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頭皮又是一陣發麻:他當然不會相信對方是對他一見鍾情了,但是任他再怎麼費腦筋,也想不出對方爲什麼要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然而對方此舉,倒也正中他的下懷:說得越多,他隱藏的那套攝像設備能夠傳遞給張森可供分析的資料也就越多。
當下發出一聲怪笑:“唉喲喂,敢情你那個‘暗夜’也不好男色啊?我還以爲他真是個男女通吃的畜生呢。照這麼說來,你這個男女不分又男女通吃的畜生,到現在還是個雛啊?還真是難得呢。
“等等,不對啊?你既然加入了‘暗夜門’,怎麼‘暗夜’就沒把你的‘處’給破了呢?這不是加入‘暗夜門’的規矩嗎?‘暗夜門’的紀律那麼森嚴,怎麼就對你是個例外呢?
“難道說是因爲‘暗夜’對你特別照顧的原因嗎?還是說啊,他還是喜歡你的嘛。
“誒,我說雜種啊,加把勁,沒準‘暗夜’正等着你主動跟他表白呢。要知道,你可不是一般的‘男色’啊,你是‘極品男色’嘛。
“話說如果你今天來是穿的女裝的話,我一定會對你想入非非的。想一想啊,連我都會對你動心,更何況那個‘暗夜’了。
“誒,我說雜種啊,我教你一招,你看這樣子好不好?你穿上女裝,再用上你的媚功,‘暗夜’那個死變態的畜生,肯定會超喜歡你的。加油啊雜種,明天回去了就跟他表白去,他肯定會非常開心地跟你一起滾到牀上的。”
Jerome擡起眼來,遇上王浩然那忍俊不禁又調侃的壞笑,媚眼一飛,定定地對上了他的眼睛,那勾魂攝魄的如絲的眼睛裡,剎那間閃出一道奇異的光芒來。
而那精緻到完美的嘴脣微啓,無限嬌羞地發出了嗔語:“討厭,人家還是個處男呢,你怎麼對人家說出那麼難聽的話來呢?還有,你怎麼老罵‘暗夜’是死變態呢?你這樣侮辱人家,又這樣侮辱‘暗夜’,人家再怎麼捨不得,也只好殺了你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爲你留個全屍的,誰讓你是人家除‘暗夜’以外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呢?”
王浩然倏地感到一絲不安:這不安絕對不是來自對方說話的語氣,也絕不是來自對方身上那無懈可擊的殺氣,而是來自自己心裡的感覺!
確切地說,是來自對方那雙眼睛裡所發出的那股奇異的光芒帶給他的感覺!
意識到這一點,王浩然忙要把目光從對方眼睛上移開。
然而立刻的,他就意識到已經晚了:任自己再怎麼努力,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把自己的目光從對方眼睛上收回!
心中一凜,暗道一聲:“糟了,我真是太大意了!明明知道那個歐陽菲菲會‘攝心術’,就該想到‘暗夜門’中其他的人也有會這種邪術的可能,我怎麼就忘記了呢?”
然而他也明白,此時不是自責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讓自己的神志恢復過來,讓自己擺脫對方眼睛的控制。否則哪怕是對方讓自己殺了自己,恐怕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的!
王浩然努力地集中自己的意念,想要擺脫對方的控制。
然而Jerome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王浩然只覺得對方的眼神愈來愈嫵媚,聲音也愈來愈具有催眠般的效果:“還有啊,你怎麼知道人家會媚術呢?你知道嗎?雖然從古到今以來,大家都認爲媚術是女人專用的。可是他們不知道呢,像我們這種天生的兩性人的媚術纔是最厲害的。
“你知道原因嗎?我告訴你啊,那是因爲,我們的體內有着女性狐媚的本能,也有着男性對女性狐媚的需要的最深刻的瞭解。因爲我們本身就具有雙重的性別,當然就瞭解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更好的取悅異性,也清楚怎麼樣才能最好的取悅同性啊。
“還有啊,你知道爲什麼有那麼多的人喜歡同性戀嗎?就是因爲他們明白,只有同性才懂得怎樣取悅同性啊。而再精於此道的異性都比不上同性對自己同類身體敏感程度的瞭解啊,你說是不是呢?
“你怎麼不理我啊,你看,我這麼溫柔地看着你呢,你怎麼忍心不理我啊?
“唉,算了,我也不勉強你了。天已經快亮了,你困了吧?那你就好好的睡一覺吧。你放心,你今天不會殺你的,我要把你交給‘暗夜’親自處置呢,好不好啊?你困了就睡吧,我在陪着你呢。睡吧……”
此時的王浩然,早已在心裡把Jerome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然而他儘自想開口,嘴巴卻怎麼樣也不受自己的控制,無論如何也張不開。
並且隨着Jerome那溫柔得有些詭異的聲音,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困了,而且困極了,想要睡覺了!
