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仔細地翻看着桌子上的資料。終於在衆多檔案中看見了一個很快就要被執行死刑的犯人。叫唐江文的。
他本來是軍統的人。兩個月前被特工部抓獲。儘管用盡了刑罰。但是，一直什麼都沒有交代。而且，他畢業的學校，就是上海警官學校。
傲雪看了下唐江文的照片。
戴着眼鏡。顯得斯斯文文的。根本不像是能扛住刑罰的硬漢。不過，傲雪覺得從這個人口中，應該能得到點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如果不行的話，她也找了幾個備份人選。不過看起來都凶神惡煞的。眼神中都透出濃濃的惡意。一看就不是善茬。
傲雪決定用懷柔政策來對付唐江文。或許會有收穫。
於是，傲雪讓負責看押和審訊犯人的刑訊處處長蔣子亦將這個唐江文提審。
蔣子亦是個很壯實的彪形大漢。這個職位對於他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這個人已經快四十歲了。但是還沒有結婚。只是常常流連於煙花柳巷之中。傲雪覺得，蔣子亦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爲不想付出任何感情。
在窯子裡。只要付錢。就能得到漂亮女人的前呼後擁。所以又何必找結婚對象。只將一顆心拴在一個人身上呢。
這一點，倒是很符合心狠手辣的蔣子亦的風格。
但是，這個蔣子亦是個有勇無謀的人。雖然和傲雪一個姓。但是，卻沒有傲雪的心眼。
蔣子亦聽說傲雪要提審犯人。並沒有覺得這是越權的行爲。而是道：“這個唐江文是個硬骨頭。而且他身上髒死了。於小姐真的要和他在辦公室見面嗎？我怕他會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行爲來。”
“沒事的。蔣處長。我只是偶爾知道這個唐江文曾經是上海警官學校的學生。正好和我是校友。我想利用這層關係。看看能不能撬開他的嘴。畢竟有句話叫水滴石穿。也許通過我，能讓唐江文說出一些秘密來呢。即使他什麼也不肯說。到時候再槍斃也不遲。”
蔣子亦聽完，點了點頭。
“既然於小姐都提出來了。那麼蔣某人就不能拂了你的面子。而且，你也是在幫我嘛。那麼，我答應你提審唐江文了。不過，今天晚上有沒有興趣去喝一杯呀？”
對於蔣子亦的這個要求。傲雪當然不能拒絕了。本來就是自己有求於人嘛。
只是碰見的都是一些色·狼。讓傲雪很不舒服。
中午的時候，村上博文還又打過電話來呢。說還想和傲雪見面。昨天讓傲雪照顧自己。實在很不好意思。他還想趁這個機會，再一親芳澤。
對於村上博文的糾纏。傲雪想了一個辦法。
自從接到李昌傑的邀請，要去參加他女兒的生日宴會。傲雪就沒少聽特工部裡其他接受邀請的人議論。李豔秋長得有多麼美。
而且，傲雪還注意到。李昌傑的辦公桌上，還擺着全家福。他的女兒的確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李昌傑將自己的女兒愛護有加。卻把別人家的女兒送入虎口。
傲雪非得讓李昌傑也出點血不可。
於是，傲雪對村上博文道：“村上副隊長。您上次可太壞了。要不是喝多了。不知道要怎麼折騰我呢。雖然我想好好侍候您。但是，我畢竟已經
結婚了。不如未婚的少女可愛。聽說李主任家裡，就有一位寶貝千金。是個風華絕代的美豔姑娘。而且後天的晚上七點。李主任要在家裡爲女兒慶祝生日。不知道邀請了您沒有。到時候，您可以和李主任的女兒好好發展一下感情。我可是爲您牽線的紅娘哦。”
村上博文聽了。大罵一聲：“混蛋。這個李昌傑。竟然家裡藏着個大美人，也不告訴我。生日宴會也沒有邀請我。虧我還幫了他那麼多忙。真是該死。我後天一定要去看看他的漂亮女兒。”
掛掉電話。傲雪雙手合十。
“對不起了。李豔秋小姐。我也不想把你牽扯進來。不過，如果不犧牲你。我就沒法脫身了。”
傲雪甩甩頭，將不好的回憶努力忘掉。
正視着將子亦帶進來的這個年輕人。
雖然身上傷痕看累累。但是這個叫唐江文的人身上，有一股凌冽的氣質。面容也很清秀。
傲雪對蔣子亦道：“把手銬摘了吧。在特工部裡。他不敢怎麼樣的。”
蔣子亦道：“不好吧。萬一他挾持你怎麼辦？”
傲雪微笑了起來。
“在上學的時候，我可是全校的格鬥冠軍。沒問題的。摘了吧。”
蔣子亦見傲雪說話時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也就沒有堅持。關於傲雪神乎其神的本領。他也聽說過。既然傲雪說沒問題。基本可以相信。而且。唐江文的已經十幾天沒有吃飯了。應該沒有那個體力做些危害傲雪的行爲。於是，就讓人將手銬給摘了。
