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聊了那麼久,楊一風主動退場,男人與男人間,扯完了正事,再聊下去,就沒有意思了,三個男人,哪哪兒都寂寞,沒意思,更別說情調。
暮色黃昏,落日熔金,成片成片的都市白領從辦公樓裡走了下來,踏着高根,舞着羣擺,青春靚麗一大片。從那些帥男型男身上款款而過,眼中又流露一絲不屑,每個自以姿色奪人的女人,都把自己看的很高貴。
星盼流連,蒼生無罪,女人啊,夏天了,別太露了,老公擔心,父母關心,野男人癡心啊
開着笨死,集型男與帥男於一身,楊一風註定走哪哪都能招引一大批蝴蝶。撲哧撲哧,香粉味,淡的,溶的,咋揮咋不去。一下車門,那些渴望嫁入多金少男的的白領少女們無不春心蕩漾,浮想連連,一路追隨他,施展她們多年來蓄勢待發的伎倆,恨不得現在就寬衣解帶,展開快速而直白**。
無奈,這年頭,用兩夢的話說,男人帥到一定程度,比女國殃民更可怕。因此,男人也挺胸做人,女人,她愛看咋看,反正我不喜歡你。
色,要色得有品位,那叫高雅,怎能隨便和街頭小妞搭訕呢?楊一風懶得搭理那些陌生的胭脂粉蝶。
好久沒有來到冰點酒吧,這裡的風格依舊沒有變,只是物事人非,以前的那個和他發生過***的陳子吟自從上次別過,就杳無音信。人海茫茫,無形之中,竟然在思緒跌落的那一刻,有了思念。
雙方都不瞭解,卻有了最親密的接觸,不同尋常的兩條平行線,在某個時間裡,竟然相交,接着又如兩條射線,毫無懸念的射向遠方,再沒有了交集。
沒有發現,自己的心中還藏着陳子吟的影子,不覺中,找到了以前的那個位置,點的是以前的酒,一個人,喝着一個人的故事。酒的味道似乎在變,沒有以前那麼溶厚,不是調酒師的錯,而是這酒中需要客人加入一份友情,可惜現在沒有。他和她,只能算是朋友,但卻有着那種超脫於朋友間的思念。
旁邊的那些少女,想過來搭訕,結果都被他那冷淡的神情拒絕,他挑剔,所以拒絕庸俗,平淡的生活也不好,沒有波瀾,混沌一世,所有的激情和理想都會被平淡的抽空。
“你有些傷感。”一聲女人的嘆息從後背傳來,很清淡,卻又如一道理不開的霧色,帶着一絲幽怨。話語卻說中了他,但楊一風知道不是陳子吟。
“雅萌。”楊一風別樣的驚訝,雅萌怎麼出現在這裡。而且今天的她一改往日的作風,素顏出場,聲音也不沾一絲嫵媚,這個女人變化怎麼這麼快,都快超脫了人的視覺接受底線了。
“怎麼了?是不是因爲我和平時不一樣了。”她就穿了一身休閒裝,給人的感覺就是輕靈,飄逸感,脫俗了往日的嬌豔。
“不是不一樣,是非常的不一樣,你,千變女郎。”只能說用驚訝來形容了,楊一風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對雅萌是殺手的這個判斷了。主要是因爲這雅萌身上,千奇百變,一不小心就撞出了另外一個樣子。要是雅萌真是那他確定的那個殺手,那雅萌最厲害的殺手鐗應該就是柔,是媚了。
“沒那麼誇張,我這樣不好麼?其實,我平時都是這樣,化妝太麻煩了,而且我又不喜歡。”雅萌現在真的是不帶一點嫵媚的塵埃,是那種青純色,和謝夢可以媲美。她言辭肯定,又如深山小澗的裡的一樸清冽,乾淨,不帶一絲雜質。
“老實說,我喜歡素顏的女子。”楊一風微微一笑,舉起了杯子。眼前的這個女人,視覺上怎麼會讓人產生這麼大的反應?除了那張臉,外在的實在是盼若兩人。
“謝謝,”甜甜的,出自於那抹內心的真摯,沒有阿諛的色彩。
“謝謝?按照你的性格應該會說,我可以這樣理解麼?你喜歡素顏,就說你喜歡我這樣子,也會喜歡我?”楊一風把前段時間的雅萌和現在的雅萌參照一下,說出了他的推測。
“你瞭解我的性格?你不瞭解的。”雅萌的臉頰劃過一絲遲疑,清澈的眸子裡卻有兩道揮之不去幽怨,深深的藏在那,在這樣一個黃昏,被觸目所及。有誰會了解她,一想,心裡就覺得可笑,感覺被人瞭解,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或許吧,對了,你應該是我見過的最難了解的一個?”因爲對方的突來的變化,有了楊一風對雅萌的關注。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上回那個勾引他上牀的女人?是那個魅及男女一概通殺的雅萌?他不知道,所以,他關注到了雅萌那深藏在眸子裡的憂傷。
“你在想,我昨天還在誘惑你上牀,今天變成了一個大學生樣的青純樣,很詫異似吧?”雅萌輕抿着嘴,臉頰漾開了一絲淡淡的微笑。
“是的。”這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自己腦海裡想的和她說的如出一轍。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是那高級應招女郎?”說着,雅萌靜靜的,睨視着楊一風。那自從嫵媚脫俗而來的楚楚可人,在楊一風面前,卻脆弱不堪,猶如秋風臨走時候撒滿了一地的菊花瓣,在滾滾紅塵裡流淌,秋花慘淡,迎接那冰裂的寒冬。
“不會,爲何要這樣說自己,沒有人有權利說你。”楊一風在想着,雅萌會這麼問,也許是因爲自己和她在總統套房那未了結的事情吧。
“我不這樣說自己,可是在巴黎,他們都這麼說,更有人說我比那街頭的**還骯髒。”說着雅萌重重的把一杯伏特加給喝了下去。
“沒有人可以這樣說你,如果下次,我在你身旁,有人敢這樣說你,我會讓他們知道髒字是怎麼寫的。”也許,她真的很傷,在那一層揮之不開的霧色裡,如同寒冷的冬,纏繞遭遭,如同沉寂在千年萬年的琥珀裡,把自己隔開外面的世界,獨自沉淪。楊一風想着,無論雅萌是殺手還是路易菲斯的總裁,他都要去法國一趟,她的故事也許比他更精彩。
“謝謝,你是我二十多年來,聽到的第一個真摯的,乾淨的話。”似乎她的生活有過太多的被欺騙,真摯,乾淨在她的嘴裡,會是怎樣的一道滄桑,也許只有雅萌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