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不說話。
顧少成等了許久,眼神深得可怕,聲音平靜無波:“那麼請問護士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和我家辰星很熟?”
“您能不玩人格分裂的遊戲嗎?如果您不喜歡吃我做的飯菜,我可以去給你請您真正的家人。”辰星看着蠻不講理的顧少成,依舊態度平和,好聲好氣的說話,末了又補充道:“他們叫南柏豪和言風馳!”
“這就是你身爲護士的態度?”
“那您到底想怎麼樣呢?爲什麼要處處刁難我?專程跑到這裡來難道就是爲了來刁難我嗎?”她一直按耐着好脾氣,怕他吃不慣這裡的東西,甚至親自去廚房給他煮粥炒菜,結果現在遭到他的嫌棄:“現在去切菜、洗菜、跑到中國區去炒菜,起碼得花掉半個小時的時間,那個時候粥都冷了,您現在虛弱的腸胃受得了嗎?”
她忽然巴拉巴拉激動的抱怨,顧少成原本100%的氣勢瞬間黯淡到30%,嘴巴張合了兩下,許久,才吐出幾個字,並不情願吐露真行的模樣,聲音也很小:“我就是想你,想聽你叫我一聲少成。”
“……”辰星失語。
面對一個比自己年長九歲,氣勢卻落在下風的男人,好半響她都不知道怎麼接招。
他一直都是最強勢的男人,此刻卻像是在祈求的口吻,讓辰星特別不適應。
心裡像是被什麼射中一樣,卻又極力的壓制,翻江倒海的滾。
“過去了八個月,辰星,你,還在恨我?”他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知道她心底的答案。
那個時候,他以爲,他不過就是心裡的執念,對着她保持着一種感恩的姿態,他自己在心裡承諾過的,所以對她好,比他對任何人都好,讓她快樂。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傾囊相處也無所謂。
他從來都是不屑於虛無縹緲的愛情的,這種玩意他嗤之以鼻。
然而自從她離開,時光沉澱下來的東西,像是被剝去面紗,一點一滴,越來越清晰……
他才發現,他顧少成,竟然也會爲一個女人寢食難安,牽腸掛肚,午夜夢迴的時候輾轉反側。
他一個接近三十歲的男人,現在卻因爲一個即將步入二十歲的女人暗淡銷魂!
這是自己不允許的,卻又無法隨意的掌控自己的心!
不能做到不去想,不去惦記,不去擔憂……
忘不掉,放不下,只能自己放下身段,千里迢迢來到這裡,他能爲了什麼?
他怎麼可能是來故意刁難她的!
他只是渴望從她的口裡聽到一聲少成,只是希望聽到她說她不恨他,僅此而已!
他內心那麼強大的人,面對突如其來的愛情,也只不過是個懵懂不知的小學生,不知道如何去表達愛,不知道如何去贏得她的寬恕,反而一再的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就好像他見到她的時候,明明想把她摟在懷裡安慰,卻又自尊心強大的把她劈頭蓋臉一罵;
就好像他想要聽到她叫他的名字,卻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先叫她護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