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軍隊開進了梵塞,一支支兵團通過了凱旋門,但是看到這一幕的人,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熱情,有的只是冰冷的目光。
持續時間並不久的亞法內戰,就這樣平息了,但是這場短暫的戰爭,給亞法帶來的創傷,卻遠比戰敗給貝魯帝國要大得多。
雖然在一夜之間,帝國的大廈轟然倒下,在那原址之上建立起了一座被稱爲共和國的建築,但無論是地基還是房樑,都是原來那座大廈的。
正如那個政壇不倒翁老佛格西羅議員所說的那樣,當反對黨贏得了勝利,這個因爲利益而結合在一起的黨派,就立刻解體了,他們反目成仇的速度,比任何人想象中更加迅速。
原來的反對黨,只是在唯一的一件事情上保持了一致,那就是將朗貝爾三世送上了絞架,同時被送上絞架的還有許多人,其中有一些人在行刑之前連聲大喊自己冤枉,更有人破口大罵,不但罵將他們送上絞架的反對黨,同樣也罵以前的盟友,是那些盟友出賣了他們。
朗貝爾被絞死之後,亞法彷彿一下子回到了亞法大革命之後那段激烈動盪的時期。在議會裡每天各個黨派都爭吵不休。
讓梵塞乃至整個法亞的民衆感到失望的是,議會各個黨派爭論得最爲激烈的,並非是此刻已糜爛的財政狀況,而是由誰上臺執政。
此刻站在臺上的那幾個最大黨派的魁首,都希望自己能夠執政並且組閣。
亞法人對此原本沒有什麼反感,任何人上臺都沒有關係,所有的人都只要求,執政組閣的人能夠儘快讓亞法的財政變得好轉起來。
但是他們失望了,幾個黨派魁首對於如何治理財政都語焉不詳,沒有一個人拿出明確的綱領,除了一條是完全一致的之外,其它的條款都顯得極爲空泛,那唯一一致的辦法,就是向外國借款。
一個星期之後,世界經濟導報的一篇報導,引起了亞法民衆的軒然大波,這篇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報導,揭露了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其中最具有震撼力的,就是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設法從貝魯當局的手裡竊取了價值三十億的國庫債券,但是這筆債券並沒有從國庫的帳目上抵消掉,而是被用來作爲推翻朗貝爾三世的秘密活動經費。
不過這仍舊只是一個藉口,所謂的秘密活動經費,最終被一個叫二線俱樂部的組織給侵吞了。
這篇報導不但揭露了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的私下交易,同時也揭開了二線俱樂部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對那近三十億國庫債券的來龍去脈,進行了詳細的報導,從最初貝魯人的陰謀,一直說到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爲了侵吞這筆款子,而對潛入三大行省、不惜冒生命危險的“英雄”們下黑手。
這篇報導寫到這裡已不是新聞,而更像是一部短篇小說了,那裡面的內容,讓人聞之心碎、聽之落淚。
這篇報導最後說到那剩餘不到十億的債券,最終在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的貪婪追殺之下失蹤,當它們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是在阿門斯特登證券期貨交易所之中,也正是這不到十億國庫債券,使得亞法的經濟一下子受挫。
而接下來梵塞的企業主、富豪們爲了減少自己的損失,對克朗落井下石,成爲了令亞法經濟崩潰的真正原因。
當這篇佔據了整整六個版面的報導,被髮出去之後,整個亞法沸騰了,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報導之中的文字,但是希望瞭解真相的亞法人,聚攏到梵塞宮門前要求徹查這件事情,並且將調查結果對民衆進行公佈。
面對波濤洶涌的民意,臨時內閣恐慌了,他們只能夠以徹查安可雷恩監獄慘案,來作爲搪塞,畢竟安可雷恩監獄慘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案子。
