘密成員,所執行的,都是類似於‘無間道’這樣的任務。
“其二也是因爲他不想讓凌紫薇知道的太多,需知一個人如果知道了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死得會很快的。再加上她對陳長河的感情,自然會比一般人更關心。而有時候,這些發自內心的關心,會讓她不自覺地泄漏自己的身份,那樣會把兩個人都推向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