傲雪讓蔣子亦和他的手下都出去了。
然後，傲雪倒了一杯茶給唐江文。
“你們在我嘴裡，什麼都得不到。不要再假惺惺了。”
唐江文不吃傲雪這一套。硬氣地說。
傲雪沒有氣餒。而是柔聲細語地道：“唐先生。我今天不是來審問你的。你已經被判了死刑。基本不會有翻案的可能性了。我也看出你是一條好漢。從你的檔案中，我得知你也是上海警官學校畢業的，於是想找你敘敘舊。”
唐江文顯得很吃驚。
“你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我怎麼不認識你？”
不等傲雪回答。他好像又自言自語道：“噢，對了。學校規定不讓跨年級的人交流。說是爲了以後工作的時候，不被叛變的人認出來。我差點忘了。”
傲雪心中一喜。
這可是一個太讓人驚喜的消息了。這樣，即使傲雪不認識在生日宴會上出現的上海警官學校裡的人。也就不奇怪了。
然後，傲雪又和唐江文講起了學校的樣子。
唐江文好像也暫時放下了戒備。侃侃而談起來。完全地陷入了學校生活的回憶裡。
過了很久很久。唐江文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講的太多了。
傲雪一直沒有打斷他，而是仔細地聆聽。將所有有用的信息儲存在腦袋裡。
沒有刑罰，沒有呵斥。好像就是兩個久別重逢的同學在談天一樣。
唐江文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他很懷念。
而傲雪也是一副完全無害的樣子。讓唐江文對她毫不設防。不住不覺就說了很久。
直到蔣子亦進來提人。
他的手下又爲唐江文戴上了手銬。準備將他帶回牢房。
唐江文被推搡着。
突然回過頭來。對傲雪大聲道：“我想吃德祥齋的點心了。我想吃德祥齋的點心了······”
他一直說着，直到看不見了傲雪。
“這個傢伙還是什麼都沒有交代吧？還想吃點心。真是白日做夢。”
蔣子亦“哼”了一聲，說道。
“你也不要難爲他了。我和他回憶起了許多關於母校的點點滴滴。覺得這個人如果爲我們所用的話，應該是個很不錯的人才。”
蔣子亦馬上轉換了一副面容。
“沒問題呀。於小姐提出來的要求。蔣某人一定會聽的。別忘了今天和我的約會。下班了，我就來叫你哦。”
和蔣子亦又是喝酒喝到深夜。直到傲雪說第十遍要回家了。蔣子亦還提出要開車送她。
傲雪道：“算啦。你喝太多酒了。開車不安全。我自己回去吧。”
傲雪回到家以後。章澤卿又從臥室裡出來了。
“你怎麼又去喝酒了？”
傲雪給自己倒了杯水。道：“沒辦法呀。我爲了留在特工部，不被人懷疑，就得應酬呀。”
章澤卿拿過來傲雪的水杯。
“別喝水了。我給你煮了綠豆粥。我猜你就是又去喝酒了。綠豆粥是解酒的。我給你熱熱。你喝這個吧。”
傲雪突然感覺好感動。
好久沒有這麼人這麼貼心地爲傲雪做一些暖心的事情了。
這讓傲雪在爾虞我詐的對敵鬥爭中。感到了微微欣慰。
傲雪一連喝了好幾碗綠豆粥。裡面還放了糖。特別好喝。
傲雪心裡特別感激章澤卿。
覺得在他身上，能看到於秋文的影子。
到了李豔秋生日宴會這天，傲雪準時赴約。
李昌傑果然將她帶到圍坐一桌上海警官學校的校友的面前。
李昌傑將傲雪介紹給大家。
一個皮膚黝黑的人道：“咱們學校裡，竟然還有這麼漂亮的小師妹。可惜跨年級的人不能交流。不然，說不定能和顧傑成爲一對呢。顧傑可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和於小姐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呢。”
同在一桌的叫顧傑的人連忙出聲制止了他。
“李浩，你說什麼呢。你就喜歡亂點鴛鴦譜。於小姐這麼美麗動人。一定早就有男朋友了。”
那個皮膚黝黑的人道：“真的嗎？於小姐看起來也不大嘛。現在感情狀況怎麼樣？”
傲雪笑道：“我早就已經結婚了。”
大家都很吃驚。畢竟傲雪看起來不過是二十歲出頭而已。竟然這麼早就已經步入婚姻了。
李昌傑也道：“真是想不到。我如果早知道，就把你的丈夫也請來了。”
“他很少參加這樣的宴會。怕吵。您要是邀請的話。他也不一定來的。”
傲雪剛說完。李昌傑道：“趙小姐來啦。於小姐，她和你是同一屆的學員。應該認識吧？”
傲雪往門口望去。
一個打扮時髦的女人和情報處的處長孫巖牽着手向這邊走來。
傲雪心裡暗叫一聲：“不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