不過很快這些人就感到焦頭爛額了,雖然同樣都是驚天大案,但是安可雷恩監獄慘案和國庫債券案,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後者已影響到了所有亞法人擁有的財富。
更何況,安可雷恩監獄慘案還可以說,是對敵人冷酷無情,表現出的是政治殘酷的一面,但是國庫債券案,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明顯是在過河拆橋,再加上事關貝魯帝國,那些執行這次行動的特工,在亞法人的眼裡,肯定是民族英雄一類的人物,而謀害民族英雄在亞法可不是第一次。
而安可雷恩監獄慘案和國庫債券案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讓保皇黨和朗貝爾三世陷入泥潭,難以自拔,而後者則讓他們渾身發臭。
各個黨派連忙放棄各自的恩怨糾葛,坐到一起商議解決的辦法。
查,當然是不可能的,不但不能夠查,而且還要讓人沒有辦法查。
首先就是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所有與此相關的人員,必須全部隔離起來,其次就是所有的檔案必須徹底銷燬,不過這樣做實在太過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連同其它的檔案一起銷燬,然後把責任推到被絞死的那個皇帝身上。
當各個黨派形成共識之後,行動起來確實非常迅速,僅僅一天的時間,無數檔案就這樣付之一炬,而相關的人也被秘密地集中在一起。
但是當天晚上,梵塞城裡又響起了一聲轟鳴,市中心的一幢樓被徹底炸燬,那些相關人員全都住在這幢樓裡,所有的人證就這樣消失了。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樁慘案。
不過和安可雷恩監獄慘案不同,得知消息的民衆對慘案中的死者沒有絲毫的同情,並且將憤怒投向了臨時執政當局。
當天,幾乎所有報紙的頭條全都是“驚天黑幕,殺人滅口”。
第二天晚上,更多的市民走上街頭,涌向各個廣場,整個梵塞徹底混亂了。
而此刻最感到痛苦不堪的,就是繼任的警察局長,這起慘案讓他同時受到來自兩方面的壓力。
臨時執政當局上層的幾位大人物,聽到爆炸的消息,都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天還沒有亮就把他叫了去,大罵了一通,並且勒令他迅速追查,限期破案,幾個小時之後,滿大街的號外上,就出現了他的大名……
此刻,已焦頭爛額的臨時執政們全都聚攏在一起商量對策。
他們很清楚,指望那個警察局長是不可能的事情,解決的方案還是得用老辦法,那就是扔幾個替罪羔羊出去。
那場爆炸雖然炸死了陸軍部和軍事情報處有關的人員,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相關之人全都死了,不過這一次的替罪羔羊不能夠是活的,這樣審判的那一關就無法通過,只好全都製造成畏罪自殺,或者意外他殺的樣子。
讓那些黨派魁首真正感到麻煩的,就是二線俱樂部那幾個被點名的首腦人物,這些人到底殺?還是不殺?
殺?得罪的恐怕就是所有的二線俱樂部成員,二線俱樂部的手裡掌握着無數足以致命的秘密,一旦魚死網破,後果難以預料。
不殺?這幾個人已被盯死了,萬一他們之中有哪個鬆了口,情況會變成什麼樣,誰都說不清楚。
一個星期之後,一連串的報導出現在了各家報紙上面。
這些報導,有的以旁觀者的身份,質疑國庫債券案的真實性,有的以知情人身份宣稱,整件事情裡面有陰謀,是執行使命的特工私吞了那近十億克朗的債券,又過了三天,一個叫“鋤奸組”的神秘組織,宣稱已徹查了國庫債券案。
這個報導出現在亞法時報上,報導首先說,他們是由一羣“愛國者”組成,各個神通廣大。
他們首先查了各部的檔案,發現所有的檔案都被銷燬了,據查是進攻梵塞的那天,朗貝爾下令將檔案銷燬一空,因爲沒有檔案,他們是如何辛苦地進行調查,又如何找到當事人。
他們從直接的參與者那裡得知,當時軍事情報處、陸軍部以及其它各個部位,確實有過一個交易,將偷竊來的國庫債券,用於推翻朗貝爾政府,執行行動的組織,將能夠得到其中的百分之十,也就是不到三億,但是他們最終截流了近十億的國庫債券。
