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長和站長太太在醫院住了半個月,今天是出院的日子。
於秋文和劉成來接他們出院。
站長很氣憤,同時又有些後怕。
他定定神,對劉成道:“你們行動隊查出什麼來了麼?”
劉成赧顏道:“目前,我們還沒有太多的線索,當時又沒有目擊者。那輛車就查不出來是誰的••••••”
不等劉成說完,站長已經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打斷他的話,道:“那我就平白無故成這樣了嗎?都過了多久了,你們還查不出來是誰要殺我嗎?我的安全還有沒有保障了?”
面對站長的質問,劉成沒有話來辯駁,於是只好沉默地開着車。
於秋文爲劉成打圓場,道:“站長,您不知道。爲了查出是誰害得您,劉隊長可謂鞠躬盡瘁。只是對手太狡猾了。當時天又黑,一點線索也沒有。查證的確相當地困難。我們只能以此爲鑑,此後加強您的保衛工作。”
劉成也道:“您畢竟是特務天津站的站長,平時難免樹敵太多。這件事最有可能是日本人乾的。據屬下大膽猜測,這件事和日本特高課脫離不開關係。”
站長跺了跺柺杖,大聲道:“這些可惡的日本人。這麼猜測,你有什麼證據麼?”
劉成邊開車邊說道:“證據是沒有。但是,和咱們結仇怨最多的就是日本人了。所以我纔敢大膽推斷。”
站長沉吟了一會兒,道:“不管怎麼樣,這次我算是大難不死。我不希望以後還發生類似的事情。劉成啊,從你們行動隊挑幾個好手,給我做保鏢。無論是日本人,還是其他的什麼人,我都希望不要再給他們可趁之機了。明白嗎?“劉成連忙點頭說是。
於秋文和劉成將站長和站長夫人安全送回了家。站長則因爲頭疼,早早到樓上去休息了。站長夫人留他們吃茶點。被兩人婉拒了。
從站長家出來,劉成說:“老於,我送你一段吧。”
於秋文不便推辭,上了劉成的車。
車上,於秋文對劉成道:“你有幾分把握是特高課乾的?”
劉成道:“其實我也沒有多大把握。但是總得給站長一個說法吧。這麼多天過去了。我要是什麼都沒查出來,豈不是顯得行動處無能。”
汽車很快行駛到於秋文的家門口。
於秋文下了車,劉成開着車走遠了。
於秋文回到家,傲雪迎過來給他脫外套。
傲雪道:“劉成查出來是誰想害站長沒?”
於秋文答道:“沒有,不過他推測是日本特高課乾的,我覺得也有道理。畢竟我們沒有行動,那麼和軍統結仇怨的就只有日本人了。”
傲雪道:“原來如此。“她頓了頓,又道:“今天我去明陽裁縫鋪了。莫聰又有新任務給我。”
然後將這次特別行動告訴了於秋文。
於秋文聽完,皺着眉頭道:“這次行動未免也太危險了。
傲雪道:“再危險的任務,到我手裡還不是手到擒來。而且也不是太危險吧。”
於秋文道:“還不危險,要在一幫日本特務手裡營救人質,還不危險麼。”
傲雪道:“
沒事的,放心好了。”
於秋文將她攬在懷裡,道:“怎麼能不讓我擔心呢,答應我不要逞能,知道嗎?”
傲雪握住於秋文的手說“別擔心我,我會好好回來的。我保證。你還放心不下我麼。我都風風雨雨經過多少事了呀。這次也不要你擔心。”
這次特別行動,是由於日本特高課在一家書局截獲了我方的電臺,得知了我方三天後將要在恆泰茶館接頭的消息。
書局掌櫃的叫張裕錦,他將一盆水仙花放在了窗臺上,通知我們的同志這個聯絡站已被破壞了。
但是他卻被捕了。
組織上知道了這件事後,決定將張裕錦從日本人手裡救出來。接頭計劃不變。
這一天,傲雪化好裝,來到了恆泰茶館。
根據莫聰的描述,她一眼就認出了坐在窗前的那個留着山羊鬍的,就是張裕錦。
只見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裡,雙手放在桌下,想必被手銬拷着。
桌上的一杯茶早已涼了。
傲雪眼睛一掃,就發現茶館裡大多是特高課的特務。
他們用懷疑的眼神望着進來的每一位客人。
傲雪裝作一個街頭玩雜耍的藝人,臉上佈滿皺紋,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穿一件灰布大褂。手上還提着一個箱子。
他先走到幾桌客人面前,問他們要不要看錶演。
只有一桌客人想看。
於是傲雪就表演起來。
只見她從箱子裡拿出一塊黑色絨布。前後都翻過來給客人看了。
什麼東西也沒有。
她將絨布蓋住右手,左手慢慢地將絨布往上提。
突然,“刷”地一下,他將絨布往後一撤,一盆金魚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客人們鼓掌叫好。
這還不算完,傲雪將絨布又重新蓋住金魚,吹了口氣。然後,絨布一掀開,一隻鴿子立在了她的掌心。
傲雪的表演也引起了日本間諜的注意。漸漸被她的表演迷住了。
傲雪在這一桌表演完,領了賞錢,走到了張裕錦這一桌、“請問這位先生,您要看錶演麼?”
