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副號稱擁有這個品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理由是“爲了奢侈而奢侈”的德國Lotos眼鏡!
Lotos總裁這樣來形容他的產品—裝飾着黃金、鑽石或珠寶的眼鏡:“一副Lotos鏡架的價錢相當於一輛Bentley汽車,不過你可以把它放在你的鼻子上。”
Lotos,是全球最貴的眼鏡供應商,該公司的眼鏡全部由手工製作,一般只爲訂單生產。最貴的一副眼鏡上鑲了44顆鑽石,售價約50萬歐元,合人民幣500餘萬元,買主爲瑞士的一名女士。
除此之外,還有售價約10萬、20萬歐元不等的高價眼鏡。在國內只有北京和上海有專賣店,也相當受富豪們的歡迎,據說,最便宜的一副Lotos眼鏡標價爲35000元人民幣。
此刻,這副眼鏡的主人那豔麗的臉龐上,帶着不屑的表情,倨傲地看向坐在她對面那略顯侷促的女子。
她無疑是個美麗的中國女子,然而渾身上下卻散發着一種英國皇室般高貴而孤傲的氣質,即使是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輕視,表現在她身上也是那麼與生俱來般的自然。
好象對於她來說,這世上沒有事情是可以讓她看在眼裡的,而你也會認同這種感覺,你會覺得,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讓她看在眼裡的!
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女子,此刻正有這樣的感受。
而那女子,赫然卻是汪洋!
自從被這個不速之客的手下半禮貌半強迫地請到這個別墅以後,女子就揮手讓其他人全出去了,然後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只是緊緊地盯着她,到現在爲止,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還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對面那女子渾身散發着的逼人的氣息讓汪洋感到一陣從沒有過的壓迫感,而她那隱藏在眼鏡後面的冰冷的眼神,也讓汪洋感到一陣從沒有過的被蔑視的感覺。
而這種無言的不屑以及她的肢體語言所表現出來的強烈的藐視,讓汪洋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終於,對方用外國華僑那特有的,生硬的中文開了口:“你就是米憶芊?”
雖然對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友好,然而汪洋還是暗自鬆了口氣,因爲比起那種無言的壓迫來,氣氛顯然是輕鬆了很多。
汪洋禮貌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就是米憶芊,您可以說英文,我能聽懂。”
對方冷笑一聲,改而用流利的英語說道:“你當然能聽懂英文,自然還能講得一口非常地道的法語,否則你怎麼敢做米憶芊,不是嗎?”
汪洋心中一震,她隱隱地感到了一絲不安,然而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來:“當然,我在法國生活了六年,是持有法國綠卡的中國籍公民,自然會說法語。”
對方面無表情地開了口:“要我背一揹你的履歷嗎?九年前,也就是1995年,父親米宏元因工作原因被調到位於法國里昂的公司總部工作,你與母親一起隨父出國,然後在法國上學,直到大學畢業。
“畢業以後,回到老家所在的G市照顧年邁有病的奶奶,然後就留在了G市,沒有再回法國去。
“現在,你是G市《消費者導報》的記者,也是《中國財經》雜誌的特約記者。有一名新交的男朋友,他就是美國GWB跨國貿易集團公司中國分公司的執行總監,也是該公司中國分公司投資方的唯一合法繼承人馬培。
“不過你們的戀情還沒有真正的公開,馬培會在有空的時候去你家過夜,前幾天,馬培邀你做他生日Party的女主人,並準備在Party上公開你們的關係,企圖使他29歲的生日Party同時成爲你們訂婚的日子,被你拒絕了。以至於後天就是他的生日了,而他的Party到現在還沒有女主人。我說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這個從沒有見過的女子對她相當的瞭解,特別是近況,然而汪洋卻在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線條也不再像剛纔那麼僵硬了:“全對,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看着汪洋突然之間變得和緩的表情,女子輕笑着搖了搖頭:“這麼容易就喪失警惕性,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瞞過馬培的。你的表現讓我對馬培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汪洋剎那間身子一僵,看着眼前那雍容華貴的女子,突然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對方的聲音倏地變得冷森起來,“既然敢以米憶芊的身份出現,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整容手術做的不錯啊,完全看不出來臉上曾受過那麼嚴重的傷勢,是去韓國做的吧?想必身上所有的傷痕也都消除了吧?不然的話,那麼疤痕累累的身子,怎麼敢見自己的愛人呢?”
汪洋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Catherine?”