報導的最後,更是宣佈他們已代替法律,對那些國家蛀蟲施行了懲罰,將十幾個負有責任的相關人員,送去了黃泉。
就在這篇報導刊登的第二天,梵塞日報上突然刊登了另外一篇文章,這篇文章相當有趣,那上面沒有對亞法時報前一天的報導,作任何評論。只是刊登了幾個世紀以前,謀害聖女貞德的兇手之一,梅根地區的大主教貝塔拉底撰寫的一篇詆譭聖女貞德的文章。
在作者精心的編排之下,兩篇文章顯示出驚人的相似。
而恰恰就是在這一天,臨時內閣宣佈了所有檔案全部失蹤,以及涉嫌案件的人員被殺的消息。
民衆感到自己被愚弄了,平民的憤怒終於被點燃,無數人再一次走上街頭,不過這一次他們搬來了一筐筐的臭雞蛋和西紅柿。
在梵塞宮圓形會議廳,正坐着幾個大人物,他們是臨時內閣總理梯也爾、陸軍統帥麥克馬、議會議長尚博爾和儒安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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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貝爾活着的時候,這四個人連手組建了反對黨。
因爲知道自己是朗貝爾眼裡的刺,所以除了尚博爾之外,其它三人早早地就離開了梵塞,躲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們擔心朗貝爾派遣刺客暗中下手,所以就連留在梵塞的議會議長尚博爾,也是警惕萬分。
還沒有等到梵塞被徹底封鎖,他已在衆多保鏢的護衛之下,衝出了梵塞,到了卡明達,在那裡會合了另外三個人組建了討伐軍。
原本一切都在他們的算計之中,卻沒有想到局勢會跳出掌握。
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在政治圈打了幾十年的滾,什麼樣的情況沒有見過?自然知道,眼前已是一個死局。
政治說穿了沒有什麼奧妙,就是勢大壓勢小,以小搏大並不是沒有,只是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往往還得使用一些政治以外的手段,比如兵變或者暗殺之類的辦法。
施用詭計確實能夠起到作用,但是當勢的對比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的時候,詭計很難起到什麼效果。
前幾天的那篇以“鋤奸組”爲名義發出的報導,就是一種詭計,那篇報導並非虛構,至少有一半是真實的,只是他們刻意掩蓋了一些東西。
雖然詭計失敗,不過他們卻也因此知道了,隱藏在幕後挑起這場爭端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讓梵塞變成如此動盪的罪魁禍首,居然是當初被隨手拋棄的小卒,這實在讓他們有一種看走眼的感覺。
對於這個人,他們幾個全都有一些印象,因爲奪取那近三十億克朗債券的密謀,四個人全都曾插手,他們也從中分到了一大筆“贓款”。
這個棄卒轉眼間變得如此厲害,實在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等到他們想起仔細查查這個讓他們陷入無窮煩惱之中的傢伙的底細的時候,卻愕然發現,所有的檔案全都被銷燬了。
銷燬的命令是他們自己發出的,這怨不得別人,更怨不得別人的是,對這個棄卒,從來沒有人真正在意過,所以他的檔案級別一向都不高,這種低級別的檔案是不用留複本的,也就是說,這個人就這樣消失了。
再繼續徹查下去,更是發現和他有關的所有資料,甚至他曾待過的組織的其它人的數據,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絕對不可能是無意之間造成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這一切全都是一個精心計劃的一部分。
這讓四個人嚇出了一身冷汗,那個棄卒如果能夠做到這些,他的能量也太大了吧,會不會在這個人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組織存在?