傲雪恭恭敬敬地問道。
張裕錦哪有心思看戲法,僵硬地吐出兩個字來:“不看。”
傲雪依然笑着,將右手撐在桌前,道:“先生照顧照顧生意嘛。”
傲雪的右手上戴着一枚襄玉的戒指。張裕錦認出,這正是莫聰的東西。這才知道傲雪是自己人。
於是他說道:“那你就表演表演吧。”
傲雪笑道:“謝謝這位先生。”
說着,將那塊大絨布又拿出來,蓋住了桌子。暗地裡將一根鐵絲給了張裕錦。
傲雪賣力地表演着,張裕錦手裡一直用鐵絲開着手銬。
一個日本特務低聲對領頭的說道:“要不要把那個演戲法的趕走?”
那個頭頭說:“先不要打草驚蛇,以免破壞這次行動。”
手銬打開了,張裕錦給了傲雪一個眼神示意。
傲雪心領神會。對張裕錦道:“我最後給您變一個最想要的。”
說完,
手裡絨布又往桌上一鋪,然後突然將絨布一掀,一把手槍赫然出現在桌子上。
傲雪大叫一聲:“快跑!”
張裕錦拿起手槍邊向日本特務開槍。然後撞破窗戶,向遠處跑去。
傲雪則掩護着他,和日本特務周旋。一時間茶館裡槍聲四起。許多客人都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傲雪將桌子立起來擋住自己的身形。見張裕錦成功逃脫,她也跟在後面,離開了恆泰茶館。
日本特務們也隨之追了過來。
傲雪向張裕錦逃跑的反方向跑去。
日本特務們也隨之而來。
傲雪特意拐進巷子裡,邊跑邊扯掉身上的僞裝。
等到了大街上。傲雪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施粉黛的女學生。隱沒於芸芸衆生之中。
那些日本特務們一下子失去了目標。
站在街口發呆。
傲雪往明陽裁縫鋪而來。
張裕錦已經到了這裡了。
傲雪急切地說:“現在日本特務們到處都在抓你,我給你做下僞裝吧。”
說着,從提着的箱子裡拿出需要化裝的東西。開始給張裕錦化裝。
首先就是將他的鬍子剃了。
張裕錦還有些不捨。但是爲了保命。只好什麼也沒說。
經過傲雪的一番打扮,張裕錦已經是脫胎換骨。
他臉上又糊了一層假臉皮。看上去年輕了二十歲。
傲雪又給他戴上了假髮。這下,任憑誰也認不出來了。
傲雪道:“時間倉促,不過這樣也能唬住那些日本人了。”
莫聰對張裕錦道:“你在這裡已經不安全了。組織上決定,把你送到重慶去。”
突然,外面的夥計說:“掌櫃的,來客人啦。”
莫聰示意傲雪和張裕錦不要說話。自己開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莫聰領着兩個年輕人進了來。
莫聰道:“裕錦同志,這是兩位接你去重慶的同志,你們快走吧。”
張裕錦對傲雪道:“今天幸虧有你,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條。大恩不言謝了。”
傲雪道:“都是爲了革命工作,何須言謝。你們快走吧。”
傲雪和莫聰送張裕錦出來,目送他們的車子走遠了,纔回到裁縫鋪來。
莫聰道:“今天辛苦你了。傲雪同志。”
傲雪擺擺手,說:“你怎麼也跟我客氣起來。我們還不是都爲了同樣的目標與追求麼。既然人已經救出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莫聰道:我正在向組織申請對你的嘉獎。你爲組織可是做了不少貢獻。”
傲雪道:“功勞也不單是我的。還有很多同志更適合嘉獎的。”
莫聰笑道:“你就不要推卻了。別的同志是別的同志。你的這份嘉獎也不能少。”
聽莫聰這樣說,傲雪也就心裡領了這份情。不再說什麼了。
晚上,於秋文在桌前聽電臺,傲雪爲他在地上鋪牀鋪。
突然,傲雪聽到電臺里正在宣佈嘉獎令。其中就有蒼穹。
傲雪微微笑了笑,覺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