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順利地出了僞鈔廠,駕駛着汽車離開了。
等晚上於秋文回來的時候,傲雪拿着雕版給於秋文看。
於秋文翻來覆去地看着這些版子,道:“你這次乾的漂亮。否則這些雕版落在日本人手裡,只會讓他們加印鈔票,破壞天津甚至全國的經濟。”
傲雪道:“當時也沒多想,覺得新奇就帶回來了。那麼,我們現在應該銷燬這些版子了吧?”
於秋文道:“沒錯。”然後拿來錘子,將雕版一塊一塊地敲碎了。又將碎片用布包了起來。對傲雪道:“明天你把這些碎渣灑進河裡。這次的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頓了頓,於秋文又道:“我這裡還有些金條,是我當副站長的附帶品。就當作咱倆的黨費吧,你也把這些金條帶給趙掌櫃。”
說完,從一個帶鎖的抽屜裡拿出三根金條。
傲雪倔強地道:“這隻能算作你的黨費,等我自己也賺到金條再當作我的黨費。”
於秋文知道她的執拗勁又上來了,於是道:“好好好,聽你的。這次行動很成功,我送你一根金條,當作獎勵吧。”
傲雪這纔沒有推脫。
第二天下午,傲雪將雕版和金條都帶到了艾文書屋,交給了趙如海。
趙如海接過這些東西,道:“我會把它們都送到延安去的。你和秋文同志都是好樣的。”
傲雪笑笑,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從艾文書屋裡出來。傲雪心裡是歡喜的。正好於秋文的生日也快到了。傲雪就想着要給於秋文買件生日禮物。
她來到鑫茂百貨公司。東轉轉,西看看。最後走到鐘錶專櫃前,看到櫃檯裡擺放的精緻的手錶,就覺得送這個不錯。
於秋文現在戴的表還是剛考上大學的時候買的。已經戴了好些年了,是該換換的時候了。
傲雪在售貨小姐的介紹下,最終買了一塊發夜光的手錶。然後提着精緻的禮物盒,離開了百貨公司。
傲雪一邊走,一邊哼着歌,心情好極了。
路過共榮大劇院的時候,見今天有部不錯的話劇要上演。是在晚上七點,正好是於秋文下了班的時候。於是,傲雪就想着晚上和於秋文一起來看話劇。於是,她就去售票處買了兩張票。
傲雪回到家,先把手錶藏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做飯。
突然,桌子上的電話鈴聲響了。原來是於秋文打來的。他說今天晚上要加班,不能按時回去了,要傲雪自己先吃飯。
傲雪千般不樂意,隔着電話對於秋文撒嬌道:“你就不能讓別人替你嘛。你現在都是副站長了。怎麼還要加班。我還打算和你一起去看話劇呢。”
那邊於秋文則嚴肅地說:“電訊處偵聽到了一組日本人的神秘電波。現在站長都要加班,我更走不開了。看話劇也改天吧。”
那邊卻突然響起劉成的聲音:“於太太大晚上的,要一個人去看話劇呀,我派車接送她吧。”
於秋文道:“那多謝你了。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大晚上地出去。”
傲雪也只好道:“好
吧,那你忙完了就回來。”
傲雪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吃完飯,覺得待在家裡百無聊賴。
六點半的時候,劉成派的車果然來了。在外面按響了喇叭。
傲雪早就準備好了。施施然地走出來,坐上了車。
汽車很快駛到了共榮大劇院。傲雪讓司機在街對面停靠。自己一個人進了大劇院。
共榮劇院是日本人修建的,這裡面裝修得富麗堂皇。
傲雪按着票上寫的座位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七點到了。話劇卻還沒有開始。
反而是一個穿着軍裝的日本人突然走上了舞臺。
他說道:“今天是我們共榮大劇院修建滿一週年的日子。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我們共榮共存,形成了大東亞和平圈。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之後,他又說了許多關於僞共榮的話。傲雪聽得不厭其煩,真想一槍把他給斃了。
傲雪不認識這個日本人,但是從他的肩章上可以看出他的官階並不低。應該是日本人裡面的領導者。
今天特意來進行這場話劇表演前的演講的。
傲雪暗恨自己沒有隨身帶着槍,她看見日本人就恨得不行。
那名日本軍官的演講還沒結束。突然,一聲槍響,日本軍官的腦袋上頓時出現一個血窟窿。然後倒地而死。
原本安靜的劇院頓時像炸了鍋一樣,人們紛紛往外逃。
傲雪也隨着人流被擠向出口。只聽見日本憲兵隊的人在大喊:“快抓住那名刺客,不要讓他逃了!”