他們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貝魯帝國,在間諜裡面突然投靠敵人,成爲雙面間諜,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惜現在就算想要弄清楚這件事情也不容易,他們已花費了很大的力氣,但是線索到了那個爲三十億國債而成立的特別行動處,就結束了,作爲行動處的負責人,底下的人沒有可能知道上司的身份和經歷,而這個行動處上面偏偏沒有直接負責的部門。
唯一可能研究過資料的,只有那個人曾經的上司和特別行動組的繼任負責人,但這兩個人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對這個人有點印象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卻說不出一個來龍去脈。
線索就這樣斷了。
沒有辦法直接對付幕後的黑手,就只有面對此刻的死局。
而想要破解眼前的死局,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拖,二是強行壓制。
前面那條路自然更加合適一些,只可惜,想走這條路需要時間,但是他們缺少的偏偏就是時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亞法的經濟會一天比一天惡化。
所以唯一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強行壓制。
只有強行壓制才能夠讓政治秩序回到正常的狀態,纔可以讓工人回到工廠,讓售貨員回到櫃檯,讓學生回到學校,讓農民回到莊園,只有那樣亞法才能夠漸漸恢復過來,讓國家這部機器得以運轉起來。
雖然心裡非常明白,但是這四個人誰都不願意開口,因爲強行壓制必然會導致民衆的怨氣,而怨氣積聚的結果,便是幾個月之後正式大選的時候,民衆不會投他的票。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陸軍統帥、議會議長和親王,全都看着臨時內閣總理。
此刻他們有些慶幸,當初沒有爭奪到組建臨時內閣的權力,所以他們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梯也爾不行。
正如此刻的局勢一樣,梯也爾終於無法再沉默下去。
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幾個人心裡想些什麼,我都知道,眼前這件事情確實相當麻煩,所以我打算繼續讓政府各位部委休假,等到民衆的情緒平息之後,再繼續工作,你們看怎麼樣?”
三個人微微一愣,不過他們都是老滑頭,立刻明白梯也爾在玩以退爲進的遊戲。
“放假,好主意。”議會議長尚博爾非常高興地說道:“我早就有打算到克曼的海灘去度幾個月的假,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梯也爾看到三個人無動於衷倒也不生氣,他同樣無所謂地說道:“我們這些人互相知根知底,沒有必要玩什麼把戲了吧,我剛纔說的並不是虛言,我確實是這樣打算的,不過那只是我的一個計劃,我還有另外一個計劃,那就是讓我們各自幹各自該做的事情。”
他指了指自己:“由我下令對梵塞進行有限管制,實行新聞監察制度,禁止集會遊行,不過我需要議會提出相應的法案,就叫‘臨時管制法’好了,而由陸軍部負責具體執行。”
梯也爾看了儒安親王一眼,他實在找不到拖這個傢伙下水的理由,不過這個人因爲身份特殊,是最沒有可能上臺執政的一個。
“要不然。”梯也爾讓自己顯得超脫塵世地說道:“我就只有繼續拖下去,一直拖到正式選舉總理的那一天,在此期間,我將凍結一切和國外的金融、貿易交往,凍結國庫,凍結國債流通。
“當然幾個月之後,我也不再打算繼續爭奪這個總理的位置。”
梯也爾發下了狠話,另外三個人無法再裝聾作啞了。
他們清楚,把這傢伙逼急了,他真的會走這一步,如果情況變成那樣,對他們四個來說,結局都可能非常糟糕。
“想要讓議會通過這樣一個議案,可不容易,不如……”議會議長故作猶豫地說道,他想讓梯也爾先下令,到時候他就可以設法拖延,甚至讓議案擱淺了。
不過尚博爾剛剛提出這個提議,就知道不可能讓梯也爾這頭老狐狸接受,更別說旁邊還有一位陸軍統帥在那裡呢。
軍人畢竟比較乾脆,麥克馬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看到協議已達成,梯也爾顯得輕鬆了許多:“只要我們精誠合作,這次的事情肯定會隨着時間的過去而不了了之,不過……”老頭口風一轉:“要是幕後沒有人在挑動,這場風波被平息是遲早的事情,但我們的敵人會放過我們嗎?”
