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急忙從窗口跳出去，向傲雪的汽車跑去。
於秋文發動了汽車，向艾文書屋開去。好在楊晴兒通知的人還沒有到。於秋文和傲雪走得還算順利。
到了艾文書屋，於秋文敲了敲門。兩下重，三下輕。
很快，趙如海將門打開了。
他很詫異地道：“你們怎麼大晚上的來了呀？”
於秋文道：“於鶴陽已經叛變，被我擊斃了。”
傲雪問道：“你一直都在跟蹤我？”
於秋文點點頭，道：“我今天的右眼皮跳得特別厲害，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怕你出事，你又不讓我一起去，所以只好在後面跟蹤你了。結果，事實證明，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傲雪道：“都怪我太自負了。自從郵包炸彈那次行動失利後，我就想證明自己。所以這次就大意了。”
趙如海道：“你能檢討自己就最好。你那次說要刺殺中統的方如圭，我就蒐集到了一些他的資料，也許會對你有利。”
“方如圭已婚，有兩個兒子，一個十七歲，一個八歲。家裡只有一個保姆和兩個隨身衛兵常住在他家。另外，他還有哮喘的毛病，並且嗜酒如命。每天酒不離手。還有，最近他因爲被查出脂肪肝而住院了。”
“這些就是我搜集到的關於方如圭的情報。不知道對你有用沒有。”
傲雪感激趙如海竟然暗地裡爲她做了這麼多工作。於是道：“這些情報很有用，我會好好利用它們的。”
於秋文對趙如海說道：“我們就先走了。汽車留給你。”
等他們從艾文書屋裡出來，已經是半夜了。黃包車也沒有。於是，兩個人只好走路回家。
於秋文打趣道：“大半夜的，和你這個滿臉鬍子的人走在一起，真是一點浪漫也沒有。”
傲雪則是心裡滿滿地都是對於秋文的感激。今天如果沒有他，傲雪早就被軍統的特務關進監獄了，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散步。
傲雪於是對於秋文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已經欠你好幾條命了。”
於秋文則根本沒放在心上，他說：“你這個人哪裡都好，就是做事情好逞能，有時候明明辦不到的事情，你也要冒險去做。我又勸不住你，只好暗中保護你了。”
兩個人邊說話邊走路，倒也沒覺得路有多長，就到了家。
於秋文臨睡前問傲雪道：“你還要殺那個方如圭嗎？”
傲雪道：“對。她知道了我的名字，遲早會查到我這裡。到時候，恐怕你這個軍統天津站副站長的身份也救不了我，而且還有可能牽連到你。這是我最擔心的。你們站長看似無意地提起中統在抓一個和我重名的人，其實就是試探。我覺得你們站長已經起疑心了。”
於秋文道：“你說得很有道理。看來趙如海和我都有點盲目樂觀了。總覺得中統這幫人查不到你身上。但是照你的分析看來，這個方如圭是非殺不可的了。”
傲雪道：“我想了想，根據趙如海提供的情報，
有一點可以利用，就是他嗜酒這一點。一個人的習慣，往往會成爲他的弱點。而且是致命的弱點。”
於秋文道：“你打算怎麼做？”
傲雪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於秋文。於秋文覺得這個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於是道：“那你千萬要小心。實在不能完成任務的話，就及時撤退。”
傲雪道：“我明白。”
隔天，傲雪來到方如圭住的那間醫院，對護士站的人說道：“你們不是貼出招人的告示了麼。我是來應聘的。”
護士站的人讓她到人事科去應聘。一個胖胖的女護士領着她來到人事科後就走了。
傲雪敲敲門，裡面傳來一聲：“請進。”
傲雪進去了，發現這個辦公室裡有四個人，都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忙碌着。
傲雪道：“我是來應聘的。”
一個頭頂微禿，大約在五十歲的男人對傲雪道：“來這邊，請坐。你叫什麼，以前做過護士嗎？”
傲雪將事先讓趙如海仿造的護士證拿了出來，道：“我叫餘梅梅。原來是在廣濟醫院工作的，後來因爲搬家了，就在這附近。家人都希望我找個離家近點的單位，於是，我就來您這裡了。”
那個男人看了看傲雪的護士證，沒看出一點假來。於是道：“那你先在我們這裡實習吧，實習期一個月，一百塊工資。等你轉正了再漲。”
傲雪連忙站起來鞠躬道：“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那個男人領着傲雪出了人事科，走到護士站那裡，對當班的幾位護士道：“這位是餘梅梅，我們新來實習的。以後，你們都照顧着她點。