儘管心裡再怎麼明白,這種睡意是在對方“攝心術”的控制下涌上來的;再怎麼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說:“不能睡,堅決不能睡!不能閉上眼睛,千萬別閉上眼睛!”
然而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在對方的聲音裡,失去了意識!
看着王浩然慢慢地閉上了眼睛,Jerome愉悅地笑了。
輕輕地走過去,他伸出右手,一掌擊在王浩然的後腦勺上,王浩然**着的身子緩緩地倒在了Jerome的手臂之中。
Jerome那曲線優美的纖弱的身子,與他懷中王浩然那魁梧結實的身軀,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然而這絲毫不影響他以很輕鬆的方式把王浩然抱起,然後放到牀上。
走過去,一腳踢在先進來的那個人肚子上,那人呻吟一聲,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Jerome冷冷地看着他,語氣陰森地開了口:“給我滾起來,讓你來不是讓你在這裝死的,快給我檢查一下這間屋子還有沒有什麼監聽或者監視設備。”
那人四周環顧了一下,略顯奇怪地看着他:“這監聽設備和監視設備不是全在這,已經毀了嗎?”
Jerome又狠狠地踢了他一腳:“那我會看不到嗎?我是讓你看一下還沒有其他的,專門用來監視這間屋子情況的設備。”
那人痛呼一聲,卻不敢再遲疑,忙爬起來,細心查看。
幾分鐘以後,那人搖了搖頭:“沒有了。也不可能有啊,他自己在這監視別人,怎麼可能再弄個什麼東西監視自己呢?於理不通啊。”
Jerome白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從口袋掏出一沓錢來扔給他:“滾吧,你要是敢把今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說出去,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別忘了,你的命在我手裡捏着呢,弄死你對我來說,比弄死一隻螞蟻還容易。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那個倉庫裡,那也別去,聽到沒?”
那人忙從地上撿起錢來,如遇大赦一般連連點頭:“不敢不敢,我絕不會泄漏半個字的,多謝饒命之恩。”
Jerome有點不耐煩了,厭惡地擺了擺手:“快滾,別讓我看到你這噁心的樣子。”
說完不再理會他,轉身向躺在牀上的王浩然走去。那人衝他的後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嘴裡不出聲地咒罵了一句什麼,不敢再多做停留,忙向門外走去。
Jerome走到牀過,看着昏睡中的王浩然,幽幽地嘆了口氣:“唉,說實話,你還真是第一個讓我使用‘攝心術’的男人。
雖說比起使用武力來,我更喜歡用文明的方法解決的問題,但是我一向不喜歡出賣色相,更不願意用‘攝心術’,你又打破了我一個慣例。”
說着,輕輕地用那白晰得幾近透明的手撫上王浩然剛毅的面孔,再撫向他強健的胸肌,癡迷地再嘆一口氣:“我還從來沒有摸過這麼強壯的男人,我真不捨得讓你死,如果你不是張森的人,該有多好啊。”
眼光掃處,看到了王浩然放在枕邊的電話,伸手拿了過來,眼睛眨了幾眨,按了兩個按鍵:就是張森和馬凌雲接到的那個SOS求救短信了。
然後,四處看了看,走到被王浩然扔到監聽設備邊的那個沙發旁邊,把手機扔在地上,輕輕地伸出右腳,略一用力,只聽“卡嚓”幾聲脆響,再擡起腳來的時候,手機已被踩得粉碎。
再次轉身,走向牀過,在王浩然額頭上輕輕一吻,伸手抱起他,走向房門口,關燈,關門。
一切,都消失在黑暗之中!
…………
G市公安局重案大隊張森的辦公室。
看完馬凌雲從王浩然租的那個房間裡拿來的攝像機上所顯示的這一切之後,張森的臉色變得異常冷峻起來。
呂江南嘖嘖地搖着頭:“陰陽人!變性人!女忍!殺手!‘暗夜’這個老雜毛,口味還真雜。不過還別說,這個Jerome,長得還真是漂亮,又夠騷。
“如果當初‘暗夜’真把他改造成女人的話,又是一個少男殺手。你說這‘暗夜’也是,那麼漂亮的人,他怎麼就忍心讓他做了男人呢?讓他做個女人,不是對‘暗夜門’更有利嗎?真是想不通。
“誒,我說張隊,你相信他是個‘雛’嗎?”
張森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懶得理你”的表情,伸手抓起內部電話來:“讓小馬到我辦公室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