另外三個人立刻皺起了眉頭,雖然調查是梯也爾進行的,不過他們都知道最終的結果。
其中,臉色最難看的就是陸軍統帥麥克馬元帥,和另外三個人比起來,他對整件事情瞭解更多。
另外三個人只知道,赫爾是軍事情報處派出去的僅僅受過短期訓練的間諜,在情報機關裡這種人就像炮灰一樣,沒有人會在乎。
不過這個人確實有兩下子,居然查到了貝魯人的絕密計劃,然後纔有了那個特別行動處。
對於這裡面的恩恩怨怨,他們並不是很清楚,甚至以爲赫爾憤怒的根源,只是因爲他們當初過河拆橋。
“難道我們就不能夠還擊嗎?”議會議長冷冷地說道:“就算那個傢伙是天才的間諜,能夠無師自通,變成現在這樣厲害,但是我們的手裡卻有幾萬間諜,難道還找不出一個能夠對付他的人?”
陸軍統帥麥克馬連連搖着頭,他雖然沒有幹過情報工作,卻很清楚情報的重要,以及幹這一行有多麼困難。
“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樣簡單,如果那麼簡單就能夠對付得了他,有人早就下手了。”元帥嘆了口氣說道。
另外三個人的注意力立刻聚攏了過來。
“你好像知道一些內幕。”尚博爾問道。
元帥擡了擡右手,亮出了他戴着的那枚戒指。同樣的戒指也戴在另外三個人的手裡。
“調查的結果一出來,我就去找他們了,原本是打算讓他們幫我們解決這個麻煩,幹這種活,情報局的特工遠不如他們效率高,但是你們猜,我從那裡知道了些什麼?”麥克馬元帥說道。
“那個人失蹤了?”儒安親王試探着說道,這是他首先能夠想到的答案。
“沒錯,在布朗頓只有他的替身,不過,這並不是我此行的主要收穫,我對這個人前前後後的情況進行了調查……”
“你是怎麼做到的?”梯也爾立刻振奮起來:“檔案全都已被銷燬了,而且和他相關的人,也都神秘失蹤。”
“一個人不可能抹掉所有的腳印。”麥克馬元帥說道:“非常幸運並不是所有的人證全都不在了,那個讓我們頭痛的傢伙,最早在軍事情報處的時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以他的級別,誰都可以調閱他的檔案。
“偏偏就有這麼一個人,並不是那個傢伙的上司,也從來不曾和他有直屬關係,但是對他的情況卻有所瞭解。這個人叫哈德,在軍事情報處任職。
“這位哈德先生告訴我,和他同時的一批間諜,都曾進行過調製,而且在成立特別行動組之後,他又經過了一次強化調製,這隻要到梵塞魔法學院一查就清楚了。
“順藤摸瓜,我非常幸運地找到了替他進行調製的魔法師,更幸運的是從那個魔法師的嘴裡,我知道他有一個好友,從那位好友口中,我得到了他的過去。我去找血仇,又從血仇那裡得知了他的現在。
“有一件事情你們恐怕一直都不知道,那個人包括和他同一批的四十幾個人,全都是損益實驗體。”
聽到這裡,另外三個人全都悚然動容,他們都知道損益實驗體是什麼東西。
“那豈不是說,那個傢伙只有幾年的壽命?”議會議長興高采烈地說道。
“這件事情誰都說不清,那個傢伙發生了異變,最後的結果,誰都說不清楚。”麥克馬元帥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傢伙已變得非常危險,我從血仇那裡並沒有得到太多的情報,甚至用錢都難以買到,不是沒有情報,而是血仇不肯賣,你們應該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梯也爾、尚博爾和儒安親王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們當然明白麥克馬的意思,不過梯也爾的愁容立刻變成了興奮的神情,這讓另外兩個人感到莫名其妙。
“血仇和那個人好像對上了。”梯也爾朝着麥克馬問道。
後者只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讓他們去鬥。”梯也爾高興地說道。
陸軍統帥仍舊只是點了點頭。
同樣點頭的還有另外兩個人,雖然他們全都是血仇兄弟會的成員,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血仇對於他們來說,已是一個難以甩脫的負擔了。