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剛健怒吼道:“我不要什麼可能,我要她確切的死因。立即給我解剖!找出真相!”
藤田楓見青木剛健發怒了,連忙連聲允諾道:“我這就把她的屍體帶回研究所解剖。請青木課長不要動怒。今天就能出結果。”
青木剛健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大聲地道:“還不快去!”
藤田楓急忙跑出青木剛健的辦公室,由於着急,腳步還趔趄了一下。
藤田楓帶着山島美子的屍體乘汽車走了。
周天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點燃了一支菸,慢慢地吸着。
他給山島美子注射的毒藥非比尋常,是一種特製的藥品,根本查不出真實的死因。就算解剖,也只能是顯示心臟麻痹而已。完全可以推給致幻藥物過敏。
剩下的事,就是救回那名夥計了。
青木剛健一天未睡,拿到山田研究所的醫學報告後,他更是火冒三丈。竟然是死於心臟麻痹,而他是同意對山島美子用藥的。說起來,他得對山島美子的死負責。但是這個黑鍋他不想背。而野原建二規定的期限也已經到了。青木剛健決定將責任都推給山島美子。畢竟死人是不會辯解的。
野原建二聽完青木剛健的報告後,話筒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青木剛健的心開始狂跳起來,他不知道這種沉默意味着什麼。也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你是說叛變的那個女人畏罪自殺了?我要你讓那兩個證人親自來和我說明具體的情況。”過了很久,野原建二才說道。
青木剛健鬆了一口氣,道:“我這就派車送他們過去。”
柳嵐音奉命從牢房裡提出了酒館夥計,又去醫院接上了傲雪。
柳嵐音坐在前座,從車內前部的鏡子裡觀察到傲雪靠着椅背,眼睛緊閉,彷彿睡着了。她不由得眉毛一挑,惡聲惡氣地說道:”你就假裝吧。不要以爲幫特高課完成幾件任務,你就了不得了。等你有一天落在我手裡的。我一定要你長眠!”
傲雪都不願意搭理她了。原先純潔天真的柳嵐音已經完全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淪爲日本人控制中國的工具。
她覺得只有跟着日本人才能爲父母報仇,她一直在等着這樣的機會。
無奈傲雪雖然被捕了,卻替日本人完成了好幾件棘手的任務。一時被青木剛健奉爲座上賓。讓她沒有機會下手。
傲雪換了個姿勢,沒有接柳嵐音的話。
柳嵐音見傲雪根本對她不在意,心裡氣憤已極,手裡緊握着腰間的配槍。隨時就要向傲雪開槍。
正在這時,汽車卻突然顛簸了一下。汽車開不了了。
司機下車查看了一下,對柳嵐音道:“柳隊長,車胎爆了。我這就換輪胎。”說完,從車後廂裡拿出備胎,開始忙活起來。
過了一會兒,司機道:“換好了。”在他沒上車之前,傲雪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向車窗外張望起來。
柳嵐音用槍指着傲雪,道:“別亂動。信不信我這就送你上西天!”
她的話
音剛落,突然一顆子彈打在了汽車的鐵皮上,發出響亮的“砰”一聲。
這一槍正是周天豪打出的。
他早就知道去往野原建二部隊的路,汽車必然會經過這裡。於是,事先在路上灑滿了長長的鐵釘。趁汽車爆胎,司機修車這工夫,這纔有機會下手。
柳嵐音立馬警覺起來。拿着槍觀察子彈打來的方向。而司機早就嚇跑了。
傲雪見狀,打開了車門。
柳嵐音急忙將槍對準了她。
傲雪笑道:“我不會跑的。我還要和你做同事呢。”
突然,一顆子彈通過傲雪打開的車門,打在了傲雪旁邊的酒館夥計身上。他的腹部一下子綻出一朵血紅的花。
柳嵐音急忙下車,朝開槍的方向還擊。
傲雪則將夥計一下子推出車子。坐上駕駛位,對柳嵐音道:“還不快上車!你要當活靶子呀!”
