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三人落座在沙發上,一時無語。
過了一會,那凌紫薇方開口問道:“二位今日前來,有什麼事情嗎?”
張森看了看馬培,馬培深深地注視着凌紫薇,聲音有點顫抖:“小雨點,你當真不認識我了嗎?”
凌紫薇嘆了口氣:“先生,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叫凌紫薇,父母雙亡,有個殘廢的妹妹,沒有正式的工作,只在酒吧裡靠推銷洋酒維生,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小雨點。”停了下,有點好奇地問道,“我和她,真的長得有那麼像嗎?”
馬培沒有說話,只掏出錢夾子來,從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她。同時,研判的目光緊緊地盯在她的臉上。
那凌紫薇看了馬培一眼,接過照片,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這是一張照的相當傳神的照片。
照片應該是偷拍的,一個美麗的女孩貝齒輕咬下脣,黛眉微皺,眼瞼微微低垂,清媚如煙的大眼中滿是疼痛的委屈,嬌嗔卻又依賴的小臉對着照片中的男子;而,那個帥得讓人不敢逼視的男子,一手輕揉女孩的右手,另一手攬着女孩的腰,臉上全是溫柔得能讓人膩斃的笑容,眼中是無限的憐惜與愛意-關愛,疼愛,以及,純粹的愛,**裸地讓人爲之震驚!
照片中的男子,一看就是年輕時候的馬培,而那個女子,赫然就是六七年前的凌紫薇自己!!!
凌紫薇握着照片的手在顫抖了,好一會,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感慨地說道:“天哪,要說這不是我的照片,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世上,當真有長得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而我,居然是這其中之一!”
看到凌紫薇的那無懈可擊的表情,馬培的心中升起一陣失望,但是他又不甘心地問道:“你,當真不是梅雨?”
凌紫薇抱歉地笑了笑:“我也希望我是。一來可以安慰你,二來有你這麼帥的男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很抱歉,我真的不是!”
馬培深深地凝視着凌紫薇,突然之間神情有些恍惚起來,嘴裡喃喃地說道:“我不信,如果你不是小雨點,怎麼可能和小雨點長得那麼像?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長得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連看東西時專注的神態都一模一樣,卻又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如果你是小雨點,你爲什麼不肯認我?你看我的眼神爲什麼會如此陌生?你是在怪我嗎?怪我在知道你家出事以後沒有立刻回國找你;怪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有陪在你身邊;怪我回國以後沒有天涯海角的去找你;是嗎?就是因爲這樣,你纔不認我的嗎?是不是啊小雨點?”
“阿培,你別這樣,別嚇到人家小姐!”張森忙厲聲喝着。
馬培一個激凌,清醒了過來,衝着驚愕中的凌紫薇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淩小姐,我有點失態了。沒有嚇到你吧?”
凌紫薇搖了搖頭:“嚇倒沒嚇到,只是驚到了。您說的梅雨,她去了哪裡了?你們分手了嗎?請原諒我的冒昧,只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您知道,我從來就不知道這世上有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有點好奇。如果您不方便說的話,就當我沒問好了?”
馬培和她一樣,搖了搖頭:“沒什麼不方便的,她叫梅雨,今年24歲,我叫她小雨點。她說,人家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如果她是小雨點的話,我就是被從天上落下來的她淋到的大泥坯。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叫她小雨點,也只有她一個從叫我‘大泥坯’。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要知道就好了,天涯海角,我也會把她找回來;我們也沒有分手,她只是家裡出了事,父母因車禍而雙雙亡故,她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們的消息。”
說着,馬培嘆息一聲,然後雙手抱頭,整個的身子伏了下去,嘴裡喃喃道:“爲什麼不是你?爲什麼不是?小雨點,你到底在哪裡?你真的可以忘記我嗎?真的忍心忘記我嗎?你還是我的小雨點,可是我已經不再是你的‘大泥坯’了嗎?”
那聲嘆息,直嘆進了凌紫薇的心裡。她的心沒來由的一痛,掩飾什麼似的,她又拿起手中的照片看了起來。
張森無言地拍了拍馬培的背,低下頭去輕聲地安慰着他。
三個人都低着頭,沒有人看到,那凌紫薇看着手中的照片,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迷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