“他在劇院的頂棚上,快射擊!”
••••••這樣的大喊聲不絕於耳。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停的射擊聲。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突然,現場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頓時伸手不見五指。本來是來看話劇的人們更慌亂了,都往大門口涌去。
傲雪被裹挾在人羣裡,不知被誰踩了一腳。傲雪吃疼,想要擡起腳來揉一揉都不可能。
人們都被嚇怕了,在門口堵住了。
突然,傲雪的胳膊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黑暗中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傲雪道:“你是誰?”
那個人不回答傲雪的問話,反而問道:“你是開車來的嗎?”
傲雪道:“是啊,你到底是誰?”
那個人道:“你最好不要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對你比較有好處。還有,不要叫,好好配合我,我不會讓你受傷害的。”
傲雪道:“好吧,我聽你的。”
兩個人隨着人流,終於擠出了共榮大劇院。
傲雪被那個人挾持着,走到劉成派給她的車邊。那個人捂住臉,用槍對着司機的頭,讓他下車。
司機不敢反抗,乖乖地下了車。
那個人又拿槍指着傲雪道:“上車。”
傲雪一時之間還沒有摸準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他就是殺死日本軍官的人麼?
傲雪這樣想着,就坐到了車上。
那個人也上了車,開着車
往郊外駛去。
還好,日本人還陷在一片黑暗裡,沒有追上來。
傲雪道:“是你殺了那個日本軍官嗎?”
那個人道:“這屬於你不該知道的範疇。好好聽我的話。”
傲雪從車部上方的鏡子裡看見開車的是一個面相儒雅的青年人,年紀應該不超過三十歲。
那個人也從鏡子中注意到傲雪正在觀察他,於是道:“你是唯一看見我臉的人,就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傲雪道:“你是殺日本人的大英雄,是不會對我動手的。”
那個人道:“你倒是挺自信。知道我爲什麼挾持你麼?”
傲雪道:“不知道。我們之前又不認識。”
那個人道:“今天去共榮大劇院的人大多都是漢奸和他們的家屬。你既然有車,就說明你家裡很有錢,我就想憑藉你,跟你的家人要點錢週轉週轉。”
傲雪道:“這部車子是有人借給我的。我家裡其實並沒有多少錢,恐怕你要失望了。”
那個人道:“你不要找藉口了。能認識有錢人,你的家底就不會薄。”
傲雪心裡盤算着,這個人既然沒有否認自己殺日本人,那麼刺殺日本人的應該就是他了。難道是自己的同志麼?
於是,傲雪道:“你是共產黨嗎?”
那個人道:“你問這個幹什麼。給我閉嘴好好待着。”
傲雪見從他嘴裡什麼也問不出來,不禁有些氣餒。
到了郊外的一個廢舊的工廠,直接開了進去。
那個人讓傲雪下車。
只見這個工廠裡還有四個人,年紀和穿着各不相同。
將傲雪挾持來的那個人道:“這是個額外收穫,富家的小姐。我想拿她換點我們活動的經費。”
這裡面年紀最大的一個人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道:“你能確定她是漢奸走狗家的女兒麼?可不要誤抓了好人家的小姐。”
傲雪聽這個人這樣說,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於是道:“你們是共產黨麼?”
那個年紀最大的人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們的身份不能告訴你,你會開車麼?你自己開車回去吧。”
將傲雪挾持來的那個人不滿地道:“我好不容易把她帶來的,再說了。她都看見咱們的長相了,要是漢奸的家人的話,她一回去,還不把我們都給賣了。”
傲雪這時接口道:“我不是漢奸,我是共產黨。你們也是吧?”
將她挾持來的那個人道:“你說你是共產黨,我們就會相信啦?告訴你,我們還是八路軍呢。”
傲雪覺得這幫人即使不是共產黨,也絕對不會是壞人,但是可惜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於是情急之下,她道:“你們知道趙如海嗎?”
那個年紀最大的人驚詫道:“你認識老趙?”
傲雪見有譜,就道:“我是趙掌櫃的下線。我叫蔣傲雪。”
那個年紀最大的人頓時大笑道:“哈哈,沒想到我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呀。我們是地下黨K組成員。我叫許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