周天豪的子彈很密集。柳嵐音漸漸招架不住了。於是,暫時擱下仇恨,上了車。
汽車一下子向前衝了出去。
周天豪見傲雪和柳嵐音走了。這才急忙從隱蔽處出來。開出自己的車,載上受傷的夥計,向郊外的一個廢棄磚窯開來。這裡早就有學外科的同志準備好了,就等着周天豪帶夥計來了。
說起來,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不假借殺死夥計的話,就救不出來他。
周天豪將車開得飛快,爭分奪秒地向前衝。把汽車開得像飛機似的。
終於,車開到了地點,早就準備好的錢掌櫃和大夫急忙上前來幫忙。
經過短暫的手術,將子彈取出來後,夥計終於活了下來。
錢掌櫃對周天豪道:“等他能行走了。我們就帶着他轉移,畢竟這個夥計幫過我們很大的忙,不能讓他輕易地犧牲。”
柳嵐音一直用槍指着傲雪的頭,指揮着她往野原建二的部隊所在地駛去。
“誰讓你把夥計推下車的?”柳嵐音發問道。
“你沒見他都被槍打死了嗎?我可不要和一具屍體同在一輛車上。那比和你同乘一輛車還要噁心。”
柳嵐音聽傲雪這麼說,用槍柄砸在傲雪的肩膀上,惡狠狠地道:“你嘴上還不老實,是不是。我看就應該給你點顏色看看。”
傲雪吃疼,不由得將車子開得七扭八拐的。
她對柳嵐音道:“你再恨我,現在也不是報復的時候,你不想讓兩個證人都死掉吧?到時候看你怎麼向野原建二和青木剛健交代。”
傲雪的話,一下子讓憤怒的柳嵐音冷靜了下來。
這個責任她的確擔不起。
柳嵐音拼命地將怒火壓制了下去。坐在傲雪旁邊不做聲了。
汽車駛到了野原建二的部隊駐紮處。柳嵐音向值班的崗哨亮明瞭身份。車子這纔開了進去。
柳嵐音押着傲雪,一個士兵在前頭帶路,將她倆帶到了野原建二的辦公室。
野原建二看見傲雪和柳嵐音,眼前不由得一亮。兩個人都是美女,卻各有各的特色。
柳嵐音是屬於那種嬌滴滴的玫瑰。而傲雪則像生長在山縫裡的野百合。
柳嵐音向野原建二敬了個軍禮,然後將來程路上發生的事情向他報告了。
最後,柳嵐音低下頭,道:“是屬下辦事不力。只帶回一個證人。請責罰。”
野原建二向她揮了揮手,道:“你是特高課的人,我不便處罰你,由你的上級去評論你的功過吧。你先出去,把這個女人留下。”
柳嵐音出去後,傲雪將自己在特高課的證詞又重複了一遍。
野原建二沉吟了一會兒,傲雪以爲他要問出什麼問題來呢。緊張地等待着。
然而,野原建二卻道:“你傷在哪裡了?”
傲雪一愣,真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於是,傲雪答道:“傷在胸口了。”
野原建二走到傲雪面前,道:“能給我看看嗎?”
傲雪萬萬想不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來。說不能吧,不知道這個嗜血的日本人會不會殺了自己。說能吧,又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
傲雪心裡正在盤繞着這些私心雜念的時候,野原建二卻突然出手,將傲雪的衣服一下子撕開了。
雪白的肌膚一下子暴露在野原建二面前。
傲雪上身現在只剩下一件抹胸了。
傲雪氣憤不已,瞅準野原建二腰間的手槍,隨時準備和他同歸於盡。
然而,野原建二摸着傲雪的縫針痕跡,喃喃道:“那幫土匪可真狠吶,連這麼嬌弱的女孩子都不放過。我在日本有個妹妹,長得很像你,見到你,我就想她了。”
說着,脫下自己的外套,穿在傲雪身上。然後,他叫進柳嵐音道:“帶着這個女孩子回去吧。我已經知道真相了。”
傲雪偷偷長舒了口氣。沒想到這次能僥倖過關。
回特高課的路上,還是傲雪開車。柳嵐音憤憤不平地道:“你到底對野原將軍使什麼美人計了?他竟然就這麼放過你了。”
傲雪笑了一笑,道:“你還想借野原建二的手殺了我呀。可惜讓你失望了。”
柳嵐音不說話了。她當初的確是這麼想的。沒想到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當然,最慶幸的還是青木剛健。他把責任都推到山島美子身上,打報告說她通敵,而自己事先完全不知情,這才造成野原建二部隊的傷亡。
而野原建二也並不追究了。畢竟通敵叛國者已經死了。再也沒有追究的對象了。
經過這一次考驗,傲雪得到了青木剛健的信任。再想想她巧竊雕版有功。於是,青木剛健決定好好利用傲雪爲自己辦事。
這一天,青木剛健召開會議,宣佈傲雪特批進入特高課。擔任機要處秘書一職。
柳嵐音一聽完青木剛健的話,“蹭”地站了起來,道:“她憑什麼進特高課呀?她可是共產黨!”
青木剛健示意她坐下,道:“蔣傲雪已經被我們策反了。今後她將爲天皇做事。你可不要因爲自己的仇恨而刁難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