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微的開啓聲傳來,林流風有些愣神的看着書架上突然多出來的洞口,“發什麼愣!”
皇帝已經虛弱到了極點,緊緊只是這兩個動作,就如同抽乾他身上的力氣一樣。
“是。”
林流風慌忙扶着皇帝,就要往密道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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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聽樓天蘿說過這裡的密道的,皇家的密道都是有着一定的規矩,通向哪裡,不通向哪裡都是有講究的。
而現在,皇帝當機立斷,直接打開了開關,只是從這也就能猜出此時中毒,事關重大。
“兒臣林流薰,向父皇請安!”
一聲清朗的男聲從外面響起,兩人俱是一驚,到了這時候,皇帝也就顧不得什麼了,直接一把推開林流風,急切的囑咐道:“快,快同我一塊下去,”
下去就能從這密道通往書房外面。
出乎意料的,林流風猶豫了片刻纔開口,“對不住了,父皇。”
“什麼?”
這一話猶如晴天霹靂,砸的皇帝臉色鐵青,他望着眼前低頭不語的小兒子,怒聲道:“怎麼,你也想弒父殺君嗎?”
“不是的,父皇。”
林流風下定了決心一般,從口袋裡迅速的掏出一枚藥丸,不由分說便一掌拍開了皇帝的嘴餵了進去。
“這是可解百毒的藥丸,父皇,就麻煩您在這密室裡待一會了。”
說着,他出手如電,點住了皇帝身上的幾處大穴。
也不顧皇帝那怔怔的表情,林流風輕輕一推,關上了密道的門。
“噌——”
密道被關上的同時,林流薰也推開了門。
他自若的笑意在見到林流風的一瞬間有些僵,但是隨即便反應過來,朝林流風遙遙一笑,拱手道:“皇兄今日來的真早,只是父皇人呢?”
父皇?
林流風冷冷一笑,徑直在上沿的龍椅上坐下,略略揚着頭說道:“父皇身體有恙,現下由我來代理朝政,皇弟既然來了,心意已到,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這恐怕不大合規矩吧。”
林流薰低垂着眼睛,行了個半禮。
怎麼會這樣?
父皇人呢?
事情的預計突然有些超出了林流薰的想象,他是算好了皇帝喝下那杯茶發作的時間再進來的,原來以爲會見到一個毒發的皇帝跟一個愣神的王爺,然後他就可以驚呼一聲,衝過去把弒父殺君的罪名通通推到那個倒黴蛋的頭上。
這個人最好是林流風。
但是,若是有其他哪位王爺太子的,走了狗屎運,也是毫無辦法的。
只是
這偌大的御書房裡,怎麼現在除了一臉冷笑的林流風,便空無一人?
皇帝呢?
一層細密的汗珠已經出現在林流薰的額頭上,要知道,造反這種事可不比其他,稍有不慎就會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而現在,皇帝都不在這御書房裡來了,他還能做什麼?
難道,是中了計?
“皇弟向來聰慧,自然明白一時規矩一時人的道理,現在父皇把國家大事教在我手裡,便是皇弟心裡有規矩不規矩的說法,也該閉口不言爲好。”
林流風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樣,說的話一句句,一字字,都直直的戳在他的心上。
半晌,林流薰笑了。
“皇兄這話說的我倒是聽不懂了,倘若父皇真的已經將政務移交給皇兄,那麼可否請皇兄出示下聖旨,好讓皇弟心服口服。”
“若是皇兄沒有確鑿的證據,那,這弒父殺君的罪名,只怕皇兄也難以承擔。”
眼看着林流風臉上劃過一絲不自覺的僵硬,林流薰心裡便有了底,計劃雖然有變,但只怕是情況來的突然,林流風也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甚至說不好,是這位皇兄也想趁機撿個漏子。
這樣想着,林流薰脣邊的笑意便就更深了些,他上前一步,眼神也直直的落在林流風的身上,帶着某種說不出來的誘導。
“皇兄這是怎麼了?怎麼似乎有些心虛?難不成皇兄當真做了那弒父殺君的大不逆之事?”
“我”
雖然那老君葉的毒不是林流風所放,但是也確實是他一手把父皇扔進地道里。
說是爲了保護父皇,但是,何嘗又不是爲了這把皇位椅呢?
林流風的眼神越發的亂了,額頭上也沁出了些許的冷汗,雙手緊緊的攥住椅子的靠背,怎麼看都是一副不打自招的樣子。
他這個皇兄,還是太嫩了啊。
此時林流薰已經認定了林流風弒君的行爲,興許只是在皇帝還沒有毒發完全的時候補了一刀,興許被那杯茶水給弄的心神大亂。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不重要了。
宮外出生的人,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父皇,你從一開始就選錯了。
林流薰眼裡的笑意越發深了,邊上前邊繼續說道,“皇兄這是怎麼了?怎麼額頭上都是汗?難不成是都叫皇弟說中了?”
“你給本王下去!”
越發慌亂的林流風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對着逐漸逼近的林流薰大聲喝道。
“呵,皇兄,你別忘了,你做着的地方可是父皇的椅子。”
林流薰低低笑了,左手自袖中捏着一柄匕首,蓄勢待發,只要等他再往前一步,就能一擊之下,誅殺謀逆臣子。
“你”
林流風低垂着眸子,額頭上一滴冷汗劃過眉峰。
“鋥——”
林流薰的匕首出勢如電,正要一刀捅進面前之人得胸膛,突然,林流風微微揚起了眸子。
那是一雙帶着嘲諷,冷靜,還有一絲謀算的眼睛。
全然不見剛纔的驚慌失措。
甚至,林流風似乎還微微笑了笑。
不好!
中計了!
猶如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醒悟過來的林流薰倉促間想要收刀,然而爲時已晚。刀勢既出,哪裡是想收就能收的回來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林流風往側邊躲了躲,而自己的匕首則狠狠的扎進了他的左臂。
“呲——”
血肉撕開的聲音在此時顯得分外清晰,林流薰心裡一驚,想要抽刀,卻不料刀柄被一隻手狠狠的扣住。
林流風的半條胳膊都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所染紅,但是他卻揚了揚嘴角,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