對方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Catherine,但是自從你成爲米憶芊以後,我就不得不變成了Corrine。”
汪洋漠然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對方笑了:“別這麼緊張,我沒想揭穿你。我來G市,一來是想去看望一下奶奶,畢竟我是奶奶帶大的,幾年沒見了,我真是有點想她了。
“二來呢,也受我父母之託順便來看看你。本來我是不想見你的,但是就在我出發以前,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有人請了私家偵探在法國調查你,而這個委託人呢,就是你的好愛人馬培!
“我先壓下了,告訴他們說等我的消息再決定給馬培什麼樣的情報。你放心,有我在,法國沒有人敢做出對你不利的事情來,也沒人敢給馬培你不想讓他了解的情報。
“就這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還有,我想知道,馬培爲什麼會調查你?”
汪洋喃喃自語:“他真的是很聰明,我只是不小心說了漏一句話,他就對我產生了懷疑。”
Corrine好奇地看着她:“你說了什麼讓他起了疑心?”
汪洋苦笑着搖了搖頭:“也沒什麼,只是,我在拒絕他的時候說了一句‘你根本就不瞭解我,除了汪洋的身份以外,做爲米憶芊,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當時他說,他沒有必要了解我的過去,我的過去他沒有機會參與,而我的現在和將來,完全是屬於他的。我沒想到他真的會去法國調查。”
說着,汪洋擡起頭看向Corrine:“你爲什麼要幫我?我以爲你應該是恨我的。畢竟,對於你和你的家庭來說,我是個不速之客。而我這個不速之客,不僅冒用了你的身份,還佔有了你的父母和奶奶。”
嘆了口氣,Corrine幽幽地說道:“十五歲那年,我瘋狂地迷戀上了黑道人物,並因此而愛上了我的同學,法國黑手黨首領的兒子Lance,並且不可自撥。
“而做爲普通人的父母自然不會認同他的身份,我跟父母大吵一架,繼而離家出走,不顧一切地和Lance住在了一起。
“父母覺得這是非常丟人的事,別人問起我的時候,就說我還在國內和奶奶在一起。
“四年後,也就是我十九歲那年,我決定要嫁給Lance。直到那時候,父母還是不肯原諒我,並告誡我說,如果我真要嫁給Lance,他們就會把米憶芊這個身份送給另外一個人,一個奶奶在無意之中救起的落水的孤女。並且從此之後,不允許我以她們女兒的身份出現。
“那時候的我,正處於被愛人家庭所認同的狂喜中,在我年輕的心裡,只要能跟自己所愛的人永遠在一起,其他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而且我一廂情願地認爲,父母畢竟是父母,是別人怎麼樣也不能奪走的。我也不相信他們真的會讓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成爲自己的女兒。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父母居然真的這麼做了。而在父母的要求下,我讓Lance運用黑手黨的關係,把所有關於米憶芊的資料都改成了那個被奶奶救下的孤女的資料。而我,從此以後就變成了Corrine。
“當新婚的激情慢慢淡下來以後,特別是在第二年,我做了母親以後,我明白了,不管是什麼樣的感情,都比不上親情;不管是什麼樣的愛,也都比不上母愛和父愛。
“Lance依然愛我,但是我越來越想念我的父母。
“我不敢公開去見父母,於是一次又一次在讓人前去幫我給父母求情,請求他們能夠認我回去。
“三年前,你回到G市以後,父母終於同意見我了,我請求回覆他們女兒的身份,但是父母告訴了我你的身世,對我說,如果我再以米憶芊的身份出現的話,你會有危險的。
“這一切讓我明白,我永遠也不可能以米憶芊的身份出現,也永遠不能以女兒的身份在父母膝下承歡了,那一刻,我對你簡直是恨之入骨的。
“但是後來,在父母的勸說下,我想明白了。在我離開父母的那幾年,如果沒有你的話,父母一定生活在失女的悲痛裡,你的出現,給了他們莫大的安慰。我不應該恨你,而應該感激你纔對。
“所以,我讓Lance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不受到傷害,並把你身邊發生的所有可能會對你產生不利的消息及時告訴我。”
說到這裡,Corrine向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握住汪洋的雙手,真摯地說:“梅雨妹妹,我要報答你,報答你前幾年替我安慰了父母,也報答你這幾年在G市照顧了奶奶,我要運用所有法國黑手黨的勢力,爲你查明你家被騙的真相,爲你查明你父母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