傲雪也道：“大家好。請多多關照。”
於是，傲雪就在這家醫院待了下來。
傲雪的注意力集中在方如圭所在的病房。他的病房外有兩個中統的人，裡面也有一個陪牀的。
方如圭的太太來過幾回，平時就是這三個人保護着方如圭。
要說硬來，僅憑傲雪一個人，恐怕不太容易。
還好，傲雪打算智取。
傲雪發現方如圭即使得了脂肪肝，也從不斷酒。
而且他的食物都是從醫院食堂帶來的，當然也包括酒。
傲雪仔細查看過方如圭病房裡丟出來的酒瓶，都是同一個牌子的紅酒。
於是，傲雪也買了一瓶這個牌子的酒，用注射器吸取了一管氯化鉀溶液，然後將溶液從瓶子的木塞注射了進去。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這個針眼。
傲雪將酒瓶晃了晃，確定氯化鉀已經完全溶進去了。然後將它放進一個紙盒裡，好像是一份包裹一樣。
這天，傲雪拿着這個包裹在食堂排隊打飯，看見給方如圭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推車上，當然，還不缺一瓶酒。就等中統的人過來取了。傲雪知道。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於是，她大喊一聲，道：“哎呀，你們這菜裡怎麼有頭髮呀？”
她的叫聲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給她盛飯的人
急忙說道：“我們的菜裡怎麼會有頭髮的，姑娘，你可千萬不要亂講。”
傲雪將自己埋進菜裡的頭髮絲從碗裡揪了出來，道：“你看，這是什麼？沒話說了吧？我要檢查檢查你們的後廚，實在是太不衛生了。“那個盛飯的男人親眼看見傲雪從菜裡揪出頭髮來，一時理虧，爲了息事寧人，就道：“那你就進來檢查嘛，我們這裡衛生的很。”
傲雪順利地進入了後廚，她東看看，西看看。後廚裡的人都在忙自己額事。沒有注意到她。
那個讓她進後廚的男人着急給人盛飯去了，也沒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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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於是走到推車前，飛快地將包裹裡的酒和推車上的酒互換了。
然後，她走到那個負責盛飯的男人跟前，道：“你們以後可小心點，千萬不要把頭髮帶進菜裡了。讓我再發現一次，我就要大鬧食堂了。”
說完，她就走了。
不一會兒，中統的人就來了，將推車推進了方如圭的病房內。
這一切，都沒逃過傲雪的眼睛。
她靜靜等候了大約半個小時，如願地聽到了負責看護方如圭的衛兵的呼喊：“讓大夫快來！方站長不行了！”
醫生們聽見呼喊，都急急忙忙往方如圭的病房跑去。
傲雪心想，這次恐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果然，經過醫生們的洗胃，最終也沒有將方如圭從死神的手裡奪回來。
而那名叫做餘梅梅的實習護士也就此失蹤。
等道於秋文回到家，傲雪將方如圭的死訊告訴了他。
於秋文也覺得這件事辦得好。
傲雪道：“我還打算將有關我的卷宗從中統大樓內偷出來。”
於秋文道：“你怎麼知道方如圭那裡有你的資料？”
傲雪道：“中統的人既然知道有蔣傲雪這個人，必定會進行全城的蒐羅有關蔣傲雪的信息。我猜，方如圭暫時沒有動我。是是礙於我的身份。但是他的接班人看見這份卷宗，就不知道會怎麼處理了。也許，他就會對我動手，從而牽連到你。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就算他那裡沒有我的資料，我也爲了保險，必須走這一趟。”
於秋文道：“很好，你做事開始謹慎起來了。那你要混進中統裡去，要萬分小心。”
傲雪道：“你又這麼叮囑我，我都聽怕了。”
於秋文笑道：“我的話又不是緊箍咒，你也不是孫悟空，怎麼會聽怕了呢。”
傲雪道：“每次我執行任務的時候，你都說這番話，能聽不怕嗎？最受不了你的這種嘮叨了。”
於秋文道：“我還不是爲了你好。”
傲雪走到於秋文身前，捧住他的臉，給他深深一吻，道：“你就不要擔心我啦。謝謝你的好心。我也知道我和你是相互牽絆在一起的。就算是爲了你的安全，我也會百倍小心的。”
於秋文沒有再講話，而是抱住傲雪，兩個人滾在了牀上。
第二天晚上，傲雪來到了中統大樓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